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上梁以薰就了不起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男人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着, “装什么装!”

  显然是“梁以薰”三个字自带流量,瞬间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李文斯心头一沉,莫名涌起了不详的预感。

  “给老子起来!”那男人一边骂一边还在拉扯这半躺在沙发上的人。

  对方却因为喝多了酒, 迷迷糊糊的骂着, 她用力抗拒,却根本拗不过男人的紧紧抓在她手腕上的力道。

  女人的眼角因为委屈的溢出了些液体,她像个离了水的鱼儿无力的扑腾着,四脚并用,张牙舞爪。

  她似乎根本没分清眼前的人是谁,“滚开, 滚……我不会, 不会原谅你的……滚——!”

  “操!”男人被她叫的心烦,“再瞎嚷嚷,老子办死你!”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又碍于不想惹麻烦, 都不敢轻易上前。

  那男人还带着几个哥们, 虽然同行也有劝说的,但似乎并不起作用。那男人受了挫,反而更是铁了心, 好像今儿个不把人带走就誓不罢休似的。

  “你还真以为梁以薰能看上你这种货色, 蹭热度还真以为把自己蹭成腕儿了。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胡说八道…是姑奶奶看不上她!她求我我都不要她——!”

  “呵!”男人不屑的冷笑道, “疯女人!”要不是看着有点姿色,就这种女人他还不想要呢。

  虽然是破鞋, 但应该也是跟梁以薰好过一阵子,睡不到梁以薰, 先睡了这女人解解渴也行。

  男人仍在不死心的拉扯着酒醉的女人,李文斯挤破人群向前, 叶樱拉在她胳膊上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李文斯也是个冲动派,别说这被拉扯的人可能是费珞,就算是个路人也是想也不想就要见义勇为的。

  “文斯!”叶樱叫她的同时,手上的力道不觉又紧了紧。

  李文斯回握了她一下,宽慰道,“没事。”

  男人想再次向前的时候,领子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了一下,卡在脖子上,窒息感顿时让他松开手,赶忙伸向自己的脖子。

  “谁——”他气道,人却因为敌人的力道太大,以及自身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最后一屁股狼狈的坐在了地上。

  人群退开一小片空地,特地让他有地儿可倒。

  李文斯把人扯开了,随即就去看那沙发上的女人,果不其然,意料之中的还真是费珞。

  “怎么喝这么多!”李文斯怒其不争道。

  说话间那男人却又随后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随手整理了一下被拽的错位的上衣,“你他妈谁啊!”

  他刚要再次冲过来,李文斯伸手反抓起桌上的空酒瓶。她握着细长的瓶口,却将瓶身用力的在桌上砸了一下,然后用破碎后参差不齐的尖锐面直指着试图走近的男人。

  男人果然警惕的停下了脚步,人群前方的叶樱却下意识提起了心跳。

  “两分钟前我已经报警了,”李文斯说,说完又指了指酒吧四面的上空,一板一眼的严肃道,“这里四处都是摄像头,你现在冲上来动手,不管结果如何,我算是正当防卫。”

  “操!”

  李文斯丝毫不虚,“试试?”

  这上了家伙事儿就不一样了,何况进不进局子的另说,出来玩的何苦弄一身伤回去?

  酒精的作用下男人恶狠狠的瞪着李文斯,那股子咬牙切齿不服气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李文斯说的这些话。

  但他还是在冲过来之前被同行的其他男人给拉了下来,“不好意思啊,他喝多了。”

  “放开老子,我要干死这娘们!”

  “行了行了,别别闹了,”同伴劝着又面向李文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散了都散了……”

  迟到的酒吧保安这个时候才从人群后面挤出来,帮衬着把闹事的男人弄了出去。

  李文斯这才丢了手里的凶器,坐下来把在瞬间睡死过去的女人拽了起来。

  “费珞?”她轻轻拍了拍对方又红又烫的脸,丝毫不起作用。

  还真是一个人来的,李文斯操蛋的腹诽着,看来是又遭受了什么打击了。

  叶樱随后走过来的时候,身后不知道何时跟了女人,以至于李文斯转头看向她的时候,也下意识多往她身后看了两眼。

  那女人显然不是路过,她径直走过来,看着李文斯的眸中微微带着惯有的官方假笑,妆色浓重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朦胧却美艳。

  李文斯不由再次站起了身,带着些防备。

  对方分明察觉到了李文斯的敌意,止住了脚步,停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实在抱歉。”对方开口道,嗓音细腻,却透着游刃有余的世俗圆滑。

  李文斯:“你又哪位啊?”

  “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这个答案,似乎有些让人意外。

  李文斯挑了下眉头,“那你……”

  “对于刚才的事情,我深感抱歉。”老板娘说,“那位费小姐,是你们的朋友吧?”

  李文斯实在不知道这人唱的哪一出,她把叶樱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真抱歉的话,到现在才露面,也太没诚意了吧?”

  老板娘低低一笑,“我的办公室,离得有些远。”

  啧,好借口。

  “这样吧,”老板娘想了想又说,“今天费珞小姐的单,全免了。”

  “就这样?”

  “这位美女你可能不知道,费小姐这一晚消费的可不少。”

  李文斯将信将疑的看着桌上的空酒瓶,心想这就这些酒能有多少钱?

  对方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不由又走近了两步,“可不止这些。”她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穿着暴露的陪酒女郎们,“还有那些。”

  李文斯:“……”

  这么会玩??

  不过这不是眼下的重点,李文斯奇怪的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妖艳女老板,打着什么算盘?

  事情都化了了,她其实完全可以不用出现的。

  然而刚想开口质问又乖乖地闭上了嘴,这送上门的免单,不要白不要,问那么多做什么。

  “那就多谢了。”李文斯毫无诚意的道了谢,转身把费珞打横抱了起来,抬腿就走。

  叶樱原本是跟在李文斯身边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忽而又停了下来。她原本只是察觉到了某一抹毒辣的视线,却不想回头的时候正好与那女老板四目相对。

  当事人费珞或是一直与之交谈的李文斯还没有走远,这个女老板就算是目送也不该把注意放在她的身上。

  叶樱有些疑惑,又有些提防,但隐隐的还有些说不上来的猜测。

  这种异样而模糊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又向着那女老板走了回来。

  酒吧的灯光很乱,或许是有一套叶樱理解不了的秩序,但总之她想在这样的灯光下看清楚一样事物或是一个人,总要走的近一些,或者再近一些……

  她停在那女老板跟前的时候,彼此的距离大概只剩不足两米,对方至始至终看着她文斯未动,意味深长的笑意看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哪怕是叶樱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但她看清楚了,至少是比方才粗略的一扫清楚了不止十倍八倍。

  女人看着确实十分美艳,皮肤光泽白皙,五官立体精致,打眼一看,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

  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可经营不了这样的一家酒吧,更展露不出这样的气场,说出那样社会又老练的语气。

  多少还是有些破绽的,诸如那若隐若现的眼纹和法令纹,如果是在光线明媚的室外,估计会清晰一点。

  叶樱默默估摸了一下,这人至少得有四十多岁了。

  这么一来,方才的那些说不通的地方又全都能说得通了。

  叶樱打量她的时候,没有略过对方同样也在打量自己的视线,尽管谁也没说话,但好像又已然有过一场交流了。

  “为什么免单?”最后,还是叶樱先开了口,问了个李文斯方才想问又懒得问的问题。

  老板娘推起饱满的苹果肌,笑的相当亲和,“有什么不妥么?事情发生在我的地方,我总有责任吧?”

  “只是这样么?”

  “那位费小姐多少有点名气,回头要是因为这事儿拉黑了我这家店,再跟着粉丝呼吁呼吁,我岂不是要丢掉很多生意?”

  这话说的对也不对,叶樱一语道破,“人都醉成那样了,你这么表现,她也未必能知道吧?”

  老板娘却摇头不敢认同,“你们总会告诉她的。”

  这话题越说越没意义,叶樱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却始终踩不到点子上。于是她再次把重点放在了女人的那张脸上,放空看了要有半分钟,然后倏地又低头闭了一下眼睛。

  莫名涌现出来的熟悉感一闪而过,根本抓不着。

  但又让人确切的意识到了,这张脸她应该是眼熟的,哪怕只有一点点。

  “你认识我?”叶樱再次开口,却把问题丢给了对方。

  老板娘莞尔一笑,不作回答,“有么?”

  直到最后叶樱也没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酒吧里再次热闹了起来,老板娘顺着人流很快消失了踪影。

  去而复返的李文斯找到叶樱的时候狠狠松开一口气,“你怎么还在这,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疑问像是层层叠叠没有尽头的漩涡,吸引着人深陷其中,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叶樱想了很久,甚至是失眠想到了凌晨,仍旧没有抓住那匆匆浮现又迅速消失的线索。

  但她却坚定了一件事情,她一定在哪里见过那个女人,而且绝不是大马路上擦脚而过的那种见过。

  为一个费珞折腾到两点多,李文斯早就困的睁不开眼睛,到家沾床就睡着了,好像恨不得赶紧睡完赶紧天亮,所以压根没注意到身边睁着眼睛到天明的女人。

  五点半,叶樱还是疲惫的坐起了身,想下楼喝杯水再回来试试能不能睡上一个多小时。

  然而双脚刚沾上拖鞋,就被楼下“哐当”一声给惊了一下。

  床上的李文斯也很受影响的翻了个身,摸向身侧的时候却发现床是空的。

  顿时猛地一睁眼,直至看到床边坐着的叶樱时才松开一口气,又萎靡了过去。

  “还以为你又丢了……”她喃喃道,不知道是清醒的还是梦呓。

  叶樱没搭她的话,踩着拖鞋站了起来,结果李文斯又哼哼唧唧的哑声问了句,“几点啊?”

  叶樱回答的声音很轻,像是睡梦里似有若无的一缕拂面的青烟,“还早。”

  李文斯就着这催眠曲一样的嗓音,顿时又陷入了梦乡。

  叶樱沿着楼梯下楼,抬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直挺挺坐着的费珞,对方一头爆炸的长发,还火上浇油的胡乱抓挠着。

  她酒劲儿刚过…或者说也不知道过没过,总之看着还有些懵,以至于无意将手边的杯子碰到了地上,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反应。

  叶樱从她身边经过,弯腰将幸存没有摔碎的杯子捡起来,送进了厨房。

  费珞没跟她说话,仔细看看,眼睛也没睁开过,叶樱喝完水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一声不响又躺了回去,就跟从没没诈过尸一样。

  *

  李文斯难得早起的十分痛快,闹铃刚响,人就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她热情高涨的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拉开窗帘。

  阳光明媚的一天,看起来就很适合领证。

  “今天……”她兴冲冲的回过身,到嘴边的话却又在这是戛然而止。

  床上的叶樱不但没起身,甚至都没有要醒转的征兆。

  睡得这么熟?

  李文斯面上的笑意不由沉淀了下去,又走回床边在叶樱的身边坐下来。

  “樱?”她小心翼翼的轻声唤道,叫了几声也没把人叫醒。

  李文斯于是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一下,似乎有些烫。

  怎么会这样呢?

  昨天夜里出门冻着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李文斯已经迅速翻出了药箱,她找出上次叶樱给她买的感冒药,又匆匆下楼倒了杯热水。

  她撕开一张冰贴,正要往叶樱的脑门上放,一直沉睡的女人却冷不丁一下睁开了眼睛。

  李文斯两手拿着冰贴往人脸上比划的样子,着实有些焦虑。

  叶樱看着她,“干什么?”

  “你发烧了!”

  身体确实很疲惫,但应该是睡眠不足的原因。叶樱闻言还是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可能是手心也很热的缘故,所以摸不出来发没发烧。

  “没事。”不过她还是挡开了李文斯几次想要送上了的冰贴,撑着胳膊慢慢坐了起来。

  头有点晕,好在意识还挺清明,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毕竟是开年第一天上班,怎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更何况,今天还有比上班更重要的事。

  “怎么没事,你看你脸色都不好了。”李文斯担心道,“都怪我,昨天你就应该在家呆着,我自己去就行了。”

  叶樱摇了摇头,看着床边的热水就知道李文斯已经下过楼了,“费珞醒了么?”

  “还没。”

  叶樱推了推她,“让让,我去洗漱。”

  李文斯一脸不情不愿,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固执的女人,她担心受怕的在后面跟着,“要不然,改天吧?”李文斯试探着征求意见,“你再躺会,我给你做早饭,然后你吃了早饭再吃药……我帮你请假吧。”

  “不用。”叶樱束起有些凌乱的头发,她对着镜子,目光看着镜子里的李文斯。忽而温温柔柔的一笑,“不用担心,我真没事。”

  李文斯不为所动。

  叶樱便又催道,“你快去收拾你自己,别上班第一天就迟到。”

  正说着,微敞的房门外传来楼下的动静,睡了一晚上沙发的费珞腰酸背痛的翻转着身体,翻着翻着就醒了。

  她先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陌生的天花板,然后猛地清醒过来,费劲力气迅速爬起身,警惕的看着更为陌生的四周。

  这是什么地方?!

  昨天……

  昨天她喝酒去了,然后呢?

  不会是被捡尸了吧?

  想到这里顿时恐慌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还好,衣服都在。身体……似乎也没什么异样,应该没发生什么过激的事情。

  那对方捡她回来是什么目的?

  看看这偌大的客厅,没有第二个活物了,但有几个关着门的房间和楼梯。

  未知的危险还是存在的。

  想到这里费珞尽可能蹑手蹑脚的穿好鞋,然后找出自己的外套和包,悄摸摸的准备先溜为敬。

  李文斯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佝着腰、屈着膝又垫着脚尖,贼头贼脑的往大门走过去的女人,那样子活像动画片里准备扒窃的小偷,搞笑又猥琐。

  “干嘛呢?”接着身后猝不及防的一声质问,更是把小心谨慎的女人顿时吓了个半死。

  硬质的鞋跟“咯噔”落在地面上,那声音不但清脆,还有点震耳欲聋。

  李文斯不由心疼起地砖。

  费珞惊恐回头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些心疼,但昨夜饱受摧残的李文斯这会儿除了幸灾乐祸实在挤不出半点愧疚的念头。

  费珞睁大眼睛看着走近的人,她昨个的妆还是李文斯给卸的,结果卸的相当不上心,眼眶一圈都被晕的黑乎乎的,像是被谁打了似的。

  “文斯?!”总算在李文斯走到跟前的时候,费珞后知后觉的恍然回魂了。

  她狠狠松开一口气,“你捡的我?你……”太过惊喜,费珞差点没流出感动的泪水来,“你,你家可以啊,很豪华啊!”

  李文斯笑道,“租的。”

  “租也不便宜啊。”

  刚刚太紧张根本无暇打量,也没心思打量,这会儿安全了,费珞的探索欲就出来了。

  她松开长长的一口气,又跟着李文斯回到沙发,她一边四面欣赏一边问,“可是,怎么会是你捡的我……不是,我怎么会在你家啊?”

  刚说完,脖子正好扭了一百八十度,看到沙发背面的墙上,那张巨无霸的写真。

  靠,刚刚要是早看到,也不至于怂成那样。费珞懊恼着。

  李文斯哪有时间跟她闲聊,人已经走近了洗手间,抽着空着重点说上两句,勉强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倒是没提那男人的事情,反正费珞也不记得了,怕说了膈应人。

  费珞摸着下巴观赏着那副看似保守又潜台词可观的亲密写真,时不时颇为感慨的咂咂嘴。

  配真是绝配,人也是真美……就是,这个眼神可以再迷离一点,手还可以摸的再下面一点嘛,腿再抬高一点……

  吻得也不够深入,一看就是摆造型的比例居多。

  费珞一边默默评价一边掏出手机,现场复刻了几张。

  洗漱完毕,换完衣服的叶樱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她稍微化了个妆,将疲惫和憔悴遮的一干二净。

  只是看到沙发前,左右找角度找光线的费珞时,太阳穴还是不可避免的跳了几下。

  “你在干什么?”

  说话间费珞已经拍完了,正低头回味自己的成品,被叶樱这陡然的一出声,差点没把手机给扔了。

  一早上接连受到惊吓,费珞脆弱的小神经已经岌岌可危。

  “叶,叶樱?!”她再次不可思议的发出惊呼,“你怎么也在这?”

  叶老板忍不住翻她白眼,“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在?”

  “你家?”费珞又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不是文斯家么?”

  “冲突么?”

  费珞:……

  “所以……你们同居啦??!!”

  “……你可以小点声,我不聋。”

  费珞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觉得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快?

  叶樱和李文斯同居这事儿,全公司只有金美之知道,哪怕是有人看见她们同进同出,也只当是日常接送。

  费珞自然也是不知情的,更不用说她向来觉得叶樱这个人木讷又冷淡,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到同居这一步。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费珞又问。

  她显然很不满于自己消息的滞后,但事实是,关于三年前的那些前情背景,费珞不知道的那些事情可以写一套书了。

  叶樱向来不是能给人耐心解答的那种人,她查看了一下包,以确信自己没落下什么东西。

  以至于费珞在古怪的氛围里再次意识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话说,你们这是要干嘛去?”

  李文斯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轻轻拍着脸,以促精华的吸收,“上班啊,今天初五了。”

  说到这个叶樱忍不住也补充了一句,“还有一张稿子,你注意一下时间。”

  这完全不是重点,费珞左耳听右耳就出了,“不是,这才几点啊,上班不用这么积极吧?”

  “吧”字刚落地,从叶樱的包里掉出一个户口簿来。

  费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