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都市情感>当我的白月光失忆了>第36章 替身情人

  杭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示意小袁赶紧闭嘴。

  他把陆桥哄过去,“好,我帮你转达……想要什么先发到手机上。”接着一阵忙音,陆桥还没来得及说再见,杭朔就把通话挂断,好像他对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陆桥当然听见了小袁那声中气十足的呼唤,他顿感窒息,心想杭朔为什么总是把他当成智障和傻子来看。

  他捏着手机,对粉丝群不断的讨论视若无睹,定定看着朋友圈的照片。

  图片里的两人一白一黑,堆满笑脸,走在偌大的绿草间。

  那两张脸笑得多么讽刺,笑陆桥是个傻瓜,笑陆桥什么都不知道,笑陆桥被骗得团团转。

  但他似乎习惯了这种被杭朔说谎蒙过去的感觉,回想从前,陆桥不知道被这说瞎话都不带眨眼的男人骗了多少次。

  他们吵架,哪一次不是因为杭朔支支吾吾,欲盖弥彰。他们撕破脸,哪一次不是想着就这么糊涂过去吧,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陆桥觉得他被迷了心窍了,杭朔这些日子对他越来越好,甚至好的离谱,好的根本不像从前那个傲气的杭朔。陆桥想要什么有什么,他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每次他对杭朔发起火来,对面人那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陆桥感觉都像是一个巴掌打在了棉花里。

  杭朔苦逼的模样,像是在告诉全世界陆桥的无理取闹,这样就没有人会相信他的不安。陆桥说出去,只会被像宋徉这样怼回来。

  “他都快把你供起来了,怎么可能舍得对不起你?骗人这种事情放在杭朔身上太掉价,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质了?”

  陆桥现在最听不得的词,恐怕就是“神经质”了。

  宋徉继续又说。

  “我也没说你神经病啊?这么激动干嘛。桥,我觉得杭朔比起何天一简直靠谱多了。你这么矛盾,直接挑明问不就行了吗。”

  陆桥倒是也想挑明了问,可问了就又要干仗,又要吵得天昏地暗,又要像从前一样不了了之,他最怕这种恶性循环。

  别人都能如此相信杭朔,但是陆桥却办不到,他扔掉手机把自己裹紧进被子里。

  他自责,怀疑自己是错的。他以前脑子就不好使,现在可能更不好使,陆桥害怕自己真的是有点毛病。

  他认定,肯定杭朔和小袁在骗他。无论是因为什么难言之隐,他们如果睡到一个床上去,陆桥就觉得反胃又恶心。

  他渐渐平静下来,陆桥好似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中隐隐期待着它可以告诉自己答案。

  ……

  两天后,他回到北京。

  刘玉玉这些天都在和红姐抗争。

  “以后有的是人选给你带,着什么急?”红姐在办公室里大声斥责。

  陆桥站在门外不敢进去,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红姐和自己孩子吵起来也是不可开交。

  “我签了合同,就是他两年的助理,我就要在他身边工作两年。”刘玉玉反驳道,“我不要你安排,我自己有我自己的打算。”

  “他粉丝基数已经垮了,他红不起来了,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添乱!”

  “我没有添乱。”刘玉玉面无表情,“我从来没想着要跟大火的明星,我只是想踏踏实实工作。”

  红姐有些被噎住,她翻了个白眼,为自己“烂泥扶不上墙”的女儿怒火中烧,“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考不上研究生了。你这个样子,哪个学校肯要你?”红姐恶声恶气。

  “对啊,妈妈,我就是考不上。上不好学,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出息了,您就放弃我吧。”刘玉玉感觉她和红姐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随即转头打开门。

  红姐在里面摔文件,刘玉玉充耳不闻。她把陆桥手上的合同拿过来,“签好了?走吧。”

  陆桥走在她身边,嘴巴动了动,“可是……”

  “好好工作,比什么都强。以后我就是你经纪人,有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

  刘玉玉把剧本交给对方,接着说,“这是舞台剧的台词,熟悉一下,明天下午彩排,晚上就上了。”

  陆桥吞下嘴里的话,点点头。接着,他和刘玉玉告了假,说自己要回家一趟。

  他打车来到了杭朔那套已经“租出去”的房子前。

  ……

  门口的保安早就眼熟陆桥,见到他回来微微鞠了一躬,有礼貌寒暄,“先生好久都没回来了,最近在忙工作吗?”

  陆桥看着保安帽下那斑斑的白发,他有些触动,微微笑,“是啊,最近都忙。”

  “先生慢走,欢迎回家。”老保安没有丝毫怀疑,他微微点头,按下按钮打开暗门,陆桥抬脚便走了进去。

  按理说,杭朔如果已经把房子租出去,那么保安一定是知道的。住在这种高档小区的人非富即贵,需要物业做好极其详细的隐私安保。

  他合理怀疑,杭朔又没说实话。租与不租,房子都是杭朔的私有财产,他有权决定去留,陆桥管不着。

  但他一直跟耿耿于怀的,是其他的东西......

  陆桥一直走上楼,他在门口略微迟疑了下,又看了眼头顶侧上方的监控。总觉得无形之中,有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咬着嘴唇,凭借记忆按下密码。他不敢输入自己的指纹,害怕杭朔那里会收到警报。

  万幸,一声短暂的电子提示音响动,大门缓缓打开。陆桥怯生生站在外面,喊了句,“有人吗?”。没听见有回答,他踌躇着打开门,一个闪身走了进去。

  而在对面邻居的眼里,这无疑是在和鬼对话。

  邻居盖上猫眼,对身边人摆摆手,“这个人,我早看出有问题。走,走,给物业打电话。”

  陆桥走进屋子,他没有开灯。

  暮色的衬托下,大厅中没了家具一眼就可以望到头,地上一片狼藉。

  懒人沙发被搬空,叫杭朔带到了外郊的别墅。

  他打开卧室,里面依旧是张笨重的大床,依旧是波西米亚风格的厚窗帘,依旧是断了半根绳子的小夜灯。

  他走向厨房,水槽里浸泡的锅碗瓢盆不见了,杭朔把他们带到别墅去,继续浸泡长毛。

  他来到浴室,那里有面被画得花里胡哨的镜子。

  指尖触碰冰凉的瓷砖柜台,陆桥回想起那次与它“肌肤相亲”的触电感,他曾被抱在这里……

  最后,陆桥站在了书柜最里间的门前。

  这是一个被锁上的,很小很小的杂物间。如果不仔细找,根本不会发现它被巨大的实木书柜挡在侧后方。

  杭朔说,这里面都是些陈旧东西,他平常都用来装过年的年货和不用的零件。

  但事到如今,这屋子显然没有那么简单。陆桥倒是希望真的如杭朔所说,这只是间充满灰尘和污垢的储藏室。

  他翻箱倒柜找到钥匙。

  杭朔从来不会藏东西,他受到的家教,只会让他把秘密整齐码好,用漂亮的丝带小心包装起来;却不能教他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陆桥承认自己的手段不光彩,他没有一丝犹豫,用钥匙打开房门。

  轻质木材的小门被推开,杭朔口中的一片漆黑,落满尘埃,堆着一袋又一袋的年货大米,没了轮胎的自行车,和老旧淘汰的吉他……通通都没有身影。

  相反,这可能是整个房子采光最好的房间了。

  陆桥慢慢走进去,硬质鞋底踩在高级木板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屋内和门外的落寞大行径庭:新打蜡的地板干净整洁,明亮的窗子上还挂有白色的纱质窗帘。

  所有东西都被擦拭一新,墙壁曾经被笨拙地刷上颜料,上面还贴着很多年大火的球星海报。

  单人小床铺着蓝白格子样式的床单,柔软的被子上放着双限量版球鞋。陆桥认得,他曾经哈喇子流到后脚跟,也想要这么一双贵得离谱的球鞋,只是也就是敢想想罢了。

  把时间计算到现在,这球鞋估计都已经绝版了吧……

  房间里所布置的一切,都是陆桥年轻时最喜欢的样子,放到现在他也只会觉得幼稚。

  也不知道是谁,和他的口味统一地惊人。不仅喜欢的人一样,喜欢的东西也一模一样,简直分毫不差。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哀。陆桥嘴角上扬,有点被自己气笑了。

  这满屋子过时又肉麻的布景,也不知道杭朔是怎么做到的,但这显然不是为二十多岁的陆桥所准备。

  他麻木着往里走了走,看到了男人口中信誓旦旦,那已经“被扔掉”的大纸箱。

  杭朔不仅没有扔掉,还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整理出来。

  两件沾满颜料的画展纪念衫被细细熨平,一些零碎的小玩意都各自摆在盒子里,每张话语不通的小纸条用塑胶细细封存......还有那个最重要最重要,最熟悉最熟悉的彩塑烟灰缸。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哭了,实际上陆桥看到这些,他脑子里根本没什么感觉,就连一丝一毫的惊讶都没有。

  他抖着手打开灯,看到那破破烂烂的烟灰缸中间,放着两枚同款式的钻石戒指。样式虽然素净却价值不菲,这还是定制款男戒。

  天下情侣间的小“把戏”,杭朔也不会免俗。

  果然,指环之中,一个内里刻着“HS”杭朔,另一个,是“J”。

  至于姓名,陆桥只能看清个大概,其他无从得知。

  “他到底是谁,你以为,只要锁在屋子里就能瞒天过海吗?”陆桥的声音有些奇怪,像是生生咽下了一把尖刀。

  余光瞥到烟灰缸旁边,一堆干花之中摆着个冰山样式的香薰蜡烛。

  那是陆桥买回材料自己diy,然后笨手笨脚调香,做了很多遍才勉强成功的,准备很长时间,送给杭朔的生日礼物。

  只是这个冰山蜡烛在满屋杭朔与别人的回忆中,在男人与他人的甜蜜见证中,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显得那么透明。

  不过是,东施效颦。

  陆桥觉得自己其实就是根蜡烛,无论怎么燃烧自己,就算是把心给掏出来,他的光亮也比不上电灯,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何况,值得杭朔这样做的人,估计是比肩太阳一般的存在了吧,就算连电灯都会自惭形秽。

  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文化内涵,实在说不出什么文绉绉的词汇。陆桥和杭朔聊天也净是废话,他早该意识到的。

  在那本厚厚的相册里,有很多很多杭朔和男孩的照片,他们都被不约而同地扣去脑袋,只留下杭朔一人的笑颜。

  陆桥伸手抚摸,这是杭朔年轻时的样子。有些模糊的像素成像,男人穿着件单风衣拽拽靠在栏杆上。杭朔个子高,深邃的五官笑起来,像是要把所有的阳光都装进眼睛。

  他又翻过一页,注意到每张照片后面都有串烂大街的英文字母:“MY LOVE”。

  接着,就是他自己的照片。

  陆桥不理解,杭朔为什么要把有关于自己的东西和他的前任放到一起。

  不过,这也是他很久前拍摄的了。那个时候两个人刚刚认识,他们还在影视城黏黏糊糊。

  陆桥把自己的照片拿下来,又把被扣去脑袋的照片拿下来。两张相片交叠,黑洞洞的脸颊破损处,正好应出了他自己的脸。

  完美重合,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朝气蓬勃。

  “所以,就是替身了吗?”陆桥自顾自说着。

  “所以,只是需要我的脸吗,还是身体?脸是不一样的,但是身体一样年轻,还是脾气?还是声音?”

  他又恍惚想到小袁,红姐说自己像从前的白景天,汪泉力又说小袁像是从前的自己。

  那么就等于,白景天是自己,自己是小袁。

  还是说,白景天也是个替身。他年纪大了,不像那个人了,杭朔才会找来他。

  其实是,“j”等于白景天,等于自己,等于小袁?不然,杭朔怎么会什么都不说,就突然不要白景天了呢。

  他也会被突然切断关系吗?就像是前者,只因为不再像从前那样懵懂,不再像像从前那样漂亮......

  没有什么,是被别人用青春年华碾压更无助的了,这根本没法比,无力回天。

  陆桥的泪都哭干了,颗颗坠在下巴上,又大滴大滴打湿衣襟。

  “还得是你啊,这么多人,这么多年……”

  他起身把冰山蜡烛摔得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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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呃,现在写欢乐小剧场可能有点不好,让我来继续做个法吧。

  作法作法,呼呼呼~~~收藏收藏,涨涨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