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都市情感>让我如何不恋他>第48章

  ◎一直都是你。◎

  宋南星和麦老师听完一场演奏会, 一道从演奏厅出来,“南星,你这么早过来帮我带这群师弟师妹, 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太棒了,比你那几个师兄师姐有良心。”

  宋南星一边虚扶着麦老师,一边笑道:“师兄师姐都忙着为您争光去了,我是那个被偏爱得有恃无恐的小师妹, 没什么事情, 就提早过来了。”

  麦老师拍了拍她的手, 笑道:“你这么早过来家属同意了?我记得上次在意大利谈制作乐器材料, 半个月的时间, 他来回数次, 这次至少要待一个月, 他舍得?”这几天还没见他来, “你们两个闹了愉快吧, 我看你这几天状态很不佳啊。”

  法国人在感情上比较直接, 还敏锐。

  提到闵肆铖, 宋南星的心跟被针尖刺了一下,有种说不上来的疼痛感, 呼吸都重了几分。

  她尽量不去想那个人,有些心不在焉回道:“麦老师, 我会调整个人状态, 演奏会上一定会拿出最好的状态。”

  麦老师笑道:“不是怕你受影响,你的实力, 我还是心里有底。你回答我的问题都是心不在焉, 看样子, 你和你的家属矛盾不小。你家属人很不错的,是一位出色的商人,更是一位深爱你的丈夫,有什么问题两个人坐下来沟通,我相信不管是你还是他,都能解决好,不要独自内耗。”

  宋南星没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陪麦老师走了一段路程,麦老师约到熟人,对方有音乐方面的知识需要请教,宋南星和麦老师在原地分别。

  宋南星抬眼间,看见大厅外的一个身影。

  那个一周未见的男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南星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了一下,猛地颤抖了下,电波流传全身,一双腿像是在原地生了根,无法挪动。

  在台阶上,眸光定定地看向百步台阶下的男人。

  他高大英挺的身姿立于一辆黑色商务车车身旁,单手插兜,深色的风衣一角被风轻轻卷起,修长的手指上夹着一根被点燃的烟。

  整个人肃然冷漠,一如当初,还是那个沉稳内敛的闵先生。

  两人四目相对,宋南星呼吸都紧了几分,闵肆铖的眸子一向深幽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能感觉到很冷很淡。

  他们分明只是一周时间没见,宋南星却有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宋南星眼圈莫名泛酸,她握了握身前的手包,柔软的嘴唇微抿,挪动僵硬的步子,只想快速离开这里,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闵肆铖摁掉手里燃了半截的烟,丢进旁边专门的烟灰箱内,占着人高腿长的优势,几大步就追上了宋南星。

  大手攥住了宋南星纤细的手腕,紧紧握着,嗓音清冷,“跑什么?一周不见,我在你这还成陌生人了?”

  宋南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他淡而熟悉的嗓音,一股子委屈上来,眼圈又红又酸,“闵先生,我想我在信上说得很明白了,还请您放手,不要在这里拉拉扯扯的。”

  闵肆铖受不了宋南星这种刺刺的语气,前几天还搂着他,在他怀里撒娇,兴起十分在他身下娇嗔,缠着他不肯放,在他耳边说着要一生一世情话的女孩,转眼就变了一副冷漠态度。

  想到这些反差,想到她留的那个劳什子的荒唐离婚协议书和信,闵肆铖脾气上来,嗓音更沉更冷漠,深眸紧缩,“我明白什么了?我只看到那封中一句一个‘您’地称呼,还口口声声说我在你心里年轻有为,成熟内敛是个有魅力的男性,如今一封信暴露你对我真实的看法。”

  “......”男人的关注点未免特别了些,她讲了那么多内容他看不见吗?

  闵肆铖冷哼一声,眸色极沉,“出个差,我老婆跑了!你告诉我,我该明白什么?你不该给个解释解释?还看见我扭头就跑?”

  宋南星对上闵肆铖很冷的眸色,微微一怔,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晦暗冷漠的目光,至少在她这里是这样,她抿了抿唇,盯着胀胀的眼睛,“我才不是你的老婆,离婚协议书你没看见吗?还有你弄疼我了,请你松手。”

  闵肆铖眉头微蹙,捏她手腕的力度不小,他还是把握的,不会真的弄疼她。

  宋南星很不舒服的表情,又让他陷入自我怀疑,毕竟她那么娇气。

  闵肆铖缓缓地松开手,宋南星像个滑腻的泥鳅一般,就要跑路。

  不过刚有这个举动,她的要被横来的一只有力的手臂束缚住,闵肆铖轻轻松松地把人勾入了怀里,换做一双手背从后搂住宋南星纤瘦的腰,抱住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冷笑道,“想跑?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你跑得了吗?”

  “......”宋南星偏不信这个邪,抬脚在闵肆铖鞋背上踩了一下。

  闵肆铖眉头蹙了下,手上的力度稍有松懈,宋南星身体迅速滑了出去,踩着高跟鞋‘哒哒哒’下台阶,过于快又过于急,她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好在闵肆铖眼疾手快地搀扶住她,人靠在他宽厚结实的怀抱里,不至摔倒在地。

  闵肆铖心疼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瞎跑!何况还是穿这么高跟的鞋子,下次带去跨几米高的障碍物,跑鹅卵石的路,就让你穿着这双高跟鞋,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个能耐跑!”

  “......”宋南星忍着脚上的疼痛,咬咬唇,“你别想折磨我,我们之间早没下次了!”

  闵肆铖轻笑了声,没把她这句话放心里,只关心她的脚踝有没有被伤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别乱动,我看看脚踝有没有问题。”闵肆铖帮她脱下高跟鞋,深深叹息了一口气:“大冷天的穿一双单凉鞋。几天不管你,尾巴又翘上天了,又开始不穿冬天的鞋子和袜子?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脚心连接人的器官,脚着凉对人体伤害很大,你怎么听不进去呢,你说,你个算是学医的,家里面还是做这方面生意的人,这么胡闹,像什么话?”

  宋南星听着闵肆铖这些‘爹系老公’,她眼眶湿哒哒的,她又不由地翘了翘她的脚,“我这个不是袜子是什么?”

  这句话说出来后,宋南星又觉得不合理,这个不是她老公了,是别人的了。

  这样的好,以后都是别人的,跟她无关。

  她垂下眼帘默默地不说话,尽量让自己不要掉眼泪,这一周来,她掉了太多眼泪,不想再掉了。

  宋南星想要从闵肆铖怀里出去,闵肆铖哪能如她的愿。

  几经挣脱,无果,宋南星不在挣扎,安安静静地待在他怀里。

  他的怀里很暖,还是她一贯熟悉的淡淡木质味,没有其他女生的香味,一点都没有。

  没有闻到其他香味,宋南星莫名舒坦,她还是那么依赖,在他怀里就不想动了,想一直靠着他。

  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她保证。

  也就这一会儿,碰见了一个熟人,一个跟闵肆铖在纽约有合作的以为华侨老总。

  对方还不敢认,在演奏厅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擦了擦眼睛,确定是闵肆铖才敢上来打招呼,“闵先生,哎呀!还真是您啊!您不是近期都在国内吗?怎么有空回老本营了?”谈合作都鲜少露面的闵肆铖,竟然还会出现在演奏厅,稀奇还真是稀奇啊。

  闵肆铖抬头看见熟面孔,微颔首,淡声道,“尤总,幸会。”

  尤总笑嘻嘻道:“我陪我闺女来看演奏会,您这是?”尤总的目光看向被闵肆铖抱在怀里哄的女孩。

  闵肆铖淡笑,“我太太。陪她一起来看演奏会,不小心崴了脚,我正在帮她看看有没有伤到脚踝。”

  宋南星听到对方讲的中文,她在闵肆铖怀里一动不动的。

  闵肆铖帮她轻柔着脚踝,又低声轻哄,“要你不要乱跑,不听话,活该受罪,这会儿,知道疼了吧?以后还乱不乱跑了?”

  宋南星听到闵肆铖清沉的嗓音里都是温柔的关心和心疼,眼泪忍不住地掉落。

  这一周,她强行自己忘记闵肆铖,不要想他。

  还是抑制不住地想他,想他。

  她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无药可救。

  闵肆铖这般温柔地低哄着怀里的女孩,尤总也大为吃惊。

  圈内早有传闻闵肆铖秘密领证的消息,虽没机会得到本人证实,但他公司员工基本是确认有其事。

  不少传闻还说,宋氏能有今天都是因为背后有闵肆铖的支持,还说闵肆铖的老婆是那个和江家二少退婚的宋大小姐,一直没得到证实。

  他之前对宋氏的医药有些想法,对宋氏和宋南星本人做过调查,闵肆铖怀里这位,虽说只露了一个侧脸,这不是宋大小姐还能是谁?谁不知道宋大小姐是一位小提琴手,毕业于纽约音乐大学,闵肆铖出现在这里更加证实这一切。

  闵肆铖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在谈判桌上毫不留情面,纽约之前有两个赫赫有名的赌资老板,在他前面破产,甚至家破人亡,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要不是亲眼所见,尤总都不相信他有一天会这么哄一个女孩,正可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杀伐果断的闵先生也不例外。

  这个时间段和场景都属于私人时间,尤总看到闵肆铖一心都贴在哄怀里女孩身上,并没多聊其他,寒暄几句,便先行离开。

  闵肆铖确定宋南星脚踝没问题,一个麻利的反转动作,把怀里的人扛在了肩上。

  忽然被扛起来,宋南星整个人在他肩上挣扎,闵肆铖一手按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宋南星的屁股上。

  宋南星一瞬间懵了,眼睛睁得大大的,闵肆铖竟然打她?

  还是在她小屁屁上打了一巴掌!

  不重,但是好丢脸!

  还好这是在国外,思想开放一些,要是在国内,她丢脸丢大发了。

  “闵肆铖你竟然动手打我!你凭什么打我?”宋南星抓狂又委屈。

  “你听话一点,会挨打?凭你不听话!”

  在闵肆铖看来这一巴掌都是轻的,一会儿狠狠揍她。

  闵肆铖几大步走到刚刚那辆黑色商务车旁,拉开后车座门,宋南星被他无情地抛在车后座的角落里,宋南星还没来得及揉一揉被他摔疼的小屁屁,闵肆铖高大的身躯欺身过来,一条长腿跪在座位上,另一只长腿横在他一双腿前,宋南星被他抵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冬天五点多的天气逐渐暗了下来,车内没有开灯,很暗,只能隐约看到彼此的轮廓。

  闵肆铖呼吸很粗,也很沉,完美五官轮廓的线条在忽明忽暗的车内,异常的锋利,深邃的眸底无比深幽。

  宋南星眸色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闵肆铖,心脏跳得很快,呼吸渐渐的困难起来,她一双小手颤颤巍巍地推了闵肆铖抵在她身前的胸膛。

  “你、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喘不动气了。”

  闵肆铖冷笑一声,“你喘不动气?你不是很能耐吗?很能跑吗?很能一声不吭吗?”

  宋南星也被激怒:“闵肆铖你讲一点理好吗?不要这么霸道好吗?和平分手你懂吗?非要彼此难堪吗?”分明是她被分手,怎么搞得跟他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闵肆铖盯着宋南星一会儿,冷静下来,他高大的身躯从宋南星面前撤离,几许瘫软地坐在她身边,抬手松了松领口衬衫纽扣,淡声问,“住哪里?”

  宋南星气鼓鼓的不应。

  闵肆铖扭头道:“不说?那去我的地盘?”闵肆铖开口说了外文,司机说了个位置,是一个别墅地点。

  宋南星立即拒绝:“有什么在这里说!没空跟你浪费!我们也没话可说的。”最后一句小声嘟囔。

  闵肆铖被气得不轻,笑了,“我的白月光,心上人,你不想知道是谁呢?想跟我撇清关系之前,也得把我喜欢的人搞清楚不是?不然你跟我在一起一年多,连我喜欢什么人都不知道,多亏?以后碰面都不认识对方,想要撕个架什么的,都找不到人不是?”

  “......”宋南星淡淡说,“闵先生,不用你专程来告诉我,你喜欢的女孩有多美,多好,多优秀。”

  闵肆铖看着她要笑不笑,“那不行,我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喜欢的,深爱的人有多美,有多好,有多优秀。”

  宋南星委屈上来,泪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她低吼道:“我都跟你和你心里那个人腾位置了,你还想怎么样,还要专门跑过来羞辱我吗?我们本来就是利益关系,互利互赢,我也说过只要你有喜欢的人,直接跟我讲。我们互不干涉,我也做到了,你还想怎么样?”还看她不够难过,还要过来补一刀吗?她这一周难过的都快要都快窒息了,还要怎样,才可以罢休,不可以永远不出现在她面前吗?

  宋南星抽噎道:“我知道当初你是和心爱的人赌气,才会跟我在一起,才会出手援助我。我很感谢你,更没有理由质问你的始末。”

  “可是,我也有心啊,是你说,要跟我白头偕老,是你说,闵家结婚就是一辈子,没有离婚的可能性,是你给了我希望!”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心里那个人一回来,就不顾之前对我的承诺,可以不负任何责任甚至没有任何负担地跟她告白,你怎么可以伤害我。”

  闵肆铖准备了一大堆话,最后都败在宋南星眼泪下。

  她一哭,闵肆铖心都碎了,将人紧紧地搂进怀里,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他眼圈微微泛红道,“我心里能有谁?除了你这位小祖宗,我心里还能装得下其他人?你以为我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把公司总部挪回国内,除了为了你这个小祖宗,我还能有什么理由?”

  宋南星泪眼模糊,听得跟糊涂了,什么叫把公司总部挪回国内,是为了她?

  什么意思?

  闵肆铖拿她没办法,吻重重印在她的额头,道歉并全盘托出,“抱歉,刚刚是我过分了,不该激你,是我不该携带一时怒气,不好好跟你讲正事,东扯西拉的惹哭了你。我知道你在家里发现了一个匣子,想要来我办公室找我证实,又在公司恰巧听见我和程敛以及卓明越的谈话,误会了,对不对?”

  宋南星不否认,事实如此。

  闵肆铖叹了叹气:“程敛当时问我‘什么时候打算让她知道’,我那句‘就近吧,我等她太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不想继续等了’是真的。”

  宋南星心沉了沉。

  闵肆铖又是一笑,“那个人是你呀,我要表白的那个人是你啊,一直都是你。原本想要精心安排一次表白,结果成惊吓了,都是我的错。”闵肆铖忽地又将她拥得更紧,头缓缓地埋在她的颈窝处,嗓音低沉又沙哑,“但,星星,我真的等了你太久,我以为等不到了,以为永远都等不到了。”以为会将自己彻底流放在这个他并不喜欢的国度,以为没了以后。

  宋南星缓缓抬眸看向闵肆铖,神色怔怔的。

  等了她太久,一直都是她,都是什么意思?

  她跟闵肆铖之间有过什么吗?

  她不记得,她跟闵肆铖之间有什么交集点。

  闵肆铖趁机在她唇上贴了一下,“来,惹我老婆生气的罪大恶极,我带过来了。”闵肆铖在收纳箱里捞出一个匣子,递到宋南星怀里,“今天我们就要要审判审判这个匣子的主人,让她惹我老婆生气。”

  “这个匣子是谁的?”宋南星在闵肆铖抽屉里看到匣子地第一眼总觉得眼熟,那时候有些东西沾满理智,没深想,这会看,更加眼熟了。

  宋南星看着怀里的匣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里面有些模糊又空白得不可追寻的东西滑过。

  闵肆铖握住她的手,见她不舒服,眸色沉了一些,“先不想匣子的事。”跟她相处不久后,闵肆铖便察觉到她在舒城的记忆是不完整的,很多人经过一些痛苦的事,都会选择性遗忘一部分,这也是这么久以来,他从不提在舒城他们便认识,他就是那个她偶尔提起却记不得来是什么样子的‘大哥哥’。

  如今他不确定,这个匣子会不会让她那些痛苦的回忆,随着这一部分的记忆解封,对她是好是坏。

  宋南星纤手压在匣子上,不许他碰,态度坚决:“不行,你必须说清楚,万一你诓我怎么办?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你都必须告诉我,否则我们没可能了。”

  宋南星隐隐觉得自己忘了一些事,尤其是舒城的记忆,她是不完整的,地震过后的很多事和画面她都只能在发高烧或者被激怒,才能想起一些画面。

  等她冷静下来,想要仔细回想舒城的事,她是模糊状态的。

  直觉告诉她是很重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有关她和闵肆铖,她不想丢失。

  “明白了,我老婆心里一直有我,是给我留了余地的。”闵肆铖笑了笑,“你的地盘,我的地盘,你选一个。”

  “就在这里说。”宋南星坚持。

  闵肆铖笑道:“等事情交代完,你要为你自己的行为向我道歉,我要惩罚你。这里不好惩罚你,你要是觉得可以,也行。”

  “......”宋南星忽然就明白他说的惩罚是什么。

  “去我的地盘?”闵肆铖又道。

  “不要。”宋南星坚持。

  闵肆铖笑,“也行,去你的地盘,我正好考察一下我老婆这一周住的是什么地方,袜子都没得穿了。”

  “......”

  宋南星在闵肆铖坚持的眼神下,说了个地址,离她即将要在百汇剧院演奏的地方不远。

  她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整洁简单,挺舒适的。

  唯独,“床小了点,看上去不够结实。”闵肆铖给出的评价。

  “......”宋南星踮起脚尖扯住他的衬衫领口,眯了眯眼,“你别扯开话题,匣子的事不解释清楚,我们之间永远都会有隔阂。哪怕你说你表白的人是我,我心里还是有点疙瘩的。”

  “一定要知道?”闵肆铖眸色微沉。

  “话都到嘴边了,你不打算说吗?”宋南星深呼一口气,“我是不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有关你和我的,闵先生对吗?”

  闵肆铖凝视着宋南星清澈的瞳眸,深邃的瞳仁紧紧一缩。

  在宋南星的催促下,把上了密码的小匣子打开,宋南星还暗自吐槽了一下,迪士尼的公主图案就算了,还有密码,好幼稚的东西。

  闵肆铖怎么会用这么幼稚的东西。

  并不是大人的东西,而是一些小女孩的小玩具,宋南星盯着小匣子里的玩具。

  这些东西的来源,伴随着曾经模糊不清的记忆,在宋南星脑海里一晃而过。

  【大哥哥,大哥哥——】

  【大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大哥哥,我害怕——】

  【大哥哥,我想妈妈,我想爸爸,我要妈妈——】

  【大哥哥,妈妈——】

  一些凌乱的记忆在宋南星脑子里来回穿行,很多碎片逐渐在她脑子里还原,拼接完成了整个画面。

  闵肆铖看着宋南星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簌簌滚落而下,心揪了起来,他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次,好不容易才让她学会抗拒雨夜,他非要整出匣子这件事,早知道就不该留家里,他紧紧抱着她,“星星,你还好吗?都是我不好,不该提什么匣子的事,不该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南星泪眼模糊地看着宋南星,嘴唇微颤,“大哥哥——你,是大哥哥?”

  那个陪她度过最艰难一个月的大哥哥,那个时候她应激反应过强,谁都不让碰,是他哄她入睡,为她讲故事,给她想办法搜罗各种玩具,还帮她修那把在废墟里扒出来的儿童钢琴,她还坐在简易的帐篷里教他弹钢琴,周围还有很多听众。

  她怎么可以把最重要的记忆都忘记了,连他的样貌都忘记了,留下的记忆只是他从废墟里救过她,怎么可以。

  “是。我是。”闵肆铖嗓音低沉,一把将哭成泪人的宋南星搂入怀里,低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给你看什么匣子。”

  宋南星低声抽噎,声音断断续续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明知道是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对不起,我怎么可以忘了你,对不起,我该早想到是你的。”他是军人,每次她发烧不舒服,总能将他和记忆中的大哥哥重复。他还跟她说要直面过去,他懂她的经历,却从不会提半个有关舒城的事,他在维护她那块最脆弱的地方,她应该多问一句的。

  闵肆铖看到哭得跟泪人似的,心底眼泪都是心疼,捧着她的脸,轻轻擦着她脸颊上的泪水,温声说,“忘记也好,不是什么好了不起的记忆。”

  宋南星吸吸鼻子,“谁说的,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大英雄,你和那些义无反顾冲进来就我们的哥哥姐姐们都是大家的大英雄。”

  闵肆铖忽地一笑,他在边界那几年,被很多人称赞过,并不觉得什么,他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该做的事情。

  如今被自己心爱的女孩称赞为大英雄,心里美滋滋的,有种说不出的自豪和甜蜜感。

  宋南星趴在闵肆铖胸口一直哭,停不下来。

  闵肆铖越是出口安慰,她哭得越厉害,弄得他不敢说话了。

  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由着她。

  几十分钟过去,他的衬衫湿了一大片,她好听的声音都沙了。

  闵肆铖心疼得厉害,握住宋南星的下巴,往上抬了几分,观察着满脸泪痕的她,无奈道:“不许哭了,听到么?哭了快一个小时,怎么还有这么多泪水,你是水做的吗?原本眼睛都肿得厉害,还继续哭。小哭包,这几天私底下没少偷偷哭吧?”

  宋南星哭了几天的这个事实被戳穿,她心虚反驳,“我哪有哭!我压根没哭,我怎么可能哭!”越描夜黑,她甚至看到闵肆铖藏不住的笑了,她脸颊微微泛红,在他怀里低下头,不做声了。

  闵肆铖低低笑出声,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低下头亲吻她撅得高高的软唇。

  他薄唇还没贴上宋南星的唇瓣,就被她躲开,亲到了脸颊。

  闵肆铖缓缓地睁开眼眸,笑了下,转即在她额头上落了一个吻,“戳了一句,你还生气了?亲都不让亲了?刚刚抱着我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没见你这么见外?你说你,非要自己偷偷难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什么地方出差了,跑过来问我比什么都强。退一万步说,你不想来找我,跟我在消息里说不成?你自己想想,我出差五天,给你发了多少消息,你呀,一个不回。”语气宠溺的闵肆铖见宋南星气鼓鼓的小脸,无声叹息,好不容易哄回来的人,可别再弄生气了,他态度更加柔和,“好了,这件事我过错大,不许生气了,好不好,嗯?我纵使是错误一方,你也对不到哪里去。我们彼此彼此,以后互相纠错,第一个要纠正的地方,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不许背后独自伤心难过。”

  宋南星在闵肆铖怀里小声嘟囔:“不是为这个事情生气。是为你一直都知道是我,却故意不告诉我,这个事情我很生气!”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只要不跟他赌气,什么都好,“现在告诉你也好,最合适的时间做最合适的事。”

  “好吧。”宋南星勾了勾唇,忽然觉得纽约的冬天都这么美,空气也新鲜啊。

  “原谅我了?”闵肆铖笑问。

  宋南星扬了扬小脸,“看在你是大哥哥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记住,我不是看在闵先生的份上,是看在大哥哥的份上。”她嘴角都是笑容,又肿又胀的眼睛都没那么难受了,特意强调。

  闵肆铖笑道:“敢情我这是沾了我过去的光啊。”

  “你知道就好,在我心里大哥哥永远是第一位。”

  宋南星抱着闵肆铖精瘦的腰身,双手交握,小脸贴在他跳动有序的心口,红彤彤且挂着泪痕的脸颊上都是笑容。

  真好,这个男人不但是她的,还是她的大哥哥。

  人生也太美好了吧。

  片刻之后,宋南星听到闵肆铖清沉的嗓音在她头顶落下,“闵太太,这些事情我们说清楚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来说一说,我想说的事了?你知道我满怀欢喜到家后,看不见你人且不说,却看见你留了离婚协议书和一封信,我是什么心情吗?”

  “......”

  宋南星有种不妙的感觉,这个男人要秋后算账!

  完蛋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

  为闵先生做一个声明:

  闵先生喜欢星星的时候,她已成年,并不是在舒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的,那个时候星星才多大一点。后面他们还有交集,无意间多次相交,星星不知道而已。从来都不止是闵先生是星星生命中的一道光,星星也是闵先生的一道光,一直都是双向奔赴,这两章会依次交代。

  切记切记!不存在任何三观问题哦!闵先生三观很正,如同正道的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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