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口罩少年明显没有被催眠,眼中情绪虽不明显,但意识清晰,而且他的长相与面具下阿拉梅侬玛选手们也是不同的风格。

  “你是谁?”幸村问。

  少年在幸村的注视中慢吞吞爬了起来,他拢了拢身上的白袍,视线扫过幸村,又落到抓住他并将他扔出缓缓走来的岳星阑身上,没回答,而是道:“你们是日本队选手。”声音没什么起伏,也让人辨不出他的情绪。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岳星阑垂眸看着眼前看起来比越前龙马和小金高不到哪去的少年,声音微冷。

  “一点小实验。”少年拍了拍身上并没有多少的灰尘,而后准备离开。

  “什么实验?”岳星阑挡在他前面。

  他原本的路线是从岳星阑身边走,但在岳星阑走近时,他脚步往后退了半步,可能是因为岳星阑比他高太多,他不喜欢仰视。

  “这和你们没有关系。”少年指指地上一群人说,“如果报告主办方,你们的问题更严重。”

  少年是在阿拉梅侬玛选手身上实验,手段未知,但他们是货真价实把人给打倒的,而且明明他们也没用太大力,他们就那么碰瓷般全倒下了。

  岳星阑眼皮跳了跳,幸村也微微蹙眉,少年又往旁边挪了挪,继而抬头再次看向岳星阑,认真说:“你比我遇到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危险,任何,一人。”说罢,绕过岳星阑才离开。

  岳星阑和幸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少顷,幸村才道:“精神控制。”

  “精神控制?心理学?”岳星阑觉得这球是越打越魔幻。

  幸村摇头:“具体情况不清楚,但阿拉梅侬玛这些选手明显是被精神控制了。”

  岳星阑颔首,忽又问:“精市,之前莲二他们收集到的资料里,有这个少年吗?他跟小龙马小金他们差不多高,应该是初中生,我好像都没注意到。”

  幸村仔细回忆各国的选手资料,随后肯定道:“就目前选手资料里,没有这个少年的资料。”

  岳星阑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选手资料,最后确定确实没有见过少年资料,干脆将他抛到脑后:“随他去吧,他做实验我们管不着,本意应该也不是操纵阿拉梅侬玛选手干什么坏事,桃城受伤,说难听点,估计还是他太过鲁莽,至于现在……”他说着,往倒了一地的白袍看去,扭过头,“他们先攻击的,我们是自卫。”

  一番折腾,时间倒也没过去多少,两人找了块空球场练习。

  幸村今天打得有点凶,好像要将所有的郁气都发泄在球场上,岳星阑也没抱怨。

  其实仔细想想,真田即使不受伤,接下来的几场比赛他上场的机会可能也不多,遗憾虽遗憾,但人生之事,本就不会完完美美。

  “精市,如果日本能进入决赛,到时我们再组一次双打吧!”岳星阑在幸村发泄一阵后说。

  幸村闻言侧头看向他,虽然对这提议很心动,但他还是从实际出发:“我觉得以星阑的实力,教练组更可能让你挑大梁。”

  说句伤其他选手的,将岳星阑放双打是一种资源浪费。

  “接下来就是淘汰赛,淘汰赛十六支队伍,运气好进决赛也只有四场比赛,三船不做人安排我打三场比赛就差不多了,要是连一场双打都不给我安排,我绝对撂挑子不干。”岳星阑依旧看三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幸村失笑,但也忍不住想:日本代表队28人中,有底气撂挑子或跟教练讨价还价甚至直接叫板的,只有星阑一人。

  “话说,精市,你觉不觉得我妈妈动作有点儿慢?”往回走时,岳星阑突然想起这事。

  幸村已经有点困,听到他问题忽然精神了一些:“阿姨买机票,也不一定是当天机票吧?”

  岳星阑一想,好像也是,他妈妈说已经预定好机票,但机票跟流动车车票可不一样,不是买了过去排个队就能乘坐,得看航班。

  而且如果他妈妈人如果是在美国,大西洋或太平洋的某个岛上,还得先回美国,然后再乘飞机来澳洲,飞机还得飞十来个小时,现在没到好像也正常?

  他是习惯了他妈妈的风风火火,倒是忘了地球那么大一个……

  ……

  ……

  翌日一早,岳星阑打着哈欠上车准备前往比赛会场。

  脚刚踏上一步,教练组就得到了最新讯息——日本队的初战队伍弃赛回国了。

  “嗯?为什么?”岳星阑脚步一顿,疑惑问道。

  其他人也都朝宣布这一消息的斋藤投去疑惑的目光,斋藤道:“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据说阿拉梅侬玛的选手早上起来一个个都精神恍惚,战意全无……”

  “等等,等等……”岳星阑突然打断他,“教练你说今天我们对战的队伍叫什么名字?”

  斋藤还没回答,迹部就轻啧一声,本想按照惯例来一句“你是不是没睡醒”,忽然想起昨天比赛结束后的总结大会立海大这边都没参加,所以岳星阑他可能还真不知道今天的对战队伍。

  遂道:“阿拉梅侬玛,一个才成立不久的宗教国家。”

  “关于这个国家是在地球的那个位置,宗教信仰究竟如何尚未有确切的资料信息,他们所有选手都非常神秘,之前小组赛都是以3-2的分数赢得比赛晋级。”三津谷补充信息。

  车上离幸村很近的不二发现幸村的表情有些奇怪,“精市,你知道阿拉梅侬玛?”

  幸村摇摇头,又点点头,在不二更疑惑前问:“昨天桃城和阿拉梅侬玛选手因为什么产生冲突被精神攻击?”

  这个问题是忍足回答的,忍足言简意赅将情况说了下,也印证了岳星阑的猜测,矛盾的冲突确实是因为桃城在侦查时鲁莽,他想试探阿拉梅侬玛选手的实力,结果人家直接不讲武德多对一,还直接上精神攻击,桃城不趴才怪。也幸好当时忍足也在,要不能否安全回来还很难说。

  被点到名的桃城尴尬地直挠脑袋,岳星阑看着他蹙了蹙眉,桃城的性子,真的太鲁莽了。

  “忍足和桃城能安全回来,是你和幸村拦住了阿拉梅侬玛的选手?”德川问。

  岳星阑也没否认:“当时也不知道他们是今天的比赛对手,他们追在忍足和桃城身后,想给他们断后。”

  幸村便将阿拉梅侬玛和那个混迹在队伍里的少年补充,也让众人知晓阿拉梅侬玛弃赛的背后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口罩很奇怪,不,与其说是口罩,不如说是面罩,我没见过哪家口罩搞那么奇怪的。”岳星阑对当时少年脸上的面罩记忆深刻,一开始没看清楚他还以为把人一丢丢到脑袋出血,从额头流到鼻子,结果仔细一看发现是面罩上的装饰带。

  岳星阑说着时手上也不慢,在纸上就勾勒出了那个面罩的样子,幸村则将少年的眼睛和发型补齐,然后交给柳。

  数据仨人凑一块看了看纸上的少年,齐齐摇头,表示没见过,其他人一一传阅,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没人认识。

  “没见过就算,若是见了,还是得小心些。”岳星阑叮嘱。

  在大巴车最后排坐下时,他看到前面空了的一个座位动作顿了顿,如果说最后排是他的御用座位,那么前排就是真田的专属座,但今天,真田并不在。

  似是察觉他的心情忽然低落,心细的仁王“噗哩”一声,转走他的注意力,后说:“星阑,跟你说个好消息。”

  “嗯?”岳星阑掀起眼皮看他。

  仁王手一指过道另一旁的柳,笑着说:“副部长养伤,代表队选手不能少,所以,‘军师’将代表副部长出战。”

  “真的?”这消息对于岳星阑而言确实是个好消息。

  柳点头:“接下来的战斗,就由我陪你们一起打。”

  岳星阑笑了,和柳碰了碰拳:“莲二,加油。”

  看着立海大二人如此,其他学校如迹部、不二说不酸是假的,原本初中生代表队就只有十四个名额,听起来多,但放到九所中学五十二名初中生选手中,十四个名额又不算很多,平均一个学校才一点五多不到一点六个名额,但是最终名单出来时,立海大足足占了六个名额。

  六个!只差一点就是名额的一半,而事实上,教练组其实也考虑过给立海大七个名额,不是因为立海大这块招牌,而是部员的实力值得。最后没有给,也是考虑到一个均衡问题,因此本该在名单中的柳被放进了参谋组。

  现在真田受伤,这个空缺还是由立海大的选手填上,可真是……叫人心情复杂。

  ……

  “今天没有比赛,就好好观摩其他队伍的比赛。”下车前,平等院拿出了他做队长的气势,“尤其是初中生,”他重点看向最后的岳星阑,“用你们的眼睛,好好观察这个世界。”

  世界、世界、世界……

  这话岳星阑听了就过了,他在去看比赛和待车上补眠间踌躇了一会儿,然后决定克服下困顿,即使他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接下来的比赛着想。

  有一说一,他对包括三船在内的四名教练都没对他自己的信任来得多,后面的比赛安排三船不见得会如小组赛一样放手不管,那么他就得多长个心眼。

  一行人也没结伴走,比赛差不多是四支队伍两场比赛同时进行,他们可以去看感兴趣的队伍。

  岳星阑自然是跟着幸村走,幸村先去看了德国与南非的比赛,在德国队队伍中,他看见了在世界赛第一场比赛就让他尝到败北滋味的职业选手博格,也看见了短短时间就飞速成长的手冢,以及德国队进入决赛圈才归队的两名职业选手。

  “坦库玛鲁·施耐德、贝尔蒂·B·布尔库,不出意外,这两位应该是本届世界杯大赛的NO.1双打选手。”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略微低沉,就好像他此时的心情。

  柳看了他一眼,用听不出语调的声音道:“贞治,不用妖魔化职业选手,他们是职业选手不假,但也请记得,他们和我们也是同龄人。”

  乾刚想反驳,话没出口就听岳星阑含笑说:“莲二说得不错,‘职业选手’是他们的一个前缀,也仅仅是一个前缀,赛场上不是用‘职业’来区分强者和弱者,实力才是检验强弱的唯一标准。”

  乾那到嘴边的话滚吧滚吧又全部吞了回去,但凡说这话的换个人,他还能列举出一堆数据来驳斥,“伯爵”岳星阑?还是算了,这人实力的极限在哪里无人知晓。

  “手冢看起来也挺受瞩目。”不二含笑看着依旧冷若冰霜气势不减的手冢,“看起来,更强了呢。”

  迹部居高临下地俯视,用他那惯有的傲慢语调说:“再强,本大爷也是要打败他的。”

  岳星阑心说:想打败谁别光嘴上说,最狠的训练也跟上啊!

  他是真不觉得立海大九名正选有七名被教练组看中想放进代表队名单有问题,别说包括柳在内已经进名单的选手,他们部里落选的柳生和胡狼实力或许稍逊些,但在练习上绝不含糊。原本立海大的训练量就很大很强,进U-17集训营后他们能轻易跟上训练并额外加训,其他学校的选手呢?他看了多少得嘀咕一句“太松懈了”。

  这么说话就有些远了……

  南非队选手对上的德国队,德国队赢得一点压力也没,观众们甚至有种南非队小组出赛的成绩是不是做了假的错觉,但转念一想,拥有三名职业选手世界杯九连冠的德国队啊,那没事了,惨败太正常了。

  “德国队的双打一职业选手予以了对手很沉重的精神压力,他们恐怕连平时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拿出来。”幸村将南非队的选手情绪看在眼里,到最后,两人都已经完全是自暴自弃的状态,身体和心灵双重疲惫,脸上写着“赶紧结束这场比赛”。

  “所以上场后心态还是很重要。”岳星阑感慨了一句,又笑着道:“如果是我和精市,肯定会是把职业选手打败的组合。”

  “小星阑这么自信呐?”种岛笑吟吟问。

  岳星阑看向他,到嘴边的“当然”又变成另一句:“种岛前辈,你就不能好好穿衣服吗?”他实在是不理解种岛这穿衣服留一只袖子在外的癖好,要说装帅耍酷,好像也没有。

  种岛听他说自己衣服就黑线,瞥了旁边幸村一眼,没好气道:“幸村也不好好穿衣服,你怎么不说?而且他外套披着都不掉下来!”

  “那当然不会掉下来,因为我给他用暗扣扣上了呀!”岳星阑十分骄傲道。

  想阻止没能阻止的幸村:“……”

  “暗扣?”

  “什么暗扣?部长你竟然一直用暗扣固定外套吗?”切原这个大嗓门一嚷嚷,周围听到的人都好奇地探出了脑袋。

  “什么什么什么,让我看看,也让我看看……”小金立刻就挤了过来。

  幸村:“……”

  他觉得,他以后都不想再披外套了。

  眼瞧着一众人纷纷围拢上去研究幸村衣服上暗扣而幸村背后那百合花由白转黑好似要滴墨的岳星阑,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干了件得罪部长的大事……

  他现在连夜去买个搓衣板来跪着还来得及吗?

  答案当然是来不及了。

  幸村外套研究完后,众人转去另一场地,岳星阑和幸村落在最后,岳星阑想要求宽恕,可刚要开口,幸村就朝他一笑,笑容……让他一个没汗毛的半血族非常可耻的怂了。

  隔壁赛场是瑞士与葡萄牙的比赛,作为在小组赛中将日本队削零的强者队伍,鬼的情绪一点不平静,发誓再遇上一定要让瑞士队好看,一雪前耻。

  岳星阑心神跟着幸村转了大半天,直到看到阿玛迪厄斯才分了点神到赛场,对于阿玛迪厄斯他称不上喜或不喜,但从私心上来说,他是想在球场上遇到对方的,给真田报仇。

  “星阑想和阿玛迪厄斯打?”幸村忽然问。

  “嗯。”岳星阑颔首,而后又转向一侧,幸村并没有看他,但在幸村眼中,他也看见了战意,他们有着同样的想法,“不过很遗憾,下一场我们的对手不是瑞士。”

  八强的对战名单还未出来,但赛程上的安排,日本队接下来的对手会从英国和法国队中产生。

  英国和法国队的比赛……

  怎么说呢,画风到了法国队这儿似乎就变得奇奇怪怪了。

  双打上场的两人用一个不那么雅致的字形容叫“骚”,骚气满满的意思,其中一个赢球得分后就摆出一个让岳星阑看来就显得有点搔首弄姿的姿势,引得观众们大声欢呼喝彩;而另一个据说因为长太帅影响观众看比赛,以至于差点被赶出法国网球圈。

  岳星阑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端详那两名选手,又朝日本队这里看看,而后转向球场,又收回目光。

  幸村很难不注意到他的举止,尽管暗扣那事让他有点情绪,但也论不上生气,遂问:“星阑,你在看什么?”莫非也是被那两人所吸引?

  岳星阑收回在那两人身上的视线,凑到幸村耳边小说声:“我觉得那个被吹得帅到差点被赶出法国网球圈的选手还没你好看。”

  幸村闻言心中一漾,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真的!”岳星阑以为他在怀疑自己说好话哄他,连忙加重语气表示,“我是真心没觉得那个叫特里斯坦的选手有耀眼到那个程度。”以他的审美看,特里斯坦长相确实不赖,可不戳他,他更喜欢幸村这种更精致的东方美少年款。

  咳……还小呢,还小呢,暂时不能想,还是将喜欢藏心里更妥。

  他并没注意到,在他诚恳说完又不知想到什么转过脸去时,幸村藏在发下的耳根已是一片粉红。

  法国队的双打组合没任何悬念赢下了比赛,再之后上场的是画风更奇特的法国队主将L·加缪·顿·夏庞蒂埃,说他画风奇怪主要是他会在球场上“壁咚”球拍,如果是不了解这一位的观众,怕是会觉得他脑子有点儿问题。

  可加缪对待球拍就像对待自己心爱的姑娘,心爱,且热爱,爱意热烈且张扬。

  他是第一个给岳星阑是真正爱着网球的选手,不是平等院那种嘴上说热爱并为此追逐世界第一高度却用网球一次次伤人的虚假的热爱。

  好吧,加缪其实还是有点儿小肉麻的,不过在面对曾经隶属法国队的杜克时,他的态度又不是十分包容和豁达的,杜克因愧疚跟随平等院来到日本,成为代表队一员,与去德国并加入德国队的手冢还不一样,手冢并非日本代表队成员,但两年前杜克已是法国队的种子选手,他的出走行为在更多人看来是一种叛逃。

  可加缪并不责怪杜克,甚至予以鼓励,“革命”两个字,仿佛是法国的标签,也让他们更向往追求革命的胜利。

  “迹部,你的第二老家英国队输的有点惨。”忍足扶了扶眼镜道。

  迹部直接送他一肘子:“闭嘴。”

  忍足:“……”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迹部一言不合就喜欢动手了呢?

  法国3-0轻松无压力赢下英国,正式进入八强,也成为了日本队的下一个对手。

  “宿命的对决吧。”杜克看着抱着球拍一脸宠溺的加缪,有些感慨,也有些释然。

  就在选手与观众准备退场时,忽有马匹嘶鸣,岳星阑循声望去,就见一人骑着白马从选手通道冲出直奔球场,不,他不是一个人,在他身后,还侧坐着一人。

  “啧,来晚了吗?”马背上的少年看一眼记分牌,醒目的三个6-0昭示着本场比赛已经结束的结局,他撇了撇嘴,自认风度对身后人说:“真遗憾,美丽的女孩,没让你看到我在球场上的表现,不知你是否愿意给我一个邀请你观看下一场比赛的机会?”

  话音刚落,他就察觉面前多了一个人,垂眸看去。

  岳星阑抬头和这位货真价实的王子普朗斯·卢多维克·夏鲁达鲁四目相对,在对方略显不解的目光中,淡淡开口:“你是第一天打网球吗?”

  “什么?”普朗斯一时没反应过来。

  岳星阑低头看看球场,又看看他身下的白马,白马很漂亮,全身无一根杂毛,很符合王子的人设,但……

  “网球场会因你的马蹄破坏平整度,你想纵马,请去该去的地方。”岳星阑声音没什么起伏,而后视线又落到他身后的“女孩”身上,红眸中泛起浅浅冷意:“还有,未成年人不要调-戏孩子已经有三个的母亲。”

  普朗斯:“???”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什么时候调-戏孩子都有三个的母亲呢?

  岳星阑朝他身后的“女孩”伸手:“下来吧,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