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在想事情可以稍微让我喘息一下的时候, 都会有最新的发展。

  “你说……什么?”

  我心情很混乱,我看到日向辉树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向我这边走过来, 还在说这次有人入侵木叶的事情, 他说这是大蛇丸的计划, 雾隐只不过是想从中分一杯羹, 但是现在大蛇丸忽然妥协,那这些雾隐的间谍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性了。

  “什么啊,我杀死间谍不是最正常的事吗?”他带着点说教的意思, 走过来向我笑, “留下来用还是太危险了,我又不会改变别人的意志, 还是杀掉比较快。”

  “这就是我们根的做法,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我明明教过你,你忘了吗?”

  “如果你已经全忘了,我不介意全部重新教你一次。”

  他在说的时候就站在我面前, 我却有点看不清。在出手跟他打一架和就这么让自己陷入不知道是清醒还是疯了的情况之中我还是选择了后者, 我深吸了一口气,攥住手里苦无的锋刃让自己清醒一点。

  “日向辉树,要怎么样你才满意?”

  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就站在这里我稍微冷静了一下才辨认出地上躺着的女孩还没死, 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北野理奈, 也不是我认识的那张脸, 更不是我知道的模样, 但是再看向日向辉树的时候他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暂时还死不了, 真杀了她的话……止水不会原谅我的。”他的语气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还多看了那个女孩一眼, “你是我的止水,要记住这一点。”

  “……别说这种话。”

  我倚着背后的桌子缓缓,总觉得今天收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但是在对上日向辉树的视线的时候,心又忽然沉了下去。

  他说:“想管我,当上火影再说吧。”

  认真的吗?这种话我最近几天好像听了无数次,但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他们忽然就想把我推上那个位置。我对我自己有着很多计划过,但是从来就没有想过成为火影,坐在那个位置上要肩负的重量也太多了,像我这样连自己的关系都照顾不好,现在身边的人不是死了,敌对就是怨恨我的存在,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勇气才会想去成为火影?

  我看到日向辉树半天没有说话,就知道他说这句话可能确实是认真的。日向辉树在这样的事情上一向不会跟我说谎,他就那样等我的回答,好像早就想到我不可能会拒绝。

  “你……辉树,我会累的。”自己的声音都有点飘忽,我把手上被苦无划出来的伤口抹平,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点,“这样下去有意思吗?”

  日向辉树看着看着就笑起来了。

  他说:“有啊,这次你休想再丢下我。你既不要想离开木叶,也不要想死在我面前。”

  这次事件给木叶带来的影响其实并非是沉重的打击,在这个温柔的天气里只有一片飘逸的流云从天空之中划过,我从根部走出来的时候天气又渐渐变得凉起来,一场水遁火遁风遁交织的混战影响下这里好像是要下雨。

  根部此时就在木叶的一个角落,但事实上还是在地下。木叶地下的区域盘根错节,只有根部的成员才知道到底有多少地下的通道,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清楚。现在的根部就在最浅层的区域,但日向辉树一定在深层区域留了更多东西。

  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我还停了一下再出去,站在那扇写着无解飞雷神算式的大门前其实我想进去找找看志村团藏的尸体,但是最后还是没去。

  万一宇智波带土又在里面埋了什么坑,那我刚从木叶医院出来就可能回不去了。

  “止水,你来看我了啊。”

  猿飞日斩就住在我隔壁病房,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在拿着自己的烟杆但是没能抽,他悠悠地看向门口的方向,露出遗憾的表情。

  他说:“我身体不行了,木叶还是需要新的火影。”

  我沉默了一下:“您想要找一个新火影,看我做什么?”

  猿飞日斩就幽幽地看我,好好的一个老人,硬是给我看出一种要是我不答应他就死不瞑目的感觉。木叶医院的病床边除了一些文件干干净净,没有跟我那里一样放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毕竟火影的病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而我也不是我自己想来,我只是被忽然叫来的,而且是从隔壁的房间爬窗过来,因为门口总是人太多。

  “止水,你真的还想装作与你无关下去吗?”猿飞日斩一边叹气一边说,“这几年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那些孩子也都会支持你,你不会不知道我们想做什么。”

  确实什么造势和给我发展乱七八糟的小孩子那边的关系我都清楚,但是我也一直在刻意地跟他们保持距离。

  但是自从猿飞日斩从卡卡西那里直到我的某些信息之后关系就不太一样了,几乎就是硬按着我往那个位置上推。最后的两个宇智波也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就连我一个本来已经死亡的人都要拉出来继续用,要不是知道真正的情况,我都要怀疑木叶已经在危在旦夕的情况下了。

  我心情复杂:“我想我没资格成为火影,无论是身份上的问题还是资历我都不够,而且我是根部出来的人,你们还真的放心让一个根出来的人当火影?”

  猿飞日斩放下了他的烟杆:“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需要我们都可以抹平,你也参与过木叶的事务,对里面的东西也很清楚。”

  是这样,我知道怎么抹平宇智波鼬的事情,当然也知道怎么才能抹平我自己的过往,真想要一个人成为火影的话这些东西全都没有关系,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只是大家需要而已。

  我就在猿飞日斩房间里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所以您最好给我一个选择我的理由,最好不是血统,也不是您自己的期待。”

  “止水,你想听实话?”

  “嗯?”

  我忽然觉得有点好奇,猿飞日斩在沉默了大概几秒钟之后忽然放弃了继续跟我胡扯些没用的,他干脆在我面前说了实话。

  “因为其它候选人都对政治一窍不通,只有你能很好地处理木叶的事务,所以我们选择了你。”

  “……”

  所以就是因为在这些人里只有我体谅木叶大家忙得团团转,还好好工作了,所以本着能者多劳的原则就准备把我拉上岗,那些摸鱼的人还能继续划水,只有我从此痛失养老生活?

  我在听完这句话之后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毅然决然地转身就走。走到病房窗户口的时候我对猿飞日斩挥挥手,我说火影根本不需要懂政治,反正火影就是一个符号,一个标签,只要有人在那里就行。

  但是猿飞日斩在我背后说:“我真的老了。”

  他的声音太疲惫了,我也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动作。就跟猫又女士说的一样,我最大的弱点就是优柔寡断,只要遇到这些事情就永远不能狠下心来,在我站在窗口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三代火影宇智波镜。

  宇智波镜的一生都在阴谋和斗争中度过,跟着他长大的我也在那样的环境里耳濡目染,无论是族内斗争还是跟其它家族和木叶的高层明争暗斗,我都在一边冷眼旁观。

  死亡是最寻常的事。

  从一开始他也就告诉我,再这样下去无论是木叶还是宇智波都迟早会消亡。但是他从来不在乎这些,对他来说木叶到底变成什么样都没关系。我曾经不知道为什么作为火影的他能够这么冷漠,直到我的人生天翻地覆才逐渐意识到——

  对这个村子而言,毁灭即是新生。

  “我还没对您说过我的事情。”我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对这位一直致力于守护木叶的火影说,“我应该直接说的,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那边我是差点毁灭了世界的疯子,也是背叛了木叶的罪人,听到这里您还打算选我?”

  猿飞日斩好像对听到我的话并不意外。

  他用一种了然的语气说:“我看过你的心理报告,对你曾经遭遇过的事情也能推测一二,但你其实还爱着这个村子。”

  “……”

  也太过分了,你好歹是火影啊,听到我是叛忍好歹给我有点反应好不好啊!

  “过去不能完全决定任何一个人,你是宇智波止水,也是木叶的宇智波止水,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观察你,也清楚你对木叶是什么态度。”猿飞日斩说到一半忽然停下,他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如果这都是你的演技,就多演两年吧。”

  麻烦。

  真的太麻烦了。

  我忽然觉得这一代的火影也太不负责任,如果是宇智波镜,他就算随便选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人来当花瓶成为火影,也不会选择一个处处受怀疑还来路不明的人。这两个人的处事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宇智波镜不相信爱,他曾经拥有过那种东西,但他已经把那种东西变成了力量,并且再也找不回来。

  “这算是任务吗?”

  “终生任务。”猿飞日斩心情不错地说,“火影就是要干到死为止,除了我其它几任火影都还没卸任就牺牲了,孩子,你不要让我等到死啊。”

  火影的结局,都不过是为村子而死。

  怎么想都联系不到我头上才对吧!什么啊,难道我会喜欢这种自我牺牲的做法吗,距离我上一次这么去死已经过了几十年了!

  “……”我说,“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你们都猜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