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耽美小说>欲成纨绔却为仙>第十七章

  “面皮也好,脚皮也罢,终归是别家事。就怕是妖骨画皮,邪祟祸心,可就避无可避了。”

  温若寒勾唇冷笑,邪魅之色尽显,目若鹰鹫寒光冷视,注定女子,只手不经意间按于剑柄之上,语声森寒阴冷:

  “行似贞烈,貌若女妖,冰火之别,确也算得是用心勾引。只是,休说我辈世家子弟见识良多,就仅凭蓝家兄长的操守人品,你的鬼谲之术就过不了关。

  所以,这些下作伎俩,还是休来显丑卖弄得好。”

  绯衣红罗宛似烟霞,长裙当风似云烟涌动,羊脂白玉似双足在裙下时隐时露,花瓣似足趾甲上还染着丹朱色艳的凤仙花汁,与那双白皙柔荑相比,更显泾渭分明的明艳与清冷。

  发似鸦羽墨色,肤若春雪凝寒,明眸流转中有万种风情却又似冰凝雪罩,樱花粉唇轻启间,语声清冷却又宛若莺啼清悦银铃动人:

  “仙友多心了,小女家乡风俗……”

  “仙门百家,南疆北地,何来此俗?”

  温若寒剑出无声,象尾潜草而行伺机噬仇的毒蛇,在悄无声息时已封住女子后路。

  且除蓝禅语傲然袖手在侧,余者皆似心有灵犀般,将女子团团围困于其中。

  皮皮的金宝宝还不忘嘴里叼着半块饼,边嚼边戒备,两腮鼓鼓得象只努力存粮的贪吃小胖松鼠,毛茸茸大尾巴还在得意的东摇西晃。

  也得亏那嘴让饼给占住了,否则,以金宝宝的脾气,少不得要耍弄几句口舌才是。

  聂嘲风对金宝宝这般所为也着实是服气,持刀在旁还不忘摇头叹气,挑起大拇指向金宝宝示意佩服。

  蓝启仁玉面俊脸都快黑成炭,他也想“非礼毋视”,可那女子却偏向他处方向微靠过来,裙动裳摇间,如玉白足若隐若现,气得他想把女子双足给剁下,丢去岐山温家菜园,做肥料。

  实在是,太伤眼了。

  魏长泽知蓝启仁心思,不着痕迹微微轻斜身,将其轻掩身后。

  ——就算动手,也不能让蓝启仁先动手。蓝氏家规中有对女修有礼谦让的规矩,旁人也罢,蓝氏子弟断不可先对女修无礼。

  这也是在云深不知处时,藏色敢三番四次戏弄蓝启仁的倚仗,若非是蓝禅语动怒,藏色只怕至今犹在云深不知处中逍遥。

  “什么儿女情慕,偶遇正巧,都不必说了。你追着我们,大概是为了,阴铁吧?!”

  蓝禅语低眸垂睫,耀若星河的眸子中似有流星冷华划落,语声清寒仿佛昆仑苍雪无情:

  “那尾历劫化蛟失败的骨妖是你的手笔吧,它的修为原不到可化蛟之时,且腹中存子,根本不会冒险去争化蛟机缘。

  是你,把阴铁打入巢湖之中,阴铁所蕴怨煞侵蚀了它的灵智,令之异化。

  你原是想学薛重亥般养出只为已所控的凶兽,却不想令其化蛟提前,雷劫之下,伤的怕不仅是未能化蛟骨妖,也有你的灵识与心神才对。

  如此想来,你应该是姓薛,对吗?”

  虽是相问,却也是笃定。

  蓝禅语看着女子,星眸中光寒电冷慑人心魂,休说那女子,连蓝启仁等也有似被看穿的胆寒之意。

  “青衡君,果然非是常人。”

  女子敛尽清冷,仿佛由株山中高士的冷梅,倾刻化为骄阳炽烈的朱砂海棠,明艳夺目,袅袅娜娜风情万种,绯罗红衣更是平添眩目风华:

  “小女子薛轻絮,与诸位公子见礼。”

  微微屈身裣衽,却在转瞬间身似无骨灵蛇,避开温若寒等刀剑之困,诡异现身于包围之外,方要动作,却被一柄冷刃遥指眉心。

  冰冷、纤薄、秀气,仿佛一片风都能吹折的叶子,却带着月华的美丽与清寒。

  薛轻絮的一双明眸原似秋水般多情动人,此刻却呆滞如死鱼白目,她的红唇微启,却吐不出半个字,纤指间凝现的符箓未及亮起便已消散,桃腮杏脸也渐失其色,颤微微自唇间轻吐求饶话语:

  “饶、饶、饶命……”

  轻薄冷刃持在蓝禅语手中,他的袍袖翩飞袖口微褪,露出腕似霜雪与刃同寒,而更寒冷的,是他吐唇的话语:

  “身绕血孽,业力成障,你是鬼修,而且是以活人为牲,献祭炼魂来提升自身法力的鬼修。

  看你骨相未及双十,但观其业已近屠城之数,仙门正道,容不得你。”

  “等等!素闻青衡君清正刚直……”

  薛轻絮未料蓝禅语居然视她的美丽如无物,毫无半分怜香惜玉之念,这男人莫非是石头做的么?

  不及多想,面上妩媚之色更浓,秋水明瞳中泛起碧色如波,令得其颜更添几许魅惑,连温若寒等几人也心旌摇动,胸中似有小鹿乱撞。

  然,蓝禅语只是掌中冰刃向前微递几分,几将触睫,便令得薜轻絮瞳中光敛只余惊恐,也让温若寒等回过神来,气恼难平。

  金宝宝向来就脾气大,不打女人?凡是敢向他动嘴动爪子的,在金宝宝眼中都不算女人,自然打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砰砰,两拳就砸黑薛轻絮的两眼窝,再美的女人也在倾刻同食铁兽(熊猫)一个模样,想媚也媚不起来了。

  薛轻絮不仅两眼乌黑淌泪,且鼻中血挂长流,如此狼狈,何能再有方才半分媚态?

  聂嘲风挽刀入鞘,抄手看着金宝宝满脸嫌弃的扯过温若寒袍角擦自家胖爪子,甚觉可乐:

  “金小善,你这招着实可以,如此丑妇,何当此待。”

  温若寒满脸无奈的任着金宝宝拿自家袍角当擦手巾帕用,对着嘴巴都快撅上天的大儿子也是无法,只能轻叹一声,温言轻哄:

  “好了、好了,知道你动手揍她委屈你。下次,下次咱们用脚好了,踹她个流星七十二滚的,好吗?

  别恼了,这嘴巴嘟得,都能挂油壶,不漂亮了。”

  金宝宝平生第一着紧的,便是他那张小俏脸,闻听得不漂亮了后,也顾不得再看薛轻絮半眼,慌忙自怀里掏出自家宝贝小镜子,左右查看自己那小脸是否有半分伤损。

  “你们、你们……”

  薛轻絮被气得浑身打颤,她的两眼又痛又酸不住泪流,根本就睁不开,鼻中也是血喷狼狈,虽无法得见己颜,亦可想知自家此时形貌。

  薛轻絮自恃貌美,少有男子能不为其惑,任是饱学老翁,无知少年,在此之前都不曾逃脱她的手段。

  却不曾想,居然在蓝禅语面前跌了这么大跟头。

  跌也跌了,左右不过修行不到家,失了手也要认。

  薛轻絮也曾料自家失手之后,顶多是被人囚困,几曾会料有性命之忧?

  青衡君蓝禅语果非常人,带出来的,也非是寻常。

  只是,好气,老娘的如花美颜啊啊啊~~!

  薛轻絮气得想咬死金宝宝,可她连眼也睁不开,还被魏长泽用缚仙索绑个死紧拴在头牛尾巴上走,若非那牛是机关兽,她非被牛粪给埋了不可。

  金宝宝笑得咯咯咯的,活象只打鸣的小金鸡,尾羽都快扬上天去,得意的挂在温若寒身上,笑道:

  “几位兄长,如何?小弟这招不错吧?!这种没皮没脸的货,就该如此才是。”

  温若寒几人还未接言,被气得已然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薛轻絮轻轻啜泣,语声委屈娇弱:

  “你们几个大男人,平白欺负我个弱女子算什么?不过是山中荒凉心里害怕,跟了你们一程,我又何罪?

  难不成堂堂仙门宗主,以雅正为训的姑苏蓝氏家主,就是如此黑白不分,恃强凌弱,欺凌弱女的?”

  “七日前,我姑苏蓝氏的位外门长老被人所害,他的身上,有沾染过阴铁的气息。”

  蓝禅语头也不回衣袂飘飘行之于前,他的语声清冷得如他方才持于手中的冰刃般,带着刺透神魂的寒,直入心底魂魄:

  “老先生是我恩师之一,平生未修法力,乃是位皓首穷经之大儒,自幼便居云深不知处,未离半步,未与人有怨,他唯一能与仙门与阴铁扯得上关系的一点就是,他穷识典藏,无人可及。

  所以,唯一能招怨之处,便是他通读经典,可晓仙门百家之秘辛,能知阴铁四镇之何在。

  薛、轻、絮,薛重亥的薛。”

  蓝禅语语声如初夏拂过柳梢荷叶的柔风般轻缓,却在温若寒等及薛轻絮心中掀起涛天巨浪。

  薜轻絮樱唇轻颤,唇白如雪,莺语燕声在此刻变得如破絮扑风般嘶哑难听:

  “怎么会、你、你怎会知?这些,本已是尘封过往,你纵有惊天手段,鬼神之能,又如何会晓?

  你~,到底是人还是……”

  薛轻絮狠狠打个寒颤,只觉浑身似被冰雪所包裹,有种无措与恐慌爬上心头,同时因目力未复而朦胧双目,似看到团黑影向她扑过来,纵是视他人生死如无物的鬼修,也不禁惊退一步,却又在下一刻被木牛扯得跄踉前扑,显出几分小女子的脆弱可怜。

  若是旁人见此情景,少不得要生出几分怜惜,可落入金宝宝他们眼中,却觉造作不堪。

  蓝启仁若在往昔许是会被打动,生出怜意,可如今长兄行之于前,又有温若寒他们从中为之讲破这些女子们的小心计,不仅不曾生出怜惜之心,反觉其恶,连看也懒看,又何生怜?

  于是,薛轻絮的苦头,可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