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耽美小说>【瓶邪】百年沉浮>第66章

  张起灵看得好笑,也不点破他,站起身来,朝那个艄公唤了一声,打着几个手势,像在指引方向。小船摇摇晃晃,绕过半个波圈,也真转开了去。吴邪好奇,此时也不顾了,站起身来,让张起灵扶个稳妥,也朝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水天相接,茫茫雾雾,隐约可见一艘游船泊于江中,好生古怪。那船比他们此刻乘的小舟大上数倍,看着倒是一艘可于江中乘风破浪的好船了,吴邪这几年做的生意极少涉及水域,因而也未跑过水路,难免心底讶异。

  张起灵正是指着艄公往那处去,待得近了些,便忽地伸手揽过吴邪的腰,身子一低,将他打横抱起,也不顾吴邪惊呼出声,搂上他的脖颈,双足一蹬,踩着那游船下沉的船锚链子,直接翻上游船。

  这一式轻巧灵敏,好功夫的架子,若是平日人群里显出来,想必此时已引得一群人拍手叫好,可惜这是在江上,除了一个艄公,便只有一心喊着放下自己,顾全身段的吴家族长了。

  张起灵放下吴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囊,丢去小舟上,正落在艄公脚前的舢板上,不偏不倚,连跳动都没有。艄公对他点头致意,收起这袋小银,便施施然划远去了。

  张起灵好笑地看着低头不语的吴邪,知道他心中别扭,也不想过分刺他,伸手他几下,唤他入船舱。

  游船颇大,张起灵带着吴邪进舱,也有条条甬道,刻着精巧的雕花,十分奢华气派。吴邪早知道张起灵的本事,但他未曾在船上生活过,也便觉得新鲜,虽不如十年前张起灵带他回山那般事事好奇,倒也是难得的见识了。

  张起灵带他转过两条通道,进了一间舱房,里头布置妥当,铺张得宜,看着与一般大户人家的居间别无二致,倒有一处异样。比一般的床铺低矮的船榻上铺着软柔的毯子,摸上去舒舒服服,并无潮湿的感觉,那料子竟让吴邪也分辨不出。

  张起灵也不像多年前那般事事对吴邪解释了,他唤他坐下,从船榻旁的桌上拿起一壶酒,径自倒了一杯,递与吴邪喝。吴邪接过酒杯,发觉烫热,不由好奇地看向那个酒壶。酒壶十分奇特,外见像铜质,大肚瓶囊,细长的壶嘴,不知哪里的出产。张起灵顺着他的目光,伸手将酒壶拎起,竟然内有乾坤,连着壶嘴的瓶中身被张起灵稳稳捏在指间,下方一个大肚铜壶,却是个套样儿。

  吴邪笑了笑,摇着头将杯酒一饮而尽。酒液从喉头滚入,直烫进内腑,整个胸膛热乎起来。他心知这是张起灵有意安排,那人虽然作了万全准备,还是担心他湿气入体,遂先让他喝酒。

  他将酒杯放于桌上,稳当的桌子纹丝不动,看来此间所有的摆设都是紧钉进地板的,想到江上风大浪猛,也就不稀奇了。

  船身有些摇晃,吴邪起先上船,只是有点头晕,也因为他乘小舟时便有不适,吃了酒后反倒没那么难受了。

  张起灵又倒了一杯酒,吴邪此时正襟危坐,已能从容接过,不偏不倚,缓缓一口饮尽,再放回桌上。十年来他较先前已有大不同,气沉心定,稳如泰山,隐约带着过去张起灵的影子。一双如水的瞳眸看向张起灵,笑意盈盈,却是几分内敛,并不如过去那般不管不顾地热情,这样的变化,带着经霜遇雪的痕迹。

  张起灵看着,忽然心疼了。他在吴邪身旁坐下,将他搂在胸前。疼惜地轻轻吻上他的头顶。吴邪挣了挣,似有不适,多年来身居高位,握权一方,到底已不惯让人这般对待了。张起灵察觉出他的异样,并不放开,倒更近几分,脸颊微贴蹭了几蹭,这般亲昵犹胜从前。

  吴邪的身体瞬间绷紧,他一向自律甚严,未有女眷,也不曾寻几位红颜知己作添色,清清白白了十年,此时和人亲昵相贴,即便是久未见的夫婿,一时半会也习惯不来。

  张起灵停了手,静静望着他的眼睛,漆黑眼底透出的情欲,似在询问。吴邪眼中露出一丝慌乱,带点犹豫的眼神,对上张起灵的眼睛,许久,终于缓缓地平静了,他朝那人微微地点了头,已是妥协,隐隐期待。

  张起灵当下低头吮住了吴邪的唇舌,将他推倒在船榻上,牢牢地压住。他一手扣住吴邪的后脑,深深吻入那张唇,在吴邪口中细细品味,舔过每一分细微的敏感处,引得身下人颤抖起来。一丝银液自两人相合的唇间滑落,吴邪含糊地发出一声轻吟,仿佛一曲开端,拉开帷幕,好戏终开场了。

  半笼的昏灯照着船榻上热情的两人,吴邪衣裳褪尽,瘫软地仰躺在船上,让同样裸呈相见的张起灵压着,舔着他脖颈出细腻的肌肤。他们从未这般放肆,不放帐,不熄灯,彼此肌肤相贴,欲火交融,夹带燎原之势,彼此眼底的渴望都瞧得一清二楚。

  张起灵的身体依旧令吴邪心跳骤剧,身骨柔软,肌肉健硕,白皙犹如白瓷,怎么都晒不黑。多年未染情欲的身体好似长了记忆,在瞧见这具身体的时候自动发热,叫嚣着渴望拥抱。但吴邪压抑着呼吸,不让渴望更加局促而露骨地显出来。他矜持而羞赧,闭了眼,不愿在此时早早沉溺于欢爱,似在挣扎着自持稳重,又像寻不见过往贴合的路,不肯轻易随行。

  到底是生疏了,他暗骂自己毛躁,不愿让张起灵看轻,抬眼对上那人依旧清明的眸子,犹似露了心思,心虚地移开目光。

  隐约听得张起灵一声轻笑,低头滑落吴邪胸前,轻轻含住他嫩红的乳尖,吮吸了一口。

  吴邪陡然一颤,发出短促的呼声,下意识捂住了嘴,张惶地望向张起灵。那双偏染情欲的眼眸,分明含着一点嗔怪,看得张起灵眸中一暗,心底叹息这孩子从未察觉过自己这副模样,究竟有多诱人。

  他又舔吮着那方妙处,听得耳边吴邪断断续续地喘息,深重了起来。

  十年,比过去敏感了。

  他在心中评价,伸手再压牢吴邪几分,用齿间细细摩擦红润的乳尖,感觉它越来越肿大,硬挺如珠,再深深地含住一片乳晕,直要吸入口中。身下的身体颤抖剧烈,耳畔是吴邪忍不住咿咿唔唔的呻吟。张起灵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胸前这一抹艳色,满意地抬头看吴邪水润的眸子,眼底的期盼和忍耐,都那般叫人沉醉。

  他忍不住移开吴邪的手,轻轻啄了一下咬得红彤彤的唇,再与他深吻。吴邪的双手柔柔搭着他的脖颈,倒十分享用这般拥吻的亲密。这般诚实,倒像过去那个事事贴他的小少爷了。

  情欲既起,便如风卷残云,挟呼啸之势,破万楼之威。

  张起灵俯身而下,唇舌热烈地滑过吴邪每一寸肌肤,再不犹豫地舔吮轻噬咬,直逼得吴邪抖动不止,仿佛一片狂风中颤巍巍将落未落的黄叶。一个身子轻卷,又下意识地舒展开来,好方便张起灵的动作。这般欲拒还迎,更撩拨了男人的欲望。

  张起灵忽地停了,唇轻碰过吴邪脖颈相连处一片细腻的肌肤,那里仿佛有些异样。他再仔细地描画,感到身下人忽然僵了僵,不动了。

  张起灵微微抬起头,紧盯吴邪的眼睛,平静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他问了句:“怎么回事?”

  那处一点违和,是一道细微的伤口,早已结痂,并不容易察觉出来,但看走势和深度,却无疑是道曾历死劫的标识。

  吴邪眼神闪烁,怔了怔,却是凑上前吻住张起灵的唇。

  张起灵巍然不动,由他胡乱吻着,到松开了,见他小心翼翼的眼睛里带着悔意,却是副莫要追究的态度,当下更沉了脸,只盯着人看。

  吴邪让张起灵盯得没法子,转移视线失败,避无可避,只得央声告饶:“小哥……都过去了……你能别问吗……”他越说声音越低,身上烧着,那人冷着,冰火交加,教人好不难过。讨好般献身了,也不领情,只要他说实话。吴邪却是不敢,他过去作的胡天胡地,身上像这样的伤口只多不少,张起灵若一一查究,可有他好受的,眼下这般情形,他如何坦诚交待?

  但张起灵不为所动,只沉了目光,固执地不肯让他打诨过去,吴邪拗不过他的执念,只得含糊其辞:“以前一次行动不察,被人用发簪伤了,所幸只是擦身,不曾伤到要害。”

  张起灵闻言半眯起眼睛,勾了勾他那道伤,反问一句:“不曾伤到要害?”

  吴邪咬了咬唇,想着都到这地步了,怎么还纠结这些小事,当下有些负气般说:“这也没什么,我身上这样的伤多了去,小哥你别见怪不怪的。”

  他话刚落,张起灵瞳孔一缩,却是再俯身而下,翻了他的身体细细查验。

  吴邪惊呼一声,心知要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张起灵压得死紧,那人烫热的唇舌舔过吴邪每一寸敏感的肌肤,让他险些失控地喊出声来,紧紧抓住身下的软毯,咬着唇忍耐。

  张起灵仿佛不想他好过,每吻过一处便尽心尽力,寸缕不漏,一旦发现了伤痕,便狠狠地磨上几磨,让吴邪崩溃地呜咽。

  这般来回数次,吴邪终于耐不住讨饶了,小哥前小哥后地喊,好说歹说,把这十年来的面子里子丢个干净,俨然回去了那个怕挨罚的小少爷,撒娇耍赖的招数使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