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杀生丸不愧是杀生丸。
接受起多了个自己这件事看起来十分自然，一妖一犬交流毫无违和感。
还自带加密模式的通话。
各种意义而言都很强大。
天色逐渐暗淡，夕阳残如血,霞云厚实，看样子今晚应该不会再下雨。
战国的夜晚气温比较冷,梨奈特地在温泉附近找了个平地驻扎。
人头杖生火get。
邪见自觉举着人头杖当“打火机”,点燃火堆后，尽职尽责的把阿牟带到一旁草地上让它自己吃草。
铃显然也很习惯这种近似荒野求生的生活方式，见杀生丸离开也一副见怪不怪。
梨奈：“……”明明是成年人,但是总觉得格格不入是怎么回事？
白犬询问梨奈是否需要食物，得到否定回答后，冲着人形杀生丸开口：“GibihrPerlen”【给她珍珠】
杀生丸皱起眉,“我为什么——”
白犬：“einMann，dervonseinerFrauabh?ngigist。”【你想吃软饭吗？】
杀生丸：“蠢货,我杀生丸怎么可能——”
白犬：“Perle”【珍珠】
“Ichbindu”【我就是你】
杀生丸：……
想杀掉曾经的自己念头从未如此明确，杀生丸仅剩的手忍不住捏紧。
面色阴沉,想刀一个妖怪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压抑住怒气，杀生丸从怀中掷出数枚圆润艳丽的粉色珍珠。
“拿着。”比之白犬更为淡漠的嗓音响起。
虽然不懂他们说了什么，但杀生丸显然是一副要灭口的架势，梨奈低头，看到怀里一个个完美的漂亮珍珠，陷入沉思。
这是战国的钱币吗？
白犬让杀生丸给自己钱？
“哇！好漂亮的珍珠！”铃发出惊叹。
邪见也凑了过来,一副见识颇广的骄傲模样：“这是蚌精的珍珠，被许多人类追捧，在妖界也是十分稀少的存在。”
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珠圆玉润。
感觉放到现代也是一个亿起步的价值。
突然意识到杀生丸的身份地位,梨奈微妙有一种自己被狗包养了的感觉。
白犬冲着梨奈微微颔首，接着，毫不犹豫的和人形的自己“双宿双飞”。
梨奈：……总感觉两个杀生丸凑到一起会很奇怪。
不过，总不可能打起来吧？
一妖一犬的背影被昏暗的树丛遮吞噬，眨眼间消失不见，梨奈收回目光，把珍珠收好，看向在地上捡树枝的铃：“铃，晚饭想吃什么？”
铃站起身，想了想：“我们去河里抓鱼怎么样？我抓鱼很厉害的。”
想到昨天和戈薇他们吃的，没有任何调料的烤鱼，说实话，梨奈觉得自己吃不下，“额，我们要不试试其他？”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小纸人，轻飘飘的纸张在落地后变成一个个灵巧的小纸人。
“哇！它们动起来了！”铃震惊的捂住脸，发出惊叹。
邪见举着人头杖，呵斥道：“铃你太大呼小叫了，这不过是巫女的式神。”
吩咐小纸人去寻找水果和菌类，小纸人们点点头，三三两两手拉手钻入草丛。
“附近有城池吗？我们去买点盐吧？”没有调料做饭哪怕神仙都做不好，梨奈看向铃。
“这里好像和平山城很近。”邪见开口，作为活了几百年的妖怪，他对人类的世界也很熟悉，“平山城有阴阳师驻足，很少被妖怪侵/犯。”
以拳击掌，历史不错的梨奈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个很出名的将军的城池吗？
能够见到历史人物也不错，梨奈敲定：“那么我们就去平山城吧。”
“去城池吗？”铃歪着脑袋，自从跟随杀生丸她很少遇见人类，听到去人类世界脸上不可避免的闪过一丝害怕。
误以为是小孩子怕见生人，梨奈摸了摸铃的脑袋：“对呀，去看看怎么样？我会保护你的哦。”
铃犹豫了下，点点头。
有阿牟在很方便，可以直接用飞的。
邪见愣住，反应过来后举着人头杖跳脚：“可恶，你们难道要无视邪见大人吗？！”
“哎呀，小妖怪的话，还是留在原地，免得被阴阳师抓走消灭。”不打算带邪见，梨奈扶着铃坐上阿牟，笑着对他说到：“要喝酒吗？我会给你带酒回来的。”
喝酒？
已经很少喝酒的邪见心动，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开口：“那么铃就拜托你照顾了。”
“没问题没问题。”说着也坐上阿牟的后背。
看到她们飞起，邪见激动嘱咐：“记得给我带酒啊！”
“知道了。”
已经飞入半空的梨奈应了一声。
说起来，不知道变成白犬的杀生丸能不能喝酒。
微妙有点好奇白犬喝醉酒是什么样。
……
平山城是附近百里唯一一所人类城池，但附近人类村庄却很少。
在城门一里外让阿牟等在野外，梨奈带着铃步行一段路进入城池。
战国的夜晚充满危险，所以除了有法师和巫女、阴阳师驻守的大型城池，小城池内都是没有夜市的。
平山城有阴阳师驻守，即便是黄昏时刻，也还有点人烟。
梨奈没有钱，用杀生丸给的珍珠换了不少钱币。
购置了一些粗盐，主要是没有细盐卖，而后买了粳米和母鸡，很少来人类城池的铃一开始还怯生生的躲在梨奈身后，到后面熟悉起来，变得活泼不少，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余光瞥见一家新奇的店铺。
“哇！这些是糖吗？”铃踮起脚尖，好奇的看向木柜子上的食物。
“巫女大人，这是您的妹妹？想要尝尝哪样？”战国的人对巫女和除妖师之流都很热情，店主是位老妇人，卖三色丸子和一些糕点，梨奈笑了笑点头，“铃你想要哪些？”
“可以吗？”铃有些犹豫。
“没问题的。”
每样买了一点点，梨奈接过用大叶子包好的食物，递给铃，带她去了一家鞋店。
说起来，不愧是妖怪带娃。
杀生丸以为铃是犬夜叉吗？
战国的鞋子多数是用草绳编制，稍微好点的布鞋一般都是领主、公主才能穿。
想到铃经常在山里跑来跑去，梨奈买了两双草鞋和一双布鞋送给她，又为她准备了两身替换用的和服。
“你们买完赶紧离开吧。”店主把和服递给梨奈，见对方一副巫女的打扮，好心提醒道，“晚上不太平。”
“怎么了？这座城池不是有阴阳师大人吗？”梨奈疑惑。
难道是入夜之后有怪物？
“是有妖怪吗？”身为巫女，面对妖怪自然首当其冲，她问道。
老板摇摇头，摸着没几根头发的脑袋，看上去更沉重了：“如果是妖怪就好了，是个怪物，拥有四只手两张嘴，两对眼睛的怪物，他还非常喜欢吃女人和小孩。”
这样的描述把铃吓到，在她听起来这可比妖怪可怕多了，她躲在梨奈身后。
“四只手？两对眼睛两张嘴？”这描述实在是叫人觉得熟悉，两面宿傩？！
战国时期两面宿傩不是已经被封印了吗？
她记得两面宿傩分明是在千年前被阴阳师们封印，为什么战国时期还有关于两面宿傩的存在？
以巫女的第六感来说，她觉得三番两次遇上两面宿傩的手指，或者听到两面宿傩的下落或许不是意外。
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那个妖怪在哪里？”察觉不对劲，梨奈询问。
看到巫女大人主动开口，老板犹豫了下：“前段时间经常出现在城池外。”
“你往寺庙那边走或许能看到。”
梨奈面色凝重，点点头，带着铃迅速离开。
“梨奈姐姐，你要去杀死那个怪物吗？”被抱在怀中的铃担忧的问道。
急速奔跑的梨奈低头，摸了摸她的脑袋，“因为梨奈姐姐是巫女呀，巫女的存在就是为了消灭妖怪和恶灵。”
希望……
所谓的两面宿傩只是赝品。
不然……
世间的动荡必然会让本就难以生存的人类更加艰难。
……
另一边，白犬和杀生丸漫无目的的闲逛，他们既是对方又是截然不同的个体。
靠近崖边，罡风阵阵，席卷着银白长发和柔软的绒毛，月亮高挂于夜空之上。
一妖一犬停下脚步。
默契的往后看去。
草丛中传出奇怪的声音，风中带来恶臭和人类的血腥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癫狂的笑声从草丛里传出。
白犬和杀生丸冷漠的注视，似乎是穿透草丛在里面看到别的什么东西。
一道强壮的身影，准确来说是被附身的人类。
“月光啊！血肉——果然还是大口吃肉的感觉带劲啊！”樱粉色头发的男人脸上带着花纹，仰着头发出癫狂的，在他周身散落的不仅是女人的残肢，还有不少妖怪的。
亢奋的情绪抵达到某个顶点，两面宿傩疯狂大笑，他自然察觉到了强大的妖怪存在，但那又如何？
他两面宿傩是最强的！
一把撕裂身上的狩衣，依靠妖怪血肉彻底复苏，崩坏的人类躯体在妖怪血肉的作用下止住崩坏，两面宿傩蹲下，直接从地上捞起碎肉塞在嘴里。
癫狂中带着蔑视一切的傲慢与游离于整个世界的轻慢。
“只是普通妖怪的肉也太没劲了。”他咬了一口后直接扔掉，目光穿透层层灌木，与杀生丸的金色瞳仁对视上。
痴狂与冷漠。
“哦？犬妖的肉倒是不错——”冷笑两声，两面宿傩缓缓起身，双目疯癫，从嘴里泻出一串疯狂张扬的笑，声音逐渐变大，伴随着逐步复苏的咒力，眼睑下方睁开另一对更小一些的复眼。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世界的妖怪还真是不错，就从你们开始吧——可以大开杀戒——”意识完全苏醒，看到尚且可以称之为对手的妖怪，两面宿傩的情绪亢奋。
即使这具身体玩坏也无所谓。
他高昂的情绪需要平息。
杀生丸面沉如水，被一个人类挑衅对于他而言无疑是一种侮辱。
“杂碎也敢口出狂言。”金色眼眸平静瞥了眼满地零碎的血肉，分不出是人类还是妖怪，甚至还有不少是恶灵（咒灵）。
半蹲在尸体盖成的垃圾堆上，两面宿傩咬了口妖怪肉，嚼了两口吞下，喉结吞咽，又随意的抛开，咧着嘴，迅速冲了过去。
伴随着咒力的拳头直击杀生丸面门。
不怕死的人类。
杀生丸面色平静侧头躲过，白犬往后腾空跃起，以旁观者的身份注视着底下的战斗。
敢吃妖怪的人类确实有几分能力，但他的灵魂和身体完全不匹配。杀生丸冷静注视着两面宿傩的身体。
灵巧的往下一缩，躲开两面宿傩的攻击。
拳头击出的瞬间，杀生丸挥起青鞭，带着瘴气和毒液的藤鞭打在两面宿傩的身上，忘记这具身体承受不住太多咒力，两面宿傩直接被掀飞，身影往后，连撞了几棵树才倒下。
这样的攻击于人类来说是致命的。
优雅贵公子淡漠冰冷，神情不屑的看向折断的树，正准备转身，听到后面传来细碎的声音。
两面宿傩再次起身：“啧，这具身体还真是糟糕。”
两面宿傩重新站起身，腹部肉眼可见的腐蚀了一大块，他本身化作的咒物带着人类无法抵抗的毒素，再加上杀生丸的毒素，让原本就是因为吃了妖怪肉，而微妙处于平衡的身体开始崩坏。
即使身体在崩坏，从两面宿傩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什么变化。
须臾，他动作，直接一手直接插入腹部，把带有毒素的血肉连根拔起，复眼扫了眼，随意扔到一边，全程平静到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那么继续吧，在这具身体崩坏前，让我体验一下更美妙的战斗吧——”话音刚落，两面宿傩消失再原地，拳脚犹如残影出现在杀生丸面前。
单手扫开他的拳头，游刃有余的杀生丸忽然皱起眉。
对方的力量用的越多，□□崩坏的速度越快，哪怕他不出手，最多三十秒，眼前的身体就会化作浓水。
但诡异的是，他在这个人类身上闻到了不一样的气味。
不是妖怪，也不是人类。
裹挟着咒力的拳头一把击中地面，巨大的坑轰然出现，碎石飞溅。
耐心全无的杀生丸往后一跃，躲过迎面而来的碎石，彻底冷下脸，正准备抽出斗鬼神，腰间的天生牙率先发出鸣动。
金色瞳仁瞥了眼腰间的天生牙，在伴着罡风的拳头袭来时，单手撑地一个翻身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你倒是速度不错。”两面宿傩嚣张的笑着，半张脸已经开始融化，整个身体的动作被严重拖累。
白犬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人类，对方身上的气味和那两个咒术师如出一辙。
没等杀生丸抽出天生牙，受不住咒力的人类身体先一步在毒素的腐蚀下化作一摊血水。
而两面宿傩的表情依旧很冷。
血水之中，一根猩红的红色手指尚存。
天边，阿牟出现，感受到两面宿傩的咒力，梨奈半眯起眼。
一抬头，不远处的白犬身影尤为眼熟，梨奈愣住，她分明是追寻着两面宿傩的气息，为什么杀生丸也在？
“杀生丸——”梨奈叫了一声。
早已熟悉对方的气味，白犬淡淡看去，看到白犬后直接张开手臂，从阿牟后背，直接在半空跳了下来。
白犬人性化的仿佛是叹息，踏着祥云用绒尾接住了她，顺势把她放在后背。
一把抱住白犬，毛绒绒的手感极佳。
站在碎石上，人形杀生丸冷漠的凝视曾经的自己。
愚蠢。
“我感受到了两面宿傩的气味。”她开口，生动形象的表现出犬控的基本修养，蹭了蹭白犬脑袋，任由绒尾像安全绳一样固定住自己。
白犬从喉咙里发出声响，回过神的梨奈看向气味浓烈的悬崖边。
在腥臭的血水间，看到了一根本不该出现的两面宿傩的手指。
“你们刚刚遇到了两面宿傩？”她问。
其实也没必要问了，这已经是明晃晃了。
白犬带着她回到悬崖边，空气中咒力和血腥味异常浓郁，撩拨着妖怪的战斗欲。
杀生丸立在一旁，阿牟也跟着落下，铃坐在阿牟背上，欢快的叫了一声：“杀生丸大人。”
没有得到回应。
眼前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梨奈走上前。
两面宿傩的手指最近出现的频率未免也太高了一点。
手指触碰血水的瞬间，瘴气和毒素被净化，腥臭的血水变成清澈的水坑，她弯腰捡起那根两面宿傩的手指，上面的毒素和咒力依旧活跃。
如果说四魂之玉是能够让妖怪妖力大增的东西，那么两面宿傩的手指就是让咒灵咒力大增的邪恶物品。
人类一旦吞噬，就会变成两面宿傩的载体。
不过看样子，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两面宿傩的毒素，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作血水。
这倒是个好消息。
收起手指，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寻找一下处于这个时代的五条家。
“对了，我有买到调料哦，要吃晚饭吗？”她看向白犬，白犬嫌弃的扫了眼她手上的手指，梨奈又问向人形杀生丸：“杀生丸大人要吃吗？”
为了区分两位杀生丸，人形的她就叫杀生丸大人，而白犬，她则是直接叫杀生丸。
“我杀生丸不吃人类的食物。”俊美冷漠的杀生丸直接拒绝，毫不留情。
说完，率先往离开。
“……”傲娇这一点还真是一模一样。
回到营地，天色黑沉沉的。
铃兴奋的向着邪见展示自己的新鞋子和新衣服。
白犬趴在树下小息，杀生丸坐在树梢间。
晚风伴随着淡淡的草木香，风吹起，篝火妖冶。
“邪见爷爷，快看我的新衣服。”铃穿着樱花色的和服，在邪见身边转圈。
被绕的有点头晕，邪见大声抱怨：“不要转来转去，还有女孩子文雅一点！”
看到铃开心的样子，梨奈笑了笑，转头观察起两面宿傩的手指。
这种东西不应该是被封印起来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人类体内？
小纸人们勤勤恳恳的准备晚饭。
找来蘑菇和野菜，还有不少妖怪肉，晚饭是蘑菇肉汤，还有野菜饭，作为厨艺一流的纸人，在简陋的食材下也能制作出美味的佳肴。
等做好饭，铃和邪见坐了过来，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哇！这个好好吃！”咬了一口妖怪肉的铃捂住嘴，周身散发着小红花。
邪见嫌弃的看她一眼，嘴里嘟囔着：“哪里有这么夸张。”
结果一口咬下去，瞬间真香：“啊！这个很美味啊。”
“是吧，邪见爷爷，这个也很好吃。”铃欢快的说到。
梨奈把分量巨大的烤蛇尾用木托盘放到白犬旁边，坐在他身旁：“杀生丸~”
白犬凉凉掀了掀眼睑。
烹饪好的蛇肉递在他嘴边。
坐在树枝间的人形杀生丸眼眸微动，金色瞳眸扫了眼，无声的嗤笑，他杀生丸才不会吃——
白犬张嘴一口吞下，然后又百无聊赖的趴下休息。
人形杀生丸：……
杀了他吧，即使杀死自己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愧是白犬，吃完连骨头都不需要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和白犬秀恩爱的行为，给单身四百多年的杀生丸带来多大的震撼。
梨奈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白犬真不错，不需要吐骨头。
仰头看向坐在树梢间，被月光笼罩的杀生丸，梨奈仰头轻声唤到：“杀生丸大人要吃晚饭吗？小纸人的厨艺很不错哦。”
“我杀生丸不需要人类的食物。”清冷且带着一股小情绪的声音响起。
铃端着碗，吃的非常开心，天真无邪的开启拆台模式：“但是杀生丸大人，这些好像都是妖怪的肉，应该不属于人类的食物吧？”
杀生丸瞥她一眼：“闭嘴。”
“嗨——”完全不在意杀生丸的冷漠，铃继续埋头吃。
白犬睁开眼，赤红的眼眸和他的兽瞳如出一辙，无声的嗤笑。
“杀生丸大人会自己狩猎，不需要你的食物。”看在对方是年轻的杀生丸少爷的女人，邪见好心提醒道。
虽然都是杀生丸大人，但是年纪不一样，杀生丸大人的性格也有微妙的差别。
邪见偷偷看向白犬，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白犬杀生丸少爷要更温柔。
见他确实不吃，梨奈耸了耸肩。
算了，养一只杀生丸已经很辛苦了，另一只已经四百岁可以是成年大狗子，可以很好的照顾好自己了。
即使是同一个人，也免不了会偏心和自己相处更久的。
吃晚饭，小纸人们收拾碗筷，梨奈从阿牟身上取出买来的浴衣和毛巾，洗澡用的清洁物，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呐，铃，我们一起洗澡吧？”
战国时代的温泉，绝对很舒服，纯天然无污染。
“好耶，和梨奈姐姐一起泡温泉！”生性活泼的铃跳着欢呼一声，因为从未和同性生活过，她已经自然的把梨奈当做姐姐一样的存在。
吃的肚圆的邪见一听她们要泡温泉，蹭的下站起身：“喂，你们可要小心啊！”
“有杀生丸的气息在，不会有妖怪敢出现的啦。”摆摆手，梨奈表示没问题，“而且我可是很强的巫女。”
杀生丸从树梢上一跃而下，白犬也随之起身，圆月悬于空中，看上去很大。
“女人——”杀生丸站在开口，神情平静。
哈？
女、女人？
这是什么诡异的称呼？
梨奈表情囧囧。
“保护好铃。”他说完，头也不回的扎入黑暗。
白犬走来蹭了蹭梨奈，扫了眼铃，随之跟上。
“杀生丸大人去吃饭了。”某种意义上相当熟悉杀生丸的性格习惯，铃见怪不怪，毕竟一般杀生丸大人深夜才会回来，陪他们一起吃饭极为少见。
好吧，狩猎就狩猎吧，她有信心保护铃。
……
战国的温泉还真是温暖，头发全部扎在脑袋上，梨奈和铃靠在岩石边发出愉悦的感叹：“好舒服——”
天空也很漂亮，月亮很圆，远处能看到暗淡的星星。
铃开心的靠到梨奈身边，抱着她的手臂，看到她皮肤上的痕迹，表情担忧：“梨奈姐姐，你身上……”
乌青的痕迹斑斑点点，在白嫩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孩子解释。
梨奈默默缩在温泉中，试图挡住身上的痕迹，像是在掩耳盗铃。
“这种……嗯……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等铃长大了就会明白的。”看似和善的梨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铃歪着脑袋，恍然大悟道：“是梨奈姐姐和杀生丸大人要生小宝宝吗？”
梨奈：……不是，战国的孩子懂得也太多了一点吧？
捂住脸，梨奈表示自己不想说话，“那个，铃，我给你擦背怎么样？”
“好耶！”铃一下子游到她身边。
拿起毛巾，给铃擦背，小女孩的皮肤有点干燥，肋骨分明，明显是营养不良，果然，犬妖养娃活着就好。
哼着歌，给铃打上战国版本的洗发水。
洗到一半，原本平静的梨奈迅速抬头，拿起放在一旁的浴衣披上，面色凝重，灵力化作长弓，朝着黑暗严肃道：“是谁！”
举起弓箭，箭矢凝结。
泛着柔光的死魂虫抱着人类残魂出现。
死魂虫？
穿着红白巫女服，面容沉静，气质冷峻的女人出现在树后。
“巫女？”感受到对方的灵力，梨奈稍稍放下戒备。
死魂虫和巫女？
战国世界的巫女搭配这么奇怪的吗？梨奈有些不理解。
她是感受到了妖怪和人类的气味才过来，没想到看到了一位巫女，惯来沉静的脸上流露出诧异，“你是巫女？”
一位樱粉色长发的巫女，灵力纯洁强大且干净，温泉内还有一个小女孩，空气中是犬妖的气味。
确定对方是人类，桔梗不再冷着脸，流露出一丝温和：“这里很危险。”
“嗯？发生了什么吗？”她问。
四周是被死魂虫点亮的森林，一条条类似深海带鱼的死魂虫身前，抱着的都是人类的灵魂，数量之多，叫人头皮发麻。
同时也因为死魂虫的光，让她看清对方的长相。
一张……和戈薇一样却截然不同的脸。
确定对方同为巫女，桔梗放下戒备，凝重的面容缓慢带起一抹柔和，开口道：“这里出现了不属于妖怪和恶灵的生物。”
不属于妖怪和恶灵？难道是咒灵？
“已经有不少阴阳师和巫女死去，不想那孩子受到危险，你还是赶紧离开吧。”清冷的嗓音响起，桔梗转身离开。
就在她离开的刹那，梨奈豁然瞪大眼。
和浅川身上一样的气味！
死人的气息。
“等下——”梨奈迅速穿好衣服，让铃也穿好，交给她一串佛珠护体，让她回去营地，对着桔梗说到：“能否让我和你一起去？”
如果是咒灵的话，是否和两面宿傩出现的手指有关？
即使没关系，她对桔梗的身体感到好奇。
“铃，你回去邪见身边。”梨奈开口，不放心带着铃一起去。
铃担忧的看了梨奈姐姐一眼，点点头跑回营地。
“你要和我一起？”桔梗停住脚步，奇怪的看着她。
“如果不介意的话……”穿着草鞋走近，梨奈这才看清对方的长相，几乎和戈薇一模一样，想到某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她忍不住开口询问：“请问，你叫什么？”
“桔梗。”
！！！
桔梗！真的是桔梗！
戈薇的前世！
实锤的感觉还是叫她心头一震。
战国世界还真是小啊。
梨奈表情呈现出一瞬间的空白。
“你是？”
“我叫椿日梨奈，也是个巫女，不介意的话，请让我也跟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梨奈谨慎的再次请求。
如果再遇上两面宿傩，不确定桔梗会不会死。
本习惯于一个人，看对方眼中的认真，桔梗犹豫了一下，抬头认真凝视着她，似确定对方实力确实很强后，颔首算是应下。
跟在桔梗身后，梨奈唯一的想法就是：……世界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