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蔚，陆谨言刚进办公室，门外姜明成敲了门。
“进来。”
姜明成立在桌边，微微颔首：“陆总，谢先生母亲的事，有消息了。”
陆谨言抬眼：“什么情况？”
“谢清许母亲病情特殊，手术风险较高，暂时国内无人能做这台手术，谢清许联系到了国外一名有类似成功案例的教授，但对方，拒绝了。”
怪不得这些日子见到谢清许总觉得疲惫，怪不得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陆谨言沉思几秒，当机立断：“你马上去想办法联系这位教授，不管对方开出什么条件，都直接答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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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数十封邮件都毫无音信，谢清许几乎都失望至谷底。
几日后，刚下课，正和柳谦白一起去往食堂，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是很特殊的企鹅提示音。
谢清许身边人包括他在内基本都在用微信，很少有人用到企鹅，听到“叮咚”一声，谢清许几乎是下意识的心口提了一下。
很快摸出手机来点进去。
本来只是抱了百分之一的希望，谁知竟希望成真，谢清许几乎是有些颤抖的点开那封邮件。
数秒后，他猛地顿住脚步，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震惊。
他一向平静，认识有段时间，柳谦白还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这种表情，有些好奇的凑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谢清许没回答，他一字一句的又将那段简短的话重新看了一遍，待确认那位教授是真的同意了给叶淑音做手术的请求，激动到几乎手足无措。
柳谦白看着那截落在自己手腕上轻轻抖动的手，又看着谢清许无声泛红的眼圈，以及缓缓弯起的唇角，陷入了茫然：“不是，清许你到底怎么了？你这到底是难过还是开心啊？”
谢清许喉间滚了滚，抓着柳谦白的手松松紧紧好一会儿，待察觉到边上数道目光都聚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才算是勉强平复，他朝柳谦白眨眨眼：“没事，发生了一件很开心的事。”
柳谦白知道叶淑音的事，虽然只是知道个大概，但好像能牵动谢清许的事也只剩下这件了，他试探的开口：“是你妈妈手术的事？”
谢清许点点头。
柳谦白也笑起来：“那还真是个好消息，发生了这么大一件好事，走，今天请你吃大餐。”
“我请你。”谢清许说着，收了手机，和他一起继续往食堂走去。
学校的食堂饭菜很不错，味美价廉，谢清许这次分别从不同窗口点了好几道“大菜。”
柳谦白去买了喝的。
找了地方坐下，两人碰了杯，开始这场小小的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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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谨言本来是到学校办点事，正想着办完抽空去找躺谢清许，结果刚出学院大楼不远，就看到谢清许抓着一个男生的手站那儿，两人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边上人还在说着什么，陆谨言却微微眯了眼，再听不见什么声音。
口干舌燥吧啦吧啦说了好一会儿，系干事发现旁边这位好像并没有在听，忍不住出声：“陆总？”
陆谨言蓦的回神，就瞧见不远处两道身影渐远，似乎是去往食堂的方向。
眼底眸光流转，半晌，他转头看向系干事：“这事就这样吧，不如先去吃饭？”
系干事一愣，他没料到还会有这个环节啊。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朝陆谨言笑笑：“行，那您稍微等等，我这就找人安排。”
“不必。”陆谨言目光随着那两道身影看去：“很久没吃学校的饭了，去食堂吃就行。”
“那我通知他们给留给包厢。”
“在外面吃就好。”
“？？”系干事盯着陆谨言的神情，傻眼了两秒，才一头雾水的点点头：“好，那咱们就在外面吃。”
食堂，谢清许埋头吃着东西，心底有个疑问渐渐冒出水面。
刚刚一时高兴，他根本没去想这封邮件是否合理，到这会儿慢慢冷静下来，才觉出一丝不对劲。
他之前将近连发了数十条邮件，没理由那位教授看不到，所以一直没回复，应该就是并不想同意。
包括之前主治医师那边也做过沟通，结果也是拒绝。
怎么会，突然隔了一段时间，就这么快的转变了态度？
莫非是有人从中做了什么？
谢清许自认身边并没有一个能力大到能让国外顶尖教授转变自己想法的人，除非……
像是要印证他的想法，鼻尖忽然传来一股熟悉的清冽味道，淡淡雪松瞬时自头顶萦绕下来。
谢清许抬眸，恰好撞上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不疾不徐在他身侧的位置坐下，像是并没有看到他，在跟自己对面的人交流。
这个时候，陆谨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手术的事，会跟他有关吗？
谢清许是想问，但眼下的情况并不允许他开口，因为陆谨言的出现，周围已经有无数道目光聚集过来。
本来他跟陆谨言的关系就足够惹人议论，这会儿再开口说点什么，无异于火上浇油。
谢清许收回视线，暂且压下心底疑问，继续吃东西。
边上柳谦白显然也看过那个帖子，在认出陆谨言的一瞬，眼底顿时带了一点好奇朝谢清许看过来。
奈何谢清许只垂头看饭，边上那位陆先生也在跟对面的人交谈，两人一幅毫无交集的样子。
但是，既然毫无交集，食堂那么多位置，这位陆先生为什么不选择坐在其他的地方，而是选择坐在了他们旁边！
忍了又忍，柳谦白没忍住，微微探身，朝谢清许靠近：“哎，盛蔚的那位陆总哎，他怎么会坐这里？你们……”
正吃着东西，余光里，陆谨言就瞧到两颗几乎凑在一起的脑袋。
于是谢清许还没开口，边上陆谨言他们那桌的醋忽然被陆谨言失手打翻，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精准的掉在柳谦白裤子上。
一小罐的醋猝不及防尽数倾倒在腿上，还有脚上，范围之广，甚至波及到了上半身的衬衫。
顿时，柳谦白感觉自己像直接掉进了醋缸，酸到方圆三米开外都能闻到。
顾不上八卦，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
陆谨言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才转过头去，淡淡道：“抱歉，你没事吧。”
毫不知情的柳谦白摇摇头，跟谢清许说了声，就朝着洗手间一路小跑去。
谢清许看着地面上溅的到处都是的醋，拿了纸巾蹲下去擦拭。
陆谨言垂眸盯着那道身影，片刻后，也拿了纸巾，蹲下身去。
头顶霎时笼下一股极具压迫感的味道，仿佛连鼻尖的醋味都驱散几分。
谢清许不免一怔，手上的动作凝滞。
下一秒，指间却传来一股温热，一触即分。
谢清许悄悄从眼睫下望向陆谨言，陆谨言却神色如常，仿佛刚刚只是不小心碰到。
只是在对面那位系干事回过神来蹲下身来之际，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一会儿教学楼等我。”
柳谦白很快处理回来，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急着要回去洗澡。
左右两人吃得差不多了，就先撤。
走至教学楼，谢清许忽的停下脚步：“我想起来有本书落教室里，我回去一趟，你先回宿舍。”
柳谦白没半点怀疑，急匆匆的走了。
谢清许抬脚往教学楼走，走至一半，兜里的手机响起来。
他接通，陆谨言给了他一个教室号。
挂断电话，谢清许按着陆谨言说的教室找过去。
到时陆谨言还没过来，谢清许干脆站那儿一边等他，一边想着一会儿怎么开口问。
正想到一半，门口传来“吱呀”一声，陆谨言过来了。
现在教室里已经没有人，都去吃饭了，只余下窗外陆续有人走过。
尽管应该是没人注意到，谢清许顿了几秒，还是走过去把窗帘给拉上了。
教室里光线霎时暗下来，两个隔着一段距离相对而立，不知道为什么，安静的教室里，谢清许脑海忽然冒出个离谱的念头。
他们两个现在，怎么看起来那么像……私会。
“捂这么严实。”耳边忽然响起陆谨言的声音，在昏暗间似乎显得格外低沉：“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谢清许回神，张了张嘴，才有些局促的吐出一句：“没，只是不想让陆先生跟着我被人议论。”
陆谨言走近一步，无谓道：“我不在意。”
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谢清许心口无端快速跳了一下，很快，他别开眼，不再跟陆谨言对视，只问：“陆先生喊我来这是有什么事？”
陆谨言表情有些冷淡的垂着眼，姿态散漫的靠在身后的桌上：“刚刚那个男生是你同学？”
没头没尾的一句，谢清许茫然：“是，怎么了？”
“你跟他关系很好？”
“还算不错，他是我朋友。”
还算不错……
陆谨言在心底一字一句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半晌没接话。
谢清许不知道陆谨言把他喊过来只为问这些是为什么，他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
想了想，正准备开口，门外忽然传来渐进的脚步声，是用跑的，转眼停在门口。
心底陡然一惊，谢清许愣在原地。
下一秒，一只手伸出来，将他拉至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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