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渎神吧,我的圣女。”

  像是某种宣告,亦或者是开战宣言,话音刚落,双唇顿时黏在了一起,都是那么的主动且狂热,贪婪地窃取着对方的一切气息。

  吻到有些呼吸不畅了,两人才微微分开,凝视着对方眸中满面通红的自己,喘两口气之后,又吻在了一起。

  年轻的圣女心情更急促且激进些,手臂收紧,手掌握住了神明纤细的腰肢,向前两步,将神明顶在了冰凉的木藤门上。

  “嘶……”秦唯西吃痛,顿时脱离了这个吻,有些恼火地回头看了眼,低声嘟囔着,“精灵的审美非要改改不可,得与时俱进啊。”

  被狠狠撞在粗糙的藤蔓上,她的皮肤都被擦伤了些。

  “我的错。”柏嘉良声音略有些哑,喉咙滚动,仰着头,又眷恋地亲了亲秦唯西的下巴,左右看看,双臂一用力,抱起人就往一旁的餐桌走。

  “喂,柏嘉良!”秦唯西惊惶,修长的双腿下意识扒拉住这人的腰,忍不住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吓死我了,下次说一声啊。”

  “活了一万年的笨蛋老蝙蝠,血族公爵,尘世的保护神,【死亡】权柄的拥有者,这其中哪个人会被离地三厘米的高度吓到需要提醒?”柏嘉良挑眉,语气轻佻,甚至唯恐天下不乱地掂了掂怀中的人。

  秦唯西磨磨牙,低头,用力亲了口她的鬓角,又凑到了她耳边,唇瓣几乎都碰到了那温热圆润的耳垂,低声呢喃,“柏嘉良的未婚妻可能需要。”

  柏嘉良呼吸顿时一窒,粗鲁而慌乱地将人放在了餐桌上,身子前倾,像只贪婪的小狗一般凑上去求亲亲。

  秦唯西坐在餐桌上,居高临下地含着她的唇,吻了一下,两下。

  柏嘉良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开始解金属活扣,解开一个,两个。

  一粗一细两根皮带落在了地上。

  “嘶,小坏蛋,嗯?”秦唯西突然瑟缩了一下,瞪了身前的小金毛一眼,语气极不确定,“你要,餐桌上吗?”

  “是。”柏嘉良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望着娇嫩脸蛋上的一道水痕,唇角泛起一丝恶劣的笑。

  “可是旁边就有床!”秦唯西目瞪口呆,“为什么?”

  “还有!”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极为不确定,“你往我脸上抹了什么?黏黏糊糊的?水?哪来的水?”

  柏嘉良耸耸肩,唇角的笑容愈发恶劣。

  “我怎么知道哪来的水。”她又转过头开始回答第一个问题,“太远了,床太远了。”

  “我没看错的话,”秦唯西瞟了眼那干净整洁柔软的大床,磨磨牙,“它离我们只有三米。”

  “是啊,三米太远了。”柏嘉良欺身而上,再次吻住了秦唯西呜呜啊啊的唇,封住了所有疑问和不满。

  当秦唯西再次从能将人溺死的吻中清醒过来时,她看到了吊灯。

  身下的木头依然冰凉凉。

  “精灵应该找出一种能加热的木头。”她衷心感慨。

  “那会把森林烧掉的。”柏嘉良轻笑,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从眉眼,到红唇。

  指尖恶作剧地在红唇上按了按,秦唯西不满,微微启唇,想要咬住那捣乱的指尖。

  柏嘉良收回指尖,只是望着她笑。

  “某人急得甚至不愿意走三米远,但现在又在这里磨蹭?”秦唯西眯起眼睛。

  “因为我还有个问题要问。”柏嘉良的语气淡淡的,一点都不像这个火热气氛下应该拥有的语气。

  秦唯西怔了怔,随后抬手,无力地捂住了自己的眉眼,唇角扬起一丝弧度,却没有笑意。贤住服

  “又是那个问题,对吧。”

  “是。”柏嘉良低头,吻了吻她露在外面的唇,呢喃着,“需要我再问一遍么?”

  “需要。”

  “秦唯西……”柏嘉良顿了顿,低声说,“你想好了吗?”

  秦唯西放下手,盯着她的眸子,突然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声音慵懒,“我之前不是向你求婚了么?”

  “这不一样,”柏嘉良皱皱眉,指尖刮过她的唇,有些恼地按了按,“不,虽然是一样的,但不一样。”

  秦唯西蹙起眉。

  柏嘉良垂下眸,沉默着,“我只是总觉得,你是因为要离开了,所以在安慰我。”

  秦唯西顿时叹了口气。

  “不,柏嘉良,”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可以觉得我给你的所有礼物都是因为愧疚而在补偿,唯独,不能认为这个是。”

  “那你的意思是!”柏嘉良顿时瞪大了眼睛,琥珀色的某种顿时蓄满了泪。

  “但正如你说的,这是两个问题,”秦唯西目光缓缓移开了,看起来有些飘忽,“这很难形容,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两个问题。”

  她又望向柏嘉良。

  “如果……我说我还没想好,你会放开我么?”

  柏嘉良顿时嗤笑一声,大拇指按住那红肿的唇,而剩下四指牢牢握紧了她纤细的脖颈,像是将猎物按在爪下的狮子。

  “我才不会犯两次错误。”

  秦唯西顿时笑了起来。

  “也好,那我不用说谎了。”

  她歪着脑袋,轻轻蹭了蹭柏嘉良的手。

  “我向你求婚了是真的,但我……还没想好也是真的。”

  柏嘉良眯起眼睛,随后,恶狠狠地俯身,恶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秦唯西尽情回应着她的撕咬,身子颤栗,臣服。

  “嘶,柏嘉良,你!”不知过了多久,秦唯西发出一声吃痛的低呼。

  她的手指紧紧握住了桌角,已经被不知道握了多久,以至于指关节都有些僵硬了。

  柏嘉良一下下蹭吻着她的唇,安抚着骤然紧绷的人。

  过了会,秦唯西伸手,活动活动僵硬的指关节,轻轻抚摸着柏嘉良额上的汗珠。

  额上,脖颈上,锁骨处,都是细密的浅汗,黏糊糊的,糊了她一手。

  “我的手都湿了,”秦唯西撇撇唇,“有这么多汗要出吗?”

  柏嘉良挑眉。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她坏笑着,又凑上去,黏糊糊地吻了吻她的唇角,压低声音,“我的手也都湿了。”

  饶是蝙蝠再纯情,这个时候也明白了某人嘴里吐出来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蝙蝠狠狠一口,咬在了她肩膀上。

  “呸呸呸,”她很快松开口,略有些嫌弃,“咸的。”

  而柏嘉良以牙还牙,也咬住了她,含糊不清的轻笑着。

  “你也是。”

  “柏嘉良!”新生的死神震怒!

  ……

  最终,秦唯西还是被抱回了床上。

  大概是因为略微吃了点前餐的人终于不在意那三米两米的距离了。

  而出生的【死亡】对世界的第一道全新感知则是……

  虚弱的感觉,真新鲜。

  登神之后居然还能感觉到虚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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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小时58分钟,”男人坐在吊起的藤椅里读报,听见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声音,头也不抬,微微挑眉,“我还以为你们会拖到最后一分钟呢。”

  “某人有心无力。”秦唯西一身被裹得严严实实,高龄衬衫高龄毛衣长风衣黑手套,脚步稳健地走进了生命之树里这处小花园,瞟了眼正在没心没肺玩耍的维C维D两只小猫咪,施施然坐在了男人对面。

  “一身黑,”男人抬头看了眼秦唯西,轻笑着,“很有死神的风范了。”

  他又伸长脖子去看木门外面,“我那亲爱的妹妹呢?”

  “正在拆门,”秦唯西双手搭在膝上,微笑着回答,“我向精灵教国提了个建议,让她们把所有的门都换成普通木门,别搞那种木藤门了,至少,我们的房间先换成普通木门。”

  男人面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困惑。

  “为什么?”

  秦唯西挑眉,“你那双能看过去未来的眼睛看不出来?”

  “那是别人,不是你们俩,你们俩从来都看不出来。”男人嘀咕着合上报纸。

  “那就好。”秦唯西微笑着点点头,随后似乎是松了口气。

  “那为什么是她去拆门了?”男人又伸长脖子去看门外,随后唇角抽了抽,“她不是有心无力吗?”

  果然,柏嘉良正扛着一扇门过来了。

  “很显然,”秦唯西抿了抿唇,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我比她……更有心无力。”

  男人唇角顿时扬起高高的弧度,看起来像个正在打毛线的慈祥狼外婆。

  “你们聊什么了?”柏嘉良走进这处花园,将木藤门丢地上,随后一屁股坐下,揉了揉酸疼的手臂,又扯过一旁吱哇乱叫的维D抱在怀里撸,好奇地望着两人。

  “还没开始,等你呢,随便闲聊。”男人摊手,又望向对面的秦唯西,“有什么想问的?”

  “我看了报告,”秦唯西依然端正而优雅,“在灰雾中发生了异变的人类也好,精灵和兽人也好,在黑潮中的抗性都远高于同级个体,为什么?”

  男人皱起眉。

  “你们还有时间看报告?”

  中场休息的时候。

  秦唯西微微抽抽唇角,却并没有回答,而是追问,“为什么?”

  “好吧好吧,”男人叹口气,“17个小时前闻人歌也来问过,她现在回人类那边了。”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秦唯西蹙眉。

  “显而易见不是,”男人又长叹口气,指了指自己,“我这个大坏蛋其实一直在做好事,反派是为了正义在战斗,这不是故事书里最常见的情节么?”

  “嘁,最多能信三分。”秦唯西嗤笑一声,站起身,向柏嘉良伸出手。

  “怎么了?”柏嘉良颤颤巍巍将自己右手交到秦唯西手中,面上都是疑惑。

  “闻人已经去了,我们也不该迟到,”秦唯西微笑着,“还有一会儿,我就要正式走进那处大门了。”

  “而你的妈妈,也会归来。”

  柏嘉良窜了起来,眸子再次闪起了晶莹,声音颤抖,“真的吗?”

  “他说的。”秦唯西低头,凝视着微笑的男人。

  “他说,他一直在做好事。”

  “那他怎么舍得让你伤心?”

  “哦,秦唯西,死神秦唯西,”男人一边笑一边叹气,“你现在更应该思考的,是你走进那扇门之后,能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