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

  面对女孩当询问,温迪说他知道,

  他是提瓦特见多识广的吟游诗人,怎么会不知道在璃月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送簪子的含义呢,

  从那天以后的表白开始,温迪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正如之前昔寒所想的那样,如果他一直不再提,她便一直将那句话当作一个玩笑。

  说来也奇怪,

  在空荡辉煌的西风大教堂中,尘埃飞舞的那个落日余晖的傍晚,

  遮挡住视线的发丝被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撩起,

  指尖触碰到额前让人发痒时的心跳,昔寒记忆犹新。

  同样记忆犹新的还有那天少年的笑眼,

  关于这段记忆,很多当时的对话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昔寒都记不清了,

  可唯独那时候的感觉,不管记忆多么朦胧的,感觉都是那样的清晰,

  以至于每每回忆时,总会再重复一遍当时的心情,

  以至于现在,看着温迪说出肯定的答案,她的瞳孔不可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所以,你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温迪的手掌摊开在昔寒的面前, “因为我将昔寒小姐的弄坏了。”

  “弄坏了?”昔寒回忆着。

  是酒馆被几个人挑刺的那天,是温迪带走自己的那天,

  是他,表白的那天。

  窗外的风吹着,仿佛是从那日的傍晚吹到如今的星夜,

  而傍晚的后面本该就是一个星光璀璨的深夜。

  温迪说: “没什么意思,弄坏了当然要赔一个啊。”

  他见昔寒不动,于是将簪子又往前递了下, “诺,别多想啊,璃月的规矩可不适用到蒙徳人身上啊。”

  他补充一句, “尤其是我这自由的吟游诗人啊。”

  昔寒接过发簪,接触到少年手心的那侧有些温热,拿在手心沉甸甸的。

  是啊,蒙徳本身就是自由的国度,又何须去在意这些呢,

  当初她从归终那里第一次见到簪子时,归终告诉她,

  “在璃月,凡男子心悦一女子,都是要送一根发簪。”

  昔寒拿着归终的那根蓝宝石发簪,好奇问: “你是被人喜欢了吗?为什么会有簪子?”

  归终瘪瘪嘴, “这当然是我看着好看买来自己带的啦。”

  昔寒一想到归终刚刚解释, “欸??那不是很容易被误会吗?”

  “笨蛋,”归终说, “只要不盘着就好。”

  说着她往自己头上一插,蓝宝石在日光下炫彩夺目, “好看吗?”

  “好看。”昔寒说, “那能不能送我一根?”

  “当然啊。”归终很大方地将自己的首饰盒递给昔寒, “选一个。”

  昔寒看着玲琅满目的簪子,最终从里面拿出一个白玉的。

  “我拿这个了,”昔寒笑着说, “谢谢你。”

  归终: “你还真选这个了。”

  昔寒: “啊啦?”

  “没……没什么。”归终说, “确实也适合你的风格。”

  昔寒边拿着簪子捣鼓自己的头发边说, “主要是它在你这里太显眼了,一下就看到了。”

  归终的簪子盒里几乎全是镶嵌各种宝石以及流苏的,

  “好看吗?”昔寒弄完头发后问归终。

  归终看着昔寒因为不熟练而弄得乱糟糟的头发,蹙着眉头, “先不说好看还是不好看了,你为什么要给它盘起来,我刚刚说的你忘了吗?”

  那时候的昔寒就是用如今温迪回她的话回答归终的,

  “我是蒙徳人啊,和你们的习惯自然是不同的啦。”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捣鼓头发,簪子缠上发丝拉扯痛头皮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他。

  *

  温迪现在告诉她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呢?

  是让她不要有负担地收下簪子,

  还是正如字面意思那般,他只是想平帐。

  可平帐吗?

  昔寒想,他欠她的东西已经还上了,可是她欠他的呢?

  而且他自从那天以后再也没向她说过什么心意。

  真的就是少年的爱意热烈而又短暂吗?

  还是说,他已经忘了。

  昔寒攥着手,包裹在掌心里的簪子硌得她有些不舒服。

  “那,我收下了,温迪。”

  “昔寒小姐,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少年破损的衣角,脸上少许的污渍,在早春的夜里,在蒙徳供暖良好的室内,在昏黄却又明亮的灯光下,格外明显,让人总是不小心地就看了过去。

  温迪说: “昔寒小姐为什么一直带着发簪呢?”

  昔寒摸了摸头发,手抬起的瞬间,指甲在空中倒映着光影,

  她说: “因为方便,我比较懒。”

  随便编了一个借口,也不知道温迪信不信。

  温迪听后抿抿嘴,忽而又扬起笑容, “在我眼里,昔寒小姐那不叫懒,叫热爱生活。”

  昔寒听后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她看着温迪在灯光下雾蒙蒙的脸,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湿巾。

  因为在夜里,靠着灯光点亮的室内,影子到幅度显得格外大,

  温迪坐在那里,原本和昔寒是有些距离的,忽然黑影压近,

  一向坦然自若的温迪却觉得这一刻的心漏了半拍,

  紧接着,靠近嘴角的脸颊冰冰凉凉,

  女孩的脸近在咫尺,她站起来,拿着湿巾认真地帮他擦去脸上的污渍。

  均匀的呼吸自上而下,温迪一动不敢动,他往上看着女孩的专注的神态。

  如果可以,他真想听一听昔寒的心跳,是不是和他的一样快。

  但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那一动不动,生怕吓到了她。

  “好了。”昔寒将用完的湿巾放在一旁,同温迪拉开距离,

  她指腹无意间碰到嘴角那块敏感的皮肤留下的细腻的痒还缠绕着温迪,

  他小心地动了动喉咙。

  “谢谢你,昔寒小姐。”说话都不那么自然。

  “没关系。”昔寒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的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只记得当时的灯光太朦胧以至于他脸上的污渍过于刺眼。

  “温迪,”她将这件事翻过去, “你晚上住哪。”

  说完昔寒就顿住了——

  人家温迪不是没有自己的住所,而且之前怎么没见自己去问人家住哪,

  今晚为什么不太清醒。

  昔寒感觉脸些热,像是做了错事怕被发现的孩子。

  可是温迪没有想到这般地他认真询问: “昔寒小姐,你介意今晚我在这住一晚吗?”

  什么?

  在这住?

  自己刚刚说的话是在暗示这个吗?

  昔寒: “温……温迪,我刚刚的意思是,我是想说,不是,我是想说晚上走路挺危险的——”

  话语戛然而止,因为昔寒想到了玛格丽特看的那些言情小说,一般这种‘挺危险’就是‘不要走了’的意思。

  有点越抹越黑。

  昔寒垂下头,想了其他的措辞却又有逐客的感觉。

  她干脆不再解释了。

  但温迪的话却缓和了现在的氛围以及昔寒内心的窘迫。

  “我明白昔寒小姐的意思的,”他说, “不过你也别误会,我一直没告诉昔寒小姐是的我的住所挺不稳定的,前段时间房东不租了,吟游诗人已经开始流落街头了呢。”

  原来是这样,昔寒看着桌子上那擦过他脸上污渍都湿巾,

  原以为他每天来自己的酒馆是漂泊,但没想到原来离开酒馆后才是真的漂泊。

  漫无目的寻不到家的感觉,

  昔寒体会过,

  她是理解大方,又藏着自己都不理解的私心,对温迪说: “如果不嫌弃,我这有多余的房间,可以先借你住段时间。”

  “真的吗?”温迪笑了, “那真的再好不过了,本来一想到要继续流落街头,还有点不知所措呢。”

  昔寒: “真的啊,不过我这东西不多,也就只能提供一个有房顶的住所罢了。”

  温迪拍拍胸脯, “这就够了,谢谢你,昔寒小姐。”

  *

  带温迪简单的看一下房间后,两人就相互告别各回房间睡觉了。

  温迪的房间就在昔寒房间的对门。

  在他住进来之前昔寒会将那里当作储物间,放了些新的或者旧的东西。

  甚至当年风精灵送她的那根天青色的发圈,也在那个房间里的某个角落。

  昔寒躺在床上,温迪送她的白玉发簪被静静地搁置在床头柜上,

  月光透过窗户,打在长发散了满床的昔寒身上,打在那根发簪上。

  昔寒翻了个身,在清辉的夜里,注视着发簪,

  她从想着今晚和温迪的对话又想到了他们从初次相遇到现在的共处一室。

  昔寒捏着胸口前的那片睡衣,缩在床上,心里发紧。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总是会想到温迪,

  她该这样吗?她能这样吗?她……可以吗?

  昔寒不再去管自己的思绪,放任着它去思考去繁殖,放任着那张总是笑着的温暖的脸占据脑海。

  印在胸口的风之印像是感应到了她的情绪,逐渐发烫,

  热得昔寒不得不又想到了和巴巴托斯的那段时光,

  热得她想到了所有的人,

  她按着那枚印记,脑海一团乱,理不出任何出路,

  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她啜泣般地自言自语,

  “我可以吗?我可以吗?我可以吗?”

  与此同时对面房间里的温迪,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正对着窗户,置身于一片清辉留下的方影。

  在他手里是的一个天青色的发圈,

  少年看着它,摩挲着它,最后将头埋在了膝盖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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