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宅被破坏，房间里早就断了电，只有烛火的光芒摇曳不定。
在这晦暗的光线里，我看见秦寒夜琉璃色的眼睛，那样毫无保留的看着我，干净的好像山上的泉水，却又有什么东西，炙热的好像火焰。
这一瞬，我只觉得我的心好像被烫了一下。
随着这一烫，好像有什么我一直想要去隐藏，或者说我一直不敢面对的东西，几乎都要纷涌而出。
我甚至都不敢再去看秦寒夜的眼神，只是低下头，轻声道：“秦寒夜，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在刚才去鬼市和回来的路上，我不止一次想过，秦寒夜到底要怎么跟我“算账”我不相信他的这件事。
我以为他会生气，或者会嘲讽，我甚至担心他会真的从此讨厌我。
但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
将自己的命交到我手里，就是为了换来我百分百的信任和安全感。
“我必须这样。”我的话甚至还没说完，就被秦寒夜打断，他捏住我的下巴，逼迫着我抬头再一次对上他的眼神，“因为苏玉，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因为苏玉，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短短一句话，却是让我再一次愣住了。
我看着眼前男人这张好看的过分的脸，这一瞬，突然又只觉得心狂跳起来，几乎要跳出嗓子口。
“可是……”许久之后，我才呆呆的开口，声音不知为何都有点哑，“万一这心石落到别人手里……”
“放心。”似乎是知道我在担心什么，秦寒夜打断了我的话，“这心石，只有你真的想伤害我的时候，才会有作用，就算落入别人手里也不会如何。”
我想起来，刚才我第一次尝试用心石的时候，因为没有全神贯注真的想伤害秦寒夜，所以的确是没有作用。
“可是……”我张嘴刚又想说什么，可秦寒夜却是抬手捏了捏我的脸。
“没有什么可是了。”秦寒夜轻笑，声音却是不容商榷的强势，“这镯子还有个好处，你想要见我的时候捏住镯子，我就能感知到你的位置，这样一来，你下次如果遇见什么危险，也能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倒是没想到，这镯子还有这样的用处。
看着秦寒夜坚持的目光，我其他那些想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我知道，这是秦寒夜给我的一份许诺，我不接受，反而是浪费他的心意了。
想到这，我乖乖的将松开了想去褪镯子的手。
“好，我收着。”我轻轻开口，“但我不会伤害你的。”
哪怕没有镯子，我都已经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怀疑秦寒夜了。
所以这镯子伤害秦寒夜的功能，我这辈子都是不会用的。
秦寒夜听见我的话，才轻笑一声，更用力的捏了捏我的脸。
“别捏别捏，疼！”感觉到他似乎真的把我的脸当橡皮泥捏上了瘾，我才赶紧捂住脸，问，“说起来，今天那个冷无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他想要复活的女人，到底是谁？”
将两个人的心结彻底解开之后，我才终于有心情来好好问问今天那个突然出现的冷无月。
我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冷无月不仅是千林镇的那个水神，还是微微和从若水铜钱的幕后黑手，还是一直潜伏在我身边的“顾恒”。
他一直试图在复活一个女人的死魂，所以才会需要那么多鬼月出生的女孩。而他之所以盯上我，也是因为我是八字犯煞的额女孩，是复活魂魄最完美的容器。
而且今天看他和秦寒夜说话的架势，明显是认识秦寒夜的，所以我才想问个清楚。
说到冷无月，秦寒夜的脸色冷下来。
“我知道。”秦寒夜淡淡道，“他要复活的，是他的师妹，穆若儿。”
穆若儿？
我突然想到，之前冷无月还问过秦寒夜一句：你难道不想让若儿复活么？
所以，冷无月说的那个若儿，就是穆若儿？
“秦寒夜，你……”我忍不住问，“你认识那个穆若儿？”
“认识。”秦寒夜看了我一眼，“她就是之前你看见过，那副画像上的女人。”
我一愣，立刻就明白过来秦寒夜说的是哪副画像——
是之前罗香寺的主持给秦寒夜的那副画像。
我之前误会秦寒夜的时候，就是以为秦寒夜想要复活画像上的那个女人。
可没想到，我还竟然真的猜对了。
一直以来，这个神秘“水神”想要复活的女人，真的是这个画像上的女人。
只不过，这个“水神”并不是被我误会的秦寒夜，而是冷无月。
“今天那个冷无月还说，这个穆若儿，是因为你而死的。”我犹豫的看着秦寒夜，“我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从今天冷无月和秦寒夜的对话中我能看出，秦寒夜和这个穆若儿必然是有些纠葛的。
而且，秦寒夜每个月去罗香寺祭拜的，应该也是穆若儿没错。
所以我真的是很想知道，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
秦寒夜看了我一眼，也没什么要隐瞒的意思，只是语气平淡的，说出了当年的事。
“一切要从三百年前说起，你应该知道，在三年前的文朝，出过一个红颜祸水云妃么？”
我一愣，立刻点点头，“当然知道。”
虽然不知道秦寒夜为什么说道这个，但这位云妃，在野史里的确是十分出名。
据说她美的惊心动魄，当时的文帝爱她爱的发狂，从此不管朝政，每天都只是陷入在她的温柔乡里。
不仅如此，为博美人一笑，当时的文帝傅帧还大肆动用国库的钱为云妃修建宫殿楼阁，一时之间民不聊生。
在所有的传说中，这位云妃可都是个祸国祸民的妖姬，不折不扣的红颜祸水。
但我其实一直都觉得挺奇怪的。
这沉迷美色的是文帝傅帧，不管朝政，搜刮民脂民膏的也是文帝傅帧，为什么都要怪到云妃一个女人身上呢？
只听见秦寒夜继续说：“这位云妃，其实是一位狐妖。”
【注：本文设定是民国，但前朝啊背景啊什么的都是架空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