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穿越重生>和离后被世子盯上了(重生)>第26章 西南重逢

  年初西南那批革职待押解上京的官员,因各种原因一直拖着未动身来京。

  然而就在曹严华被捕前一天,西南呈上奏报,说府牢被袭,一场大火烧死了好几名涉案官员。

  这般明目张胆的顶风作案,实乃猖狂至极,可也同时证明了案子的复杂性,当年的事起于西南,自然也得由西南而解。

  黑云压城,一场暴雨即将倾泻。

  赵观南骑着乌稚跑得又快了些,狂风灌进他的袖口衣袍处,豆大的雨珠开始砸落在脸上。

  大理寺府衙已经近在眼前,策马的人却又拉紧了缰绳,慢慢停了下来。

  乌压压的天空中,雨珠越来越密集,正值此时府衙大门接连走出几人。

  其中一人正是赵观南要寻的俞秉文,众人冒着风雨皆脚步匆匆,像是要赶去什么地方。

  走在后头的俞秉文突然朝街口回望了一眼,恰巧见着正策马而停的好友,忙向身边的人说接了几句后,快步跑到赵观南面前。

  “正等你来找我呢,不巧案子有进展了,我得随范大人先赶去都察院一趟。”俞秉文走近急忙向他略作解释。

  雨已经彻底下大了,赵观南翻身下马,福海送的伞在躲避高暮云时落在宫内了,只能拉着俞秉文躲在府衙围墙外一枝伸出来的黄桷树枝丫下避雨。

  也不说废话,直接问他:“西南凶险,你有把握吗?”

  俞秉文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随手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快速回道:“这不还有你一起,别担心。”

  眼瞧着同僚们走远了,顾不上说太多了,又急急交代道:“你回府收拾收拾,差不多过两日就得出发了。”

  话还没落音,人拔腿从冲进了雨中追同僚而去。

  就在刚才到大理寺府衙外头时,赵观南也是突然明白了好友和圣上让自己一同去西南的用意。

  西南距京城相隔千里,正真的山高皇帝远。

  此前不仅屡次推脱押解涉案罪臣入京,如今更是敢荒谬借遇匪贼袭击,直接灭口。

  其余同党为保性命,已是无所不用其极,此时前去西南探查不亚于进入虎穴狼窝,也正是如此自己才是陪同俞秉文去的最佳人选。

  自己身为穆北侯府的世子,父亲手握重兵,母亲是当朝长公主殿下,便是那伙人再嚣张也多少得顾忌点自己的身份。

  最主要的是即使那伙人狗急跳墙,凭借自己的身手也足以在危机之下保全自己同俞秉文,这么看来朝中目前的确是再无向他这么合适的人选了。

  事已如此,赵观南也不再多想,冒雨带着乌稚绕道去了崇正街,身上的衣裳也被淋湿了个彻底。

  朱红的大门紧闭着,府门外连个门房也没有,他只以为是下雨太冷,仆人们都躲懒去了。

  自上次从城外桃林回来,安然一直被母亲拘在家中不让她门,他也没了借口再接近她,一连多日连她的面都没见上。

  赵观南在雨幕中静静凝望着那座一直对他闭着的门,伫立良久才不舍离去。

  这一别就算是一切顺利,也得两个月后才能再回京了,心中唯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她了。

  春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赵观南回到侯府时雨已经彻底停了,回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后,立即去了母亲的院中。

  雨过风停,太阳重新爬了出来,一日一日越来越热,单薄的春裳也变得闷热了起来,街市中换上纱衣襦裙的姑娘们多了起来。

  孟夏之时,枝上的石榴花如火如荼的开着,赤日炎炎,南方的日头仿佛更加灼人许多,几时上随处可见卖酥麻饼的摊贩,花样繁复,滋味远比比京中的正宗许多。

  贯珠手中提着一个竹编食盒径直走进一家面馆,流利的说着当地话音要了一碗酸汤面,从食盒中取出海碗交给伙计,又叮嘱道要少放些辣子。

  食客云集的面馆中,隔壁桌在小声谈论上月府衙失火的事,还未说两句,伙计就过去出言提醒了,悄声交谈的几人立马噤了声。

  闷热的面馆中,贯珠不耐的以手扇风,等了好一会儿,伙计从厨房端出热气腾腾的的面来,阳春白雪的面条在铺满酸菜肉末的红油汤下,看着格外的鲜美诱人。

  付过铜板,贯珠把面条小心装进食盒中,迈出面馆转入小巷。

  未走多远推开一扇虚掩着的木门,进入一处合院中,院中石榴树下正打水洗衣的妇人听见门响,转头朝外瞧了一眼,见是贯珠回了,闻见酸香的气味,朗声笑道:“贯珠阿妹,给你家夫人打了酸汤子回来了啊?”

  “是,就在街头陈氏面馆打的。”贯珠笑着回她,顺带用脚把门踢关上了。

  “哟,贯珠妹子你这才来平越府不久,吃到是蛮会吃的嘛,那家面馆做的酸汤子味道可是城中数一数二嘞。”杨嫂子手中的棒槌一下一下敲打在衣物上,赞扬着她。

  西南平越府当地,对于未曾出嫁的姑娘都是唤做阿妹,杨嫂子是她们前几日雇来的帮手。

  由于齐昭一到平越府不久就病倒了,贯珠那手艺做出来的饭菜又实在难以下口,便请了杨嫂子帮忙做饭同带着浆洗衣裳。

  因水土不服病倒的齐昭,缓了几日许是渐渐适应了,自昨日起看着已有病愈的模样,只是胃口一直都还不大好。

  见她吃不下杨嫂子做的饭菜,贯珠今日特地给她打了碗开胃的酸汤面,夫人在京时就偏爱这些汤汤水水吃食。

  “我这也是碰巧,看它离得近就顺手买了。”

  贯珠解释了一声,推开了房门见夫人已经起了,正在洗漱,她走至堂屋的八仙桌前放下食盒后。

  来到夫人身边,从架子上抽下干净的棉帕,递给刚抬起头面上沾满水珠的齐昭。

  “夫人,您今日瞧着气色好了许多了。”

  齐昭接过帕子擦干净脸,“可不是,前几日在床上都躺累了。”说着又坐到梳妆铜镜前,打开朱色雕花的面脂盒,伸出细指沾了些,在脸上随意涂抹开。

  贯珠见夫人差不多收拾妥当了,打开食盒端出海碗,顿时酸香的味道溢满房间,“夫人,快些来吃面,听杨嫂子说这家的面在平越城中可出名了。”

  闻着酸辣的香气,齐昭食欲一下就被勾起了,才走了过来贯珠把筷箸递给她,她接过坐下后就尝了一口。

  看着红滚滚的汤水,齐昭本以为会很辣,结果仅有一点辣意调味,倒是格外的酸香,让这几日吃的寡淡的她,胃口好了许多,竟把一整碗面条都给吃完了。

  就连最后剩下的汤底,也喝了好几口,吃的瓷白的面颊上染了生动的红晕,细碎的额发微润贴在鬓角。

  屋外杨嫂子洗衣“梆梆”声音不断响起,巷中时不时的还会传来叫卖声,饭后贯珠又去了厨房的炉子上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药,见夫人在镜前挽好了发,不满道:“夫人,您这才刚好,又要出去吗?”

  “好几日没去普济堂了,待会去看看。”

  齐昭已经换好了衣装,一袭黄娟窄袖右衽上衣,下裙是水绿绢色褶裙,起身看见贯珠手中的汤药,淡扫的峨眉随之一蹙,同贯珠好声商量着:“我身子已大好了,这药今日就别再喝了吧?”

  就连一向能吃苦的齐昭,一连几日喝这苦的掉渣的药汁,也是喝怕了,也不知大夫在里面加了啥,这一剂汤药是格外的苦涩,还难闻。

  “不行,大夫说了要连喝七日才能彻底好全的。”贯珠十分的铁面无私。

  齐昭叹息,无奈只得接过药碗,皱眉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后忙寻了茶水漱口,连倒了几杯茶水才让嘴中的苦涩之味消散些。

  见夫人苍白着脸连连灌茶水的模样,贯珠又劝道:“要不再歇一日,咱明日再去普济堂?善堂孩子吵闹,大病初愈,最忌操劳了。”

  “无事,我今日不同孩子们玩耍,主要去寻堂主商议些事。”

  齐昭初到平越城得知城中有设普济堂,便带了贯珠去探访了一回。

  平越府作为当年西南大旱受灾最严重的州府,当年饿死的六万灾民中有一半都是平越的百姓,现在普济堂中收济的老弱孩童也都是当年死去亲人无依无靠的孤寡老幼。

  院中洗衣的声突然停了,杨嫂子面含纠结之色走外门槛处,侧着身子看着正要出门的齐昭小声试探道:“齐夫人,你不会也是想来平越府做买卖的生意人家吧?”

  出门在外为了方便,齐昭向外称自己是丈夫死了的的寡妇人家,夫家姓齐。

  “没有这个打算,杨嫂子为何这么一问?”齐昭困惑的看着突然神神秘秘的杨氏,反问着。

  杨氏忙瞄了一眼虚掩着的院门,双手迅速在腰间洗的褪了色粗棉衣服上擦了两下,随后迈进门槛把房门一关后,才敢继续开口:“您是不知道呀,不少外地来平越府生意人家,都想着捐助普济堂,图个好名声开店做买卖的,可最后要不是不了了之了,要不就是亏得倾家荡产离开了。”

  “这是何故?”齐昭大为不解,贯珠也蹙着眉看着杨氏。

  “这普济堂不干净!”杨氏摇头叹道,明明不过三十出头的年岁,说话时眼角却皱出了好几条深长的纹。

  “嫂子可别蒙骗我,这济世救人的善堂还能有什么猫腻不成?”齐昭看了杨氏一眼,柔柔的问道。

  “哎呀!”杨氏双手紧握,可好像又有难言之隐,眼角的褶子更深了,看着眼前这个貌美娇柔的年轻夫人,担心她如先前那些人一样的下场,心下怜惜但又不好说的太直白,挣扎半天才回:“反正别去掺和普济堂的事,尤其是你们外地来的。”

  看杨嫂子的神色,齐昭也知道这里头事情不简单,她浅笑着点头,感激的同她道:“多谢嫂子提醒,我明白了。”

  “嗯,夫人明白好,听嫂子的劝准没错的。”

  见雇主是个聪慧的,杨氏松了一口气,打开房门出去继续洗衣去了。

  梆梆的捶打衣服的声持续响起,齐昭望着石榴树下的杨氏出神了一会儿,坐回堂中的圈椅上后,交代贯珠去问她平越城的时下可游玩的地方。

  二人闲聊没多久,贯珠就回了房中,主仆一阵翻箱倒柜的,齐昭重新换了件藕荷色齐胸襦裙手执团扇出了门,贯珠带着油纸伞跟在后头。

  日头正盛,青转铺地的小巷中倒是阴着的,须臾主仆二人就走到了大街上,齐昭拿绢扇子挡在额前,抬眼望了一眼那晃眼的烈日。

  街上人来客往的,叫卖声络绎不绝,车队赶过扬起不少黄沙飞在半空中,贯珠护着夫人往边上让了点,先回头望了一眼巷口,再问夫人;“咱还是去普济堂?”

  沙尘滚滚,齐昭以扇遮住口鼻,轻咳了两声,“嗯,还是去瞧瞧吧。”

  “那我去车马铺租辆马车来,您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贯珠知道夫人的脾气,想做的事从不轻易改变,杨嫂子越把那善堂说的玄乎,就越恰巧证明了她们阴差阳错还真有可能找对了地方。

  “不用了,慢慢走着去吧。”齐昭拦住了她,想起她们初到平越府一连拦了几位车夫,只要听说是去普济堂的都摇头拒绝的情形,车马铺里怕是也会和这个情况差不多的。

  初来时是不熟方位,好在如今去过两回了,所幸那普济堂与她们租住的院子都同在西城,离的也不远。

  走着去倒也无妨,贯珠便撑了伞帮夫人挡住头顶的烈日,二人慢慢走着。

  “你幼时来过平越吗?”齐昭问她。

  贯珠正盯着对街尽头处那座威严的府衙出神时,乍听夫人这么问她,收回目光低着头回:“之前和父亲来过几回。”

  “难怪你当地话说的还挺像模像样的。”

  贯珠是岭北人士,但她母亲是西南这边嫁过去的,所以平越府这边的方言她听得懂也会说一点。

  二人并步走着,齐昭远远也打量一眼那座外边围墙有些残破的府衙,“那就是前些时日起火的地方?”

  “嗯,听说烧死了好几个狗官。”

  此时宽阔的街道上,迎面走来一行带刀捕快,街头百姓纷纷避让。

  摊贩的叫卖声也一时停了下来,贯珠忙拉着夫人走过交叉的街口,错开了那行捕快和远处的那座府衙。

  “夫人,这城中不让谈论前些时日府衙起火的事。”待那一行人走远了,贯珠才小声提醒夫人。

  “这小小的平越规矩倒是蛮多。”齐昭低叹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了。

  夏日行走,特别是还在大太阳底下走,不过一刻多钟齐昭的步子就慢下来了许多,呼吸中带着喘,手中的团扇不停的扇着。

  好在普济堂就近在眼前了,普济堂临着城中的绕城河,她带着贯珠在河边树下略作停歇。

  待面颊上细汗微消,呼吸平缓下来,重新抬步朝石台阶上走去,轻轻叩响了那扇朱漆已掉落的差不多了破旧的木门。

  未多时,木门慢慢打开,门后探出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见是她们二人,侧身至边上,打开一扇门让齐昭和贯珠进去了,随即又关上了木门。

  湖边垂柳下茶肆中的茶客,见着刚走进普济堂中的二人,星眸中满是不敢置信。

  赵观南确认自己不是思念眼花,他竟在这偏僻的平越见到了齐昭!

  好巧不巧还是在自己盯着的普济堂中见到了她,若不是这外边还有好几双眼睛也在盯着这个地方,在她敲门时他就想把她拉开了,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赵观南死死的盯着那扇重新紧闭的残旧大门,谨慎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煎熬似的等着里面的人快出来。

  普济堂中佝偻的老者,径直带着齐昭去了积善院中,院中种了许许多多的药材,一路草药之香盈鼻。

  到积善院时,负责照顾孩子们的石大娘正带着孩子们在晒草药,边上还有好几个年龄小些的蹲着地上跟着大些的孩子在药圃中拔草。

  木架上摆着大大小小近几十个竹编箩筐,石大娘每抱起一个箩筐后边就跟着一成串的孩子们,时不时嬉笑着。

  孩子们身上大多着粗麻衣,唯独几个穿着棉衣的小幼童上边也是打着各色的补丁。

  石大娘从箩筐中取出药材放在簸箕上均匀的抹开,一边不厌其烦的教跟着身后的孩子草药的名字功效和习性,她一侧的脸上裹着一条黄麻布,从头顶绕至耳后缠了一圈,捂住了左眼,仅露出的一只眼眼珠发黄,不过此时却是笑着的,孩子们也不怕她,缠在她身边七嘴八舌的问着。

  蹲着药圃中的孩子率先发现了齐昭,惊喜的叫了一声,随后孩子们一窝蜂的就围了上来,看着一个个眼睛亮晶晶的小馋虫,齐昭让贯珠把路上买的糖果点心分给孩子们。

  石大娘放下手中的活计,也走了过来,看着齐昭笑了笑,又朝着全部围着贯珠去的孩子们心酸的瞧了一眼,“让夫人见笑了,善堂平日能让孩子们吃饱已是十分不易,这些零嘴也就年节时每人才能分到一点。”

  怕齐昭嫌弃孩子们,石大娘小心解释着。

  “孩子们都很可爱率真。”齐昭扬起嘴角,眼睛也弯成月牙般的模样回她,随后又不经意般的问着;“善堂过的这般不易,为何不向州府申请些救济?”

  普济堂虽为私人所设,但行的是济人救世的善举,地方州府理当施以援手,而不是这般放任不管,任其艰难度日。

  闻言,石大娘的眼皮垂了下去,避开齐昭的目光,苦笑着道:“州府日理万机,哪有功夫来管我们这小小的善堂呢。”

  “那本地商会也从未捐助过吗?”

  孩子们拿着糖果在院中追逐着,齐昭又问了一句。

  石大娘放在石桌上的手拿了下去,不自然的握紧另一只手,随后推脱道:“我那边还有活计未忙完。”说着起就走开了。

  见状,齐昭也就没再追问在院中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后,向石大娘提出想见见堂主,问下孩子的事,石大娘看了她好半响后,问她:“夫人,是想问男孩还是女孩?”

  齐昭疑惑了瞬间,随即明白了过来,回她:“女孩。”

  “夫人请随我来。”

  石大娘领着齐昭从积善院出了,走了约摸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带她走到一间看起来是炮制药剂的房中,一个看起来估摸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坐在木凳上双手握着石碾子两端的手柄来回滚压着恵夷槽中的草药。

  “少爷,这位齐夫人想同您问问孩子的事。”

  把齐昭带到后,石大娘向那位坐着的男子唤了一声。

  一直弯腰研磨药草的唐清和坐直了身体,抬头朝门口看了去,见是个美貌的妇人先是蹙了蹙眉,半响才慢悠悠的起身,“进来吧。”

  石大娘把人送到又赶了回去,齐昭见普济堂的堂主是个这么年轻的男子也有些诧异,走进了那间堆满各种草药凌乱的房中。

  “鄙人姓唐,家中时代行医,夫人叫我唐大夫即可。”唐清和起身拖着一只脚,半跛着向她走近。

  “妾新寡至平越,夫家姓齐。”齐昭向他曲身见了礼,告知自己的身份来历。

  唐清和走的慢,近了些看清楚了齐昭的相貌,眉头更是紧锁着,“夫人才这般年岁,当真确定了想领养孩子?”

  看着唐清和审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着,齐昭摇摇头:“我目前并未领养孩子的打算。”

  听见齐昭不是领养孩子的,唐清和毫不客气的瞥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立马开始赶人:“那齐夫人可以回去了。”

  “我虽无领养孩子的打算,但却想捐助善堂一笔银子。”齐昭见他话不多说,就开始赶人,直白道明自己的来意。

  “不需要!”唐清和已转身回走。

  “为何?善堂孩子们明明过的艰苦。”齐昭追了上前,又解释道:“我无在平越做买卖的打算,也不是想挣好名声,只是不想苦了孩子们。”

  唐清和已然重新坐到了惠夷槽后,石臼研磨着发出声音“咔擦咔擦”的声音,他低着头看也不看齐昭,嘲讽着:“外地来的,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快回吧,在下没空搭理你们这些假菩萨。”

  等了半响,也不见人走,唐清和直接将不要的药材渣子朝齐昭脚边丢去,“怎么齐夫人还想赖这儿不成?”

  “我瞧着唐大夫的腿像是新伤,别是不会说话被打的吧?”见这人不分青红皂白,齐昭也不客气的回他。

  “激将法你也不是第一个用的。”唐清和满不在乎的继续嘲讽着。

  齐昭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来时也料到过事情不会太顺利,今日是没法再谈下去了,这个唐清和脾气又臭又硬,轻易是不会相信人的,只好回去再想别的办法了。

  老者将二人送至门口,歉疚朝齐昭开口:“夫人莫怪,少爷他也是被人骗怕了才会这么说您的。”

  “此前也有不少外地商人想捐助善堂,可就在少爷满心欢喜等消息时,那些人都没了后文,少爷的心也就慢慢凉了下来,再不肯相信任何人了。”老者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唐爷爷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唐大夫一人撑起这么大的善堂多年,足以证明他秉性是何等良善,普济堂的难处,我多说也听说过,我亦还会再登门的。”齐昭向老者表明了自己的决心,道别后离了普济堂。

  “夫人,那堂主说什么了。”走下台阶后,贯珠问道。

  “没什么,只是不相信我们罢了,左右我别的不多,倒是有足够的时间和他耗。”

  齐昭带着贯珠往回走,她们从普济堂出来已是下午了。

  两人都还未用午膳,在回去的路上,随便找了间馆子吃过午饭后,准备慢慢走回去,当消食了。

  贯珠在后头结账,里头太闷热,齐昭刚走出店门在外面等她,就只见眼前一阵风刮过似的,人被瞬间拉进了转角墙边。

  还未呼出声来,就被捂着了嘴,闻见来人身上熟悉极浅的杜衡香时,抬眼看去正是赵观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