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古代言情>捡来的俏夫郎[穿越]【完结】>第二百章 终是当了驸马爷(完结章)

  大雪纷飞,路上行人匆匆,许灏瑞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到驿站取了良锦铭寄来的书信塞进怀里,进了酒楼,出来时手里提着个大食盒。

  关了院门,站堂屋屋檐下,食盒递给林清玖,怀里的信件递给小无虞,示意小孩儿念信上的内容,他站在屋檐下拨弄发上的雪花,一边抖脱下的大氅。

  来京一年,良锦铭的书信不曾断过,书信开头照常是问候他们是否安好,紧接着的内容是他替张大壮执笔写下的。

  张大壮诉说家中田地如何,村里如何,又问起孙儿的情况,末了再隐晦地向夫夫俩提二胎之事。

  许灏瑞听了轻不可闻地笑了声,接下来是良锦铭给他写的信,许灏瑞摸了摸小无虞脑袋,“可以了,你先去用饭,下面的爹自己看。”

  林清玖原是边听崽崽念家信,边将食盒里的菜肴摆桌上,给崽崽盛好饭后,向许灏瑞走去,与他并肩看信。

  后面讲了些酒楼生意,还有一些家事,如良敏绣那小丫头生了个可爱的小姑娘,安哥儿又有了身孕,看得林清玖闪过丝羡慕。

  许灏瑞凤眸掠起一丝无奈,大手揽上林清玖腰身,声音温和:“用饭吧。”

  用完饭,父子三人在书房里写回信。

  另一边,慕风风风火火花了三个月,暗地里让人将各地南风馆样貌出众且二十又五年纪,父母不祥的倌儿都带回他别庄。

  筛选出一批具有和他一样桃花眼的,母后杏眼的美貌青年,单此就有十多个,剩下的用银子打发了回去。

  对着十多个对他抛媚眼的哥儿,慕风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又羞又怒,他不敢想这其中要真有个是他九哥,他都不知该怎么面对。

  又想到那罪魁祸首,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个恶毒的女人与诚王一样德性,惯会霍霍人,让他九哥吃尽苦头。

  不过,任凭慕风挠破脑袋,他也辨别不出这些人里有没有他九哥,无法只能向三哥夏霁川求助。

  两个汉子讨论半天也得不出个可行的法子,又齐齐入宫去见沐皇后,随后三人一起来到慕风别庄。

  结果脸色铁青地离开,原因是十多个人里有大半人的血都能与沐皇后的血相融,若许灏瑞在场,定能给他们解释一番滴血认亲法不靠谱的原理。

  显然母子三人也发现了此法不靠谱,最终只能安排人先住下,再慢慢想法子。

  马车轱辘行驶,华丽车厢内三人都陷入沉默。

  沐皇后陷入沉思,这些孩子给她的感觉都不像林清玖那般让她忍不住想亲近。马车外景色白茫茫一片,抱着暖炉的手无意识地细细摩挲手炉上的纹路。

  派去广林府打听林清玖身世的人还未有消息传回,现下如何辨别身份,依旧是个难题。

  大年夜,京城张灯结彩,夜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九品以上京官需携家眷入宫参与宫宴。

  有上一次宫宴的经历,林清玖对宫宴有些抵触,忧心忡忡地与许灏瑞并肩而行,半张小脸埋入雪白兔毛裘衣里,许灏瑞以为他冷,手臂将人往怀里揽了揽。

  裹着毛绒绒裘衣的小无虞倒显得格外开心,一路上小嘴吱吱喳喳个不停,蹦蹦跳跳跟在爹爹身旁,鹿皮小靴在雪地上留下一行凌乱小脚印。

  宫宴过了大半,林清玖悬着的心方稍稍放下,见许灏瑞被同僚拉去交谈,他在殿内呆着无聊又觉气闷,与许灏瑞说了一声,便出去找玩疯了的崽崽。

  小无虞此时正在与小柏斯玩雪球,突然发现前方格外热闹,他站起身看了一阵,见被围在中间英姿飒爽的漂亮叔叔正在给小孩儿们发东西。

  他兴奋地一溜烟跑过去,雀跃地混在小皇孙中,与小无虞一起玩的小柏斯慢了半拍,没拉住他,也没跟上他,看着前边陌生的人群,胆怯止步,只能翘首盼着小无虞想起他来,赶快回来。

  夏云溪九月收到父皇书信,立即从边关出发赶回京城,如今赶到了大年夜这日,怀里抱着许多小玩意,让宫人把侄儿女们都叫来。

  他一个个喊着小名儿让人到跟前,给贽见礼,顺带认认面孔。

  大皇孙正好被夏霁川喊去陪沐皇后,不在场,其他孩子年纪小,尚不懂事又是爱玩心重的时候,极容易被新奇的东西吸引,一个个仰头盯着皇叔怀里的物件。

  夏云溪见到人群中还算有些熟悉的小脸,冲小无虞晃了晃手中的嵌着宝石的小长弓,喊:“昱儿,来。”

  小无虞见他向自己招手,大眼一亮,立即挤到他跟前,自觉忽略他呼唤的名儿,高兴问:“是给我的吗?”

  夏云溪扬起豪爽的笑容,将小长弓塞他手里,摸了摸他脑袋,“是啊,怎么不喊皇叔?不识得了?”

  小无虞抱着长弓,笑眼弯弯,甜甜地喊道:“皇叔。”

  然后挤出人群,哒哒哒跑去向小柏斯炫耀。

  夏云溪往他跑的方向瞥了眼,总觉得有哪不对劲,但身前还有一群小萝卜头围着他囔囔,聒噪得将他那点思绪打乱。

  沐皇后听宫人说二儿子从边关回来,急忙赶了过来。

  夏云溪可算给孩子们分发完,笑容越发灿烂,挥手,“孩儿们,都玩去吧。”

  孩子们三三两两跑到一旁,玩着新玩意,二殿下双手揉了揉耳朵,嘟囔可真吵。

  转身看到自家母后,他急忙迎上去,“母后怎么出来了,孩儿正想去向您请安。”

  沐皇后拉着他上下打量,“回来怎么不提前写信告知母后?可是出了什么事?”

  夏云溪摆摆手,“写信?说不准我比信还早到,无事,是父皇写信喊我回来,说孩儿该回来看看母后和父皇了,我便和夫君,还有戎儿回来了。”

  见沐皇后往后看,夏云溪说道:“甭看了,戎儿和他爹去见父皇去了。”

  沐皇后收回目光,“走,回母后那,今夜便在母后宫里留宿吧?”

  夏云溪点头,“好,”随后看向沐皇后身后的小孩儿,疑惑,“这是?”

  大皇孙见二皇叔总算看到自己了,于是上前行礼,“二皇叔,我是昱儿。”

  夏云溪迷糊了,“昱儿?那刚刚那是谁?”

  林清玖找到小无虞时,见他正和小柏斯脑袋碰脑袋地研究着新到手的长弓,不禁问:“崽崽,你哪儿来的?”

  小无虞抬头冲爹爹扬起大大的笑脸,“皇叔给的。”

  “谁?”林清玖心想是哪位黄叔?

  小无虞说,“是个漂亮的叔叔,他让我喊皇叔,他给好多小孩都发东西。”

  说完,他又对小柏斯嘟囔:“弟弟怎么不跟着我过去,这样你我都有了。”

  小柏斯摇着小脑袋,指了指前边凑一起玩耍的皇孙们,对林清玖怯怯地说:“是他们的皇叔,我不敢过去。”

  “……”

  林清玖摸了摸他小脑袋,随即牵着小无虞向他指的位置走去,见到崽崽口中的皇叔,在和沐皇后交谈,他硬着头皮上前,正好听到夏云溪的疑惑发问。

  尴尬得无地自容。

  沐皇后目光越过二儿子,看向他身后一脸不自在的林清玖,以及抱着长弓眨着无辜大眼的许家小孩儿,大致想明白是什么事儿,不禁好笑又迷惑。

  夏云溪见母后往自己身后看,便也回首看去,也笑了:“我就是把这孩子当昱儿了,咋一看还有些相像,仔细看倒也不像。”

  他可算觉得哪儿不对劲了,“我说咋昱儿几年过去,还是个小不点。”

  沐皇后霎时想起慕风先前也提到过,许家小孩儿长得像幼时的昱儿,她细细打量起来,如今一个五六岁,一个九岁,自然都向着自家爹爹俩长了,加且昱儿在她跟前长大,她太熟悉孙儿,一眼就看出俩孩儿长的不像,实在不理解两个儿子怎么看出两孩子相像的。

  林清玖向他道歉,让崽崽把长弓还回去。

  夏云溪为人爽快,摆手,“无事,一个小弓罢了,送出去哪有要回来的道理,我再送别的给昱儿就成。”

  见他踌躇不安,沐皇后也和蔼道:“溪儿说得对,看孩子也喜欢,就收下吧。”

  “那多谢皇后娘娘和殿下赏赐。”林清玖让小无虞一起向两位贵人道谢。

  ——

  事后,夏云溪扶着沐皇后向凤仪宫走,“母后似乎对刚那小夫郎挺特别的。”

  “是吗?”沐皇后反问。

  夏云溪点头,“我印象中,母后对这些事一向比较冷淡,不是说母后不好相处。只是母后向来对无关我们兄弟的事儿,大都冷眼旁观,可刚刚母后一脸和善亲切地劝那许夫郎收下长弓,属实让孩儿有些意外。”

  沐皇后回想这几次见林清玖的场景,尤其是得知九儿可能还活着,她对林清玖的关注越发强烈,“说来也奇怪,母后见他总忍不住想亲近,你外祖母也说那孩子面善。”

  “嗯,长得好看难免让人赏心悦目,心生好感。”夏云溪露出一副理解的表情。

  “父皇说,前阵子您病倒了,所以给孩儿穿信,让孩儿回来,母后现下身子如何?”

  沐皇后让他坐下,抬眼看向殿外,紧接屏退左右,再把她与诚王妃的对话告知他,又问:“小九尚在人世,可是我们又该如何辨别他呢?”

  夏云溪迟迟没有反应过来,他消化了许久,被沐皇后晃着手臂唤:“溪儿?”

  “嗳,好办,母后,”身为哥儿的夏云溪满脸兴奋,“母后找到人了?我知道啊,不仅我,太医和父皇都知道此法子。”

  “什么法子?”沐皇后激动问。

  “古书有载,同父同母的哥儿,花纹的模样是一样的,不过每个人所长的位置有所不同。”

  “幼时,我曾在藏书阁看到那本古籍,里面有历任太医的手记,他们做过大量调查,不过因事关哥儿的私密,因而没有大肆宣扬,不过医者对此事应当都有所耳闻。”

  “那太好了,”沐皇后喜道,“溪儿明日去风儿城外别庄,你亲自去验验那些哥儿身上的花纹。”

  她激动地站起道,“不,要不还是先去看看许夫郎身上的花纹?”

  夏云溪随着她站起,“好,母后,咱们这就去。”

  他性子本身也是风风火火,慕风性子就有几分似夏云溪。

  不过等他们赶回筵席大殿,林清玖人已经出了宫。

  沐皇后一脸遗憾,“那溪儿明日先去风儿别庄,许夫郎那先让风儿递拜帖。”

  “成。”

  宫门外马车上,林清玖捂着脸向许灏瑞说起,小无虞那令人尴尬的事。

  现在回想起,那张漂亮的小脸仍有些发烫,“好在皇后娘娘和殿下都是好相处的人,没有为难我们。”

  小无虞心知自己做错了事,把长弓往身后藏了藏,看得许灏瑞发笑,大手捏了捏孩子白嫩嫩的小脸蛋,“别藏了,爹又不和你抢。”

  许灏瑞趁机和林清玖商量:“我们也该给无虞找个私塾上了,这孩子性子活泼开朗,想来与同龄孩子们相处不成问题,私塾学的东西多,都让他接触接触。”

  林清玖赞同,“那阿瑞你向同僚们打听打听哪儿的私塾好,咱再穷也不能穷了崽崽的教育。”

  小无虞一听,立即开口:“爹爹,我有银子的,缺钱找我要,我不穷。”

  小手摸着那把华丽长弓上的宝石,稚嫩的声音感叹:“这又是一个大宅子。”

  林清玖、许灏瑞:“……”

  ——

  翌日,不出意外夏云溪和慕风无功而返,他俩对沐皇后摇了摇头,异口同声说:“都不是。”

  沐皇后不知怎地松了口气,忙道:“风儿,你快些向许家递拜帖。”

  慕风放下手中的热茶,“递了帖子,我们又该以何理由让人家给二哥看?”

  夏云溪拍了下他脑袋,“让你递就递,后面的事情交给你二哥我。”

  “好吧。”慕风耸了耸肩。

  在近半个月长假的第三天,许家的小宅子迎来一个出乎意料的客人,林佑安两手提满了贽礼,林清玖上前来帮忙提,还未等许灏瑞门关上,慕风的马车来了。

  下来两人,后面还跟着另一辆马车,夏云溪给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车夫和一名随从立即将马车里的拜年礼搬进院子。

  “这是?”

  许灏瑞看向慕风,满眼疑惑,后者挠了挠鼻子,“拜年礼,这位是我二哥,走,咱们进去说。”

  夏云溪冲许灏瑞颔首,“我是夏云溪,才从边关回来,今日正好遇到小弟,便与他一同上门,望许编修莫怪。”

  “二殿下,请进。”他能怎地,许灏瑞扬起笑,请人进来。

  屋里,小无虞趴在爹爹背上,大眼好奇地看着五个面面相觑的大人,慕风受不了这静默的气氛,先开口,“这位是?”

  他看向林佑安,他觉得自己递了帖子方上门的,是有约在先。

  许灏瑞看向小夫郎,林清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是我兄长林佑安。”

  林佑安见他还认自己为兄长,面上露出喜意,向慕风和夏云溪行礼。

  夏云溪眉心微蹙,慕风神色古怪,“那个瑞哥,之前不是说玖哥是被……怎么还有兄长?”

  林佑安歉疚地开口:“是,我今日前来就是想替爹娘和清玖道歉,在小弟的回信中,爹娘将之前的事都告知我了,二老一直以来心有愧疚,幼时家贫,不得已方鬻子。”

  慕风的桃花眼飘向二哥,人家有爹娘,还要看么?

  同款桃花眼回瞥他一眼,夏云溪开口:“你家兄弟姐妹几人,为何单单卖他?”

  一旁的许灏瑞总觉得慕风这两兄弟今日上门不简单,看他俩眼神交流,越发肯定,不知他俩要搞什么鬼。

  林佑安担忧地看向林清玖,见他神色正常,面对二殿下的追问,也不好不回话,含糊道:“家中有七子,上头有一兄长,二位姐姐,清玖排第五,后头是双胎弟弟,唯有五弟是哥儿,我……我想也许是该原因吧。”

  “哥儿怎么了?汉子能干的不能干的,哥儿都能做,你家这么多小汉子,怎么不卖小汉子?”同为哥儿的夏云溪一听是因哥儿这身份被发卖,不由炸毛。

  林佑安唇瓣动了动,身子往后缩了缩,不敢直视这位二殿下,“我,我不知。”

  林清玖见状替兄长解围,“殿下,这与兄长无关,他一直以来都以为我是走丢的。”

  许灏瑞揽着夫郎肩头,直言问:“不知二位殿下前来是为何?”

  夏云溪气势弱下来,“不是小弟与你们交好,所以上门拜访么?”

  把锅甩给小弟,没有任何负担。

  慕风讪讪道:“是啊,就上门拜访,我二哥他许久不曾回京,就跟着我四处逛逛。”

  许灏瑞目光在他俩间转了一圈,点头,“那你们先坐坐,我和清哥儿去灶房备午饭。”

  没办法,他们家里没有下人,什么事都要亲自动手。

  小无虞见俩爹爹都走了,便摸到爹爹坐的位置,一副小主人翁模样招待起来,“叔叔,你们喝茶。”

  夏云溪觉得他好玩,问他:“叔叔,给你的长弓喜欢吗?”

  小无虞:“喜欢,谢谢叔叔。”

  “要不要我教你拉弓?”

  小无虞挺起小胸膛,“我会,我从小就玩弹弓,所以我会拉弓。”

  说着他蹬蹬蹬跑回房间拿出那把长弓,还有许灏瑞给他削的木箭,对夏云溪说:“漂亮叔叔,你出来,我射箭给你看。”

  小孩儿的称呼,令夏云溪愉悦地挑了挑眉,他抱手靠在门框上,看小无虞在院中站定,瞄着树上的柿子,拉弓,松手,射出的木箭带着软柿插入雪地中。

  小无虞跑过去捡起串着大红柿子的木箭,扬起小下巴,等着夸赞。

  “很棒,这把长弓在你手中果真没有被埋没。”夏云溪很给面子,不吝啬地夸赞。

  “不过谁教你箭术的?”

  “我爹。”

  夏云溪目光瞟向灶房,让小无虞回屋里烤火,悠哉地晃过去,林清玖坐在暖烘烘的灶口生火,许灏瑞背对门口备菜,背后像长了眼似的,他才出现在门口,许灏瑞便回头看他,“殿下怎么过来了?”

  这人铁定身手不差,夏云溪暗道,脸上笑道:“我过来瞧瞧,你好歹也是个官员,家中怎么一个下人也无?”

  “让殿下见笑了。”许灏瑞转回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停在门口,看向林清玖,眼神往许灏瑞哪儿瞥了瞥,问:“他掌厨?”

  林清玖点头,“是,殿下放心,阿瑞的厨艺很好。”

  “无事,再差劲的我都吃过,那有劳你们了,我就不在这打扰。”他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林清玖脸上。

  半个时辰后,夏云溪摸了摸撑胀的肚子,身姿慵懒地靠着椅子,见许灏瑞把林清玖按在火盆旁烤火,自己将桌上的残局都收拾干净,端着一盆碗盘出去,估摸着是去灶房清洗。

  明亮迷离的桃花眼转动几下,心里盘算怎么实行计划。

  突然听到林佑安小声对林清玖说:“五弟,这活,让许编修做,好吗?”

  林清玖伸着双手烤火:“没事,他做习惯了。”

  夏云溪早看林佑安这人不顺,呛道:“你怎么回事,巴不得你弟弟去干活呢?”

  林佑安算是怕极了他,嗫嚅:“我没,没有。”

  林清玖也奇怪,这二殿下怎老是针对他兄长,转头看向逗崽崽玩的慕风,他一个眼神也没给这边,正欲开口,夏云溪又道:“我观你俩样貌,怎么看都不似一个爹娘生的,这么漂亮一个哥儿,怎么会有爹娘舍得卖了?”

  林清玖小声抗议:“……殿下,您能不提这事了么?”

  “你也是,这爹娘还认作甚,等着再卖你一次?”

  林佑安缄口不言,事情是爹娘做得不对,他也没什么好争辩的。林清玖觑了下林佑安,不好在兄长面前说出心底的想法。

  若不是兄长寻他,林清玖只当自己是个无爹娘兄弟姐妹的孤儿。

  见这两人都不说话,夏云溪觉得怪没意思的,想趁此时许灏瑞不在这盯着,好把林清玖拐到房间里查看花纹,来都来了,总得确认一番,有爹娘也可能不是亲爹娘啊,还真说不准。

  他摸了摸下巴。

  “那个,清玖,能不能到你房间去,我们谈一谈?”夏云溪思忖片刻,决定开门见山。

  林清玖惊奇,“殿下找我谈什么?”

  慕风听到这话,头可算转了过来,知道他二哥要干正事了。

  “哥儿间的私密事,去哪间房?”夏云溪站起身,看了看左右两卧房,回首问。

  林清玖沉默片刻,带他进不常住的那间卧房。

  关了门。

  夏云溪问:“你的花纹在哪?”

  林清玖不明所以,指了指自己锁骨的位置。

  “你把衣襟解了,我看看……别磨蹭,我就想知道你花纹长什么样。”夏云溪催促。

  林清玖双手揪住衣襟,往后退了退,“看了做什么?”

  “我在找人,一个和你一般年纪的哥儿。”夏云溪拉下自己衣裳,露出雪白的肩头,雪肌上绽开一朵艳丽的山茶花花纹,他指着自己的花纹,“这是我的花纹,你看了我的,理应也要给我看回来。”

  “你这……又不是我想要看的”林清玖圆润又明亮的杏眼惊愕地睁大,就没看过这样的哥儿,在对方再三催促下,只好把自己的花纹露出来,反正两人都是哥儿,看了就看了。

  几乎一摸一样的花纹!

  夏云溪那张扬美艳的脸蛋喜笑颜开,拍了拍林清玖的肩膀,高兴说:“我才是你兄长,你看我们的花纹是一样的。”

  林清玖翻出那许久不用的小琉璃镜,对比了好一阵,越发疑惑,“是一样的,怎就能说你是我兄长?殿下不是陛下与皇后之子?我爹娘也就我一个哥儿。”

  夏云溪整理好衣裳,简要地将事情与他说一遍,然后拉着目光呆滞的林清玖出去,慕风早在外面等着,见两人出来,忙问:“二哥,如何?”

  夏云溪扬起唇角,颔首,“小弟,确定了,他就是你九哥。”

  长腿刚往堂屋里跨,低首正擦拭手上水渍的许灏瑞闻言,平静无波的凤眸流出一丝困惑,“什么九哥?”

  同样糊涂的还有林佑安,见许灏瑞问出他心底的疑惑,双眸也盯向两位殿下。

  夏云溪:“你们也许不知,同爹娘生的哥儿,兄弟间的花纹是一样的,你夫郎和我就一样,这就足够说明,他是我胞弟。”

  “二十多年前,父皇和母后有一才出生不足月的小哥儿被人抱走伪造身亡,近些时日我们才得知那小哥儿当时还活着,便一直在暗中寻找。”

  “其他的往后再讲,来人,先将这林佑安押走,当年的事要好好查一查。”夏云溪朝院外喊人。

  随即对林清玖说:“九弟,你且等着,兄长要查清你出现在广林府的来龙去脉。”

  说完他风风火火地往外赶。

  “五弟……”被拉着往外走的林佑安懵逼地扭头喊林清玖。

  许灏瑞把呆滞的林清玖搂在怀里抚拍,望向慕风,“你们搞什么呢?”

  本欲跟上二皇兄的慕风只好退回堂屋,坐下与他解释:“这得从四个月前说起……”

  他从见被囚在破寺庙里的诚王妃那日说起,到后来四处搜寻适龄的倌儿,再到因沐老夫人和沐皇后对林清玖那奇怪的亲切感而怀疑林清玖的身份。

  “喏,我从古籍上誊写了一份关于哥儿花纹的研究,好在九哥和二哥都是哥儿,不然还不知该怎么找回九哥。我就说当初在新塘村第一回见面,我就觉得九哥给我的感觉很奇特,小栗崽长得也像我侄儿,就三皇兄的大儿子。”

  慕风从怀里掏了张信纸递给许灏瑞,随后继续絮叨:“可惜啊,当时我并不知九皇兄是母后的孩子,不然我早留个心眼,说不定四年前,就把九哥找回来了。”

  许灏瑞和林清玖正低头看他誊写的东西,没空听他说这些。

  “对了,之前欺负九哥那个富商叫什么来着,他现在如何?”慕风想起当时发生的事。

  许灏瑞抬头,回他:“你说冯聚财?他还在临安县,现在依旧好好地当着他的富商。”

  “呸,我要回去禀告父皇,抄了他家。”慕风气愤道。

  许灏瑞罕见地没有阻止他,侧头去找安静下来的小无虞,见他趴在椅子上睡着了,便把孩子抱回房里。

  慕风跟林清玖道:“九哥,你有个准备,父皇母后得知你就是他们的九儿,定要宣你们入宫。”

  林清玖:“你先回去吧,我也需要静一静。”

  慕风点头离去。

  两个月后,林家一家都被送到京城,接受审讯。

  原是先帝时期,林家小姑子进宫当了宫女,后年纪达到出宫条件,又恰逢京中混乱,她在京城呆上一阵,才混进南下的商队中。

  途中遇到诚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抱着个婴儿遮遮掩掩地与她一路南下。

  林家小姑子原在贵妃宫中当差,是个普通小宫女,曾见过此名侍女跟在诚王妃身边,倒是侍女认不出她。

  联想到诚王造反,林小姑子长了个心眼,暗中留意那名侍女的举动。

  到了扬州,侍女抱着婴儿,打听南风馆,林小姑子意识到她的意图,寻了机会将孩子偷走,带回村里抚养,本想着等京中来人寻找,便把孩子还回去。

  不幸的是养了三年,林小姑子染了风寒去世,临终前将孩子来历告知兄嫂,也就是林父林母,将孩子托付给他们,直到后来,家中开不起饭,林父林母牙一咬决定将那孩子卖了换银子。

  反正养了五年也不见有人来寻,想来孩子爹娘也放弃了这个孩子。

  然后就有了林清玖之后的遭遇。

  沐皇后和沐老夫人听得心疼坏了,但念在林家小姑子份上,还有林清玖不追究林父林母所做的事,林家最终被放了回去。

  “事情都有好坏两面,正是因为这些遭遇,我才遇到阿瑞,林家爹娘所做之事无可厚非,但林家姑姑的恩情不该忘却,阿瑞,何时我们一同前去祭拜一下她吧?”林清玖靠在许灏瑞肩上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好。”

  冯聚财的路走到了尽头,至死也不知自己得罪了谁。那家南风馆被官府查封,里面的小倌儿被官府找了地方安置,老鸨落狱,听说她被人告做过逼良民为娼的缺德事。

  许兴文在狱中毙命,消息传回新塘村时,许唐氏霎时老了十多岁,村民们都不由唏嘘,张大壮在村中逛悠都极少再看到那刻薄的老婆子。

  某日,村里来了许多军兵,恭敬的将张大壮接走,村民们都传许灏瑞在京城出息了,当了大官,要把老猎户接上京享福去。

  许昌盛常被乡亲问起,怎这么想不开与孙子断亲,不然享福的就是他们一家,被问多了,许老头也不出门了,成天唉声叹气。

  在得知大姑子许迎宝一家,也被接去京中游玩,许赵氏对婆母更是怨怼。

  ——

  阴暗的禅房里,沐皇后坐在诚王妃面前,缓缓道:“你让你的贴身侍女把孩子卖进扬州那富庶之地的南风馆,是想让人作践他,却不想,那孩子被一宫中出来的小宫女带回了村里偷偷抚养。”

  诚王妃面容扭曲。

  “后来那林姓小宫女病逝,孩子被林家兄嫂卖回南风馆。”

  “哈哈哈,他终将逃不过那命。”诚王妃解气地开怀大笑。

  “不,你错了,”沐皇后怜悯地看她,“孩子在十八那年自己跑了出来,遇到了他现在的夫君,两人伉俪情深,育有一子,他夫君是去年的探花郎,小孩儿粉雕玉琢开朗活泼,他直到现在都过得很好。”

  “从始至终只有你自己过得像阴沟里的老鼠。”

  枯瘦的老妇人,表情僵硬,仰天怒吼老天不公,凭什么处处都与自己作对。

  沐皇后款款离去,任她发疯。

  ——

  小无虞雀跃地在大府邸中跑动,宫里送来了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四五个小厮紧跟他身后追喊小世子。

  许编修最终还是当了驸马爷啊,不少同僚见到他都忍不住调侃。

  “阿瑞,终是当了驸马爷。”林清玖也忍不住冲身旁的人弯了弯眉眼,许颢瑞轻不可闻地笑了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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