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猴?”困倦得不行的柏嘉良懵懂地睁开了眼睛。

  说起来,这些天返回公爵府休息之余,她还真查了查梦境之中那本书的作者——石猴。

  石猴,性别女,真名不详,人类温莎公国时期的贤者之一,也是最神秘的贤者之一,文字以风趣幽默离经叛道著称,曾在温莎公国教院暂居,后又离去,不知所踪。

  据说是因为多次不能为自己的论文申请到教院内刊的版面怒而离去。

  最后一次关于她行踪的记录,是在温莎公国叛乱方起时的那场滔天大火,有人声称自己看见了她走入教会顶端,在熊熊烈焰中抬头仰望星空。

  那场大火过后,那个鼓励所有人自由发展鼓励所有离经叛道言论存在的温莎公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同样庞大辉煌,被后世质量参差不齐的各类文学作品奉为最喜爱的时代背景的温莎帝国。

  但是人类科技发展的爆炸时期也就此结束了,人类文明发展的黄金时代和温莎公国一起,被埋进了凝结着背叛鲜血的土壤中。

  石猴的贤者之名,并不是在她生前就给予的,而是在她离世——或者说失踪后很久,后人考据温莎公国的历史,在废弃的大图书馆中发现了仍旧保存完好的昔日教院论文,在看到其中一份论文极为超前的思想后,人们震惊于作者的思维的创造力和前瞻性,找出了她保存完好的所有论文,惊为天人,奉为圭臬,甚至将其作为指导方向认认真真钻研了许久。

  而作者那随意取的【石猴】之名,也被认认真真记录在了史书上,后来渐渐的,也与温莎公国时期其余几位贤者并驾齐驱了。

  这些记录,委实是令当时好奇翻阅文献的柏嘉良震惊了。

  我还以为那只是个不着调的三流臆想小说写手,结果你告诉我是个这么牛逼的人物?

  她试图从石猴的生平中去寻找那本《秦唯西传》的蛛丝马迹,却只得到了一个遗憾的结论——由于战乱和那场大火,温莎公国教院遗失的文献太多了,除去被保存在图书馆中的没有发表的论文,石猴的其他手稿都在当年的大火中就被付之一炬,人们再也无法得知这位神秘的贤者到底是何种人物,只能从其欢脱甚至称得上轻佻的文字中猜测其放荡不羁的性格。

  文献记录中,石猴自然也没有《秦唯西传》这本书。

  也就是说,奥普弗尔手上那册恐怕是孤本。

  当时柏嘉良愣了好久,随后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忍着羞耻把那本书看完了——那可是上古人类贤者之一的“著作”啊!你看了半天就学会了个怎么洗社恐巨龙!还用不上!

  而此时,从闻人歌口中听到“石猴”两个字的柏嘉良,努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双眼朦胧地望向眼前的妈咪,“石猴?”

  “对,石猴,”闻人歌点点头,有些讶异,“我给你讲过这个故事吗?不会吧,我一直想着是等你长大些了再讲的。”

  “不,没讲过,”柏嘉良眼皮不断往下掉,小声呢喃,“是有一位人类贤者,也叫这个名字。”

  “啊,我想起来了,秦唯西和我聊的时候提过一嘴,”闻人歌将柏嘉良纷乱的发丝梳到脑后,轻声说,“我后来查了查资料,还想过她会不会是我的前辈。”

  “前辈?”柏嘉良再次勉力睁开眼睛。

  “就是穿越者前辈。”闻人歌随后回应,随后嘀咕着,“但感觉混得一般,贤者的名号也是死后才混上的。”

  柏嘉良:“……那混得好的得是什么样子?”

  “得看Ta是哪个时代哪个题材的穿越者了,”闻人歌的瞎话那是张口就来,“要是是龙傲天凤傲天时代的,大概会一路牛逼轰轰推翻或者睡服当时不管好不好的统治者自己当老大,见到漂亮异性就收为后宫或者暧昧对象;要是是后来躺平年代的就分题材了,大概会种种田研究研究机械或者是文抄公路线,哦,还有很大一部分在谈恋爱;还有就是新时代的穿越者,那是相当有新时代的风貌,立志要从根子上改变世界的……我应该算是躺平年代和新时期之中的吧,想躺平,没躺成,一下就被卷起来了。”

  柏嘉良眨巴着自己琥珀色的大眼睛,良久,发表着自己的感慨。

  “妈咪,你们那儿原来穿越者扎堆啊。”

  “去去去,”闻人歌翻了个白眼,开始为自己嘴没把门瞎跑火车后悔,又若有所思,“我看,如果石猴真是我前辈,大概就是躺平年代穿过来的。”

  柏嘉良试图去理解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儿,然后,已经困得不行的她还是打了个哈欠,又往闻人歌怀中缩了缩,“算了,我想听故事。”

  “那就讲吧。话说啊,在一片汪洋大海中,有一个国家,叫做傲来国,有一座名山,叫做花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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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嘉良猛得睁开眼睛,愣愣地望着眼前一片干干净净的白色。

  又来了,这个枯燥无味的梦境。

  她有些头疼。

  这两天喝完秦唯西熬的药后,她的睡眠质量的确提升了不少,从一天睡十二个小时缩减到了一天十个小时,可谓是可喜可贺的进步。

  但……她又开始做梦了。

  之前或许也做梦,但醒来都已经记不清了,倒是这两天的梦倒是记得清楚。

  和眼前一样,一片白茫茫,动弹不了,也出不了声,而这片空间更是没有一丝声音。

  安静的,像是死亡。

  【我记得,我见过这里】

  柏嘉良在心底默默思索着。

  【那次见那个家伙的时候,先来了一次这边,还见到了一个泰坦】

  她微微蹙眉,回忆着那次和男人见面的细节。

  他说,自己又做噩梦了,为了让自己好好休息,把她从这个梦境带到了那个有热茶有壁炉的暖和小屋子。

  梦境……

  有了上次在矮人的遭遇,柏嘉良已经完全不敢轻视自己的任何一个梦境了。

  【是像拉撒路和奥普弗尔那样吗?】

  她胡乱想着,干脆分析起来了。

  反正现在也做不了任何事儿。

  【是又有人在托梦求助,但我之前灵魂力量太弱,所以只看到了一点点就再也进不来了,只有这两天稍微恢复了些,才又进入了这个梦?】

  很合理。

  但柏嘉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没有任何头绪,只能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走。

  【如果是有人托梦,那Ta是谁?还有泰坦出现……是泰坦在做什么禁忌实验吗?】

  心底没有任何回应。

  【喂!喂!】柏嘉良更加苦恼了,在心底大声呼喊了起来,【如果你要我帮你,你也得给点线索啊!就像拉撒路一样,他多聪明,至少画了个长城呢,你这一片白的我能知道啥呀!】

  依然没有回应。

  她几乎都要放弃了,最后只能再哼哼唧唧两句。

  【到底有没有人出来吱个声啊】

  话音刚落,白茫茫的世界中,突兀出现了一个身影。

  柏嘉良吓了一大跳,当她定睛看清来人时,她顿时毛骨悚然。

  那是自己。

  一个满脸都是汗,嘴唇不断开合的自己!

  但她依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仙诸副

  【你在说什么?】

  她意念一动,忍着那种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慢慢靠近自己的影子。

  那应当就是一个影子,她看不见自己,只是空洞又急切地在重复同一句话。

  【我听不见……】

  柏嘉良努力克制住心头泛起的诡异感,仔细辨别那个影子的唇形。

  她对唇语只算得上是知晓,但好在对面也是自己,应当能看出来。

  【啪……七……喂……洗……妈呀,这都是啥玩意?】

  柏嘉良慢慢也急起来了,学着对面影子的唇形,试图复原出那几个字。

  等她真的完整复原出一个句子时,她怔住了。

  背后汗毛根根炸起!

  那是比上次看见梦中的拉撒路和奥普弗尔还要震撼的句子!弦朱腐

  【快跑……】

  她低声呓语,望着眼前的自己额上一颗颗的汗珠和不断重复的急促句子。

  【秦唯西,快跑!】

  ……

  “呼,呼……”柏嘉良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身后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身旁的人睡得也浅,她动作一大,闻人歌就迷迷糊糊醒来了,还合着眸子,语气略冲,带着几分不满,“几点了?”

  “……七点。”柏嘉良看了眼时间,低声回答。

  “那还早……”闻人歌呓语一句,又反应了一会,突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面上有些认错人的尴尬,但更多的是关心,“怎么现在就醒了?”

  说完,她这才注意到柏嘉良的满脸汗,摸了摸,又探了探柏嘉良背后湿透的衣衫,用力一拍,“快去换身衣服,是做噩梦了吗?”

  “算是吧。”柏嘉良胡乱抹了抹脸,将湿漉漉的发丝撩到耳后。

  “柜子里有长风的衣服,你先拿两件赶紧换了。”闻人歌彻底醒了,微微蹙眉,“做的什么噩梦?”

  “很难描述。”柏嘉良赤足下床,还有些恍惚的打开了衣柜。

  从来都是只有一个人衣服的空空荡荡的衣柜里此时满满当当的,塞满了两个人的衣服。

  柏嘉良怔了怔,唇角忽然扬起,骤然回了神。

  微风穿过窗棂,轻轻扬起窗纱,与窗边的鸟儿共鸣,楼道里有急促的脚步声,远远的,叫卖早点和士兵操练的呐喊也顺着缝隙中飘了进来。

  有一种,飘在空中的灵魂坠入躯体,重新拥有感知的感觉。

  而且这回做梦头一点都不疼。

  “妈咪,”她扭头,朝忧心忡忡的闻人歌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灿烂笑容,“我没事,一个噩梦而已。”

  “你再不换衣服就会有事了,小心感冒啊。”闻人歌翻了个白眼。

  柏嘉良缩了缩脖子,轻咳了一声,又有些犹豫地问道,“妈,我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啊?”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睡着的?”闻人歌慢慢缩回了被子,打了个哈欠,“我反正是把故事讲完了,你中途一直睡着了又没睡着的样子,我也不敢停不是?你还记得哪里的剧情?”

  柏嘉良想了想。

  “被压在五指山那一段。”

  “哦,那你听完了,”闻人歌回忆了一下,“那个时候大概是午夜吧,十二点。”

  “十二点……”柏嘉良换好了衣服,微微蹙眉,“睡了七个小时,这么久么?”

  梦中好像只有一瞬。

  她扣好最后一颗扣子,飞一样的溜出了门,小心翼翼将门给闻人歌带上,又想起了什么,探回了一个脑袋,“妈咪,你继续睡哈,我先走一步。”

  “去哪儿?”闻人歌已经稳稳当当滑进被子里了,双眸合着,随口问一句。

  “去找秦唯西。”

  闻人歌顿时有些无语地看了眼紧关的屋门,听着远去的脚步声,随后无奈地轻笑出声。

  “女大不中留啊。”

  她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开始认认真真思索该怎么给亲女儿打助攻。

  “唔……要不联个姻?就说政治婚姻,随便选个血族贵族都可以。”她满嘴跑火车的嘀咕,“我就不信那位公爵大人能忍得住。”

  “啧,旅伴变伴侣,听起来就带感。”

  她想着想着,困意又涌上来了,随后打了个喷嚏。

  “咦?”她疑惑地睁开眼睛,“也没风啊。”

  ……

  “秦唯西。”柏嘉良刚出门,准确逮到一只在门口靠着装酷的公爵大人,唇角挂起笑意,迎了上去,“早上好啊,你怎么在门口?”

  某个没有人陪着就不太想出门但和闻人歌又不太熟所以不太好意思挂在两人窗边观察情况所以只能待在门口守株待兔蹲了快半个小时的老蝙蝠此时极为沉着冷静。

  “经过而已。”

  “哦。”

  “倒是你,今天起得挺早嘛,以往不是要睡到十点么?”秦唯西望着来人,微微挑眉,“还有,怎么偷穿大人衣服了?”

  柏嘉良穿了一身不符合她风格的衣服——笔挺熨烫的白色衬衫规规矩矩扎在了黑色的裤子中,往日肆意飘扬的金发束起。少了些少年人的阳光活力,但又多了些青涩的成熟韵味。

  秦唯西有些恍惚,仿佛就已经看见了小人类十年或者二十年后的模样。

  一个粉红粉红的桃子,只有少许地方还透着些青,但已经能想象出那酸酸甜甜汁水丰盈的美味了。

  “昨晚睡得出了点汗,所以换了件衣服。”柏嘉良有些局促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抹了抹脸,抿抿唇,“秦唯西,那个……”

  “怎么了,支支吾吾的?有什么话不好意思和我说?”秦唯西笑了起来,自然地牵起身前人的手掌,“我还想和你逛逛刚铎城呢,昨晚放了个小蝙蝠出去飞了一圈,一个多月变化还挺大。”

  “不是,秦唯西……”柏嘉良用力咬住了下唇。

  从刚才出卧室到现在短短几分钟,她已经思考过那个梦境的含义了。

  从表面上分析,就是【自己】在无声的呐喊,让秦唯西快跑。

  有些抽象,但她努力剥丝抽茧后,还是想到了些线索。

  秦唯西有危险,这个危险是由【自己】进行提示的,所以大概自己也陷入了危险。

  还可以大胆猜测一下。

  如果危险也是由自己带来的呢?

  或许还是有些抽象,但柏嘉良心中隐隐约约已经有了个猜想。

  人类这边可能会发生意外,或许是针对秦唯西的意外,否则自己绝不会让她快跑,而是两个人一起解决问题,像之前所有旅行一样。

  而这个意外,大概是由自己将秦唯西邀请到人类参加自己成人礼而达成了最后的条件。

  “秦唯西,你……回公爵府吧。”她忍着心中的不舍,握紧了掌中的手,又慢慢松开。

  秦唯西脸上的笑容顿时凝滞住了。

  “……怎么了?”她猛得握住了眼前人的手掌,用力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站直了,仗着些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望着小人类,“怎么一晚上就变了主意?”

  是闻人歌和她说了些什么吗?

  公爵大人难得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我……”柏嘉良对她,向来是诚实的,“我做了个梦。”

  秦唯西的胡思乱想瞬间打住,表情顿时变得极为严肃。

  “回我房间,说具体点。”

  ……

  当听完柏嘉良的讲述后,她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将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家伙搂进了怀中。

  “一个几乎没什么线索的梦而已,这就把你吓到了啊。”她的唇抵在了小人类的耳廓上,低声道。

  “真的很吓人啊!”柏嘉良乖乖地抱着她,下巴搁在肩窝上,语气委屈,“突然就有一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在你面前蹦了出来,还在说那样的话,你不会被吓到吗?”

  “害怕害怕,”秦唯西低笑着,“只是没想到我天不怕地不怕的旅伴也会被吓到。”

  “喂!你好敷衍。”

  “我不会有事的,至少,不是现在,正如那帮泰坦透露的,”秦唯西将怀中的小家伙松开了些,认真望着她带着些晶莹的琥珀色眸子,轻声安慰,“他们说:当【死亡】成为死亡的那天,便是她走向终焉的开始。也就是说我怎么也要先登神,才有可能死,而且纠结一下词语的话,可能还只是【开始死】。”

  “但我连神格碎片都炸了,重新攒一块都不知道要多久,怎么可能最近还会登神嘛,”她轻笑着耸耸肩,“就算那真的是一个预警,至少过完你的成人礼肯定没问题。”

  “神格碎片炸了又怎么样,谁知道你到底有几块啊。”柏嘉良有被她安慰到,唇角扬起。

  “唔,你猜猜?”

  “三块?”

  “猜对了。”

  柏嘉良盯着秦唯西含笑的眼睛,哼唧了一句,“我不信。”

  但她又有些焦虑地按了按自己的脑袋,“所以,我那个梦境,到底会是什么原因?”

  “不用想那么多,”一只手按上了她放在头顶的手,轻轻揉了揉,温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就一句都不知道完不完整的唇语,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又什么时候发生的梦而已,线索还少得很,别自己吓自己。”

  “你也说了那是一句反复播放的片段,所以也不能判断完整性,”秦唯西小声嘀咕着,“万一是你又惹我生气了所以在大喊【快跑!秦唯西说她要揍死我!】呢?”

  柏嘉良顿时被逗笑了。

  “哈哈哈哈咳咳咳,”她笑得咳嗽起来,又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望向身旁的人,“那你会揍我吗?”

  “你觉得呢?”一只手捏住了她软嫩嫩的小脸,轻轻掐了掐,秦唯西故作凶狠,“要是你真的什么都不和我说就赶我走,我当然会生气的想揍你。”

  柏嘉良顿时缩了缩脖子,想了想,声音又低了,“那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告诉你就赶你走,你会走吗?”

  秦唯西沉默了会。

  “会啊。”她松开了掐着柏嘉良脸蛋的手,轻笑一声,“把你的成年礼礼物塞给你,然后生气的走掉,一去不回的那种,直到你自己来找我道歉。”

  柏嘉良嘤嘤两声,慢慢靠在了身旁人的肩膀上,良久,低声说。

  “那我可能会好好收好礼物,然后自己偷偷哭吧。”

  “看不出来。”秦唯西耿直锐评。

  “喂!笨蛋蝙蝠!你能稍微多愁善感些吗?”

  “大概是不能的,”秦唯西笑着躲闪柏嘉良挥过来的小拳头,又眼疾手快地攥住一个,牵住,微微挑眉,“呐,心情好些了吧,那就陪我去逛逛刚铎城,我很想看看它都发生了什么变化。”

  “走。”柏嘉良心情的确好起来了,兴冲冲跳起来,牵住这人就往外走,“我们先从小吃摊开始。”

  “我对你们人类的作息时间还是了解些的,”秦唯西表示疑虑,“早上有小吃摊?”

  “早点呐!也是很丰富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走出了房门,与迎面而来的柏长风打了个招呼,又往外走。

  当走出这栋大楼时,柏长风却步伐急促地赶了上来。

  “小嘉良。”她表情略有些严肃。

  “妈,怎么了?”柏嘉良讶异扭头。

  “闻人歌昨晚几点睡的?”柏长风眉心蹙起,看起来有些焦急。

  “大概……就是十二点。”

  “十二点……”柏长风喃喃自语起来,过了会,又抬头问,“她昨晚还有什么异常吗?你有没有踢被子?”

  “没有啊,妈咪怎么了?”柏嘉良莫名也有些急了。

  柏长风重重吐出一口气,眉毛拧在了一起。

  “我刚去看了下,她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