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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到了影院,赵呈舒选了个非常无聊的纪录片儿,明明人家更喜欢看烂俗狗血的爱情片,他就是不选。
但我也没说啥,反正他请客,看就看咯。
我们这地方跟赵呈舒喜好相同的人还真不多,一个场次看电影的就那么稀稀拉拉几个,为表避嫌,我特地跟赵呈舒隔开了一个座位。
赵呈舒倒也没在意,认真看他的纪录片儿,好像真的是为了报恩才顺便请我看的电影。
于是我便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人一松弛吧,就想睡觉。
而且赵呈舒选的这片子跟念书时的数学课本似的,越看越想睡。
我架不住越来越沉重的眼皮,终于赴会周公。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头正歪在赵呈舒的肩膀上。
不对——这货啥时候坐过来的啊?
我当即就推开了他。
赵呈舒转过头,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看着我,很轻地说汤时你知道你睡觉流口水吗?
我被他说的赶紧拿手去擦嘴巴,一面瞪他:“你别占我便宜。”
赵呈舒倏尔笑了,指了指自己:“我?”
“对,你。”我点头,“你为什么坐过来?不就是想这样么,我还不了解你么赵呈舒!”
赵呈舒没说话,我觉得他肯定是被我说中了,没词儿了。本来我还想很得意地继续数落下去,可是眼前突然一黑,赵呈舒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他很快地吻住了我。
我脑子一片空白,我也没词儿了。
我们俩坐在比较前排的位置,基本上附近都没什么人。赵呈舒的动作便过于放肆了些,一手搂住我的后脖颈,把我的脑袋往他身上压。
不是,这傻叉怎么力气永远比我大?
我被迫微仰着头,张开嘴忍受着他的舌尖作乱。赵呈舒缓慢地吮吸着我的嘴唇,我被亲的意识涣散,手却还是固执地抵在他的肩膀上——可是毫无用处。
我越抵抗,他越要亲我。
最后还是我狠狠地在他的舌头上咬了一口,他才吃痛地松开了我。
黑暗里,我看见赵呈舒用手指摸着嘴唇,低头一副意犹未尽的贱样子,贱的我抬起腿对着他就是一脚。
赵呈舒被踹的很开心,侧过脸来看我。
“你不是说我想占便宜么?”他用气声说,“这样才叫占便宜好吗。”
我懒得理他,没等纪录片放完起身就走。
赵呈舒远远地跟了出来,我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跟他吵架,那样一点儿也不优雅。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赵呈舒说,汤时,你真生气了?
我忍无可忍,转身看着他:“你把我当什么了?想亲就亲?”
“男朋友啊。”赵呈舒说得坦然。
我去我没听错吧,都他妈分手几年了还男朋友?
赵呈舒这人可能脑子真的有什么问题。
我有点炸毛:“您还记得两年多前我们正式分手了么?”
“我没同意。”赵呈舒一脸平静地说。
“那你这两年都不跟我说话?”我看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小白脸我就来气。
“是你先不跟我说话,是你先把我当空气的。”赵呈舒前进两步,离我越发近。
“我......”
我记不清了,谁知道他说的真假。
两年多前我俩分手的那天,是个大雪天,特别特别地冷。
就跟电视剧小说所有分手的桥段一样,我坐在落雪的长椅上,哆哆嗦嗦地按下赵呈舒的电话号码。
他接得很快,谈恋爱的时候赵呈舒接我的电话永远都很快。
赵呈舒那时候还在外地当他的小牙医,每天鸡毛琐事一堆,人也很累,可是跟我说话的时候依旧好声好气。
我把脸埋在赵呈舒给我织的毛绒围巾里,听着他的声音,眼泪一点点地掉下来。
过了一会,我打断他的好声好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冷淡:“分手吧。”
电话那头是长时间的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挂掉了电话。
再后来,我也忘了,反正一直就没怎么说话,赵呈舒的母亲去世后,他回来了这里,自己开诊所做生意,依旧住我们家对面。
我们俩就像是两团空气,互相都看不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