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巧克力是向恋爱对象示好的标准作法，尽管这种高热量食品早被列入不健康食品之列，可流传至今的美好喻意，使得巧克力的市场价值经久不衰。
卞格见颜序没有接麦丽素，便放回货架：“不好意思，不该给你这种高热量食品。”
颜序盯着卞格沉默不语。
挑好菜结了帐，两人便租车回卞格。
见颜序的眼神中充满戒备，卞格解释道：“我刚才，只是纯粹觉得好吃才向你推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是么？”颜序冷冷地应了声。他之所以突然提高警觉，并不是因为误会卞格想追他，而是因为他小时候也喜欢吃麦丽素。
小时候看武侠剧时，剧里上天入地无怕不能的大侠，总爱把一种形似麦丽素的丹丸，当作提升修为的仙丹或包治百病的灵药。这类情节让幼小的颜序开始憧憬麦丽素。希望能过吃麦丽素成为神人般的武打高手。
警局中颜序的个人档案里并没记载他喜欢麦丽素，而颜序也从未在社交媒体上提过自己喜欢麦丽素。只有通过他母亲的购物记录才能查出他喜欢麦丽素。
那么，卞格是怎么知道他喜欢麦丽素的？
车开到地下车库停好后，卞格提着购物袋下车，突然问了颜序一句：“你是不是……并不愿意来。”
“不是。”颜序恨不得24小时跟着卞格把他查个通透，怎么可能不愿意来。
“我真的只是想请你吃顿饭，只是吃饭，你不要多想。”
“……我可以借你书库的书看吗？”
“可以，荣幸至极！我们上楼吧。”
回到家，卞格让颜序自便，自己则开始洗菜、蒸饭、炖汤。
颜序也没有闲着，开始安装隐形的监视探头。现代人极为重视个人隐私，这是一种严重违法行为，可他顾不上这么多了。他一定要弄明白卞格到底是谁，为了什么目的接近自己。
他虽然有点气卞格的不怀好意，却也因此兴奋不己。能被间谍关注着，说明自己的科研成果极有价值。这是值得骄傲的事，再说了他本就最爱斗智游戏。
只是有点担心自己未受专业训练过的演技不足以骗过卞格。
卞格准备了一顿完美的晚餐，可颜序不在饭菜上，时不时盯着卞格看。
卞格笑问：“你再这么看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呢。”
颜序却问：“你喜欢枫红，喜欢麦丽素。”
卞格：“对啊，我小时候觉得枫树就像一直燃烧的火焰非常震撼，非常美丽，我想保留住火种，才开始做标本。至于喜欢麦丽素的理由非常可笑，不提罢了。”
颜序学术腔：“以前的喜好虽然在现在看来很可笑，却记录了成长的痕迹，也许还藏着内心深处真正的渴望。你要直视它，才能认清自己。”
卞格羞涩地说：“确实隐藏了我内心深处的渴望，我小时候觉得麦丽素很像武侠片里的灵丹妙药，听了后无所不能。”
颜序心中一颤，同样的喜好，一样的理由，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
卞格到底是谁？
…………………………
因为资金匮乏，超人工智能的研发一直停滞不前，科研人员只能用有限的资金做一些基础研究。颜序虽然是个有耐心且细心的科研人员，但他的兴趣在于探索真理，目前手头的工作让他觉得略压抑。好在他找到各有趣的项目。
研究卞格。
他在卞格家除洗浴间外的地方都安上了最尖端的摄像头。一心一意调查卞格为何如此了解自己。
可卞格的生活真的很平淡，除了制标本、看电影、做作业，烧饭、做家务就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偶尔网聊，对象基本是同学。
比如和总想撩他的生化组长的侄女陈朵朵加了好友，却把陈朵朵诓成他的健康顾问。与组长侄子高成聊着聊着超智能就要投资学校里的仿真人皮肤研发。
总之颜序没发现可疑之处，定要说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就是总是自个儿烧饭和做家务这点很不一般。
大部分人都会把家务交给机器人，卞格明明有机器人却总是亲自动手。而且，卞格明明没有特地健身，偶尔吃高热量的麦丽素，却仍拥有令人艳羡的八块腹肌。
这卞格是发现了摄像头，还是习惯性演戏。
…………………………
"副本计划？"颜序重复着同事华多的话。
“嘘，小声点”尽管没有监视器，华多还是压低声音，“看你这么吃惊，不会完全不知情吧。”
颜序：“天网一直以帮助老年人的名义，进行脑芯片植入。”
华多：“但这一回，他们要把富人的记忆灌到克隆体身上。”
颜序：“怎么做？抽取脑浆，加上记忆芯片”
华多：“关键不是怎么做，而是他们不能这么做。一旦我们确认他们乱来，就能提起控诉。”
颜序：“哦”
华多：“你怎么又是一脸事不关己”
颜序：“难道我是专家组审查员？”
华多：“此乃天机，我哪知道。”
颜序：“也对，你这大嘴巴要是知道了，对方必然也知道了。”
华多：“老铁，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OK？”
颜序：“行。”
华多激动万分：“我跟你说，这副本计划可不得了，他的目的是让那些命不久的土豪违反伦理给自个儿换了一个全新身体，再弄了个假身份，把权力转移给全新的自己，重新上线。所以儿子怕自己永远没法继续产业，就把老父亲给告了。
颜序淡淡地：“喔。”
华多：“你不觉豪门大戏很精彩么。”
颜序：“我关心的是克隆人端粒长度短，关心他们怎么逃过审查，。”
华多舔了舔唇，眯起眼：“也许他们这回不用克隆人了，而是来点更禁忌的！”
颜序：“更禁忌的？”
华多：“比如明明不受宠，却有继承权的私生子”
“当”的一声，颜序的调羹掉到碗里。
华多：“你也真是，别这么激动。”
然而下一秒，颜序就激动地站起来扭头跑进实验室。
华多：“唉，这少见多怪的孩子。”
三天三夜后，华多才再次在食堂见到黑色眼圈，昏昏沉沉的颜序：“哎，小颜儿，你这是怎么了。”
颜序摇头。
华多：“我劝你去检查一下。”
颜序依然摇头：“都检查过了”
华多：“保健员居然没劝你去休息”
颜序：“休眠资料也查了。”
华多：“……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小颜儿。”
快速浏览过所里所有能公开，不能公开的资料，查看天网内部所有和卞格有关的资料，查看过副本计划的评估报告，除了发现卞格也被公安列入被审查名单内，并没什么新发现。监视了卞格好几天，也无发现异常动态。
颜序：“前辈，天网是不是有很厉害的骇客”
华多：“这不是废话吗？这么大的公司没几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顶尖骇客，还怎么在道上混。嗯，虽然是废话，不过你从不关心小道消息吧”
颜序：“我只要准确的信息”
华多生气地说：“你当我是奥卡姆剃刀啊，混蛋！”
颜序：“不好意思华前辈，能否麻烦你向我介绍一下。”
华多恢复那江湖百晓生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得瑟：“要说天网的骇客军团，那可是和我们正规军正面肛，鏖战过三天三夜”
颜序：“这是违规。”
华多白了他一眼“抓住了叫违规，抓不住你凭什么说他违规。”
颜序：“您继续。”
华多：“看你这么没耐心，我也不绕弯了，总的来说顶尖世界级高手有那么十来个，其中最牛的一个，被圈内人称为邮件人。”
颜序：“邮件人？《真名实姓》的BOSS。”
华多：“对头。小子，你还是懂的嘛。”
是邮件人篡改了卞格的信息么？
在信息时代，高明的骇客完全可以通过资料给克隆体塑造个新身份。
不过最重要的问题是，卞格为什么接近自己？自己身上有什么价值值得他去讨好。就算自己被选入审查组，可审查员不只自己一个人。还是说他觉得只有自己高明的水平的能发现端倪。或者其它研究都是可贿赂的，只有自己必须以情打动？
“那也不对啊，我又不是恋爱脑！”颜序在心中狂喊着否定。
2021-02-06 23:0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