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 嫌疑人有三个,一个是被杨青珊赶走并害她一直找不到差事的香缇,第二个是因为说了柳旭平的坏话被杨青珊害的丢了工作以至于孩子病情加重的青松, 第三个是容貌被毁却喜欢柳旭平, 被杨青珊当众羞的林如月。
三人皆有杀人动机, 却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根据现有的情况来看, 凶手应当就在这里三人之中。
“杨青珊之所以会针对他们三人。”魏长临分析道:“是因为这三人都与柳旭平扯上了关系。”
“香缇提议杨青珊不要不要同柳旭平好, 被杨青珊针对,青松说了柳旭平的坏话,也被杨青珊针对, 林如月喜欢柳旭平, 更是被杨青珊针对。”
“由此看来, 杨青珊本人应当同杨尚书嘴里的女人差不多, 之所以如此针对这三人不过是因为柳旭平。”
“是啊。”茯苓闻言感叹道:“这杨青珊当真是用情至深, 深到让自己丢了性命。”
麦冬道:“虽说那柳旭平对她也用情很深,但无论感情再深还是丢了性命想, 怎么看都不划算。”
“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感叹这些了。”魏长临调侃道:“左右你们不懂感情, 自然不明白其中滋味。”
啊……这…
就你懂感情行了吧?
“大人。”茯苓马屁道:“您同王爷的感情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那是自然。”魏长临得意道:“本官同王爷的感情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否则为何王爷会说此生只爱他一人呢?
魏长临在心里美滋滋的笑了一下,还没回味过来就听宋延道:“可魏大人还未回应本王。”
宋延的语气里有三分埋怨, 三分期待,四分坦然。
“人都被你睡了。”魏长临想了想道:“还要如何回应?”
啊…这…
茯苓同麦冬两人闻言都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
可当事人却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意思,宋延道:“罢了, 魏大人若是没想好, 本王等着就是。”
反正, 这辈子你都别想逃。
“罢了。”魏长临摆摆手道:“此事稍后再议, 先说案子。”
“好。”宋延并未过多纠结, 就将心思放到了案子上,“麦冬,将留给杨青珊的那张字条拿来。”
麦冬拱手:“是!属下这就去!”
待字条拿来后,宋延将它打开放在桌上,指着道:“你们看,这个字条一看就是在故意在掩盖笔记,目的是不想让人看出写字之人的真实身份。”
“所以。”魏长临接着道:“王爷的意思是想把三人叫来认认笔记?”
“没错。”宋延道:“不仅是认笔记,还可以观察一下他们的反应。”
茯苓闻言立刻道:“属下这就将三人带来一一审问!”
茯苓说完就要走,却被宋延叫住了,“等等,你急什么?”
茯苓道:“自然是急着替王爷分忧。”
宋延原本有一些生气,但茯苓的确是为了案子在忙碌,于是便也没有说他,只道:“罢了,你且将人带去大理寺,本王随魏大人稍后便到。”
说完顿了顿又道:“麦冬你同茯苓一起去。”
两人一起拱手,“是,属下遵命。”
“王爷。”待人走后,魏长临立刻就挂在人身上,“你为何如此执着于一个承诺,这世上变数颇多,今日不知明日事,一辈子这个承诺太多沉重,我不敢给…”
宋延闻言脸瞬间就沉了下去,就在他要开口说话时,魏长临轻轻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但我爱你,就想一直这么爱着你…唔…”
魏长临的尾音淹没在了长长的吻里。
…
堂上,三名嫌疑人整整齐齐的跪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宋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人等了片刻,衙役便开始给他们发写字的桌子和笔。
这下三人彻底懵了,这王爷到底要干什么?
三人正懵着,宋延就道:“你们三人分别用右手和左手在纸上写下“今日末时郊外见”这几个字。”
三人虽不知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听话写了。
三人的反应以及一举一动都被魏长临他们看在眼里,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待三人写好后,衙役便将纸条一一收了上来。
魏长临将凶手写的那张纸条打开放在桌上,然后与三人的写的纸条一一进行对比。
“王爷。”魏长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哪张纸条同凶手写的那张相似,“似乎都不是啊。”
宋延点头,“不过,很有可能他们当中有人刻意掩藏笔迹。”
“若凶手是三人中的一人,那么很有可能知道我们要干什么,所以刻意掩藏了笔迹。”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可放下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在眼里,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宋延闻言思索了片刻,道:“看来笔迹这条路走不通,须得想别的办法。”
“下官也是这样想的。”魏长临道:“因为除了笔迹之外还有很多问题想不通,不如先将人放了,我们在继续讨论案情。”
“您觉得如何?王爷。”
“好。”宋延点头,“茯苓,将人放了,然后派人严加看管。”
三人接到命令后皆是一头雾水,他们今日来就为了写字玩?
他们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敢多问,只默默的离开,只是那青松走了几步便停下脚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宋延磕了一个头,“小人多谢王爷救小女之恩,王爷大恩小人无以为报,若是…”
宋延帮他不过是看他女儿可怜,并未因为青松这个人,何况青松还是嫌疑人之一,实在不易多说什么。
“本王不喜欢听废话,你且走吧。”
青松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宋延的脸色着实不好看,于是便乖乖闭嘴走了。
“王爷。”人走后魏长临便急着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纸条根本不是凶手写,而只是一场乌龙?”
宋延道:“此话怎讲?”
“且不说笔迹像不像这点,就拿送纸条这件事来说,在场的三人都无法做到。”魏长临想了想又道:“其实不止是他们三人无法做到,即便是其他人也根本做不到,或许那张纸条只是谁不小心留在梳妆台里罢了。”
“而纸条上的今天并非是三月初三那天,因为今天这个词太过含糊,哪天看到的纸条那么纸条上的今天就是哪一天。”
“除此之外,纸条或许根本不是给杨青珊的,而传纸条之人也不是凶手。”
魏长临说的没错,纸条上写的是今天,而并非是三月初三,那么就不代表纸条上写的今天就是三月初三。
“嗯。”宋延道:“是有这种可能,不过若纸条不是传给杨青珊的,那她又为何会出门?”
“或许我们一开始就被纸条误导了。”魏长临道:“杨青珊会出门并非是因为有人给她穿了纸条,而是之前就通过某种约定好的罢了。”
“魏大人分析的很有道理。”宋延道:“只是魏大人为何现在才将这些说出?”
“我倒是想早说啊。”魏长临道:“但早说说不了了,我也是方才想到的。”
“嗯。”宋延点头,“若一切正如魏大人分析的那样,那么就得查清纸条的来历,员外府的新房不是谁都能进的,如此一来,要查的范围就小了许多,只需将纸条拿给能够进出婚房的小厮辨认即可。”
“王爷,下官认为纸条是小厮落下的可能性很小。”魏长临道:“因为不管是小厮还是丫鬟,他们身上若是带着纸条,那么必定是藏得很好,断然不会在公开的场合拿出来看,即便看了也不会如此粗心的将纸条遗漏在梳妆台里。”
宋延道:“那么依魏大人的意思,这字条从何而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下官认为,梳妆台的卖家留下的可能性最大。”
“没错。”宋延道:“不过也不能忽略了府里的小厮,凡事都有万一,说不定纸条就是小厮的留下的,所以小厮还是得查。”
“王爷,您办事还真是小心啊。”魏长临夸赞道:“即便有了更可能的猜测,还是不会忽略这些微小的可能,不愧是大晋神探啊!”
“魏大人拍马屁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宋延眉梢微挑,道:“听的本王心情甚好。”
得了吧你,一听就是嘲讽人。
魏长临想了想,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王爷,属下觉得您在床上时心情是最好的。”
本以为宋延会因为感到不好意思,谁知他竟一本正经道:“还是魏大人最了解本王,你既知道本王的喜好,那便尽量满足吧。”
啊?宋延这是觉得他们的频率还不够高?
莫非他真的打算夜夜笙歌?
此事还是快快揭过得好!
谈来谈去还是谈案子最好!
魏长临朝宋延投去一个你等着吧的眼神,然后便正色道:“此案还有一点很奇怪,若杨青珊是之前就答应别人三月初三那日与人相见,那么怎么看都不可能是那三人中的一人。”
“且不说他们能否将杨青珊叫出来,就拿杨青珊是笑着出门这点来看,就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人。”
“因为谁会想不通到大婚当日开开开心心的去见仇人?”
“是啊。”茯苓也十分想不通,“杨青珊那么痛恨那三人,怎会笑着是见他们呢?”
“没错。”宋延道:“那么杨青珊去见的人一定是一个她很想见的人,这个人于她而言很可能很重要,否则也不会非要在大婚当日去见。”
“那么问题又绕回来了。”魏长临道:“若她想见之人是令她开心之人,那她为何又会惨死才郊外?”
“莫非,除了那三人之外,还有一名隐藏的嫌疑人,也就是说,那人面上与杨青珊交好,其实却对他恨之入骨?”
“是有这种可能。”宋延道:“不过,若是换个思路,或许也能得到答案。”
魏长临疑惑道:“什么?”
宋延不答反问:“魏大人觉得呢?”
觉得你个鬼!我若是知道还问你干什么?
“王爷。”魏长临抱怨道:“您学坏了。”
“那是自然,本王整日与魏大人在一起,自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好你个宋延竟拐着弯骂人!
“王爷,您…”
未等魏长临说完,宋延就道:“不过本王就喜欢这样魏大人。”
啊…这…
稍微考虑一茯苓同麦冬的感受好不好?
脸皮巨厚的魏长临竟生出了些许不好意思,“此事稍后再议,先说案子。”
“所以王爷方才想的说到底是什么?”
玩笑也开了,人也逗了,是该说正事了,宋延道:“或许将杨青珊叫出去的人与凶手并非是同一人,杨青珊被杀只是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