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有九百来斤吧。”
“哇！”
“这大丰收哇！”
村民纷纷惊呼。
村长急迫想了解这作物的成长周期，以及是否可以在村里普及栽种。
许灏瑞面对他的一连串问题，无奈道：“何叔，要不您明日到我家来，咱们慢慢谈，现下我还得陪夫郎散步。”
何村长看了看怀有身孕的小夫郎，点点头，“成，那明日我拿称过去，咱们也称一下具体重量。”
“好。”
他俩离开老树后，身后的讨论声，像突然被点炸了一半般，哄哄囔囔。
林清玖扯扯他的袖子，小小声问：“他们看起来都很激动，会不会动起坏心思呀？”
许灏瑞捏了捏掌心里的小手，“不怕，不到极度缺衣少食的时候，人总还会被道德约束，不轻易起坏心思。”
“村长或许是故意在大庭广众下打听土豆的产量，让大家都知道它产量高，这样就有利于他推广种植。”
这老头子估计刚知道消息就动了普及栽种的心思。
林清玖小声感叹，“真是个老狐狸。”
那可不，姜还是老的辣。
许颢瑞凤眸微垂，扬唇浅笑。
林清玖瞄到他脸色，奇怪他似乎挺高兴的样子。
“阿瑞心情挺愉悦的？”
“与小夫郎一起，心情自然愉悦。”
“是吗？”
“当然。”
小夫郎笑颜如花依偎在他臂弯里。
翌日一早。
何村长就带着两个儿子过来。
许灏瑞带着何穆何新两兄弟把地窖里的土豆搬了上来，过了称，一共九百四十三斤。
何村长看向许灏瑞道：“这产量很高，我想把它在村子里推广种植，你觉得怎么样？”
许灏瑞点头，“只要土地肥沃，土豆的产量是很可观的，很适合村民种，再且这土豆一年也能种两轮。”
何村长急忙问：“什么时候还能种？”
“九月种十二月底收。”
何村长有些犹豫，“但是镇上要求十二月就要交粮税，十二月底收，这已超出缴粮税期限。”
许灏瑞只道：“十二月底收，交的粮税可比往常多，乡亲们也能收获更多的粮食。”
何村长沉思良久，点头，“那种子？”
许灏瑞指着土豆说，“土豆上有芽眼能发芽，到时直接切块种下就好。”
何村长为难地看着他，“到时候恐怕要向你要土豆种。”
许灏瑞思索片刻，提议道：“我夏收的土豆粮税要交九十四斤，您可以把这九十四斤土豆分发给有意愿种植的农户，等冬收后再向他们收回，是否可行？”
何村长听闻惊讶地看着他，赞道：“你小子脑筋转得挺快。”
“这法子不错，那到时候还是不够......”
“我借，等十二月份收获土豆后再还我就好。”
何村长拍板道：“成。”
许灏瑞把何村长他们送走后，正要关门。
林清玖挺着大肚子，走到他身旁，吓得他心一紧，急忙扶着人，“怎么出来了？”
林清玖看着门外，“想出去。”
他拉着许灏瑞的手，软声道：“阿瑞，咱们出去走走吧，我好无聊欸。”
许灏瑞环着他腰肢，问：“清哥儿想去哪？”
林清玖漂亮的双眸骨碌一转，“咱们去镇上逛逛吧？我好久没去了。”
他见着小夫郎的肚子，抬眼对上那双可怜兮兮的杏眼，难得迟疑。
“阿瑞，崽崽还有四个月才出来欸，现在不去，等月份再大些，我更去不了了。”
许颢瑞妥协，“行吧。”
他背上小背篓，装上水带上银子，各戴上一个草帽，牵着小夫郎出门。
张婶带着冬哥儿在院外关门，转身见到他俩，便站在门前等待。
人走近后，她道：“灏瑞、清哥儿，你俩这是去哪？”
许灏瑞转正头看过来，“张婶？！我们正要去镇上，你们也是？”
“是啊，只是清哥儿这样子方便吗？”她担忧地看向林清玖。
林清玖安慰道：“不碍事的婶子，阿瑞会看着我的。”
张婶：“还是要小心点。”
冬哥儿悄悄走到林清玖身旁，小声问：“清哥儿，我能摸摸宝宝吗？”
林清玖微微点头，“摸吧，没事。”
冬哥儿小心翼翼地摸上去，恰逢小崽子踹了一下爹爹的肚皮，他惊呼出来，“嗷，他跟我打招呼了哎！”
冬哥儿感到新奇，“跟嫂嫂怀桐儿一样。”
张婶笑着看着他俩，开口道：“差不多得了，该走了。”
“好嘛。”冬哥儿直接蹭在林清玖的另一旁，和林清玖絮絮低语。
张婶走在许灏瑞身旁，“灏瑞，听说你前儿挖的土豆有好几百斤？”
“是的婶。”
张婶继续问：“那你说的那个红薯呢？产量如何？”
许灏瑞温声道：“这个不好说，红薯和土豆一样都是高产量作物，只要不是贫瘠之地，我估计量也不会少。”
“上回让冬哥儿回去问您，您考虑得如何”
“我家院子地里还有剩下的红薯藤没有割完，您要种就到院子割吧。”
张婶：“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
“成，那明儿我过去割。”
村口站着一群村民在等牛车，一身着白衣裙襦的小姑娘，在一群着深颜色衣裳的村民里尤其显眼。
冬哥儿见到人，小声八卦道：“喏，那个白裙子的丫头，听说许阿嬷上门想给颢瑞哥小叔说亲，但是那姑娘不知怎地不愿意。”
“你小叔欸，虽然年纪大了些，可人家是读书人，万一哪天高中那可就是官夫人了。”
“许阿嬷也是看她家里条件不错，才上门说亲，哪成想被她拒绝了。”
林清玖眼神微动，那天许唐氏在院中说的赵家丫头，不会就是她吧。
他小声问：“冬哥儿你怎么知道的？”
冬哥儿笑嘻嘻，“我当然有我的渠道啊。”
他凑到林清玖耳边小声说，“我偶尔会去和村里的小哥儿们玩耍，听她邻居的哥儿说的。”
张婶提醒：“牛车人挤，你等会小心着点清哥儿。”
许颢瑞把林清玖圈在怀里，“嗯，我晓得。”
等了不一会儿，牛车到达。
乡亲们瞧着林清玖挺着个大肚子，都自觉让他俩先上车。
许灏瑞边与他们道谢，边扶着小夫郎上去，坐下后把林清玖抱在怀里，以防路上颠簸。
其他人也见怪不怪，谁不知道小猎户宝贝自家的小夫郎。
冬哥儿和张婶挤上来时，与他俩隔了几个人，没法坐到一块。
在他们向路口走来时，赵莲就注意到他俩，她隐晦地看了一阵林清玖的肚子。
上了牛车后，也装做不经意地看了他们几眼，在对上林清玖的眼神时，快速地收回视线，看向别处。
林清玖关注了她一会儿，见她不再看过来后，才转移视线。
心想，这丫头不会还不死心吧？
许灏瑞时不时低头看他小脸，担忧怀孕的小夫郎受不了牛车的晃动。
启程不久，小夫郎便悠哉地靠在他怀里，打起了瞌睡。
许颢瑞用草帽给他挡住了光线。
到了镇上，张婶和他们走了一段，才分开去忙活自家的事。
他和林清玖就在街上单纯地闲逛，他右手圈着小夫郎的腰，左手放在小夫郎身前护着。
正巧是酸梅成熟的季节，因着林清玖好酸食，他买了不少酸梅。
还买了两块肉和几样糕点，去探望宝姑。
许迎宝打开门，让人往里面走，目光触及林清玖的肚子，惊讶地捂住嘴。
连忙走到他身旁，轻声问：“这是有五六个月了吧？”
许灏瑞点头。
她喜道：“那岂不是腊月时就怀上了？”
“......是吧。”
许灏瑞略感尴尬，极可能是那段时间与小夫郎夜夜笙歌……宝姑的话瞬时拉回他飘走的思绪。
“那咋不早点告诉我呢？”
“我们也是四个月左右才发现的，这孩子乖巧，清哥儿也没啥症状。”
许迎宝大概了解了原由，扶着林清玖的另一边，“先进去坐，清哥儿应该累了，这月份越大，身子越重光站着都累。”
良敏绣在家中，听到许灏瑞的声音走了出来，“灏瑞哥，嫂子，你们来啦！”
她跑出来，靠近后慢慢停下了脚步，好奇地打量着林清玖的肚子，才几个月不见，这，是怀孕了？
许灏瑞问：“铭哥不在家？”
许迎宝：“过了元宵节他就返工了，对，他找了份算盘先生的工作。”
“挺好。”
良锦铭上过学堂，做算盘先生活轻松。
“你俩先坐着，我和绣儿给你们做些吃食，吃了再回去。”
“好，谢谢宝姑。”
许灏瑞把给宝姑买的东西，都递了过去。
他坐在林清玖身旁，给小夫郎捏腿，“累了吧。”
林清玖歇了一会儿，“还行。”
许灏瑞从背篓里取出了包酸梅，“要不要吃点。”
林清玖双眸一亮，“要！”
他打开油纸袋，递给林清玖，起身端来了一碗温水，让小夫郎补充水分。
林清玖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捏起一颗酸梅递到他嘴边。
许颢瑞张口把酸梅含进嘴里，酸得蹙起眉头，见小夫郎吃的津津有味，以致他低估了它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