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祝柯铭三两步迈向前,扶着老爷子的胳膊慢慢走了进来。
“爷爷怎么来了?”
祝老爷子把拐杖一杵瞪了他一眼:“哼!臭小子行啊,你又惹你爸生气了?”
“呵!他还去找您老告状去了?”
“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祝老慢慢在木椅上坐好,许之归简单问了句好,只见他缓缓点了点头,而后才开口:“之归啊,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老人家拿出一个小长条盒子,他缓缓打开,把里面的丝绒手帕揭开,看见东西许之归却有点不解。
那是把手术刀。
可为什么?
老人包着手帕拿起手术刀,细细打量了一番,许久才长叹一口气:“唉——岁月不留人啊,都过去这么久了。”
没细听他在说什么,许之归望着手术刀,像是发现了什么:“爷爷,能给我看看吗?”
“呵!”祝老不急不慢地把手术刀放回去,“看来找的就是它了。”
他把盒子递给许之归,许之归也直接打开看了一眼。
他果然没看错,就在刀柄的后方刻着一个名字——seven。
“爷爷,方便透露一下这个手术刀的渊源吗?”
“我是不知道你要它有什么用,跟你们小辈说来也无妨。你们都知道我当年生了场重病。”
生病他知道,大概十年前,祝老突然头疼得厉害便去了医院,经检查是颅神经压迫,为了避免进一步恶化,医生建议手术治疗。而当时负责这个手术的是他爸加师爷还有前院长。
而如今前院长已逝去两三年,莫非?
“……最后我恢复得比较好,所以就留了这把手术刀当作一个记忆。”
“爷爷,你这什么都要收藏纪念一下的毛病真的是……”
“呵!!你还教训起我来了。”
祝柯铭朝许之归撇撇嘴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无视爷孙俩的拌嘴,许之归认真地询问:“那这个手术刀的主人是?”
“啊,这个不清楚,这是当时我出院之前,见它在我房间里没人带走,我就索性带回来了。”
“哎呀!!!脏死了!你都不知道手术刀多脏吗?!你还把它带回来。”
“哼!!!”
许之归:“……”
“之归啊。”
突然被叫他激灵了一下。
“你爸妈的事,唉!我也听说了。”说着愤愤地用拐重重得敲了两下地板,“这把刀你拿走吧,可能是你父亲的东西,我留着也没用。”
合上盒子,许之归道了谢后便告辞,快速回到家,一开门便发现桌上的早餐还是他走时的样子,已经凉掉了。
还没起来?
许之归上二楼打开自己的房间,窗帘没开,房间里暗幽幽的。他轻步走近,床上的人闭着眼没有醒来的预兆,他的右手腕自然搭在床边,手上的勒痕已经消退了不少。许之归又轻轻地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而后走到桌边打开台灯,把口袋里的机械蝴蝶掏出来摆到桌面上。
他拿出一张纸,照着那张图纸开始临摹。
“哼——呃。”
“醒了?”
“嗯。”
头也没抬,他的蝴蝶临摹到一半,发现这只蝴蝶着实是没有规律。他揪了两把秀发,郁闷地倚在椅子上。
水龙头的“哗哗”声响起,没过多久许之来从浴室出来走到桌边,拿起那画到一半的图,赞赏的点点头。
放下画,许之来从许之归的衣橱里边找边问:“许天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
“没有,最近他就像是没事人一样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接触过什么黑衣人。”转着手里的笔,百无聊赖地又画了几笔。
拿出一套运动服,许之来脱掉上身露出匀称的躯干,许之归瞥了一眼,却被吸引了注意力。
换好上衣,许之来拿着裤子往浴室走,只觉后背一凉。
“你干什么?”
“哎哎!你别动,你这是……”许之归一只手掀着衣服一只手摸着后背上的纹路——准确地说是在腰附近,那些红纹攀上他的腰,像是一道道裂痕。
“这到底什么东西?”
“不清楚。”快速换好衣服许之来走到床边收拾着,“虽然很性|感,但被你摸还是……啧啧——”
许之归两眼一黑:“……”
“三个选择。”
换好衣服许之来朝着许之归伸出了三根指头。
“什么?”
“医院,学校,商厦。”
“你要干什么?”
“今天散步的地方。”
真是见鬼,扔下笔转过身,咬牙切齿道:“……商厦。”
-
“铛!铛!铛!”
“哼哧哼哧哼哧——”
……
按住额角暴起的青筋,站在铁器街的许之归狠狠地打了旁边人一拳。
商厦?笑话,就知道这人不能按常理来看待。
铁器街,顾名思义,一开始只是一条卖铁的街,后来发展起来了,什么金属都有,若是能开出心仪的价钱,未面世的科技零件也能买到。
“你看,”许之来朝着街道点点头,走到了一家店铺面前,赞叹道:“多么繁华,简直是机械迷的天堂。”
跟在后面的许之归翻了个白眼:“……问题就在于我不是机械迷。”
“你以后会是。”
“……”
街上的人很多,铁器街有个传统,打炼金属喜欢在户外,供客人参观,其实原本是为了展现自身技术,揽客的一种方式罢了,不知不觉就成了一种传统。即便是在这个不太需要人力的时代,铁器街大多数店家还是手工。
“你来这干嘛?”
“说了啊,散步。”
看着旁边一脸认真看着师傅打铁的某人,许之归真的想一头撞死。
他没开玩笑,本来医学生压力就大。
没再继续管他,一头扎进人流游荡。人真的很多,只能说不愧是铁器街,每个店前都挤满了人。
不能怪游客,毕竟这个时代,几乎每人都是机械迷。
顺着人群荡了好久,终于人肉眼可见的少了,许之归长长叹了口气。
终于出来了。
“滚出去,滚出去!哼!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街角处吵吵闹闹的像是打了起来,刚把气喘顺的许之归随着看热闹的人流走了过去,只见一位老者拿着拖把在“挥舞”。
“哼!回去跟他们说,做梦去吧!”
“你这老爷子怎么不讲道理!老顽固!”
“呵!给谁都行,就是不能给你们!忒!滚,别脏了我的店!”
“你!”那人转头看了眼越来越多的人群,“你给我等着!”
“忒!快滚!!!”
许之归看了一眼,店外挤满了人,但跟之前的不同——刚才并没有什么人。
这在这条街上是很少见的。
一般来说店里的顾客少在这条街上有两种情况:太贵和太便宜。
太贵人少,但也不乏有财大气粗的顾客;而太便宜,人总是认为越贵的越好,但是也不缺资金不足的人,也不至于一个人没有。
而这种少到极致的店……
“不好意思,这里发生什么了?”
“啊!”旁边的女生像是没反应过来,“哦,这家店啊!你不常来吧,这个店长有点古怪。”
“怎么说?”
女生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他不卖东西,每次都会把人赶出来,但像这次这么不受待见的情况倒是第一次见。”
?不售卖东西的店铺。
有意思。许之归点点头了然。道谢后退出人群在一旁四处张望。
“哇——老爷子这脾气,还是这么火辣啊。”
一股不合时宜的烟味飘到许之归的周围,他皱了皱眉厌恶地看向“罪人”:“哪来的?”
“啊——这个啊,”许之来扬了扬手里的烟,在垃圾桶上摁灭,“刚碰见熟人,不好拒绝。”
“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许之来拍了拍手,拽着徐之归朝老头的店走去,“但对精神好。”
……
闹剧一落幕,看客便散场了。此时门口已不剩几个人了,许之来人敲了两声门不等人开便擅自进去了。
“喂!私闯民宅!”许之归往后扽了一下往前冲的某人,哪知竟拽不动。
“不好意思打扰了——有人吗?”
算了,随他吧。
“滚!不接客。”
未见其人,老爷子中气的声音却先从里屋传来。
“这可难办了,”许之来也不急,慢悠悠拽着许之来在沙发上坐好,难为道:“老头子,我们这里有张看不懂的图纸,想来请教一下。”
……
说完这话里屋却陷入了沉寂,许之归担忧的向里面望了一眼,却只看见里面黑漆漆一片
“用不用进去看看?”
“不用,”他拿起一块西瓜送到许之归嘴边,“这瓜挺甜的你快尝尝。”
无奈地撇开脸,许之归起身朝里屋走去。
“什么图纸啊。”
还没到门口,里屋里的灯亮了起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老头。
老头不高,头发花白,看面相甚至不能想到他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但看起来体格还不错。
身体没事就好。
“图纸呢?”
小老头直切要点,朝着许之归伸出手。
许之归从口袋拿出那张小图纸,只听见后面人“哎”了一声,没管他,直接给了老头。
许之来无奈摇摇头,看起来可惜得很。
“老人家是要这张假图吗?”许之来边说边给。
“什么?!”
“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