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候,宴厅的灯光突然暗下来,大家顿时安静下来,抬头看向灯光亮起的舞台,就看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司仪小姐走上台。
“感谢各位来宾来参加今天的慈善拍卖会。”司仪小姐笑吟吟的声音在场内响起,“这次拍卖会所有拍卖所得金额都会捐给儿童慈善会,我现在这里,替那些孩子谢谢大家的善心。”
掌声很快响起,司仪小姐继续道:“废话不多说,现在就请我们来看今天的第一件捐品,是我们秦子衿少爷的未婚妻苏玲玲小姐捐出来的一副山水画!”
虽然说捐东西的时候说的是大家量力而行,但这种拍卖会,谁捐了什么东西都是会被念出来的,当然没有人会真的捐不值钱的东西来丢人现眼。
因此可以说所有人的铆足了劲儿。
就好像苏玲玲捐的这个山水画,我估摸着都是苏家最值钱的珍藏了。
其他人也都不甘示弱。
那些有钱的大佬就不用说了,根本就是在攀比,捐出来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值钱。
特别是秦家大爷和二爷,分别倦了一块汉白玉和一个古董瓷器,简直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就连普通来参加的一些秦家企业的员工,也都非常拼命。
就拿我们报社的几个人来说吧,也都捐了名牌首饰,虽然不能和大佬们相提并论,也算不丢人现眼了。
很快,我就听见司仪小姐悦耳的声音响起——
“下面一件捐品,是由《海城日报》的苏玉小姐所捐赠。”
我抬起头看向舞台,就看见拍卖会的工作人员将一个遮着红布的推车推上来。
而那那司仪小姐笑吟吟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卡片,突然脸色微微一僵,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但良好的专业素养,还是让她很快回过神来,继续笑着开口:“苏玉小姐所捐赠的,是一块手帕!”
我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手帕?
我捐出去的,明明是罗管家给我准备的祖母绿项链啊,怎么会变成手帕?
我正震惊,就看见那司仪小姐一把掀开身后的红布,一个水晶盒子里,一块手帕静静的躺着。
看见那手帕,我猛地站起来,脸色大变!
只见那手帕已经有些旧了,还起了毛边,上面还绣着几朵梅花。
这不是妈妈留给我的那块手帕么!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拿起我的包,从里面的夹层开始翻找。
果然,妈妈给我的手帕不见了。
自从上一次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之后,我就吸取了教训,将妈妈给我的这块珍贵的手帕随身携带。
可这手帕怎么会突然到台上去?
我还来不及震惊,耳畔就响起一声嘲讽的冷笑。
我转头,就看见宋馨儿正坐在我旁边,抱胸讥讽的看着我,眼底的得意根本都藏不住。
“苏玉。”只听见她幸灾乐祸的开口,“这下子,你可丢大人了!”
我这下子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你!”我恼火的看着宋馨儿,“是你偷了我的手帕,换掉了我的捐品!?”
我就奇怪我的包怎么会突然掉了,原来是被宋馨儿翻了!
她显然是故意偷了一样我不值钱的东西,然后去找拍卖会的工作人员,换掉了我的捐品。
就是为了让我丢人!
而与此同时,场内的宾客们看见台上这一块已经破旧的手帕,也都是全部傻眼了。
“我的天!我没看错吧?这个人是捐了个手帕?而且看样子还是一块用了好几年的?这谁啊!也太丢人了吧!”
“哈哈我要笑死了!这个记者是没见过世面吧,竟然拿这种东西来拍卖会,简直是丢死人了!”
全场一阵爆笑声之中,台上的司仪小姐却还是维持着专业的笑容,看了一眼手里的卡片,继续朗声道:“苏小姐这一次的起拍价,是一千大洋!”
按照拍卖会的规矩,每个拍品捐出去的时候,都是要写一个起拍价的,也就是竞拍的最低价格,想买这件东西的人,出的价格至少要比这个价格高。
一般来说,为了避免没有人买自己的东西,大家都会把起拍价放的低一点,差不多就是一个不会算太亏本的价格。
就好像刚才我的那个祖母绿项链,我放的一千大洋,对那项链来说,绝对是低估了。
但没想到现在我的捐品被换成了这手帕,却还是一千大洋的起拍价,这就显得十分可笑了!
果不其然,四周的宾客们顿时笑的更加大声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这个破烂手帕,竟然还好意思起拍价写一千大洋!这个叫苏玉的记者是想钱想疯了吧!”
“可不是么!就这种脏兮兮的手帕,我出一块铜板都觉得贵!她竟然好意思写一千大洋!”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记者这么不知好歹,来秦家的拍卖会上胡闹!”
在场不少的宾客都站起来,看向我们《海城日报》的桌子,似乎是想看我的真面目。
同桌的同事们都觉得丢人到了极点。
“苏玉你怎么回事啊!”在场的同事们除了宋馨儿,其他人都没有看见我刚才交出去的项链,还以为我这手帕真的是我捐的,都忍不住对我低声埋怨起来,“你自己丢人现眼就是了!干嘛还拉我们下去!”
“就是!我本来还想在这个宴会上认识几个公子哥儿发展一下呢,你看现在好了,人家估计听见我是《海城日报》的就看不起我了!”
台下对我的讥讽越来越响,台上的司仪却是假装什么都每台听见的样子,继续说:“现在开始竞拍苏小姐的这块手帕,请问有人出价么?”
回应她的却是更大声的嘲笑讥讽——
“当然不出!脑子是被驴踢了才会用一千大洋买这个手帕!”
“可不是么!我看你个记者自己这个人都不值那么多钱!”
“哈哈哈!”
一片嘲讽中,司仪小姐维持着完美的笑容。
“没人出价是么?好,没有人一次, 没有人两次,没有人——”
那司仪小姐虽然表面镇定,但其实估计也是想快点结束这一场闹剧,因此不自觉的加快了语速。
她正想宣布没人竞拍,可不想就在这时候——
“我出两千大洋。”
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盖过所有的嘲讽讥笑,冷冷的从宴厅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