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夜……”
看见眼前男人,我原本紧绷的神经仿佛在刹那间松开,强撑着的双腿立刻就没了力气,膝盖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但在落地的前一秒,秦寒夜却是一把将我接住。
跌入男人熟悉的怀抱,我却并没有我以为的害怕或者厌恶。
相反的,闻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淡淡梅香,我竟然反而莫名其妙的觉得心安。
秦寒夜看我这样,却只是冷笑。
“苏玉,不是我说你。”他睨着我,语气染着几分嘲讽,“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要小心,你却还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你可真是——”
“秦寒夜,对不起。”
秦寒夜原本还在冷冷讥讽我,可不想我却是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他的声音猛地顿住,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错愕,“苏玉,你说什么?”
我抬起头看他,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说对不起,之前因为成见,跟你说那些话,真的很抱歉。”
此时的我,是真心实意的跟秦寒夜道歉。
在刚知道秦寒夜不是人的时候,我是真的害怕和恐惧。
但这种害怕和恐惧,并不是针对他的,只是单纯对于未知和非我族类的恐惧。
但是经过今晚的这一切,我的想法却有些改变了。
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不是人类就一定善良,也不是非人类就一定邪恶。
人类也有宋馨儿和顾老这样的,有我梦里那些村民那样的,无能而又丑陋。
反观秦寒夜,虽然不是人,但这些日子来,是他一次次救了我,我却单纯因为他不是人类,就厌恶他害怕他,这是不是不太公平呢?
我道歉的很真诚,可秦寒夜听见我的话的刹那,脸色却是有些不自然起来,就连抱在我腰间的那只手,都有些僵硬。
“无聊。”他似乎有些不敢去看我的眼睛,别开眼冷冷道,“这有什么可道歉的。”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我却是敏锐的注意到,他的耳朵有些微微泛红。
我一愣。
秦寒夜这家伙,不会是因为我道歉而不好意思了吧?
我还来不及消化这令我诧异的发现,不想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阵银铃一般的笑声——
“嘻嘻嘻,嘻嘻嘻……”
那是一个孩童一般的声音,天真烂漫,可在这黑暗的夜里,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我立刻认出了那声音,正是那天晚上和我玩“猜猜我是谁”的声音。
我浑身的神经都在刹那间紧绷了,忍不住抓住秦寒夜。
而秦寒夜自然也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冷笑一声,“我还没去找你,你自己倒是送上门了。”
话落,他手里的长鞭朝着黑暗的某处甩去!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尖锐稚嫩的惨叫,长鞭收回,上面就已经绑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孩子。
我看见那孩子的刹那却是愣住了。
只见那孩子穿着一件红肚兜,粉雕玉琢的,正是我梦里看见过的木娘的那个孩子!
只不过那孩子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时已经是血红一片,脸上也散着一股诡异的黑烟。
我呆住,“这就是这山上的精怪?”
“不错。”
我错愕。
没想到这山上根本没有什么“神仙娘娘”,而是这么一个小孩一样的精怪。
只见秦寒夜此时用的鞭子正是上次对付林月儿那条,这次这个小男孩也和当时的林月儿一样,皮肤触碰到鞭子的刹那冒出一阵阵黑烟。
那小孩疼的龇牙咧嘴,可眼底却依旧是冒着不甘心的光,厉声尖叫。
“你们凭什么坏我好事!你们这些人害死我娘亲!我也要让你们自相残杀!尝一尝娘亲的痛!”
那孩子的声音尖锐刺耳,秦寒夜眉头微蹙,似乎是觉得很吵,便抬起手。
随着他的动作,那孩子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紧接着那孩子竟然化作一团红烟,消失了。
而随着那烟雾散开,地上竟然多了一块红色的石头。
血一样的颜色,散出幽幽的荧光,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这是……”我看着这石头,不由呆住了。
“聚灵石。”秦寒夜淡淡解释道,“万物皆有灵,这山形态特别,千万年下来自然也有了自己的灵识,吸纳四周人的气息。但不巧的是,它吸走的是一个孩子的怨气。”
我愣住。
眼前的石头依旧散发着不祥的红光,而我的意识却是突然模糊,隐约的,我似乎看见了另一幅景象——
我看见那红衣的孩子哭着在山里奔跑,最后跑到山上的山洞里。
他跪在山洞里,不停用手去捶石头,大喊着:“你不是山神么!不是应该保佑我们么!为什么却还要我母亲的心脏献祭!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孩子的血融进山石里,石头发出奇异的幽幽红光。
紧接着,是野兽的咆哮。
似乎是孩子的血引来了那些山里的野兽,我看见黑暗里无数碧绿的眼睛缓缓靠近,然后是那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然后一切再一次化作无尽的血红……
“苏玉!”
我整个人沉浸幻觉的痛楚之中,直到听见耳畔响起一声厉喝,我才猛地清醒,睁开眼就看见秦寒夜眉头紧蹙的俊庞。
“我……”我抬起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满脸是泪,“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这个聚灵石里的幻觉寐住了。”秦寒夜皱眉,“你看见了什么?”
我把看见的景象都说了,有些害怕的看着秦寒夜,“秦寒夜,你说我为什么会看见这些东西?”
秦寒夜看了我一眼,“应该是因为你的体质特殊,容易受到这些怨气的影响,所以会看见里面残存的记忆。”
“体质特殊?”我一愣。
“不错,八字犯煞的女孩体质极阴,本来就容易招惹这些东西。”
我一怔。
我突然想起孙梦蕊之前托给我的那个梦,她说,有一个大人,在招一名八字犯煞的女孩,她怀疑是在找我,所以让我小心一点。
从小到大,我都知自己八字不好、犯煞,但我一直觉得都只是封建迷信,可到最近,我才发现,我的这个八字,似乎真的是有一些特殊。
“秦寒夜。”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忍不住开口,“八字犯煞的女孩,有什么特别的么?”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秦寒夜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当然特殊。”他漫不经心开口,“不仅容易招惹妖邪,八字犯煞的女孩,因为体质特殊,还有很多特别的用处。”
我眼皮微微一跳,“特别的用处?比如?”
“比如……”秦寒夜深深看了我一眼,“比如和八字犯煞的女孩双修,可以让妖鬼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