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星阑一下成了集训营的香饽饽,所有初中生排着队等他赐教,幸村等立海大四人愣是被迹部以你们已经和他打过,轮后面排队给挤走了。

  可岳星阑的作息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初中生们能跟他打到晚上十点,还能打到十二点凌晨三四点吗?

  就算卷也不能这么卷。

  然而岳星阑并不知道他现在对热血追求更高实力的初中生们究竟有多大吸引力,拜他跟教练们讨价还价而且还成功所赐,初中生们脑洞一开,凑一块一合计,有了新的主意。

  总之等岳星阑知道的时候,教练们已经给初中生开放了一条特别通道——准许他们用夜间时间训练,白天请假。

  岳星阑:“???”

  你们怕不是在作死?

  夜里不睡觉训练,当自己是血族呢?

  幸村被他小表情逗笑,解释道:“不是所有人都如此,一夜只有三五人会成为你对手,况且都还年轻,偶尔熬一两夜身体不会有问题。”

  岳星阑好一会儿没说话,良久,他才语气幽怨:“我怎么突然感觉成了陪训的工具人?”

  洗漱完回来的白石刚好听见这话,笑道:“那是因为星阑桑的强大让我们有了危机感和迫切想要提升的动力。”

  “太优秀也是一种困扰啊。”岳星阑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

  幸村哭笑不得,现在的星阑和最开始他认识的星阑真的有了很大变化,像自夸这种话他以前绝对不好意思说。不过这样活泼偶尔开朗还有些皮的星阑是很可爱的。

  ……

  嘴上说优秀是困扰的岳星阑在球场上把他的对手们虐的一点脾气没,顺便再说句欠打的话,跟高中生种岛和鬼打过球后,再和初中生们打,他就有点儿提不起劲,实话实说,初中生进步虽明显,但与高中生的差距也显而易见,甚至,他们这期间的训练成果还不如在悬崖的那一批。

  但他依然不认可三船的教学,悬崖那一批人的训练量综合起来与这边其实差不多,但那一批身上背负着“失败者”名称,精神上的压力远高于这边,身上也会有一股狠劲和拼劲。

  果然,压力也是能转换为动力的。

  既然拥有更舒适的环境,那么就该对得起这份胜者的优待,若然集训后就被败者组的同伴超越,未免太差劲。

  所以,汗水挥洒起来吧少年们!

  初中生们的表现看在高中生眼中,也让高中生们生出了一丝紧迫感,平时偶尔还会懈怠下训练的他们现在是一点也不敢再懈怠,甚至有人为紧一紧神经主动向鬼和种岛他们挑战,至于被虐哭多少次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岳星阑忙着调-教初中生们的同时也没忽略悬崖那边,但让他集训营这边车轮战完再去悬崖车轮战一波显然不可能,除非把他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所以他去悬崖是送温暖,按摩仪、高营养的食物等等,食物他是跟食堂申请带走的,名正言顺。

  就这么过了几天,悬崖的训练还在继续,集训营这边的初中生们已经大多从底下的球场升到前面,但序号越靠前的球场选手实力层次越分明。

  将初中生们表现看在眼中的鬼好似被燃起了心中的火焰,他想带领5号球场的初中生选手与3号球场来一场团体洗牌战。

  鬼率先将这想法跟岳星阑说,入江也在旁,正用毛巾擦汗……他刚和岳星阑打了一场,或许该感谢一下岳星阑手下留情,不然他今天不是被岳星阑就是被鬼扛回宿舍。

  “为什么选3号球场?直接选1号不行吗?”岳星阑疑惑问,在他看来,1号就是最强的,要挑战就挑战最强,3号就差了点儿意思。

  入江笑着说:“鬼是5号球场的守门人,我是3号球场守门人,升球场是一阶一阶往上升。”

  岳星阑闻言沉思,少顷,眉头皱起来,问了一个灵魂问题:“4去哪了?”

  入江&鬼:“……”

  “4号球场这么没牌面吗?”岳星阑挑眉。

  鬼板着脸,一板一眼道:“你要不要来我们5号球场队伍?”

  “喂喂,鬼,你就这么当我面拉人真的合适吗?”入江露出无奈表情,继而也同鬼一样朝岳星阑抛出橄榄枝:“小星阑不如来我们3号球场,同前辈一起拦下初中生队伍?”

  岳星阑看看鬼,又看看入江,脸一转:“不去,我白天要休息。”而且他们是不是忘了,他是败者组一员呀!

  入江&鬼:“……”可真是一个再正经不过的理由。

  ……

  ……

  虽然对加入哪支队伍不感兴趣,但岳星阑也没忽视这场由鬼牵头并得到教练许可的团队洗牌战。

  无他,傻儿子赤也目前在5号球场,还得到了出战名额,虽然是和白石打双打,他这老父亲也不能错过傻儿子的比赛。

  岳星阑看过鬼制定的比赛名单,团队战顺序按照全国大赛出场顺序,开场单打三,由藏兔座担任。他对于藏兔座的印象还停留在全国大赛与名古屋星德那一场比赛,那次为让切原跨过瓶颈,立海大放弃了单打三和双打二,逼得切原进化,同时,切原也被藏兔座打伤。

  若论各学校众初中生里给他留下深刻记忆排名前五的,藏兔座绝对占其中一席。

  藏兔座上场时感觉背后毛毛的,转头朝观众席看去,不出意料的,看见戴着帽子而底下一双红眸幽幽盯着他的岳星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哪能不知道“伯爵”对他有意见,不仅有意见,意见还非常大,之前夜里排队求指教明明都已经排到他了,结果一句看他不顺眼把他又往后挪,好容易排上队了,又被虐得体无完肤还得不到送回宿舍的待遇……

  说多了,都是心里的苦,嘴里的泪,怪他打什么球不好偏偏打暴力网球,网球打谁身上不好偏偏打小海带身上,明明小海带自己都已经当场报仇还跟他冰释前嫌了,岳星阑还那么护短记仇!

  “喂,小鬼,你在东张西望什么?”藏兔座的对手中河没什么情绪道。

  岳星阑小声跟幸村吐槽:“为什么都喜欢喊人小鬼,就不能礼貌一点吗?”

  “当他们成为手下败将,就不会用这称呼了。”幸村脸上虽挂着笑,但笑容并未到达眼底。

  在立海大网球部是以实力为尊,实力就是底气,到了集训营也一样,高中生们年长他们,好像也因为多吃的一两年米而优越,可,他们有优越的底气吗?

  岳星阑想到先前鬼和三船也都是张口小鬼,闭口小鬼,但三船被他挂过一次,鬼被他破了招式后就以姓名称呼他,而不再是“小鬼”,是因为他的实力让他们无法轻视……吧。

  “实力才是让他们正视的底气。”迹部望着场中已经开始的比赛,神情倨傲。

  “这一场团队洗牌战,赢的绝对会是我们!”切原自信十足。

  场上比赛很快进入白热化,藏兔座的对手中河是被称作网球机器人的存在,他的球就像是机器发球,固定的角度路线,重复着左右吊球,让他不停地来回奔跑,恍惚间,让他想起才经历的与“伯爵”岳星阑的练习赛。

  年龄以及训练量的缘故,才来三周的初中生与训练已久的高中生们有着明显的差距,而场上的机器人中河也点出了训练不足的事实。

  岳星阑觉得集训营的教练组脑子有坑不是没理由,别的不谈,光体力上的差距就极大限制了初中生的施展空间,但凡初中生们有更多一些时间来训练,差距还不会那么明显。

  他从这所谓的狗屁回合赛中看不到公平,公平放在这里简直像个笑话,就好像拿高中的试卷让初中生和的高中生一起考,高中生的正确率必然远高于初中生,有可比性?

  当然,他不会因为初中生会输就否定他们的努力和付出,他只是为初中生不平。

  场上的藏兔座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却也知道体力并非朝夕就能克服,体力的提升是一个长期累积的过程。饶是如此,他也一直冷静的寻找完善招式的机会,并且他也成功了。

  代价是他为此耗去了大半的体力。

  尽管如此,藏兔座也没有放弃。

  “你的表现令我惊叹,但是,你还能坚持多久呢?”中河被钉上铁丝网几次,下来却仍游刃有余,“小鬼,我会将你摧毁,让你看清差距。”

  藏兔座的汗水随他的动作甩落,他的气息并不平稳,这种时候本该少说话保持体力,但他说了:“只有这点吗?连‘伯爵’前辈的十分之一还不到。”

  突然被cue的岳星阑:“?”

  听到“伯爵”两字的中河下意识朝观众区看一眼,一眼看见坐在C位的戴帽子少年,对上他那双微眯的红眼睛,抿了抿唇,僵硬地将脖子扭了回来。

  虽然但是,中河没再叽歪,能把鬼都打败的初中生岳星阑,在高中生里是个禁止谈论话题。对,没错,除鬼几个高中生外,其他高中生对岳星阑的名字都有浓浓的恐惧,恐惧的后果就是他们选择性忽略这个名字和这个人,掩耳盗铃般自欺欺人说这个人不存在。

  藏兔座最终还是输了比赛,他体力告罄,不得不弃权认输。

  岳星阑走下去看了看他的情况,又拿了一条他母亲工厂研制能快速补充体力的营养棒给他。

  藏兔座本还急喘着气,身体与精神陷入极度的疲惫中,即使如此,他脸上仍是懊恼,手里忽然被岳星阑塞了营养棒还有些回不过神,隐隐还有些受宠若惊。

  “小兔兔你也别太失落,等你到他那年纪,你会比他强百倍。”岳星阑安慰道。

  这是他最近总结出来的,集训营的教练还有三船醉鬼都喜欢打压式训练,心理强些的选手能以此化为动力加倍努力,但也有心理脆弱的选手因为贬低和奚落一蹶不振甚至崩溃。初中生们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热血归热血,但心理还未成熟,很容易因为冲动把一腔热血投诸于玩命训练,到时候伤的都是自己身体,他觉得有必要及时帮助选手调整心态。

  如果是其他人他可能也不会亲自来,可谁让星德中学就来了藏兔座一人,也没个伴什么的。而且藏兔座今天体力消耗那么快,说不定也和先前他把对方血虐一顿又丢在球场有关,他多少是有些心虚在里面。

  藏兔座抓着那条营养棒一时不知该感动他被“伯爵”安慰和鼓励还是该吐槽“小兔兔”这个称呼,他叫藏兔座,不叫小兔兔!

  很快,双打的白石和切原也上场了。

  “赤也加油,白石加油。”岳星阑给他们打气。

  白石莞尔,切原重重点头:“星阑前辈你瞧好吧,我一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高中生双打听见切原的大言不惭交换了一个眼色,眼神里写着“让他们好看”。

  一交手,白石就清晰感觉到了与对手力量上的差距,而且在配合方面对手更具优势,很快,高中生的队伍松平和都忍便已领先三局。

  头发非主流的松平将目标转向了切原,眼中流露出盯上猎物的凶光。

  岳星阑微微坐直身体,直觉告诉他,松平要使坏了,想要提醒切原小心,却又在开口前被幸村伸出的手拦了拦。

  幸村并没看他,目光依然落在球场,他说:“星阑,赤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他有自己的判断,而且,你教过他如何规避危险,相信他。”

  岳星阑张了张嘴,又闭上。

  是的,他教过切原规避危险,教他如何控制情绪,逼着他将基础打牢,也看见他在完成教练安排训练后自己加训到第二天抬不起手臂……上天可能不会给每一个人赐予天赋,但绝不会亏待一个认真努力的孩子。

  球场上,松平以一个有些滑稽奇怪的姿势打出了一个名为“百花怒放”的球,球在飞行途中摇摆不定,让人轻易无法判断它的飞行轨迹。

  “咻——”切原猛然一个后仰,眼睛朝上时刚好看见网球从他上方飞过。但凡他闪避速度再慢一点点,这颗球会正中他脑袋。

  “哎呀哎呀,居然避过去了,真遗憾。”松平舔了舔嘴角,看向切原的眼神更不怀好意。

  “你这混蛋……”切原眼中渐渐染上血色。

  白石走到他身边,嗓音温和说:“我之前有问过你星阑前辈……”

  切原一听“星阑前辈”注意力立马转移,眼中红色也褪去不少,一脸期待他的后文。

  白石没卖关子,接着说:“我问他切原的海带发型是在哪做的,用哪个牌子的发胶。”

  “我发型没做过,也不用发胶!”切原为自己辩解,后又催促:“然后呢,星阑前辈怎么回答的?”

  白石笑了笑:“等打完比赛,你再去问他,好不好?”

  就像那几个卑鄙无耻的教练抓初中生的软肋,白石抓切原软肋也是一抓一个准,不过比起卑鄙的教练们,白石是在化解切原的愤怒,岳星阑和幸村同他说过,切原的情绪不稳定,起初很容易因外界因素情绪失控,这两年被岳星阑调-教好了不少,但还没完全纠正过来,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引导一下,最好让他学会自主控制。

  被拿捏了的切原丝毫不觉得自己被拿捏,心里虽惦记着星阑前辈的回答,但在打球时仍很快投注了所有心神。

  松平都忍二人组好像发现了切原的弱势,开始以他为重点突破对象,所有的球都往他那边打,更讨厌的还是松平的“百花怒放”,每次都直奔切原而去。

  “啧,小卷毛,你就只会躲吗?”松平嘲讽,“说起来,为什么你还留在集训营,我没记错的话,当初那个眯眯眼可是6-0赢了你,最后离开的却是他,你实力这么弱,留下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白石一听就觉要遭,包括观众席的立海大几人,果不其然,切原低垂了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球拍,周身的气息充斥着生人勿进的危险。

  岳星阑指骨握的咔咔作响,幸村犹豫片刻,覆上他手,轻声宽慰:“相信赤也。”

  岳星阑深呼吸,努力收起了因愤怒长长的尖牙,又松了松拳,应了一声,但看向高中生的眼神已像是在看两个死人。

  比较敏锐的都忍察觉危险的视线,朝观众区看了眼,没看到谁的眼神危险,又收回目光,心中狐疑。

  “切原……”白石都担心切原要暴走了,不由担忧出声,也在思考现在能不能再用岳星阑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终于,切原抬起了头,他的眼睛仍是赤色,脸上却没有暴怒,眼神虽犀利,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平和的。

  他目光锁定两名对手,一字一句道:“我为什么不能留在集训营?我留下的机会是柳妈妈给我的,是他对我的鼓励和关照,是我所有前辈们对我的期待。我不会因为留下而羞愧,我只会因为没有进步配不上他们对我的期待羞愧。”说话间,他身上有淡淡白光笼罩,在这一刻,他的心境和精神有了提升。

  为什么要羞愧呢?即使比赛最后还是会输那又有什么大不了?星阑前辈曾说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是如今的世界第一,也是从一次次的失败中走向胜利,没有人天生站在顶峰,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思进取。

  柳前辈将集训的机会留给他,那他必然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必不能辜负柳前辈对他的期待。

  观众区,岳星阑望着整个人都升华的切原,突然说:“精市,我好像没跟赤也说过他柳妈妈和真田爹都在后山训练,并没有被真正淘汰。”

  幸村:“……现在这样也不错。”

  其他人会因为被淘汰的岳星阑重回集训营而好奇原因,他们大多问了也得到了答案,唯独切原,这小海带只关心星阑前辈回来,又能和他最敬爱的星阑前辈黏黏糊糊父慈子孝。

  怀揣着强烈的渴望和信念感的切原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发挥出了200%的实力,纵是如此,也只勉强和高中生组打成平手。

  便是这时候,松平的球“百花怒放”突然转向白石,他虽避开,但手臂上的绷带因球旋转摩擦断裂,他只能无奈地取下了一直缠在左手臂上的绷带。

  岳星阑一看顿时精神起来,他也常缠绷带,但他缠绷带是为防紫外线,当天缠完当天拆,可白石不一样,白石是连睡觉都缠着。如果他没记错,从去年全国大赛见到白石起,至今在201也同住一段时间,他都没见过白石拆下绷带。

  白石的左手,究竟有何秘密?

  不仅岳星阑,其他初中生也都十分好奇。

  这份好奇在看见绷带下闪瞎人眼的黄金护腕时化作目瞪口呆。

  黄金!

  护腕!

  “本来不想那么快拿下来,一时间竟然还有些不习惯。”白石取下渡边教练用他全副身家打造的黄金护臂,试了试手感,才转向已经被他壕气惊呆呆立当场的切原,抬手摸摸他脑袋,心满意足说:“星阑桑说你从来不做发型,海带头也是天生的,但一点也不觉得你发型可笑,还非常个性,他很喜欢头发软乎乎的手感。”顿了顿,又添一句:“我也觉得你的发型很帅,手感很好。”

  “白石前辈……”切原被夸得很不好意思,没忍住也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摸到一手汗,手感并不好……

  白石被他逗乐,语气稍稍严肃:“那么接下来,我们一起加油,拿下这一场。”

  “好!”切原眼神坚毅。

  事实证明,卸下手臂负担的白石力量和速度有了大幅度提升,而他本身是一位五维数据均衡的选手,更是完美无瑕网球“圣经”,护腕不取下他也有应对的招式赢下比赛,至于现在,小海带都那么努力了,他这做前辈的自然也不会让他失望。

  攻守双方位置对调,高中生组越发吃力,比赛分数被逐渐追评,反超。

  至最后,白石和切原以6:3赢下比赛。

  岳星阑看着白石将黄金护腕收起,不免想到之前送给幸村的护腕那么单调简约还小,要是换成白石这种霸气的款式……

  搞!

  可以搞一搞!

  有了想法他立刻双眼亮晶晶看向幸村,正欲开口,幸村已先一步将他嘴捂住,声音轻慢说:“谢谢,但不需要。”

  岳星阑委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