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已经几步冲向阵眼, 他这才看见环绕在武华脸上的黑气。
“谌燃！紧箍咒！”
陈景明回头喊谌燃，“院长是全系属性！”
谌燃想也不想，直接把玄阶全系紧箍咒丢给陈景明。
见状, 白离也大步冲过去帮忙启动紧箍咒。
空荡荡的小块领域空间，只剩下气喘吁吁的谌燃，和一脸懵逼的龙池。
那一边，紧箍咒已经启动。
虚拟的符咒如波浪盘旋，等圈在武华额头上后就开始与他的灵气一并律动。
这一边，龙池呆呆盯着谌燃, 他咽了下口水，“那什么, 陈景明说——”
“是我。”谌燃深深呼吸，让疯狂奔跑下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瞒着了, 他找了个看着还挺干净的地儿坐下, 休息。
龙池反应过来后直接炸了。
他噔噔两步冲过来, 一双堪比夜明珠的金色眸子恨不得瞪出眼眶, “你说什么？那个垃圾玩意儿是你？是你？是你？！”
这张炸毛的小脸太有压迫力, 谌燃下意识往后仰。
他‘咳’一声, “那什么……垃圾玩意儿也不至于吧。”
“至于！”龙池气呼呼地攥拳头，右手直接拎住谌燃的衣领，“要不是你, 义父怎么可能离开学院苦苦寻找这么多年！”
谌燃：？
他眯起眼：“我还以为你会骂我丢了玉如意让护法大阵无法启动——你这关注点怎么这么清奇？”
龙池瞪着眼睛：“哪里清奇了！”
谌燃歪一下脑袋, “就像……被爸爸留在家的小朋友，又埋怨又不甘心。”
龙池：“……你闭嘴！”
被谌燃说中心事, 他的耳朵尖直接红了一片。
谌燃失笑, 他抬手摁住龙池那其实没使多大劲的手, “其实我也不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池又要瞪眼。
谌燃理了理时间线, 边想边编：“其实具体的事情我不好说得太仔细，不过老师——啊，步余年前辈那里清楚。当初我应该是给谢行白种下阴阳符后就晕过去了，再醒来就成了‘谌燃’，至于中间十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龙池一怔，“借尸还魂？”
谌燃摇摇头：“不清楚，我是谌燃又不是谌燃。我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懵懵懂懂被院长看中来到三雾学院，这段时间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短短一段话中信息量有点太多，龙池脑袋不太能转过来。
谌燃抬手拍一下他肩膀，“反正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之前你们一个个要手撕我的气势，当时是真不敢把玉如意拿出来。”
龙池皱了皱脸。
他是只很能共情的小金龙，也确实想不出谌燃当时要怎么处理才能最好。
虽然生气，但嘟囔两句后也不说话了。
见龙池终于闭嘴安静下来，谌燃赶紧转移话题，“紧箍咒对院长起效了。”
陈景明和白离那边已经联手激活紧箍咒，唤醒了武华几分神智。
只要武华能够清醒一瞬间，紧箍咒就能发挥出最大的灵气供应效果，还能帮武华刺激一下精神力，让他保持清醒。
紧箍咒缓慢转圈，拖曳着长长的金色光纹，远远看去就像电视剧里的金箍，然后再附带一层流光溢彩的金。
在造型上已经完美达到谌燃的预期。
现在就看效果如何了。
谌燃等了半天没忍住走上前，抵着默默护法的白离坐下，问：“有效果吗？”
白离望他一眼，“有，院长额上的黑线已经消失，说明他反压制住了心魔，现在只需要为他提供足够的灵气就行。”
“那就好。”谌燃长舒一口气，他笑眯眯道，“我这也算是立了大功吧。”
闻言，本来已经挪开视线的白离没忍住又看了回来，冷漠道：“副院长知道后会掀桌子的。”
谌燃：……？
说实话，他没法脑补冷丰掀桌子的炸毛样子。
“还有。”
白离眯起眼，“步前辈收你为徒了，但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入塔杀个心魔的功夫，自己的三徒弟就变成了大徒孙……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对武华的刺激大，还是对步余年的刺激更大。
谌燃：“额。”
他讪笑两声，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送命题。
白离闭上眼睛，“建议你先向副院长说清楚，那样最起码院长大人没法找你麻烦。”
“不是——”谌燃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你们都建议我先搞定副院长啊。”
谢行白是这样，看起来最沉默寡言的白离居然也是这样。
白离没忍住再睁眼瞥他一下，那锐利黑眸中似乎就明晃晃地写了七个字：你跟我在这装傻？
谌燃在这发牢骚的时候，陈景明忙活了半天才找准阵眼。
在他的控制下，玉如意已经飘到了空中上上下下的转着，与从阵眼中喷薄而出的灵气翩然起舞，随时准备启动。
谌燃闭上嘴，扭头看陈景明操控玉如意。
估计是玉如意与阵法的共鸣提高了周围灵气纯度，紧箍咒飞旋的速度越来越快，映出的金光几乎可以照亮武华整张脸。
让武华那本就媲美仙人的白眉长发，更多几洒脱出尘的意味。
武华很快便睁开了眼。
他保持盘膝的动作凝视正前方，视线微虚，找不到焦点。
随后，武华眼中猛地射出两道漆黑的雾气，候在旁侧的陈景明和白离倏然起身，快速冲向那道慌不择路般逃跑的黑雾。
眼见着逃无可逃，黑雾合二为一后干脆一个盘旋又绕了回来，直直砸向谌燃后背。
龙池厉喝一声：“谌燃躲开！”
谌燃无知无觉地回头，还是一脸疑惑。
然后就听见一道极轻的‘滋啦’声，就像烧烤时往肉上撒油的声音。
再然后，他就清楚的感受到有东西砸到自己背上，但不痛不痒，没有其余的感觉。
谌燃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回头看。
就见一道软趴趴的、黑色的、烂泥一样的东西黏在地上。
一动不动。
龙池、陈景明，白离：？？？
疯一般冲过来的三人齐齐愣住。
陈景明猛地一拍脑袋，乐了，“他身上有灵魂印记！”
白阶以上的强者才能下灵魂印记，谌燃身上有灵魂印记哪还用怕心魔这些鬼东西，它们碰到印记就一个魂飞魄散的结果。
除非大阵彻底破碎，让压在最底下的那个玩意儿跑出来，才能破掉那不知名强者下在谌燃身上的灵魂印记。
谌燃缓慢眨一下眼，抬手指自己，“我？灵魂印记？什么玩意儿。”
地上那心魔已经被撞得七荤八素，没有任何威慑力可言。
陈景明走过来蹲下，便捻起心魔封进空间戒指，边道：“简单来说，就是最起码为白阶的强者给你下的保命符，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
“强者？保命符？”谌燃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想起拜师那天，步余年提到的强者保护，一时间满头雾水。
陈景明抬头，奇道：“你完全不知道？”
谌燃诚实地摇头：“不知道，我听都没听过。”
“其实这事儿也不稀奇。”陈景明笑了，乐子人一般道，“咱院长也能种灵魂印记，说不定当年就是他为了保护你，暗中给你种下的呢？”
谌燃翻白眼：“……你不要欺负我不懂就胡编乱造哈。”
就算他不懂灵魂印记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么听也能听出来它的作用。
要真是武华种的，那他能不知道谁拿了玉如意？
谌燃撇嘴去看武华。
从气色上看去，武华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
他紧紧闭着眼睛，估计是在做最后的恢复。
那条高速旋转收缩的紧箍咒也停了，开始缓慢扩大。
终于，在一双双注视下，武华缓慢睁开眼，眸中也恢复到了往常的纯白色。
提心吊胆的几个人也终于放松下来。
武华回过神来，他望向激动的几个人，尤其看到是谌燃时眉头皱起。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飘在身侧的那道紫光给惊得够呛。
“这——”武华微微张嘴，望着玉如意的眼神罕见地有些恍惚，“我还在心魔的幻境里？”
陈景明连解释带嚷嚷：“哪啊！这就是玉如意！谌燃给您找回来了！”
武华：……？
谌燃原本灿烂的笑容也僵了僵。
他眼神左右飘着，试图在这里找条缝，能钻进去的那种缝。
武华眯起眼，纯白近乎无瑕的眼眸静静盯住谌燃，把谌燃盯到忍不住要跑路的时候，才轻轻挑起眉望向陈景明：“开大阵吧。”
陈景明应了声，和白离一左一右开始释放灵气。
龙池屁颠颠跑过来扶起武华，“您慢点。”
武华：“无碍。”
几人都忙起来了，谌燃也不说话，缩在一旁看他们动作。
有了钥匙，阵法大战很快就启动完毕。
武华起身后，玩味的视线再一次飘向谌燃。
但现在事态紧急，他也没时间去盘问这小子，只是往前走几步单手拽住谌燃胳膊。
谌燃：！
就武华那一眼，他浑身寒毛直接刷地炸开。
武华朝他微笑：“好徒儿，走吧，为师护着你。”
说着就运转灵气拎住人的后脖领，直直飞在第一位。
瞬间加速下，谌燃刚才平息下来的胃又开始翻滚起来，他没忍住咬牙：“我现在是你三师弟！”
武华微笑更甚，白眉弯弯十分温和，“你先是我徒弟。”
他这一脸笑容看得谌燃瘆得慌，反驳道：“我不是。”
“你是。”武华声音透着漫不经心，“那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师慈徒孝，为师可还记得呢，听话，乖一点。”
谌燃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恐慌。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原剧情里心狠手辣的美人院长其实也是个病娇？
这特娘的崩人设了啊！
谌燃缩着脖子，心里有一万句MMP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武华优哉游哉地飞着。
不管谁看他都只感觉温文尔雅、和蔼可亲，只有他手下的谌燃强装镇定欲哭无泪。
陈景明和白离落在后面，他们刚刚本想给谌燃解围，然后扭头就看到武华那瞥向谌燃的戏谑笑容。
那笑容里有被戏耍的怒意，也有几分怀念和如释重负。
两人默了默，然后一致决定不管了。
院长看上去也不是很想砍了谌燃，顶多揍一揍吓一吓，谌燃还是能保住小命的。
就是不知道当初谌燃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才让武华这么念念不忘。
关于这一点，谌燃也很想知道！
他就是按照剧情线扮演了无家可归还晕在大雨里的小可怜。而且捡到他的还不是武华，只是一个和武华同行的男人。
当时武华应该是跟人打赌赌输了，愿赌服输要收一个徒弟去参加一个月后的擂台赛，他也是懒，择人不如撞人，直接把还在昏迷的谌燃收为不记名弟子。
赌约时间是一个月，谌燃作为角色操控者过剧情压根不走心，对他而言这就是个搜集好感度奖励的过程。
但在游戏剧情中，无意知晓真相的小可怜再一次受到心灵暴击，并决定于剩下这一个月好好修炼，等完成武华应下的擂台赛后再主动请辞。
回忆到这里，谌燃总算是记起点模糊的线索。
这是当时那擂台赛的冠军奖励吧！
此时玉如意释放的灵气越来越多，那些剧情细节也不断往谌燃脑中涌去。
谌燃下意识盯着武华平静无波的侧脸，仅仅瞬间，那些模糊的事情就像串珠子一样，全部串了起来。
所以武华就是从开头不靠谱到结尾。
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估计早就准备毁了举办擂台的商会。
结果比赛结束，自己不记名弟子拿到冠军奖励又留了一封亲笔信后不告而别，把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游戏剧情中，谌燃拿下冠军，收获了奖励以及武华瞬间暴涨的满好感度。
而这个世界的后续发展则是谌燃不告而别，带走了奖励、打乱的武华的计划，还用小刀子一样的诀别信彻彻底底在武华心里烙上了个印记。
武华又气又无奈又愧疚，最后化作了虽然大肆通缉追捕、但实则动静大雨点小。
他想见到那一月游徒弟，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一拖就拖了十年。
谌燃记起了前因后果，当即就理直气壮起来，他才是受害者！
等谌燃想通了，他们也已经冲到了阵法大厅。
远远还能听到“咚咚咚”的撞击声，再仔细看，依旧是那朵还红花在四处蹦跶。
凤羽和玖姣两人前后夹击，但碍于阵法危机还没有结束，他们也不敢肆意使用灵气，现在赤手空拳和红花肉搏，勉勉强强把红花压制在原地。
玖姣听到声音，遥遥看一眼及时赶到的武华等人，脸上冷若冰霜的表情缓了缓。
“凤羽，他们来了。”玖姣淡声道。
凤羽刚烧完一顿火，闻言直接停手往后窜，回到神农灵气组成的保护罩。
见到这道绿色的保护罩，武华侧眸望向谌燃：“这是神农？”
声音带着几分诧异。
能在这种情况下屹立不散的保护罩，饶是武华也难得一见。
谌燃单手叉腰：“对，神农尝百草自毁保护罩。”
武华微微颔首，赞道：“很不错的武器。”
玖姣、凤羽二人已经进入保护罩，迎上武华：“武华院长，学院大阵成功启动了吗？”
武华向他们点头示意：“大阵已经启动，正在修复阵法灵气，再稍等片刻就能压制住暴动的心魔们。”
“那就好。”玖姣缓慢捏着手指骨，冰冷的视线一动不动落在外面的红花上，“跟它纠缠了这么长时间，也是腻了。”
短短一句话，引得众人杀意毕露。
众人中只有谌燃看着玖姣时有些呆。
这宽肩窄腰倒三角的英俊男人谁？
脸部轮廓倒是有些熟悉，像玖姣。
哎不是，海妖女王呢？
游戏人物记上也没给介绍这人啊。
学院大阵启动完毕，他们脚底下破裂的地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合拢复原，不过眨眼间，就恢复如初，彻底遮住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眼珠子。
与此同时，陈景明的通讯石亮起，传讯者不在他记录下来的个人灵气中。
陈景明狐疑地接起，通讯另一边是夹杂着风声的话语：“三雾学院陈堂主？”
那边似乎逆着风，说话还得扯着嗓音喊。
陈景明皱眉：“我是，您哪位？”
“我是从地狱来给你们送人的，要送哪去，执法堂是吗？”
陈景明：？！
他眯起眸：“是谢长归吗？”
“对。”集音鬼一路狂飞，被冰冷的夜风吹得有些难受。
他艰难地分辨底下路线，试图找到上次去的那个执法堂，一时有些头大，“我和谢长归快到了，怎么进去找你们啊。”
陈景明看向武华。
武华比了两个字：冷丰。
陈景明神色严肃地点头，口中对通讯石道：“您停在学院正门口便好，我们学院副院长冷丰会来寻您。”
集音鬼当即扭头往回狂奔，“成成成，赶紧的吧。”
被他拎着的谢长归浑浑噩噩地醒来。
他听到了‘三雾学院’，听到了‘冷丰’，再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学院中。
熟悉的景色在他眼前飞驰而过，谢长归努力睁开眼睛，即便眼眶酸涩蓄满泪水也不肯闭上。
集音鬼来此正门前停住，左右瞧一眼，然后随手把谢长归挂在树枝上。
它看着谢长归半死不活宛若活尸的模样，摇摇头：“你今天还在一个活命的机会，好好把握吧。”
“花朵盛开了。”谢长归喉咙嘶哑，几乎只能靠气音发声，“行如死了。”
他说话带着莫名其妙的笑，在深夜里听得有些渗然。
集音鬼啧了声：“你要是现在把那玩意儿收了，说不定还能活。”
谢长归只张着嘴，想要摆出笑容，但他控制不住脸部僵硬的肌肉，显得格外狰狞。
集音鬼变成烟雾绕着谢长归转圈圈，想看一下这人脑袋里到处是个什么结构，怎么这么一根筋。
冷丰很快赶到。
他一直在整个学院各个角落里加强阵法，直至感受到学院大阵启动的灵气，才彻底松下一口气准备回到执法堂。
再然后，就接到陈景明的通讯，赶了过来。
冷丰没去过地狱也没和鬼魂打过照面。
他一眼望见被挂在树上毫无动静的谢长归，等仔细再看，才见到那抹属于鬼魂独有的烟雾体质。
集音鬼凝结成圆形烟雾，飘到冷丰面前：“副院长冕下，人给你们带过来了，有事就问吧，我还要负责把他带回去。”
对着一团烟雾，冷丰也不知道该看向何处说话，他只能扫向旁边的谢长归，“劳烦了，先进学院吧，那武器已经成型，再拖下去恐生祸害。”
集音鬼二话不说，把谢长归拽进烟雾，跟着冷丰往前冲。
只是他们刚飞一段距离，谢长归便用沙哑的嗓音哈哈大笑：“没用的，我解不了。”
一人一鬼脚步一顿。
集音鬼把他摔到半空中，眯起眼：“你说什么？”
谢长归嗬嗬直笑，宛若鬼魅，“成熟后的武器不属于我，那不是我的，也不是我能启动的。”
所以这幕后操纵者另有其人？
集音鬼上下飘动没忍住骂一声：“早不说，看你鬼爷在这忙前忙后是吧？”
谢长归只笑，他终于找回微笑的感觉，笑得越发放肆。
冷丰望着谢长归微微摇头。
他算是看着谢长归走到这一步的人，可悲可叹更可恨。
“鬼魂大人，先去执法堂，后续事情到了再说。”
冷丰望向上下颠倒的烟雾，倒也没多大火气。
他冷静道：“现在学院大阵已经启动，那些心魔构不成危害，只要能压制住谢长归制出的武器就无大碍了。”
鬼魂向来强大，虽不清楚眼前这位鬼魂大人的等级，但多一分战力，学院就多一分安全。
集音鬼不太乐意掺和人间的事情，只是自家王和王妃都在这里，容不得他不乐意。
“那走吧。”集音鬼飘到地上，说着还不忘往谢长归体内打一团灵气。
刚还哈哈大笑的谢长归顿时痛得浑身抽搐，笑容瞬间转化成痛苦的模样。
集音鬼终于舒坦了，“让你看本大爷的笑话，没用就痛去吧！”
看着原先的学生痛苦不堪，冷丰不好说什么，只能皱着眉挪开眼。
还是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帮不了也管不着。
陈景明那边也收到了冷丰的回音，得知谢长归控制不了这朵红花后，等在原地的众人也没多失望。
反正万事俱备，等阵法彻底稳固大开杀戒就是。
冷丰和集音鬼已经抵达门口，集音鬼对着通讯石喊：“现在可以开门不。“
陈景明看向即将恢复原样的地板，估摸着说：“再等三十息。”
三十息而已，集音鬼应了，呆在执法堂外等。
而执法堂内，就这么短短的几瞬间，大红花又摇晃着花瓣站了起来。
硬是顶着满花瓣划痕，在众人的注视下恢复嚣张霸气。
凤羽真是看着它都觉得手累，吐槽道：“这花皮也太厚了吧。”
武华奇道：“你们刚刚没有伤到它吗？”
玖姣缓缓摇头：“海妖水系灵气攻击无效，凤凰火攻也无效。”
两大顶级灵气无效？
众人转头，盯住龙池。
龙族拥有金系顶级灵气。
龙池摸摸鼻子，“我刚刚跑来的途中用灵气砸了一下，效果也不大，它那外表和我们的保护罩不一样，单灵气攻击估摸着没啥用。”
他想着又补充一句：“就算不是单灵气攻击，他这个物理防御能力也能和白阶一较高下了。”
阵法还没完全复原，外面的红花已经站起身蠢蠢欲动。
在这种程度的对战里，慢了一分半秒都可能逆转整个局面。
行如皱眉道：“不能再等了。”
眼见着地上的裂缝即将消失，而那朵红花的动作也越发灵敏。
仿佛刚刚对他来说就是场热身，现在随时可以再来一场恶战。
就在武华等人还在商议怎么对付这朵红花时，异变突生。
原本还呆在原地与他们遥遥向往的红花突然冲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砸上深绿色护罩。
“砰砰砰——”
它挥舞花瓣快速冲撞，眨眼间就将护罩撕开了一条小口子。
谌燃正巧就坐在那旁侧，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转过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红花就重重砸到他身侧。
众人一惊。
下一瞬，室内所有光线消失，满屋黑暗，只听到有东西窸窸窣窣跑过的声音。
黑暗只维持了短短眨眼间，等光线重新亮起，大家再看向谌燃那个位置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包括那朵大红花，包括谌燃。
陈景明倒吸一口冷气，“谌燃！”
他连声大喊，但偌大的空间中除了回应就只有回应。
陈景明与冷丰的通讯石还没有断，等在那边的集音鬼听到“谌燃”两字后脑中一个激灵，冷丰皱眉问：“谌燃怎么了？”
“谌燃不见了，被那朵花抓走了！”陈景明恨声回答，他们几乎看了个遍，还是找不到谌燃的踪影。
闻言，集音鬼脑中登时冒出两个大大的字：完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黑影自树上闪过。
他立在集音鬼身后，声音冰冷如刃：“把武器给我。”
只听这声音，集音鬼就知道是谁！
他头都不敢抬，屏住呼吸，转身双手奉上谢长归的武器。
冷丰闻声一惊，等他抬头看去时，就只看见有一道黑影闪身跃入了执法堂。
那黑影动作太快了，冷丰隐隐约约看到那人头顶略显突兀的兽耳，以及与眼前这只鬼如出一辙的周侧烟雾。
是谁！
作者有话说：
前方持续掉马，虽然某人马甲太多，一时半会儿并掉不完（背着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