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丰回头望向那团瑟缩的黑雾, 皱眉道:“刚刚那位也是地狱使者?你连问都不问就将武器交给他了?”
集音鬼叹一声,装作无奈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我只能听他吩咐。”
冷丰眉头皱得更紧, “他到底是谁?你又是谁?执法堂是我院机密要地,非得允许不可轻易进入,如果触动了堂内的机关入阵,大罗金仙也难救!”
若不是云中城传来了详细解释,他也不会将这鬼直接带到执法堂来。
谁成想它后面居然还藏着一只鬼,如此行事简直欺人太甚。
集音鬼幻化出人型烟雾抬手拍他肩膀, “放心吧放心吧,有他在就绝不会让你们的导师受伤, 我这次来可是奉了冥王之命,誓死也要帮助三雾学院镇压心魔, 他是最强大的外援之一。”
冷丰沉下眸子看着集音鬼, “那好, 我便再信你一次。”
集音鬼摊手, “我现在可是被云中城监视的鬼, 骗你没有任何好处, 安心等着就是了。”
冷丰攥紧通讯石,转身将外面发生的事情给陈景明转述一遍。
执法堂内的几人都快急疯了,闻声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但多一个人总归多一分力量, 现在也不是追究地狱鬼魂的时候。
除了武华和主辅助系的陈景明、程鸿霁、楚越、行如外, 其余人各选定一个方向,开始围着阵法开始找人。
无边的黑暗中, 谌燃什么也看不见。
他试图撑地站起来, 触地却摸到一手黏糊糊的粉末。
地面的触感也有点像稍微硬一点的仙人掌叶。
不是吧……
谌燃几乎可以猜到自己趴在什么东西上面。
他大着胆子去拿夜明珠, 但还不等他摸到东西, 底下的花朵就猛地摇晃,一上一下地颠簸着。
“呕——”翻腾的胃让谌燃饱受折磨。
他甚至没力气握住夜明珠,只能眼睁睁呆在这黑暗里任大红花上下飞腾。
这感觉比晕车还特娘的痛苦!
谌燃完全不知道底下这朵花颠了多久,他再次缓过神来时,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头顶的一丝丝亮光。
等他想细看时,一道黑影压着光亮徐徐降落,就落在谌燃跟前,站在这朵红花上。
“就是他?”那黑影居高临下俯视谌燃。
大红花又开始上下颠簸,不过颠了一下就停住,像在点头。
谌燃:“呕——”
望着捂住胃部满脸虚弱的谌燃,黑影阴沉沉地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谌燃趴在花瓣上,虚虚地开口,半是难受半是不解,“我、呕——认识你?”
“你不需要认识我。”
黑影低笑着开口,用雌雄莫辨的声音念道,“绿阶六级呵……你不配与吾主为敌,这是强者为尊的世界,你不配。”
谌燃:“……”
“啊对对对对。”谌燃无语地坐起身子,摸黑往前看,“你主子谁啊?我为什么要和他为敌,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有病去吃药,别搁这瞎逼逼。”
别问他为什么敢直接硬碰硬,问就是憋着烦。
反正横竖都是个死,死也要死个痛快。
黑影人不说话,但谌燃感受着这周遭逐渐变冷的温度,反向推测出来这人要被气疯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黑影人停顿许久后,再次阴森森地开口。
比之刚才的高高在上,这次多了几分杀意。
谌燃眯起眼,五指一张一合,悄悄把第二枚神农握在手中。
他一共就制作了两枚神农,谌燃自己等级太低,面对眼前这两个诡异的家伙,他也不确定神农的防护罩能扛多久。
反正死前也要把武器都炸个干净才甘心。
等级压制是天克,黑影人将谌燃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冷冷地笑了声,“放弃无用的抵抗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天赋是最不值钱的存在。”
谌燃:?
为什么开口闭口要谈天赋。
他谌燃这个废物导师的身份还不够出名吗?
除非,这人关注点不是修炼天赋,而是武器。
谌燃思绪紧急转弯,似是明悟了些许。
但黑影人已经失去耐心不想再等。
他抬手聚集灵气,淡淡的土褐色光芒成为这片黑暗中最显眼的一处。
谌燃盯着那团逐渐涨大的光芒,浑身紧绷。
生死危机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自头顶射下的那抹光亮突然扩大,就像是强制照入深渊的光束,直直打在谌燃和眼前这道黑影身上。
黑影人蓄积灵气的动作一顿,仰头看向光芒裂缝。
他忽地往后踉跄两步,喃喃念着,“神迹……是神迹……?”
谌燃眯起眼睛,望一眼亮光再转头,就看见黑影人直接转身,发了风一样快速冲向黑暗。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红花带着往下跌去,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红花嘶吼的声音。
再往后,是一把长剑擦着谌燃肩膀直直插入红花的眼睛。
红花嘶吼声更大几分,然后直接缩小,缩小再缩小,被长剑一分两半再同时爆炸。
而原先就往下冲的男人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那把长剑“砰”的一下传出的爆炸声响
“喂——!!”
红花和长剑爆炸的瞬间,谌燃被唬得心跳一滞,连忙往上蹦,好在爆炸的灵气并未波及到他。
谌燃仰头看了眼顶上的阳光,想要飞上去。
但这里有什么东西压制灵气运转,他卯足了力也飞不起来,竹蜻蜓就像没上润滑的风扇叶子,转得极慢。
几乎是谌燃苦笑着心生绝望,甚至开始下降的时候,他落入了一个毛茸茸且温暖的怀抱。
头顶光线亮到刺眼,谌燃忍着被刺出的眼泪去看抱住自己的人。
不,应该说狼。
是那只近乎两米高、与月圆三夜一模一样的黑狼。
谌燃窝在狼的怀里,感受着火炉一般的温度,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一人一狼已经接近光亮的缝隙,离脱离危险只差一步之遥。
谌燃还是没忍住,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黑狼没有回答,只是双臂微微用力,将他抱得更稳。
它不答话,谌燃抿了抿唇,继续道:“你不愿意说话就算了,那就听我说。“
他仰头,入眼是凶狠且锐利的狼脸。
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迎上光束的微茫,柔软了硬朗的轮廓。
“你的声音有些耳熟,很像我身边一个人的声音。”
谌燃缓缓道,“我也不清楚你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我相信,等到可以的时候你会告诉我,对吗?”
谌燃没得到回答,但他能清楚感受到黑狼妖紧绷的肌肉。
像是在紧张,连顺滑的毛发都似乎变得有些坚硬。
就在谌燃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黑狼妖说话了,“是。”
一个简简单单的音节。
谌燃抬起眸,去看他。
黑狼妖,也就是谢长明。
他撤去了对声音的所有伪装,“等到能告诉你的时候,我不会再隐瞒任何的事情。”
这道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略带低沉的熟悉声线,几乎告诉了谌燃,他是谁。
谌燃原本虚虚握住的手指用了力,而后舒出一口气,露出抹笑:“行,我等你。”
谢长明轻轻叹了声,依旧用着黑狼的形态低声道:“答应我,出去不要主动提起我的存在,如果其余人问发生了什么,你答不知道就好。”
谌燃应得很爽快:“没问题,我就说睡了一觉,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已经抵达裂缝的边缘。
在彻底脱离这片黑暗前,谢长明垂头与谌燃对视一眼,然后朝他颔首:“我只能将你送到这里,外面有人在寻你,回见。”
谌燃点头:“好。”
几乎是他回答的同一时间,谢长明松了手,在谌燃的注视下幻化成烟雾上升消失。
谌燃将竹蜻蜓放到头顶,跟着消失的烟雾一并飞出裂缝。
##
执法堂内。
学院大阵启动成功,彻底封锁了那些心魔出逃的路,少有几只躲在犄角旮旯里的心魔也被武华等人揪了出来丢入大阵。
可是将整个偏塔都翻了个遍,他们依旧没有找到谌燃的踪迹。
陈景明和冷丰的通讯没有断开,两方都没有什么好消息,现在来看完全就是凶多吉少的情况。
众人的心情一沉再沉,几乎是沉到了谷底。
唯独集音鬼还悠哉得很,它时不时就安慰冷丰一句:“你放心吧,没事的,没事的。”
冷丰瞥它一眼,自动屏蔽掉它的声音。
集音鬼飘了飘去,刚想再念叨几句,就见自家王从旁边不远处的裂缝中现了身,然后原地消失。
!!!
集音鬼精神一振,连忙按照王的传音复述道:“没事了,被抓走的人现在应该在护法大阵阵眼处。”
冷丰瞳孔微缩,“你确定?”
“确定。”集音鬼声音多了几分底气,“赶紧过去找吧,他没事。”
通讯石另一边的陈景明听得清楚。
他脚步一滑调转方向,边喊武华几人去阵眼,边朝那里跑去。
一阵兵荒马乱后,众人终于在大阵阵眼处找到了谌燃。
灵气上升下落缓慢流转,谌燃就躺在阵眼中间。
他双眸紧闭,接受着阵法灵气滋养。
看到确认安全的谌燃,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龙池嗷叫着扑上去,拧起谌燃的衣领就想摇晃两下,然后想了想还是抑制住了这个想法。
白离把龙池推到旁边呆着,自己上手将谌燃扛了起来。
“没有伤,只是晕了过去。”
行如朝武华点头示意,“以防万一,还是送到茶米那边再检查一下。”
武华还要继续镇守大阵,他微微颔首:“景明和白离带谌燃去一趟。”
“我还需要继续镇守大阵,几位也请自便吧,若无事,我们明日就能再见。”武华又向程鸿启等人道。
危机解决,程鸿启几人也没必要再继续呆在这里。
他们站在阵眼外围朝武华行了一礼,准备原路返回。
临走前,程鸿霁遥遥看一眼昏睡的谌燃。
他勾起唇,现在就已经开始期待那一个将由谌燃开创的盛世。
双年庆第一个晚上,执法堂经历天命武器现世与心魔暴动的重重危机,等所有事情安定下来后,天已经蒙蒙亮。
距离第二天的表演赛还有两个时辰。
人修洞府山。
天刚亮,北堂错打着哈欠走到洞府门口,开始练习每日不断的剑法。
练完剑后,他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和他爹,也就是北堂现任家主再吵一架。
北堂错开着通讯和同样刚醒的谷寒吐槽:“你说他是不是有病!让我给谢导师引荐北堂元?我就是张得开这口也不可能干!”
谷寒失笑:“北堂家主夹在中间也很为难,你体谅体谅?”
“体谅个屁。”北堂错烦不胜烦,对他那胆小怕事毫无担当的爹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谷寒正跑步下山前往修炼堂,闻言回忆道:“这次来的好像是北堂二爷?北堂家主没来吧。”
“没——”北堂错拖长着声音,更烦了,“所以我待会要去当着北堂元、北堂元他爹的面,和那老头子吵架。”
谷寒无奈安慰道:“好了好了,纯吵架也没有用,能好好聊就好好聊嘛。”
北堂错耷拉着眉毛,烦躁。
他收起剑,准备去迎接更烦躁的时刻。
谷寒已经和谷卿碰面,准备往人修洞府山这边来,北堂错要去找他小叔和堂弟,‘坐轮椅’的谢长明就只能交由谷寒接送。
谷卿扒拉着通讯石:“北堂北堂,你待会儿记得问一下慎思的情况,我昨天都联系不上她来着。”
提起音慎思,北堂错也皱起眉:“这都双年庆第二天了,她还不回来吗?”
谷寒也是纳闷道:“不知道啊,老师说去问陈堂主也不知道问到没。”
昨天打完擂台,谌燃就和陈景明、白离一起消失了,他们就是想问也没地方问。
北堂错应了声:“我去问问吧,按理说音家这段时间也没出什么大事,不应该啊。”
他说着就往山下走去,现在离个人表演赛开始还有近两个时辰,用来吵一架应该是够的。
双年庆这几天,洞府山上大半是外来客人。
平常还算安静的时间点,现在已经满是喧哗声。
北堂家被安排在了山头的另一边,北堂错抄小道跑过去一趟就相当于横穿大半个洞府山。
他对这位置安排表示十分支持。
走了大半段路后,北堂错又碰见了个熟人。
“天养。”北堂错慢悠悠的走上前,把蹲在地上看蚂蚁搬米粒的齐天养吓了一跳。
齐天养刷地扭头,见到北堂错时大眼睛一亮,张开双手就扑了过来:“北堂哥哥早上好!”
“早啊。”北堂错松开手,笑眯眯地打量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那位凶巴巴地长老呢?”
齐天养扁了扁嘴,“长老去找院长大人说情了。”
北堂错缓步往前走,疑惑道:“说什么情?你们齐家有人犯事了?”
“才不是呢。”齐天养用力摇头,然后无奈道,“是长老想让院长收我为徒。”
北堂错:?
他想到齐天养那稀奇古怪的身体体质,稍稍有那么一丝能理解了。
齐家长老大多也是忧心忡忡吧,才把齐天养管得这么严吧。
北堂错:“你也别在外面瞎晃悠,待会又把自己伤到了,走,我送你回去。”
齐天养巴巴看一眼那群搬粮食的小蚂蚁,然后才磨蹭着应:“好吧。”
齐家和北堂家的客房距离不远,客房也是真实的房子,不像导师学生们是微缩阵法洞府,也不需要启动什么传送阵法,直接就能进房间。
北堂家的院子在齐家前面,北堂错专门绕了个大弯,先把齐天养安全送到家后才又绕回去。
望着北堂错离开的背影,齐天养又不敢对好不容易得来的哥哥发脾气,只能自己踢石子自娱自乐。
齐天养踢了会儿才突然想起来,他没留北堂错的通讯灵气!
他连忙追出院门,但已经看不到北堂错的身影。
齐天养回忆着往外走。
他记得北堂哥哥是往这个方向去的,那边好像就是北堂家的院子,不管了,实在不行就问北堂家的弟子要一下。
他想着就往北堂家的院子追去。
加快步伐的北堂错已经到了院外,想想等会儿要和那俩父子打交道,他就大为不爽。
院外上了锁,北堂错扣住锁扣敲了两声,没人应。
“人呢?”
北堂错踮起脚,疑惑地往里看,然后拿出通讯石,准备联系北堂元。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几道吵架声。
声源就在院后走廊处,仔细听隐隐约约能分辨出其中几个字。
北堂错激活通讯石的动作一顿。
他默了默,感觉自己运气真好,走哪都能碰到吵架的。
人父子俩的吵架,北堂错也没打算听什么,然而正好在他准备离开之后再来的时候,听到北堂元那大嗓门吼了几个字——
“那音慎思呢!让她去啊!”
然后就突然息了声,里面安静得像只有风声般。
北堂错眯起眸。
为什么这两父子会提到音慎思,音家这两天的事情和他们有关系?
后面听不到什么声音,大概率是北堂错他爹北堂轩盛开了领域,将内外声音隔绝住了。
北堂错左右看一眼,沿着院子墙往后绕来到离里面房屋较近的一处土坡,盘膝坐下运转灵气。
少有人清楚,北堂错的本命武器也拥有穿透领域和结界的能力。
但他接受灵脉封印后,本命武器附属的能力也被封印了起来。
在拥有了本命武器后,那些封存在北堂错体内的禁锢都成了摆设,只要北堂错想,他随时都能解除禁锢。
不过北堂错一直很安分守己,也没想着去把那封印解除了给自己找麻烦。
北堂错闭上眼,缓缓运功。
内视后的灵气一层层绕过总计十八层封印,来到丹田处激活灵气。
木剑上的绷带逐渐掉落,室内交谈声的音量也在逐渐扩大。
直至北堂错能够清楚听到每一句对话为止。
“音慎思昨天就没入宗祠,让她去不就正好能抵一个名额吗?”
“你是傻吗?南宫给出这个条件就是为了试探我们,更何况他们早就把音慎思的作用安排好了,哪还用等着你我来置喙!”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当我舍得吗!反正你和你弟弟必须去一个!不然我们全部都要死。”
“……”
南宫家……
北堂错攥紧木剑剑柄,星眸渐暗。
到底是什么事情会牵连到慎思,还让北堂光这样气急败坏?
北堂光父子两只吵了这么几句,北堂错根本听不出来什么关键信息。
他直接收功恢复体内禁锢,准备去找谌燃商量这件事。
“什么人!”
一道厉喝自北堂错身后传来。
北堂错回头看见三道身穿北堂侍卫服的人,呼吸微滞,连忙拔腿往前跑。
几乎是同一时间,齐天养清脆的声音伴随着门锁叩击声响起:“北堂哥哥,你在吗?”
闻声,北堂光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走到院子里就见到了齐家的齐天养。
北堂光挑起眉,“这不是齐小少爷吗?有何贵干。”
单独一人来找北堂光,齐天养还是有些害怕。
他微微低着头,“请问北堂错还在这里吗?我找他有事。”
“北堂错?”北堂光皱起眉,望向自己的父亲。
北堂轩盛摇头:“他没来过。”
闻言,齐天养尴尬地后退:“抱歉抱歉,我以为他在这里,不打扰了。”
他说完就连退几步,然后跑开了。
北堂轩盛盯住齐天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奇怪。
突然,北堂光望向身后,见到那边动静后脸色变了变:“爹,您看那!”
院子后方,北堂错连滚带爬使出浑身解数,也才堪堪与那三名北堂守卫拉开几分距离。
然而越跑,北堂错的心越沉。
北堂家的守卫不可能不认识他,除非他们名为北堂守卫,实则是北堂轩盛自己的人。
正在追捕北堂错的侍卫见到北堂轩盛,连声喊:“老爷!刚好有人偷听你们的谈话!”
北堂轩盛循声看过去,入目就是北堂错狼狈逃跑的身影。
他的脸顿时沉的似锅底,低吼道:”给我抓住他!”
北堂错四处逃窜,但他等级实力摆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逃过几个绿阶护卫的追捕,很快就被他们按住双手反制住。
还未走远的齐天养被这吼声吓得一跳。
他下意识回头,就见刚还好生生的北堂院子里乱成了一团。
齐天养屏住呼吸,心脏突然砰砰直跳,然后猛地转身往外跑去,
既然回了头就脱不了干系,北堂轩盛眯起眼睛,面色阴骘,“光儿,抓住他。”
北堂光愣了愣,也不敢多问,直接就冲了上去,几步跃到齐天养身后。
这么多人的追捕下,连北堂错都毫无反手之力,更何况本就体弱的齐天养。
“砰——”
北堂错眼睁睁看着齐天养被摔进院中,心中逐渐冰冷发寒。
北堂轩盛摔上木制院门,踱着步走到院中间。
他居高临下看着被压制住双臂的北堂错,声音阴狠:“大侄子,说吧,刚刚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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