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明白我的意思,疑惑的看着我,我把他一只湿鞋抢了过来,“你还有没有塑料袋什么的?”

  “你要干什么?”

  “你还说我笨,我看你也没聪明到哪去,当然是套着脚穿鞋呗。” 虽然拿塑料袋套脚再穿鞋也不会舒服到哪去,但总比脚一直泡在湿鞋里强。

  “我是说鞋。”

  “我鞋是干的,借一只给你穿,你可别惦记我另一只。”我装模作样的护住我另一只鞋,其实我是有心两只都给他穿,不过他肯定不会同意,我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好想了这么一招,虽然不是什么绝妙的方法,但至少能让他一只脚脱离苦海,我别的用处没有,这些小事能帮就多帮他一点吧。

  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真空袋,我刚想伸手去接,被他挡开了,他抬起我的脚,把真空袋套了上去,我脸上顿时火烧了一般,慌忙扭过头怕被他看见我现在这窘迫的样,他给我穿好鞋之后说:“这份情,我领了。”

  等他自己也穿好了鞋,就把我拽了起来,我们俩并排站着,我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忍不住笑了,“早知道这么傻就不借你穿了。”

  “不舒服?那换回来吧。”我看他有弯腰解鞋带的趋势,赶紧把他拉了起来,“我可没说不舒服,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看了他一眼,冲他笑,“给我忍着。”

  他摇头笑,牵起我的手,用力的握了一下,“嗯,一定忍。”

  

作者有话要说:夏念,你傲娇了 ><

其实那纽扣是谁的大家都能猜到吧?

五十五、顿悟

  遥哥儿牵着我的手走回到白翊飞那,白翊飞目光在我们交握的手上停留了很久,最后轻声的叹了口气,“我说你们别总当我是死人行吗?”

  我脸上有点挂不住,想抽手,可是遥哥儿不松,直接把我拽到白翊飞身边坐了下来,“你自己想当,就别怪没人拦着。”

  他们俩之间火药味渐浓,我一看情况不妙,塞了一块饼干到遥哥儿嘴里,他扭头看我,我冲他傻笑,他也就没了再和白翊飞吵下去的意思,低头安静的吃着东西。

  灭火成功,我松了一口气,也开始吃东西,白翊飞在我们下水找东西的时候就吃好了,这会儿正躺在地上闭目养神,这地方冷,我怕他冻着,想找东西给他盖,可是看了一圈也没什么东西能用,只好提醒他:“这凉,别睡着了,小心感冒。”

  “嗯。”他没睁眼,只轻声的应着我,带着很重的疲倦,其实他累我也知道,打从下来开始,就一直遇到各种状况,越到后来越惊险,我们一直奔波着,为了生存不断地挑战着体能的极限,现在不仅是他,就连一向被我视为非人类的遥哥儿也很疲惫。

  现在,暂时没有死亡威胁着,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开始叫嚣着,我们都需要休息。我很想躺下好好睡上一会儿,但是我知道不行,我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我不像遥哥儿和白翊飞那样有很强的自制力,他们即使躺下休息也不会睡得很沉,如果发生什么异常,他们也会敏感的发现,可我一旦躺下,肯定会睡过去,这还不是我担心的,我担心的是我醒过来就算不发烧,估计也站不起来了。我不想成为他们的拖累,因为我再也承受不了失去。

  遥哥儿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怎么一直发呆?”

  “啊,没什么,你不躺下睡会儿?”

  他收回手,看着我出神,我咳了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还是抓紧时间出去吧。”

  “你不累?躺个三两分钟没什么事吧。”

  他摇头,“这里也不是没有危险,出去之后,再好好休息吧。”

  “嗯,你说的对,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你先坐会儿,我去弄点水带着,刚才忘了。”

  我对着他的背影发呆,不敢闭上眼睛,现在别说是坐着,就是站着估计我也能睡着。其实发呆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混,反应也开始迟钝,因为当我听到落水声时,用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那声音是遥哥儿发出来的,等我赶到溪边的时候,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水中那个人背对着我,一手拎着鞋,一手举着蜡烛的样子很不协调,一点不适合他的气质。

  “你怎么又下去了?还行,这次知道脱鞋了。”

  他转过身冲我笑了一下,但马上又严肃起来,“对面好像有东西,我过去看看。”

  我借着他蜡烛的微光朝对面看,除了一片黑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他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总能发现不一样的地方,我叮嘱了一句小心就回去找白翊飞,不管对面有没有东西,我们都不能再继续留下来了。

  白翊飞已经醒了,正在收拾东西,等我走近就问我:“他发现了什么东西?”

  “还不知道,过去等等看吧。”

  我蹲下去帮手,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了,带的东西都差不多用光了,整理好之后他直接背了起来,我站起来拉了他一把,我们并肩朝着溪边走。

  “小念,既然你现在叫我一声哥,有些话我不能不说。”

  本来就不算轻松的气氛,现在让他这一句话弄得更加沉重了几分,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我大气不敢喘,就等着他发话。一直到小溪边上,他才开口,“其实他对你的心思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这一路上他怎么对你我也都看见了,他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现实毕竟不是童话,有些事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老师已经不在了,家里只剩师母一个人,你确定你有勇气承担一切?”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你真下了决心,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师母那我去帮你说。”

  “和我妈说什么?我爸的事?不用,我自己能行,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反问他,怎么把遥哥儿和我妈扯到一起去了?

  他有些惊讶的问:“怎么你不打算和他在一起?”

  我脑子现在是一团浆糊,他这么突然一问,我有点发懵。他看着我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难道我想错了,你不喜欢他,不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你们俩……”他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这瞎操什么心,你要是明白早就闹腾上了,还能这么消停。”

  对于他这抽风式的举动我没空理会,因为我现在满脑袋都回荡着他那句你不喜欢他,喜欢这个词好像真的从来没被我用来形容过我和遥哥儿的关系,被白翊飞这么一问,我忽然有种顿悟的感觉。我心疼他受伤流血,我不忍他一个人扛着重担,我不愿意听他提别人的事,我见不得他皱眉,我喜欢看他对我笑。他握着我的手时我觉得温暖,他抱着我时我觉得心安,我这不是喜欢他是什么?

  虽然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但是我潜意识里早就默认了我们不会分开。以前我也想过出去之后要怎么和他相处,和他做兄弟朋友都不是我想要的,什么灵魂伴侣听起来好像很近,其实也都是虚的,我没见着他那十几年也没几次感觉到他,就他那不温不火的脾气,估计以后也感觉不到什么,所以这个也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也很明确,只要他这个人实实在在待在我身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