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都市情感>你要闹哪样>第25章

  这是莫安和傅延的相识相知和相爱成为情侣的普通经过,只不过再回忆十七年前的记忆,傅延却少了那时的冲动,想和身边这个人天荒地老在一起的冲动。

  傅延倚着栏杆看着外面的夜景,手指上夹得烟快烧到头,从宴会回来有个小半月,吕言和李凡说的那些话他是抱着七分怀疑的,但脑中越来越清晰的记忆提醒着他似乎一切确实如此。

  在沉闷的风再次吹到R市,傅延突然重新拿回了这近三年的记忆,左手滑着手机屏幕,在两个名字间来回移动,那两个人名分别是阮方和莫安。

  莫安今晚公司有事不回来,前一个小时两人才通完话约好明天去哪个地方吃饭,挂掉电话,傅延去厨房抬手从柜子里拿茶叶盒的瞬间,没有任何提示,三年记忆呼啸着冲向他的脑中。

  这三年,莫安出现的次数少得可怜,而他的身边是那个花一样的青年——阮方。

  傅延也不喝茶了,走在露天阳台上,靠着栏杆少有的仔细摸索十七年前的记忆,那基本也跟他忘了近三年的记忆一样,磕磕绊绊地才圆完。

  手机屏幕亮着,电量显示只有三度电,红的刺眼,联系人页面躺着两个人,阮方和莫安。

  傅延抬起手指却不知道要点开谁的页面,对于阮方全然都是愧疚和心疼,对于莫安,里面的复杂程度傅延琢磨不透。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犹如昨日,那东西砸在脑袋上的沉闷声让傅延想想都牙酸,再去看手机,已经是摇摇欲坠的二度电,傅延吸完最后一口烟,给莫安发送了一条消息。

  “明天中午,知意咖啡厅见。”

  莫安那边确实很忙,很久后才回复好,这时候手机再也支持不住,蓦地一黑。

  六一,儿童节,孩子们放了个小长假,连咖啡厅门外都竖着立牌,上面一连串的儿童套餐和家庭套餐。

  知意咖啡厅里,几乎坐满了人,傅延看向窗外,这里很安全,他特意挑得人多的地方,之前是半夜周遭无人,现在这样莫安应当不会那么疯狂。

  下意识捏捏左手无名指,那里已经没有戒指,之前失忆问起戒指莫安说也不知道,如今不问傅延也知道,当初没有爱的婚姻,得不到祝福的戒指也就无用,被随意丢弃在找不到的角落,只有手指上那一线白痕证明它曾经确实也是存在过的。

  莫安姗姗来迟,嘴里说着抱歉,坐在傅延的对面。

  “阿延,最近公司杂事有点多,中午出了点小状况,让你久等了,是有什么事吗?约我到这里。”

  傅延放下手,预先订好的咖啡和餐点被服务生送到跟前,托盘里蒸腾着淡淡水汽的拉花咖啡,精致的餐点旁放着小巧闪光的餐具。

  “祝您用餐愉快,先生。”服务生走远,傅延把视线转到餐桌上。

  莫安略微忐忑地看着今天意外安静的傅延,小心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吗?”

  “我恢复了记忆。”傅延抬眼看着莫安。

  莫安心里突地皱缩起来,脑中一片空白,明明想起来是令人开心的事,可是为什么他会那么恐慌,手止不住地抖动,下意识握住眼前看得到的东西,眼前一阵阵发花。

  傅延吸一口气,说:“莫安,失忆这段时间我对你隐瞒去年六月伤我,还不告诉我实情的事不作追究,现在我只想好好跟你谈谈,希望你能认真听一听,这对你和我来说都很必要。”

  “阿延你说什么?”莫安不确定地问,“你说打伤你的凶手是我?怎么可能!我怎么会!”

  “确实如此。”傅延几近残酷地肯定道,“那晚其实是公司年庆后你生日我打算跟你说明我和阮方的关系,咱们这么多年也了解对方,我并未在和你一起时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也想和气地去解决这件事。结果你像发了疯,疯狂攻击我,那样的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陌生。”

  莫安的头深深埋下去,单薄的身躯颤抖着,傅延看见了但是没有任何安慰的行为,如果从前他肯定会前去安慰,即便是分手的恋人也会关怀几句,但中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傅延也很累,只想把事情说明然后两人各自安好。

  他继续说着,把一段感情说得像是答辩,一切合理且自然,缘分至此,彼此放开。

  “你为什么要和阮方在一起?”一直没有回话的莫安开口道,他仍旧低着头,傅延看不到莫安的表情。

  “莫安,一开始我就说了,这事和阮方无关,是我们俩需要解决的事情。”傅延说,“真要论起也是我先主动的,那孩子没一点错,错的是我,对于你我也很抱歉,但是当时是你非要拽着我,我真的很累啊。”

  “你不是说好不离不弃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莫安说。

  “莫安,我知道这样让你一下接受很难。”傅延起身,这场谈话已经没必要,“如果你无法接受,可以暂缓一下,等你整理好情绪,再把没说完的说出来,今天就先到这里好吧。”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我那么离不开你你不是不知道……我那么怕你有事怎么会伤你……我没做过这种事……为什么背叛我……你怎么不去死!”莫安自言自语着,语速越来越快,杂乱没有章法。

  傅延见莫安状态不对,想起之前他的疯劲也属实后怕,轻声劝道:“莫安?冷静一点!你……”

  一阵餐具打翻的声音骤然响起,本来热闹的厅内一阵尖叫随后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喊,人们着急忙慌地向外跑走,前台的报警钟铃声大作。

  手臂上一阵刺痛,而后有温热带着锈味的液体滴在傅延的脸上,大脑没跟上身体,这会儿反应过来,人已经躺倒在地,上方是红着眼睛,手握餐刀的莫安,这个样子的莫安,十几年里傅延从未见到过,只有去年的这个时候,和那个恶魔一样的身影无限接近。

  莫安力气很大,不要看他很瘦,傅延勉力抵住莫安的手不让他继续让刀往下划,已经受伤的手臂剧痛难忍。

  周围的人几乎跑光,只有几个青年想上前阻止却惧怕莫安手上的刀不敢轻举妄动,已经报警,只能等警方来,可是又要到什么时候,傅延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去年的晚上,那个拿着刻印不断砸向他脑袋的莫安。

  傅延怕了,莫安是真的想让他死,不管他说什么,莫安只想让他死,可是为什么呢?

  手臂越来越麻木,刀尖逼近喉咙,眼前因为失血发黑,自己可能就这样戏剧性的死了吧。有那么多他对不起的人还没来得及道歉呢,阮方……

  ……

  傅延的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双手因为脱力而垂到身体两侧,喉结处的伤口还在缓慢的冒出血珠,顺着下颚泅湿了一大片衣料。

  他呆坐在一片混乱的咖啡厅的地上,耳中听不到外面围成弧形的各色人看热闹的闲言碎语声,瞳孔还在涣散无法聚焦。

  在带走一身血的莫安了解傅延无生命危险后警察忙于现场取证和调查也没有多余精力安慰这位险些被配偶杀死的先生。

  阮方是从一个在现场的朋友那里得知消息后立马从公司工作中抽身打车过来,。

  向现场警察说明身份及目的后就被放进去了。

  “延!你没有事吧!”阮方看见瘫坐在地白色领口处一大片鲜红血迹的傅延心猛的一跳直接跪坐在傅延对面,“怎么这么多血……还好还好只是割破了皮!”

  “延!醒醒!延!”阮方的声音在耳边出现,傅延努力睁开,看到脸上蹭着血的阮方,恐惧起来,向周围看去,怕莫安又要攻击阮方。

  “不用担心,延,莫安已经让警察抓捕住送完警局,他们只是稍微给你做了包扎,但还是要去趟医院的,咱们先去医院。”查看傅延没有什么危险后阮方顾不得外面形形色色的眼睛后怕地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

  差点……差点以为就要死了,如果傅延死了,他该怎么办?!

  “莫安那个疯子!神经病!”阮方圈着傅延的腰恨恨道:“就算……你不喜欢他也在一起八年了啊,他还真下的去手!”

  “莫安……”傅延听到这两个字后触了电似的渐渐回过神来。

  死机的大脑开始运作起来,怀里的热度让他稍稍放了点心。

  对啊,就是莫安。刚刚拿着刀凶狠地要杀他的就是莫安,虽然跟记忆里总是贴心平和的人相差很大,但无疑是他。

  傅延想起这一年来他一直没有那晚被砸的记忆还连带着近三年的记忆丢失,莫安在两人以前去过的地方,总会絮絮叨叨着他自己所记着的回忆。

  看似是为了恢复他的记忆,可是记忆里永远都是莫安恬静的样子,淡淡地说着过去他早就遗忘了的又臭又长的回忆,有时自己不解地问莫安有关片段,他也仅仅只是再陈述一遍。

  完全是一个人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莫安一个人演着两个人的戏,可笑又可怜,可他自己也跟着听了那么久可笑的故事。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他,难道等着他回心转意?

  傅延缓缓抬起手臂抱住怀里温软的身体将头深深地深深地埋进阮方的颈窝里,像头鸵鸟一样,不管怎样,只要躲进洞里就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做不用说了。

  这件事发生的太极端没人会料到是这么一出,莫安到底抱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傅延已经想不出也不想思考了。

  傅延真的很不明白,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如果是莫安先不爱他,到了决裂那天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签了协议给双方个痛快。但是,他不理解莫安就是死也不放手宁愿两人都不愉快,鱼死网破的观念,到了最后还想着生不同衾死同穴的老旧观念。

  有时候,太过执着,只会让人感到意外的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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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结!由于精神不好拖欠许久,抱歉!之后避免这种大幅度拖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