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都市情感>你要闹哪样>第24章

  第二天一早,隔壁房间的女人还在熟睡中,莫安热了一下昨晚剩下的饭菜,盖上锅盖,保温,拿上门后的书包,走向学校。

  开学的第二天,正是学生们经历了一次长假后,积极上学的适应期。

  莫安走进教室,静静地不发出任何声响的走到最西南角的位置,坐下,整理好一天需要的课本,默背着英语词汇……

  不久后,前面有打哈欠的的声音,莫安从书本里抬头。

  是昨天自己不小心撞到的那个男生,他现在正在揉着眼睛,刚刚过来教室门还是锁的,所以,这个人是在教室里住了一晚?!

  看起来也不像是无家可归的样子啊……

  这时,门口也传来动静。

  “是刘茉茉啊!看来我还意外的幸运啊!啊!吕言你来得正好!来的第一个人是刘茉茉,我会好好……”那个人兴奋地说着什么。

  莫安看了一眼,无关,便继续看自己的课本。

  “唉……不对!傅延,你往后看看,刘茉茉可不是第一个来的~”吕言看到了教室内另一个人。

  人已经坐在座位上了,而刘茉茉还在教室门口,谁先来,一目了然。

  傅延满是笑意的眼转头与莫安毫无波动的眼对上,一个止了笑,一个面无表情。

  “啊——!”一声悲鸣,傅延痛苦道,“兄台你谁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莫安没有说话,这种课前小活动从来与他无关。

  “别挣扎了傅延,好好做你的护‘花’使者吧。照顾好人家,谁叫你倒霉,碰到了小杂种。”吕言说。

  “……嗯?那个……那个叫莫安的?”傅延后知后觉。

  昨晚他和吕言刘彻他们与一些学长们聚会,后来喝嗨了玩起真心话大冒险,他抽到大冒险。

  吕言很坑的说,他得在教室住一晚,第二天谁先来他就得做那个人一周的护花使者。玩笑开的不大也挺别致,大家很好奇,到底花落谁家,傅延觉着可以点头同意。

  跟父母小小撒了谎说玩得晚,直接住在朋友家,随后醉醺醺的在教室里趴了一宿,一睁眼看到班花,心里不免雀跃,然而,现在班花没了,来了个长得好看的男生……

  莫安……啊!昨天差点撞倒他又把他拉回来的那个男生!

  “吕言!怎么可以说同班同学!以后不许这么喊!再有一次,我要上报老班了!”刘茉茉气恼的警告吕言。

  “哎哎哎,班花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下次铁定不这样喊同班同学。”吕言敷衍道。

  “哼。”刘茉茉转头走到自己的位置没再搭理吕言。

  之后,吕言走到傅延身边拍拍傅延肩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祝福傅延。

  傅延正为失去与女孩子的独处时光而暗自神伤,莫安听了当没没听见,这件事总会不了了之。

  之后,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傅延和好友说起新学期的计划,其他人大多如此,莫安是一个人,没有同桌,安静地背着知识点,一如往常,什么也没有变化。

  就这样过了六天。

  周六傍晚,学校刚放学,因为没有留宿机制,所以没有晚自习,放学后只留下打扫的同学打扫完毕后就可以回家了。

  傅延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在教室后面一个人打扫的莫安。

  按理说是六人一组打扫教室的,从放学到现在只有莫安一人在打扫着偌大的教室。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着。马上这一天也要没了。

  过去六天,傅延没有主动和莫安说话,他平时和没有交际的人交谈都得心应手的,独独对于莫安,他每次想要开口就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尴尬,不自在,朋友看到他这样也没有提起那晚的大冒险,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游戏作废。

  可傅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也是人前那个所谓的自尊,他不想随随便便的当没发生过,这不是他的作风。

  于是,他今天选择留下,等莫安放学,送他回家,正巧赶上莫安值日。

  明显的排斥行为,傅延能看的出来,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气在四散,傅延也说不清楚。

  他虽没有同莫安在这六天里有过对话,但有了事就心里惦记上了,有时间了他就不经意地观察着莫安。

  莫安长得很漂亮,是的,是漂亮,他没有少年特有的棱角,面容是柔软的,眼角上挑把青涩甩掉,气质忧郁,应是女生爱的那款,但就是没人愿意靠近。

  莫安总喜欢早上很早到班里,几乎不动的在位置上坐一天,平时老师布置的作业按时交,上课从不回答任何问题,也没打过盹,中午吃饭的时候,傅延出去莫安在班里,傅延回来莫安还在班里,也没见他在家里带饭或快餐之类的,晚上就是等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走,一个人,不坐公交,慢吞吞地走着走着,一直快到十一点才拐回城中村里一个背阴的单元房里,估计就是他的家。

  啊,别问傅延怎么知道的……他只是多上了一堂名为“母爱”的说教。

  总之,莫安不坏也不好,没怎么让人讨厌,傅延想不明白也没问周围的人,他不是一个随便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话就判定别人为人的人。

  今天是第七天,傅延一直躲在人家身后还说是“护花使者”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他决定正面直对,就帮他扫扫地倒到垃圾吧!

  莫安扫完后面的地,抬头,看向傅延:“其实你没必要做那个事,我不需要,况且……他们也没追究不是,所以你大可不必,早早回家吧,也别做偷偷跟踪别人的事了……”太笨了,还没几步我就发现了。

  “我……我可没跟踪,那是保护……保护!什么没必要,我说到做到!你别动了!我帮你扫!”傅延一阵面红耳赤,疾步到莫安面前,夺了扫帚,扫起一片烟尘。

  “就算要扫……也要先撒上水啊”莫安猝不及防被呛着嗓子,咳着说。

  “我就喜欢狼烟四起的感觉!咳咳!”傅延说着也被呛到但碍于面子只是稍微缓了手里的动作。

  “垃圾桶里的垃圾我帮你下楼倒,你先在教室等我一下,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回家。”傅延把剩下的垃圾倒进桶里,将工具摆好在角落里单手提起垃圾桶往外面走。

  “我说了不……”莫安听到傅延的话下意识紧了紧手里的扫帚杆。

  “停,打住!我说祖宗,就这一回,我也是输了游戏要遵守规则的,前几天也没打扰你,今天最后一天拜托拜托!”傅延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莫安,“我马上就好,不要溜!”

  “你……”莫安没说完话傅延就已经关上门出去了。

  谁才会乖乖在原地等一个陌生人啊,莫安放好工具,拿起已经收拾好的书包直接从后门走,当然,为了不撞见上楼的傅延,莫安选了另一道楼梯下去。

  完美错过,离学校大门口还剩一半,莫安提了提滑下肩的书包带,微低着头打算无存在感的等前面那群人经过,离他最近的人莫安都离了好几米远,莫安就快站在围墙边了。

  “怎么会是学校里那群出了名喜欢搞事欺负人的混混们……”莫安之前没少被他们取笑踢打,今天实在不想跟他们起冲突,莫安已经提前看到并竭力避开了。

  一群人也好好地从他面前过去了,说说笑笑,并没有注意莫安这边。

  好巧不巧,其中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打闹间把脸拍到莫安所在的方向,看见了拼命降低存在感的莫安。

  “哎!那不是莫安嘛!这么晚竟然没回家?!”那人惊奇道。

  一个人说话,另外的人也就顺势转了头,看见了低着头的莫安。

  “小杂种啊,怎么见到我们不问好还把头低这么低,做什么呢?”有个人开口,并向他走来,伸手一推,莫安的背就撞在了墙上。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围过来,莫安将头垂的更低,双肩往里收拢。

  “今天陪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啧!谁撞老子!”有人叫道。

  一只手捞过莫安的手腕,莫安还没懵过来就被一道蛮力硬生生撞破了那堵肉墙,光从那裂缝里撕裂冲撞到他的眼里,有点发疼。

  但是前面有人拉着他,双脚在迈着大步,莫安不知道是谁,可他从好久之前都不曾这么狂奔过来,把一切甩在身后,那就一直跑下去吧。

  莫安在途中看到前面的人,是那个帮他倒垃圾的男生,也是鬼鬼祟祟跟着他回家的男生,扫地前不记得洒水的男生。

  直到傅延跑不动,他停下来,单手支着膝盖,弯腰,呼哧呼哧地喘气,缓过来后抬头看到只是脸颊微红的莫安,瞬间不平衡。

  “我……我说祖宗,我心脏都要跑出来了,你……这汗没流几滴,搞得像我肾……呸呸。”

  “我不怎么出汗。”莫安说。

  “你!好好你说什么都对。”傅延回头查看追兵,空无一人,安全。“幸好没追来,我们也跑很远了,应该没事。”

  “你不是应该帮我打退那些人吗?”莫安往前走,绿灯亮了。

  傅延没松开莫安的腕子,被牵着往前拖。

  “哎!祖宗!我还没歇过劲呢!。”傅延叫苦不迭。

  莫安头也不回:“走会儿慢步,会好的更多些。”不管后面的嘟嘟囔囔,也没拂开粘着他的手,一直往前走。

  “前面就是我家了,你送到这游戏就结束了。”莫安挣了一下手腕,傅延这才松开。

  “那我看着你进门。”傅延说。

  莫安看了一眼傅延,什么也没说,扭头往家里走,傅延像第一次一样盯着莫安的蝴蝶骨。

  莫安进门片刻,门被里面的人粗暴地推开。

  傅延看着难得脸上表现无措的莫安,上前询问:“怎么了?”

  莫安没回答,抿着唇开始在这七扭八拐的小巷里找寻着,傅延担心莫安,陪着找,中途莫安才说出他是找醉鬼母亲,已经晚上十一点傅延可以回去了。

  傅延早前就跟家里通过电话,这会儿一心一意帮忙找人,莫安也不管他,埋头找莫母,接近凌晨才在靠近市区的小广场找到莫母。

  那个喝得烂醉的母亲,连家也不知道在哪里的人,正倚着广场靠椅抱个酒瓶晕着。

  傅延很想装作不知道,挠挠头,还是上前帮忙背起莫母,他敢肯定这么远单靠莫安铁定两人瘫在半路。

  一路两人无话,只有一个醉鬼在傅延背上时不时打酒嗝和吵闹,莫安早把莫母手里的酒扔了,回到那个黑暗的小屋直接给傅延下了逐客令。

  傅延没再多留,识趣地关上门回家。

  之后的第三天,莫安没来,课下傅延去问老王才知道莫安生病住院了,问及病况老王也所知甚少。

  傅延开始担心起这个学习好有着不太好的单身家庭的同班同学,放学后拎着一袋水果跑去医院,看到了病床上的莫安,病得严重,人还没醒来,倒是看到了清醒状态的莫母。

  莫母人很年轻,也很美丽,只是多了憔悴和母亲对孩子的担忧。

  傅延只说代全班同学看望莫安,得知并无大碍才离开医院,一周后,莫安还是那样无人发现少了一人一样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直到莫安和傅延在一起的第三年,莫安才跟他说,回去的那晚,莫安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把莫母囤的十几瓶白的一口气全喝了,第二天中午才被莫母发现晕倒在屋里,意识不清,心跳几乎听不见。

  那次之后,莫母完全戒了酒,打了鸡血似的做起了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只不过莫安还是原来那个样子,母子关系并未得到好的缓解。

  傅延开始接近莫安,目的刚开始自然不纯,毕竟知道了全校第一在自班,好话说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自然得把资源利用起来。

  跟老王申请坐在莫安旁边,即便当事人非常不愿意,这事曾在班里轰动一时,不少人或多或少想起来班里还有全校第一莫安这号人。

  跟莫安坐一起,好处自然就是可以看到学神的学习规律;更加简洁的解题思路;困乏时看到对方的化学卷子比自己多了一分瞬间打满鸡血继续学习;吃不完的饭终于有了去处;不小心睡着了,非常在意领地被占据的人的暴击,总之,分数可观地上升。

  另一方面,傅延也发现了别人不愿发现的莫安的点,吃夹心面包喜欢先把没心的咬完最后再吃有夹心的;鸡蛋偶尔吃,但是只吃茶鸡蛋,熟鸡蛋每次都以完美抛物线轨道落在傅延碗里;说话容易噎死人,但有时候说话非常温柔,仅仅对流浪猫吧;超级喜欢卷额前的头发,次次必缠在一起!这时急需要他这个好同志帮忙拆分。

  打打闹闹地跑到了冬天,高三上学期的末尾。

  傅延把手套戴着莫安冻得冰冷的手上,问:“安安,你心仪的大学是哪个啊?”

  莫安试试舒适度,挺满意的:“你呢?”

  傅延不假思索:“R市大学吧,它的金融系国内前三,还是在本市,只不过我的模拟分数才比他以往的录取分数高几分,有些悬。”

  莫安听后,拢起手呵了口气,捂着傅延耳朵:“放心,有我在呢,一起努力,一定可以考上的。”

  傅延笑道:“安安也跟我一个学校?!”

  莫安点点头。

  傅延开心地蹦跶,有雪落在走廊,也飘了一些在他们的头顶,莫安看着雪花发呆,傅延则拂开莫安头顶的雪花催促他赶快进屋,外面冷的很。

  度过炎热的六月,傅延在七月的伊始收到了来自R市大学的通知书和莫安的一起,在莫安打暑假工的咖啡店里共同分享了这个喜悦。

  已经有一学期了!整整一个大一上学期,大学生活新鲜忙乱,各种社团活动比赛演讲密密匝匝地挤满了傅延的生活,他也在各处奔波里没有个人时间,但是一个学期后怎么说也可以匀出点时间见面啊,手机上还是莫安发来的事情忙无法去见他的消息。

  很遗憾,大学他和莫安虽在一个系却在不同的班,1和4的差距足可以决定上课永远不在同一个流动教室。

  半个月后,傅延和大三学长合作的项目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一帮人饭场转了好几个地方,到最后,只剩傅延和一个同班的同学陪着这个项目主管理的学长跑到一个gay吧里。

  学长是个gay项目里的人都知道,母胎单身21年,众里难求1。这会儿在吧台狂闷酒,同班同学一直在旁边劝。

  傅延出于照顾学长没有喝多少酒,这会儿被酒气醺得有些头晕,跟同学打声招呼去门外透透气。

  就在这时,酒吧的门打开,一群人进来,打扮的大多花枝招展,傅延不感兴趣,侧身给他们让道,如果没人喊出那个名字。

  “哎!安安,这人不一直就是你好的那口吗?快去快去,今儿个你可走得早喽!”

  人被推搡到傅延面前,傅延也好奇同名的人,抬头,看到了表情有些躲闪的莫安。

  同一个莫安,如假包换。

  再看看他背后一干妖魔鬼怪,傅延没喝酒也一股酒气上头,嗡的一下什么理智也没了。

  他拉过想后退的莫安不让他逃脱:“你给我说你忙就是忙这个?!”

  “你放手!”莫安去抠傅延握着的手腕。

  “安安,熟人?”刚刚那人说道。

  “我……我跟他不是很熟。”莫安挣得手背青筋鼓起,对面傅延的手也没好到哪里去,被莫安抠得红红紫紫。

  “不熟啊,那这位帅哥,我们安安今晚对你不感兴趣,你就别强迫他了。”那人和事佬的走到两人中间要去拨开傅延的手。

  傅延拉人的手疼得麻木,只依着本能不松开,听到莫安和那人对话,忍无可忍,低吼道:“我和他,高中两年同桌,关系好得很!用不着你管!你跟我走!”

  莫安头一次见傅延这样,愣着。傅延直接拖着人往外走。

  那些人被傅延暴怒的表情吓到原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默默看着这略狗血的剧情到大门关上。

  “傅延!傅延!松手!”莫安被拖到外面。

  “这时候倒求饶了,刚刚不是跟旁人装不熟吗?!”傅延牢牢拉着不送。

  莫安不再挣扎,忍着疼,毕竟说到底也是他自己造成的这种局面。

  “多久了?”傅延缓过来松了手上的力,看着在他面前低头的莫安,一学期没见,莫安学会打扮自己,比之前,更好看了,甚至还胖了一圈。

  “什么?”莫安小声回道。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上学期快一半的时候。”手腕上的力加重。

  “你可真忙啊,其他什么事都完成了?”

  “嗯。”

  “那我呢?”

  “……”

  “我呢?!”

  傅延不想看莫安的头发了,他别着莫安的手臂,莫安吃痛抬头,跟傅延对视。

  “你直接跟我说你不想跟我玩了不就行了,多大点事,我也不是非缠着你不可!”傅延那一整个学期的等待和为莫安找的借口都像是笑话,此刻无限放大。

  “我不是……”

  “那是什么?!说出来!我还当你是朋友。”傅延深吸一口气。

  长久的沉默,又是那绺头发占着傅延的视线,一个气不顺,傅延松开了莫安的手腕,转身就走。

  就当是做梦,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反正也是脾气不相投的人,不做朋友也行。不做……也……

  “傅延!我喜欢你!是恋人的那种喜欢!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混gay吧!你知道这有什么用!反正左右不过是连朋友都当不了!那就再多恶心我一些吧!你个大混蛋!我怎么喜欢上你这个王八蛋!我真是个变态!你滚吧!不做朋友了!做个屁的朋友!谁稀罕当你朋友!我……”莫安的大吼被捂进一个怀抱里。

  一切对于感情真正认知后的震惊痛苦,一旦想起和那个人的过往都心痛,怕看见他,怕忍不住,怕朋友也做不成,逃避、沉溺、混乱,这时,通通压缩成团捂进一片温热。

  “我他妈也喜欢你!对!我就是个王八蛋!我喜欢你!傅延喜欢莫安!都疯了!都疯了!”这会儿傅延开始乱嚎。

  这一嗓子把莫安给嚎懵了,嚎的话也把莫安炸没了。

  两个傻子在酒吧门口大吼大叫,互表心意后被店主赶跑了,凉风一吹,两傻子都清醒了,沉默,扭捏,互觑,大笑。

  ----

  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

  完结章不出意外就在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