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耽美小说>云海:红鸾星动>第56章 心思深沉与谁是旁人

  可弦锦到底是没忍心真打下去,只做了个样子,叹道:“上了我青阳氏族碑,我这个做青阳帝君的,总是要护着些。”

  闻言玄又撇了撇嘴,闷闷地哦了一声,心里头酸水翻滚。

  这小兔崽子渡不过劫数那也是他的定数,护着算个甚么?

  立在不远处的四皇子耐心地听完诸多将领一一禀报完后,就见他师尊被那主君敲了脑袋。

  只一瞧,心下不由生起几分诧异,稍加思索,便觉得这主君和同他师尊的关系,应当并未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待到诸多将领一一退出营帐后,四皇子耐心候了片刻,适时行礼,“师尊。”

  “何事?”

  闻见他的声音,玄又脊背不自觉的挺直,似是又回到了在紫宸殿上那个不近人情且杀伐果决的玄帝。

  “天色不早了,徒儿为您同这位主君安置了营帐,您看现下,是否去歇脚?”

  玄又下巴微扬,“带路。”

  长风裹挟着黄沙拂过,入了夜的边关只能闻见几声被拉长的鹰唳在旷野回荡。

  先前就已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军营中的少卿转头,一眼望见迎面走来的玄又同弦锦。

  见着二人自眼前行过时,眼中不免含了几分诧异,待到那四帝子走后,这才化作清风跟着二人一道飘进帐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一踏入营帐,少卿便一吐心中疑惑。

  “我瞧你二人同那四帝子关系不同,应当是较为亲近,可他现下分明是个凡人,忆不起上界的事儿,你二人同他之间,到底是出了何事?”

  玄又抬眼望了她一眼,摆了摆手,面色如常。

  “无事,我收他为徒了。”

  但听此言,少卿嘴角微抽,扭脸去瞧弦锦,却见她指尖青光闪过,正与天后传音。

  少卿心下登时恍然她早就知晓这些个事儿,支吾半日才冒出一句,“诡计多端。”

  玄又晃着脑袋驳回去:“非也,这叫足智多谋。”

  少卿翻了个白眼,“我瞧你这应当是心思深沉。”

  闻言,玄又嘶了一声,四下环顾,寻了本兵书扔出去,却只听见兵书落地的声响。

  再抬头,原地就已没了少卿的身影。

  算她跑得快。

  玄又一面嘀咕,一面朝还在同天后传音的弦锦而去。

  可她立在弦锦跟前半晌,都未曾见着面前的人分了个眼神给她,玄又心下倒也无半分挫败,只仍旧安静地立在她身前的烛火旁,落下一小片黑影。

  良久,待弦锦指尖的青光消逝后,她侧目一瞧,就见玄又挪着步子缓缓地贴到自个儿身侧。

  “你这是想作甚?”

  仍旧沉浸在自个儿偷偷摸摸世界里的玄又陡然间闻见弦锦的询问,真真是被骇了一回。

  可玄又再抬眼时,面色却依旧如常。

  “我不过是想偷听些天后同青阳陛下的小话,不承想,青阳陛下这般警觉,竟叫你发现了。”

  听她这话,弦锦抬眼瞧了她两眼,见她目光不大敢同自个儿对上,心下顿知她说的定不是真心话。

  蓦地,弦锦不免忆起适才少卿同她斗嘴说的那些个话,唇边不自觉地扬了笑,学着少卿的语气道:“玄帝陛下真真是心思深沉。”

  此言一出,玄又登时炸毛:“弦锦!我分明就不是这般如此!”

  弦锦挑眉,顺着她的话说,“不是这般如此?那是甚么?足智多谋?”

  “说的不错,我自然是足智多谋。”玄又臭屁抬头,鼻子出气。

  见她那副虎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的模样,弦锦不置可否地耸肩,。

  瞧着她那副敷衍的神情,玄又哼哼两声,委屈地上前两步贴着她坐下。

  方一坐下,就见弦锦掌心抵着下巴煞有其事地想了许久,施施然道:“我依稀记得凡世有个词,应当是叫自恋。”

  听得这话,玄又倒是难得地未驳回去,只换了个坐姿,背对着她,浑身上下都传递着一股不大想理她的意味。

  倒是弦锦望着她那双耷拉下来的虎耳朵,上头细小的白色绒毛因着烛火的映照,反出了几分橙光,瞧起来就是暖呼呼应当是极软的模样。

  弦锦有心逗她,也不出声,只往前探了探身子,本欲探手去摸上一摸,临近了,却又变了心思。

  她悄悄地向那双白虎耳尖吹了一气,却见那虎耳朵抖了抖,只一瞬又恢复了原样。

  方欲再吹一口气去,玄又倏地回身摁住她搭在桌上的手,面上似是染了绯色。

  可又因现下已是深夜,帐中昏暗,只余一盏烛火隐隐绰绰,即便是她几乎是要同弦锦鼻尖贴上鼻尖,弦锦却依旧瞧不大清楚。

  “别吹了。”

  玄又强装一副镇定如常的模样,“你若是想摸我的耳,摸便是了,万万不可再吹了。”

  奈何弦锦秉持着不耻下问,睁着一双求知若渴的眼问:“为何?”

  玄又正对上她那双清亮的眸子,登时结结巴巴起来:“我、我等圆毛,不大喜欢…旁、旁人在耳朵边吹气,会痒。”

  但听此言,弦锦本欲反扣住她摁住自己的手,手下使了劲,玄又的手却未动分毫,她也只得作罢。

  弦锦往前凑了凑,同她贴着鼻尖,嗓音似乎是含了几分缱绻问:“我是旁人么?”

  橙红的烛光映在弦锦脸侧,竟在她身上留了几分柔和。

  正对上弦锦昳丽的面容,玄又本就不晓得自个儿应当说甚么,耳边又听她慢慢地问‘我是旁人么’,心下更是不晓得自个儿应当做甚么说甚么。

  弦锦候了许久也未曾闻见应答声,只见着玄又定定望着自个儿,瞳孔微微放大。

  二人就这般静默着对坐,只余烛泪滴落于烛台之上。

  半晌,弦锦向后靠了靠,方欲将此事揭过去,却见玄又忽地笑起来,笑吟吟地问她:“青阳陛下所说的这个旁人,究竟是哪一类旁人?”

  但听此言,弦锦登时晓得她话中意,嘴角噙着笑反问:“你当真不晓得我说的,是哪一类旁人么?”

  “晓得?不晓得?”

  玄又歪了歪脑袋,不过是装了一息便装不下去,挑眉道,“我自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