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说完,我嘴里那口水就喷了出去,边咳嗽边看遥哥儿,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拍着我后背说:“急什么。”

  我顺了口气,“那个……没追成,她后来和生物那学生会主席好了。”

  “那不是你又看上物理的学姐,人才和生物的主席双宿双飞了吗?”白翊飞笑着看我,伸出手来,慢慢的数着:“这之后还有化学的学妹,数学的……”

  白翊飞在那没完没了的揭我老底,在这么下去我形象彻底就毁在他手里了,我怒了,冲他吼:“白翊飞!”

  白翊飞兴致未尽的收回手,“得,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我赶紧跟遥哥儿解释:“你别听他胡说,没那么多,不是,一个都没有,我根本没谈过女朋友。”

  遥哥儿笑了笑,“不用解释,没关系。”

  “你……不在意?”

  他还是笑,却有了几分苦涩感觉,“夏念,你说我凭什么在意?”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以为他会在意的,可好像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们之间,似乎总隔着什么东西,没有人把它拿开,有些事就怎么都说不开,我是想把那东西拿开,但关键在于我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拿走。

  

五十四、水深火热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他不说话,我又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只能看着他蹲在小溪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水。撩着撩着,他忽然跳了下去,水虽然不深,只到他膝盖,但是他身上有伤口,我怕会感染,就招呼他上来,可他就像没听见似的,竟又弯下腰把双手探到水下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摸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太黑了看不清,就扭头对我说:“夏念,把蜡烛给我。”

  我一想他这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就燃了一支蜡烛,本来想递给他,但是又一想他举着蜡烛找东西会更麻烦,索性脱了鞋跟着跳了下去,站在他旁边给他照亮,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弯着腰找东西,我也朝水里看,但是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

  他摸了半天终于直起了腰,我赶紧问:“找到什么了?”

  他把手掌摊开,里面躺着一枚很小的金色纽扣,这里突然出现这东西,根本不在我预料之内,我盯着他手心发愣,他却把手掌合上了,“这里不是下游,应该不是从别的地方冲来的。”

  我把他的话消化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有人来过?”

  他点了点头,又拿起那枚纽扣在蜡烛下看了好半天,忽的笑了,他这一笑,我晃了一下神,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等我静下心来细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好像知道这纽扣的来历。他的注意力现在都在那枚纽扣上,我把蜡烛吹熄他也没看我一眼,只是小心翼翼的把那枚纽扣收了起来。

  这更证实了我的想法,如果是陌生人的纽扣,他不可能这么上心,看来他认识这枚纽扣的主人,我托着下巴看着他问:“你知道这纽扣是谁的?”

  “这不好说,也许是他的,等见着了就知道了。”

  他口中那个他八成也是个倒斗的,而且跟他关系肯定不错,奇怪了,难道黄历上写着最近宜远行,宜动土,怎么盗墓的,考古的都凑一块来了?不过,遥哥儿口中那个他应该比我们先到了这里,可是在里面怎么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或者他是打算从这里进去,但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放弃了,想到这,我又开始觉得不安,也许这里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安全。

  我拽了他一下,“上岸吧,这水怪凉的。”

  也没等他反应就踱步往岸边去,哪成想脚下石头太滑,我没站稳就要往后倒去,遥哥儿又把我接了个正着,我谢字还没说出口,他一句话就把我噎了回来,他说:“你要是想让我抱你上岸就直说。”

  我脸一热,扭头瞪了他一眼,就去推他的手,哪知他倒不松手了,我挣了一会儿,他却越抱越紧,最后竟用两只手臂把我圈在了怀里,我还想挣,就听他在我耳边说:“别动了,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这么一说我就不敢在动了,他没忘我后背上的伤,只把头抵在我肩膀上,我觉得他好像很累了似的,而且似乎在发抖,就把手覆在他的手上,他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我听到他在小声的念叨着:“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

  一听他提到“他”,我心里就怪怪的,就像一团棉花堵在胸口,既拿不出来又压不下去,憋着难受,这个“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在得知他还活着,竟能让一贯冷静的遥哥儿失态,我真想见见他。

  “他是谁?”我没想到自己竟真的问出了口,按说这些事我没权利也不应该过问。

  他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顿了一下之后说:“见着了再告诉你。”

  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他不太愿意说,我也就不好再问,虽然心里对那个“他”的问号又多了几个,但也只好压了下去。

  他揽着我的肩朝岸边走,到了岸边真的作势要抱我上去,我赶紧把他推开,自己爬了上去。他倒不像我是用“爬”的,一只手拄着岸边,再向上一跳就上了岸。

  我正嫉妒他不用像我一样爬上岸的时候,他就弯腰拧起了我的裤脚,“让你递根蜡烛,你倒好自己跳下来了,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我心说刚才跳下去的时候也没见你推我上岸,现在倒想起来会着凉了,我懒得和他计较,甩了甩裤脚的水,坐在地上穿鞋,“我没事,你管你自己吧。”

  他弯下腰开始拧自己裤脚的水,我一看他那双鞋也被水泡了,真是,多大个人了,下水前也不知道先脱鞋,这么泡着脚肯定不舒服,我指着他的鞋说:“要不生个火烤烤吧。”

  他坐在我身边把鞋脱了控水,“不行,万一招来什么东西就坏了。”

  那双鞋在他手上正遭受着惨无人道的对待,我看着那叫一个揪心,皱着眉问他:“你穿多大鞋?”

  “啊?”他没反应过来,看着我发愣。

  “啊什么啊,我问你穿多大鞋。”

  “42码。”

  我一听乐了,把刚穿好的一只鞋又脱了下来,扔到他面前,“你命好,我就这一双鞋42的,平时我都穿41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