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晃的人眼睛疼，远处小路出现轿车，融在夕阳里开过来，远处的郁金香在微光下镶了一层金边，“嘟嘟”的喇叭声吓得林诺一激灵。
林诺在车上也没有说话，反倒是特里克活跃气氛，问林诺好点没，还安慰他回去就会好。
林诺最难受的点是要回去，可是他一张画都没画出来。
“没事，第一次反应会比较大，您后面几次会好受很多。”
后面几次？
林诺这才知道原来苍理并不是一次的，而是有好几轮症状，就这么想着，林诺觉得身体又开始热起来，转头向弗洛里安投去求助的目光。
“我记得我们生理课上还专门强调过苍理……”
弗洛里安“啪啦”拉下前后座透明隔板，把特里克的后面话隔断。
林诺疑惑的目光挪到弗洛里安身上。
“弗德，这些为什么你都没教过我，安娜之前也给我讲过她的生理课，好像跟我们的很不一样……”
“所以你希望我们像其他课一样。”
“不，不是。”他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林诺小声地说，“我还是觉得你的好，其他老师，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相处。”
林诺失落地趴在窗户，亚瑟在林诺怀里睡着，林诺也跟着打瞌睡。
阳光变成橘色，一点点沉入地平线。
“告诉桑德你觉得马卡龙好吃，他会很高兴的。”
林诺转过头，鼻腔里发出疑惑的“嗯？”。
“桑德喜欢吃甜食，他觉得马卡龙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甜品，哪怕其他人都说甜掉牙了。”
“真的吗？那，那茱莉呢。”
林诺不知不觉靠得更近。
“朱莉有一个模范丈夫，omega说起丈夫总是很温柔。”
林诺像个麻雀一样问个不停，简直要把所有老师问了个遍，终于问到了最好奇的菲奥娜。
“菲奥娜一直都这么严厉吗？”
“是的，除非是万圣节。”弗洛里安翻了页书，“万圣节她会扮天使，大概是为了人物性格，所以至少会伪装成温柔的样子。”
“斯沃特庄园的万圣节会玩些什么啊？会跳舞吗？”
弗洛里安关于万圣节的记忆也只到了15岁，他凭着回忆说：“就是扮成各种各样的人，所有人聚在庄园，穿着奇怪的服装表演。”
“桑德也会吗？”
林诺实在很难想象严肃的桑德，会有一天站在舞台上唱歌，或者跳舞。
“桑德唱歌实在是很难听，他最喜欢的是朗诵历史剧的选段，不过菲奥娜总是会唱歌。”
林诺到底是听过万圣节的，自己却没有实感，因为学校贵族家孩子会购置贵的衣服，在那天穿出来炫耀，林诺会踢着石子回家，有时候路上会收到一些糖果。
林诺会拿回家给姨姨。
“你和他们认识很久了吧，虽然看起来好像不熟的样子……我的意思是，你比他们看起来都年轻……我的意思是……”林诺越描越黑，索性不继续了，“那你呢？你万圣节会办成什么？”
“大概会扮成……”弗洛里安的手指稍停，“弗洛里安吧。”
“哇……那你会表演节目吗？”
“15岁以前会。”
“15岁以后呢？”
刚好亚瑟在这时候醒来，汪汪叫了两声，弗洛里安安抚地摸着亚瑟的头：“15岁之后没有一起表演的人了。”
亚瑟直起身子朝着来的方向汪汪大叫。
“亚瑟。”
弗洛里安的这一句成功让亚瑟住嘴，乖乖地坐了下来。
林诺则神采奕奕地拉着弗洛里安的袖子。
“弗德，下次万圣节我们一起过好吗？”林诺的手抓得更紧了，“我可以和你一起表演，虽然我跳舞不太好，不过唱歌我总会一点，以前的学校我有学过的。”
亚瑟汪汪叫了两声。
“亚瑟也可以一起呀！”
林诺沉浸在下一次万圣节，突然手掌不小心滑到弗洛里安的手心，说自己要扮成威武的奥斯特，身上要佩三把佩剑，帽子一定要装上羽毛，又说要穿上高高的靴子，衣领要缀上象征胜利的宝石。
奥斯特是帝国的传奇，作为Beta甚至比Alpha更加骁勇善战，给帝国缔造了无数的传奇。
弗洛里安记得他们曾经一起上过几堂课，记忆中的奥斯特依旧还是个寡言的，胆小坐在最后一排的Beta。
林诺崇拜奥斯特，在路上不停说着他的事，还唱起专属于奥斯特的战歌，夕阳落在远处的湖面是一片金黄，吹来的风都带着花香。
回程的路上，林诺还在喋喋不休，没有气味的信息素围绕着他，林诺热情高涨，弗洛里安没有打断林诺，倒是亚瑟先不耐烦了。
“汪汪！”
林诺终于停下自己对奥斯特的赞美。
“汪汪！”林诺学亚瑟的声音，也跟着窗外汪了两声。
亚瑟汪了三声，林诺也跟着汪三声，声音更大更亮，林诺笑着回头看弗洛里安，眼睛笑得成一条缝：“我们谁更厉害，你说。”
弗洛里安看书，压根没理他。
林诺更殷勤地凑过去，一定要争个高下，“你说嘛！谁叫得更厉害！”
弗洛里安瞥了林诺一眼，又把目光收回到书上说：“你厉害。”
林诺这下高兴了，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弗洛里安，“那我当你的小狗狗好不好？”
弗洛里安翻页的手指停下两秒，然后又翻了两页。
“不行。”
林诺不死心，一下扑倒弗洛里安怀里抬起头，讨好地“汪汪”了两声，他这次的调子更高，声音也更细，就像是一只呜咽的小狗，抬起脖子等待主人的爱抚。
“这样也不行吗？”
弗洛里安没去看他，手指停在那一页上，“不行。”
“那怎么样才行啊。”
林诺没力气地趴下来。
弗洛里安关上书，看着他的眼睛说：“要很乖。”
林诺眨眼睛看着他，眼睛里都是笑意，弗洛里安咳嗽一声，侧头过用手掌盖住林诺的眼皮说：“而且不会乱叫。”
林诺撅嘴不服气“切”了一声，打着哈欠翻过身，刚刚闹了这么久，疲惫慢慢袭来，他没力气地软下来，头靠在弗洛里安肩膀上犯懒。
不知不觉中林诺第二轮假性发情来了。
哪怕是暂时标记，一方也会依着那一点信息素的味道，不由自主地靠近Alpha。
“弗德，你可以再靠近点吗？”
林诺想把自己贴在他身上，先是伸出手指摸他的手臂，然后整个都窝进他的怀里，弗洛里安没有拒绝，林诺终于心满意足。
弗洛里安的发尾在阳光下偏绿，风吹着卷卷的发尾扫在林诺的鼻尖上，痒痒地想打喷嚏，林诺伸出食指，卷着翘翘的发尾绕圈圈玩，发尾全裹着翘了起来，像是卷在一起的冷杉叶，慢慢地，林诺的手指越来越沉，阳光照得林诺眼睛快要睁不开，他打着流眼泪的哈欠，靠在弗洛里安肩膀上睡着了。
还有小小的呼吸声。
林诺随着颠簸往下滑，弗洛里安用了点力，手臂固定林诺的腰。
怀里的人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闻到熟悉的味道，慢慢睡熟了。
车停在斯沃特庄园不远处，特里克打开车窗散信息素的味道，他知道弗洛里安并不喜欢在人前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林诺仍在熟睡中，作为Beta的他并不能闻到到Alpha的信息素。
弗洛里安拉着外套向上，遮住林诺露出的半边肩膀，弗洛里安抬头，在后视镜对上特里克目光。
一个眼刀扫过来，特里克只好讪讪挪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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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