我一下子愣住了。
民间传说里的确是有人说，这云妃其实是狐狸所化的妖，所以才能魅惑人心，但没想到，这传说竟然还是真的了？
秦寒夜继续道：“当时文朝的国师识破了云妃的真身，将她用烈火烧死，文帝傅帧痛不欲生，以身殉情，国师立刻就扶了当时的年幼太子登基。”
我再一次惊呆了。
关于文帝傅帧和云妃的死，正史上不过寥寥数笔带过，说傅帧因为沉迷女色，最终喝酒过度从云楼上失足跌落而死。
而这云妃，在正史里也是记载的殉葬而死。
可没想到历史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那这位国师还挺厉害啊。”我不由感慨。
秦寒夜却是短促冷笑一声，“那国师，就是冷无月。”
“什么！？”我这下子是彻底惊呆了。
其实三百年多前的这个文朝出名的除了云妃，恐怕就是历代的国师了。
文朝崇敬术法，因此历代都会有国师，传闻这国师能勘天命，卜吉凶，是皇帝之外最有地位的人。
甚至在有些事情上，皇帝都要听从国师的意见。
可这历代国师，又十分神秘，历史上连个名字都不会留下，更不要说其他的生平事迹了。
所以我还真没想到，这冷无月竟然会是三百年前的国师。
“那他不是应该三百多岁了么？”我反应过来什么，诧异，“可他看起来顶多二十多岁？他难道可以长生不老。”
“嗯。”秦寒夜微微颔首，“修为到一定，寿命可以延长，容颜也可以保持。”
我先是震惊，但后来想想也是。
千林村的人都说了，他们水神新娘的传统已经很久了，所以由此可见，这 水神的确是已经活了很多年了才是。
秦寒夜继续说。
“冷无月扶了小太子登基之后，担心傅帧的历史重演，就决心要灭狐妖。”说起当年的事，秦寒夜嘲讽的勾起唇，“一时之间，举国都以杀狐狸为荣，一只死狐，就能换来白银百两，顿时什么猎人，屠夫，农户，甚至书生都上山，只为了猎杀狐狸。”
“这也太夸张了吧？”我震惊，“很多狐狸根本都没成妖吧？”
“不错。”秦寒夜眼底闪过更浓烈的嘲讽，“冷无月归根到底，也不过是要巩固手里的权势，将狐妖作为万恶的根源，这样原本民不聊生的百姓有了仇恨发泄的对象，自然就不会责怪朝廷和皇室。”
我一怔，这才是彻底明白过来。
这说白了，不过是权术。
经过之前的几件事，我也已经看出冷无月是一个如何心思缜密、心机颇深的人。
他自然明白，百姓经过傅帧的剥削，早就已经民怨连连，这时候必须将所有的错都怪罪到狐妖狐族身上，这样大家才不会动乱。
“然后呢？”我忍不住追问。
“当时太多狐族被追杀的绝望，就来了九连山。”秦寒夜淡淡道。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越州的九连山？”
九连山是越州的名山，就在越州境内。
“嗯。”秦寒夜颔首，“我那时候，便是在那边修炼的。”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秦子衿就说过，秦家人的祖辈第一次遇见秦寒夜，就是在越州，所以秦寒夜在出世之前，应该一直都是在越州的山林修炼。
原来是在九连山。
“那时候的我，从未见过人世。”
只听见秦寒夜继续淡淡道。
“我不了解人类，也懒得了解。那时候我对人类所有的认知，不过是几个无意间进入九连山的人类，比如我和秦家的渊源也是他们的祖辈无意间进了九连山，被我救下，送了几件草药罢了。所以当时狐族的人来告诉我，人类猎杀狐族的时候，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将那些来投奔的狐族，护在了九连山的结界中。”
我点点头。
其实我也感觉到了，听秦寒夜继续说。
“我当时只是想护住那些狐族，但不想却是惹怒了冷无月。”秦寒夜冷笑，“毕竟狐族全部躲在九连山，这让百姓怎么能解心头之恨？所以他决定亲自来解决我，但很显然，他不是我的对手。”
这我也猜到了。
冷无月很显然是打不过秦寒夜的，不然他也不会设置那么多的计谋，就是为了让我主动离开秦寒夜的庇护。
“后来呢？”我忍不住问，“他打不过你肯定也不会放弃吧。”
冷无月这个人，执念很强，为了复活一个人可以这样费尽心机，那被秦寒夜打败后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没错。”果不其然，我听见秦寒夜继续淡淡道，“他回去之后，重新推算了我的身份，知道自己打不过我后，就想出了一个计谋。”
秦寒夜嘴唇嘲讽的勾起。
“他经过推算，偶然发现，我还有一段因果未了结。”
我愣住了，“因果？”
“嗯。”秦寒夜颔首，“千年前，我刚修出人形的时候，受过天雷考验，当时我经历了天雷，最虚弱的时候，是一个农户的小姑娘照顾了我，所以我一直都欠那小姑娘一次恩情，但你们人类的寿命实在太短暂，我伤好了，那女孩就已经衰老去世，所以我只能找女孩的转世报恩。”
我其实以前在一些话本里也看到过，妖，尤其是讲究修炼的妖，其实是很讲究因果还有报恩的。
谁帮过他们，哪怕是过去百年千年，他们都一定要报答，如果那个人死了，他们就会报答他的转世。
“说来也是巧合。”秦寒夜淡淡道，“当年救了我的那个农户小女孩，竟然就是冷无月师妹穆若儿的前世，简单说来，我就是欠了穆若儿一段因果。”
我听得心口微微一紧。
穆若儿，这个故事的核心女子，终于出现了。
“然后呢？”我大概猜到了剧情，“冷无月让穆若儿故意接近你？因为他知道你欠穆若儿恩情？”
“嗯。”秦寒夜点头，“他让穆若儿假装来九连山刺杀我，又让穆若儿假装被山上其他的狐妖重伤被我看见，我认出了穆若儿是救过我的那个小姑娘，自然将她救下来，为她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