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穿越重生>渣过我的人都追悔莫及[快穿]>第40章 财团继承人的影子情人

  祁余:“把最近有重大施工隐患的大楼位置帮我定位几个。”

  996:“遵命!”

  祁余从996备选中挑出一个最危险的, 状似失神落魄地走在街上闲逛,像是突然没有家的孩子不知道该去向何方,漫无目的地隐匿身影于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 忽有一阵劲风刮起, 卷携着泥土的清香,带着大自然的自由味道反而稍稍安抚了少年孤独的心。

  他驻足四处张望一番,想要寻到那气味的来源,然而一阵远处不断靠近的疾呼, 吸引了他的注意。

  嗯?那个人在喊什么?

  祁余顺着来人指间方向抬头, 察觉头顶有什么正在靠近,飞速坠落的成片玻璃幕布, 在被人看清时根本让人来不及躲闪。少年骤然睁大双眼, 本能抬手试图挡住, 却不及玻璃巨大的冲击,被狠狠拍倒在地上。

  遍布雪花的钢化玻璃板接触到祁余的一刻,“哗啦”在空中瞬间爆开,无数迸飞的玻璃碎片化为一把把利刃, 暴雨一般将少年笼罩其中, 侵袭切割着少年的每一寸肌肤。

  有零散碎片直接从高空砸到附近的汽车,在车顶生生砸出巨大的凹陷。

  祁余面露痛色仰天躺在一片血色之中, 感知周围环境愈发嘈杂起来,有液体沁染视线, 让夜空似乎都变成了暗红色, 钻心的疼痛焦灼着全身,随着时间流逝意识逐渐变得昏沉, 陷入无痛无觉的梦境。

  不多时, 俞时渊赶到附近。

  脚下遍布嘎吱嘎吱的玻璃渣, 他视线立即被刺眼的血滩吸引,焦急上前两步,看到被玻璃碎渣隐约围出的人形,地上的血滴一路延伸到不远处围满人的大厦入口。

  他不敢置信地慌乱冲进人群,不顾大厦保安的阻拦扑身到血人面前,如果不是看到自己派来的手下也在这里,他根本无法从这血肉模糊的人影分辨出少年的模样。

  少年露出的少许皮肤被鲜血衬托得异常惨白,亲眼目睹少年奄奄一息躺在血泊的视觉冲击,让俞时渊脑袋嗡嗡直响。

  明明不久之前少年还有力气和他大发脾气,不过一转眼的工夫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难道是少年故意惩罚他,狠心留给他一具惨不忍睹的冰冷尸体。

  一旁的手下低头死死握着双拳,哽咽着对男人痛诉道:“俞总,对不起,都怪我没盯好唐少爷……”

  俞时渊像是没听到一样,眼里心里都只有祁余,口中不断惶遽地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似乎光是言语鼓励的力量还不够,他突然好想拥少年入怀。然而伸出的手颤抖地久久悬在半空,鲜血淋漓的血人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几乎遍布全身的伤口让他无从下手。

  他想起小时候的少年连划破了手指都会泪流满面,如今同时被割开这么多伤口,少年一定疼极了吧。

  根据手下对少年颓态的一路实时汇报,俞时渊在家里来回焦躁踱步,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结果还没等他把人抓回去,意外在途中得知少年发生了事故。

  手下在向他汇报之前,已经优先拨打过急救电话。

  可是现在救护车呢?

  能救少年命的车呢?!

  为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救护车还没有赶过来?!

  俞时渊按耐着强烈动荡的心情,小心牵起祁余还算完整的左手,似乎这样就能传递过去力量和希望。结果等来的却是少年更微弱的呼吸和心跳……

  男人不敢继续深思,即将失去少年的恐惧在他心中肆意疯长。

  随之萌生出迫切愿望,只要少年能够平平安安地醒过来,不论什么他都愿意无条件答应!

  ……

  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一群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赶来,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医生和护士对祁余做了简单的处理,随后两名担架人员利落把伤者运上救护车。

  就在俞时渊跟随准备一同乘车时,担架人员扫了他一眼抬手将人拦在车下:“大厦负责人回去等消息就行。”第一次遇到肇事方解决问题那么积极的……

  俞时渊脱口而出解释道:“我是他家属,他叫唐新,还差两个月满二十二……”

  对方及时打断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家属了……赶快上来吧。”

  俞时渊上车后,立马紧紧牵住祁余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的眉眼和他微弱的呼吸,怕一错眼珠人就咽气了……

  救护车一路奔驰在拥挤的道路,车子才刚停稳,祁余就被送往急救室,经过心率控制和血压维持等一些列抢救之后,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又转头被推进了手术室。

  ……

  窗外的天空曙色微明。

  随着时间一并流逝的是少年脆弱的生命。

  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俞时渊的表情凛若冰霜,双手交叠紧握着拳头,他从来不知道时间竟可以被拉得那么漫长。

  祁余浑身是血的样子,在俞时渊眼前许久都挥之不去。

  交叠穿插着少年以往乖巧羞涩的表情,反复煎熬着男人的心。

  他明明才意识到对方一直深爱着自己,自己也是打心底真的喜欢对方的,究竟是为什么一夜之间,二人就要面临生离死别。

  少年如今生命危在旦夕,浓烈的苦涩覆盖了男人理性的心绪。

  如果他再说得委婉一点,多照顾一下少年脆弱的情绪,是不是对方就会愿意留下来,不会嚷嚷着要离开?

  如果他没有放任少年离家,或者退一步他能再早些追出来,是不是就能让祁余避免受到这样的伤害?

  可是事到如今,再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他能做的唯有静静等候,等待他的少年平安从手术室里出来……

  俞时渊的薄唇拉成一条直线,忧伤悔恨的目光定定锁在腕表金色的指针上。

  直到天光大亮……

  手术室灯灭的一瞬间,俞时渊倏地站起身,布满血丝疲惫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室大门。

  医生见到男人愣愣地望过来,放缓脚步:“家属是吧,你别担心,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后续还要留院观察。”

  从医生口中得到肯定的回复,男人眼底涌上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经过长久等待的劫后余生,让整晚压在心头的大石顿时如释重负,千言万语的感激汇聚成一句沙哑的道谢。

  “谢谢……医生。”

  医生点了点头后快步离开。

  俞时渊目送医生走后,激动地推开病房的门,亲眼看到祁余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一颗才放松片刻的心,又沉沉朝无底的黑洞坠了下去。

  祁余浑身裹着厚重的纱布,严严实实的,乍看之下活像是一个木乃伊。若不是病床前写着少年的名字,男人甚至都无法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经病床边的护士解释说,祁余浑身大大小小的创口有上百处,一共缝了七十八针,右手手指骨外露,肌腱断裂,皮肤缺损,血管受到严重损伤,手指伸曲功能未来或许会受到较大影响……

  俞时渊心痛地坐在病床边,任由复杂的情绪在体内撕扯翻涌,透过层层纱布和厚重的石膏,想象护士口中少年支离破碎的模样。

  突然,想要弥补对方的冲动愈发强烈。

  男人迅速搜索记忆中的线索,想要搜寻少年在乎什么。这对从小到大一同成长的男人来说并不困难,二人近期的一幕幕也如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中切换。

  最终,画面定格在祁余离家前的场景……

  少年声嘶力竭想要挣脱他的表情不断煎熬着俞时渊的心。

  似乎正是因为那些画,少年才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既然少年那么宝贝那些画稿,顺从一下他的心意也不是什么难事。

  俞时渊走出病房拨通了书林社领导的电话,简单沟通结束之后,才发现手机里无数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他定了定心弦,命人把合同文件送到医院来。

  几小时后,乐哲拎着公文包穿过医院住院部走廊。

  一路上病人家属的哭嚎让这场商谈气氛变得严肃凝重,当他来到约定地点,认出病床边人影时,登时心底火冒三丈。

  原来主编跟他说要商谈漫画出版的人竟是俞时渊?!

  俞时渊察觉来人之后脸色也立马黑了下来,有些意外乐哲还能以书林社编辑的身份出现。

  就以他派人爆出那些颇有争议的真实信息,足够让这个人被出版社辞退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有点手段,解决了以古板严肃出名的书林社领导。

  但是……

  既然出版社派来商谈的人是乐哲,那祁余的画稿就绝对不交能给这个家伙了。

  俞时渊不咸不淡地率先开口:“乐编辑好久不见,我才知道贵社那么大度,对私下收取贿赂的编辑也可以睁一眼闭一眼。”

  乐哲听到男人提及此事,立马明白了前阵子是谁在背后搞鬼,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他三天就睡了两个小时,跑遍各地去搜集证据,原本自证就让他分身乏术,然后他又听到Chris的官宣消息……

  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简直恨之入骨!

  乐哲语气冰冷地道:“俞总马上就是万家的女婿了,不考虑一下把唐新让给我吗?”

  自从第一次撞破二人的事情,过于剧烈的视觉冲击让乐哲下意识认为祁余是被男人逼迫的。

  然而回想起在宴会单间,少年恐惧看向俞时渊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隐约的期待,小心翼翼的动作掺杂着浓厚的依恋。

  其实乐哲没过多久就想明白了,祁余并不是受到威胁就轻易放弃抵抗,会任人摆布的少年。他会甘愿留在男人身边,全是因为爱。

  可是这种珍贵纯粹的东西,却是俞时渊没有的,少年付出的一腔热忱必定会得不到回应,无疾而终。

  如果祁余跟着俞时渊注定得不到幸福,他就要不惜余力把人尽早夺过来。借着订婚这个敏感时点,给俞时渊压力,逼他放手。

  以最高效的交涉方式,尽可能贴合对方的意识……

  “我对俞总的助理还挺感兴趣的,俞总不妨开个价把人让给我吧?给他安排个新金主……也能让借唐新抹黑你的人多一层忌惮不是?”乐哲语气轻松调侃着,眼里阴沉裹着霜寒。

  俞时渊闻言眯着视线打量对方,黑暗的情绪在酝酿膨胀,这个贼心不死的混蛋如今还妄想用钱打他少年的主意。

  他神情严峻地一步步走到乐哲面前,充满攻击性地抓起对方单侧衣领,铺开的强势威压如同架在乐哲额间的枪杆,黑洞洞的,散发着死亡气息。

  男人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乐哲丝毫无所畏惧,昂着头直视男人,压低声音:“在你心里,他不就是个单纯泄欲的工具嘛,一个用旧了的二手货,俞总有那么多选择,不会唯独舍不得这一个吧。”

  少年对乐哲来说是最致纯的存在,是沙漠中的一汪清泉,他之所以这么说纯属是在用激将法刺激男人。倘若男人为了一时的面子,能松口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俞时渊听到刺耳的形容,脸色登时变得阴狠暴戾,挥起的拳头猛然重锤向乐哲侧脸。

  乐哲这次早有防备,不过极近的距离还是让他稍微躲闪不及,浅浅刮破了嘴角。他猛撤两步后定身站稳,看着对方马上要再冲过来的吃人表情,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如果,

  单单就只是如果……

  会不会俞时渊其实对少年也是有感情的?

  乐哲不敢置信停顿的一瞬,让重新冲上来的男人有了可趁之机,被俞时渊迅速捶打在地,侧脸火辣辣的痛觉一下串联起过往的细节。

  乐哲曾一度认为,骄傲的男人是对别人觊觎他所有物感到愤怒,但是俞时渊此刻单纯是因为少年被人贬低,气到无法抑制住怒火。

  这是不是可以证明,少年在俞时渊的心里,甚至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转念一想既然如此,为何对方还要一次又一次伤祁余的心?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顺便替祁余试探一下男人的心意。假如这二人真的是彼此相爱,那他也不致于为一己私欲挑拨别人感情。

  乐哲心念电转,直截了当道:“听这几句话就受不了了?我还以为俞总有多大的气魄。”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这么说唐新!”俞时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紧握布满青筋的拳头,像俯视蝼蚁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乐哲。

  “现在对不起唐新的人好像是俞总你吧……别搞得好像你有多在乎他似的。”乐哲起身,擦掉嘴角血迹,挺立于男人身前,“如果你真的珍惜他对你的感情,又怎么会大张旗鼓准备接纳别的女人?自己沉浸在新婚的喜悦还不放他寻找自己的幸福……遇到你简直就是唐新的灾难!”

  乐哲阴沉着一张脸,一边说着一边向男人逼近,尖锐直白的话像刀子一样狠狠戳进对方心门上。

  俞时渊逐渐膨胀的愤怒,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瞬时化身一个撒了气的皮球,紧握的双拳逐渐放松,坠在身侧无力晃了晃。

  自己对于少年来说,原来是……

  灾难吗?

  不对不对,乐哲一定是想方设法在激怒自己。

  他给少年的那些明明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啊……

  难道少年一直都感受不到吗?

  相识多年他从不需要解释什么对方就都能明白,这也是他和少年在一起感到舒心的重要原因。本就不会喜欢女人的俞时渊从没把订婚当个事儿。他以为少年也懂得这个道理。

  然而俞时渊回忆起祁余两次想和自己结束关系时,都主动提到了订婚这件事。他当时气愤少年要和别的男人离开,以为那不过是对方随便找来呛他的借口。

  所以,如果少年其实介意的话……

  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俞时渊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原来这才是祁余要离开他真实的原因?

  正在这时,病床上传来细微的摩擦声。男人的心瞬间悬到嗓子眼,他急忙赶到病床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紧闭的双眼。

  不过片刻,祁余右眼睫毛簌簌轻颤几下,迷蒙着缓缓睁开,少年原本是一时间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手术结束麻药劲儿过了,逐渐恢复了意识。

  俞时渊心中郁气瞬间消散,欣喜地唇瓣一开一合,激动得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终于得到上天眷顾,一切过失还有来得及弥补的机会!

  他期待地注视着少年,少年望过来的视线逐渐清明,似乎在认清他面容时一怔,回避一样闪烁着撇开……

  这是……

  还在生自己的气呢。

  俞时渊的笑容僵了僵,努力压制住内心的苦涩,转头迅速联系护士。

  乐哲的注意力这才落到病床上躺着的人身上。病床前记载着患者姓名的小卡片中央,赫然写着“唐新”两个字。

  乐哲心跳蓦然停滞一拍,踉跄两步来到病床前,由于太过震惊不小心撞到途中的椅子,腹部传来的疼痛远不及此刻的胸口的痛心切骨。

  他躬身怜惜地望着祁余,轻缓的语气微微颤抖:“唐新,是唐新吗?你……这是怎么了?”

  乐哲慌乱的眼神迅速扫过少年身上满覆的绷带。

  祁余缓缓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细如蚊蚋:“学……长……”

  “好了好了,你先别说话。”乐哲见状连忙打断,“大夫马上就来了。”

  少年乖巧地小幅度点点头。

  俞时渊结束通话后,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少年费力回应着乐哲,却不愿意多瞧自己一眼,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他忍住什么都没说,咬住牙关站在一侧,在病房里像个无关紧要的旁人。

  这时大夫赶到病房,把碍事的两个男人轰了出去。

  安静的走廊上乐哲努力克制着怒火,指着病房方向压低嗓音斥问道:“俞时渊,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把唐新害成了这副模样?!”

  俞时渊一时间无言以对。

  “啊?你说啊,你究竟都对他做了些什么?!”乐哲双目圆睁,用力推了男人的肩膀。

  俞时渊定定望着乐哲气到扭曲的脸,表情凝重,神色灰败,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颓然无力的双手攥紧又松开。

  乐哲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少年会遭遇这些祸事全都是他害的,他没有什么可争辩的。

  如果时间能倒流回他追着少年赶到家的时候……不对,如果能倒流回他决定和Chris订婚的时候,也许眼前的悲剧就都不会发生。少年也依旧是那个会含羞依恋自己可爱的少年……

  然而一切都回不去了。

  留下的唯有卡在喉咙的浓郁苦涩,吞也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乐哲胸口剧烈起伏着,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回想方才少年对待俞时渊对态度,不留情面地冷漠道:“你也看到了,唐新不想看到你,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就不要再来打扰他休息。这里以后会有我来照顾,如果你还希望他能早点康复的话。”

  俞时渊久久沉默着,视线移向远处地面,为自己没能照顾好少年感到深深的自责。

  “嗯,我知道了……”假如他暂时不出现,真的能让伤重的少年感觉好受一些……

  乐哲闻言一怔,没想到对方会痛快同意,以他对男人偏激占有欲的了解,其实根本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意外再一次印证他的猜想。

  俞时渊为了不让少年生气,不惜同意他视为敌人的男人照顾少年?

  呵呵,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这对乐哲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祁余已经对男人伤透了心,而自己又不会受到男人的阻拦……

  当然如果男人愿意主动彻底让出位置的话就更好了。

  既然话都到说到这个份儿上,乐哲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在医生从病房出来嘱咐后续注意事项的时候,他径直越过俞时渊身旁,和医生详细攀谈起来。

  俞时渊留恋地透过病房的玻璃,朝内深深地望进去,时间久得像是要把大门平白盯出两个洞来。

  就在医生准备离开的时候,病房内骤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啊啊啊——”

  医生连忙冲回病房,控制病人动作和情绪。

  祁余撕裂的嗓音绝望凄厉地哀嚎着,穿过病房,响彻走廊:“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大夫,我的手好疼!”

  俞时渊被那哭声折磨得整颗心都要碎了,眼眶通红,恨不得玻璃一刀刀是割在他的身上。他本能抬脚要往病房里冲,却被一个身影蓦然拦住。

  “躲开!”

  俞时渊一刹那怒气冲天,这世上还没有谁敢挡他的路!

  乐哲表情不卑不亢,唯独身体严严实实堵在门前,稳如磐石:“你进去是想让唐新更痛苦吗?”

  “我……”

  怎么可能?!

  俞时渊迫切想要弥补少年还来不及了!怎么会生出那么残忍的想法?!

  “可是唐新如果此时看见你的脸,再想到他浑身的伤,你觉得他的情绪会更加稳定,还是更加激动?”

  “……”

  俞时渊顿时被噎在原地,自己正是把少年一步步逼成这样的始作俑者。为了少年的健康和快乐,他不是什么都可以忍耐和舍弃的吗?

  俞时渊欲言又止地低头直直盯着地面,乐哲表达完意见,没工夫等他慢慢纠结,转身径直走进病房带上了门。

  在乐哲的一声声安抚下,病房里的哭喊声逐渐弱了下来……

  俞时渊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默默走出医院,摸出手机,沉吟片刻,翻出Chris的电话。

  “现在立马解除婚约,一切损失由我承担。”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