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古代言情>穿成小娇夫后太子真香了【完结番外】>第52章 晚安吻vs想不想?

  烛光幽幽,两人背腹相贴。

  房内一鼎香炉,飘起袅袅青烟,叫整个厢房都缭绕股淡雅清香。

  隔着一扇门。

  张大哥问:“阿午怎么了?有难言之隐?”

  初棠咬着唇大气都不敢喘。

  背后的人,到底没有什么过分行为,只是搂住他转过身,大抵是他起得急,衣服没穿好,程立雪便低头捻起他松散的外袍。

  慢条斯理扣紧衣领。

  甚至还蹲下身为他抚平裙摆皱褶。

  那人方起身抱他:“大黄想你。”

  初棠张嘴却无言,臭男人骗谁呢,人家大黄又不会开口说话。

  哑一声。

  门被打开。

  敲门的手也僵住。

  一条腿迈出,却看得人蹙眉,张折枝只瞧见那一身龙袍的男子单手抱着阿午。

  甚至都懒得赏他半分目光。

  越过他乘着月色远去。

  与初棠一同踏出丞相府的,还有几大箱银子。

  虽夜深,丞相府门还是围来些人,听闻太子妃不知何故大驾光临,他们都想目睹其芳容。

  众人却见当今圣上都舍不得太子妃脚尖沾地,亲自将人抱上銮辇。

  后面抬大箱子的太监撞了撞。

  木箱嘭地落地,盖子咔啦松动一下滑落,满箱白花花的银子赫然而现。

  叫人看了个正着。

  月色溶瀛,寒风瑟瑟。

  张折枝亦在相府恭送远去的人,他记忆犹新,上一辈子的阿午也曾这样温顺乖巧。

  彼时,他们正一起赏月。

  此刻,却好像什么也抓不住。

  张折枝低头盯着抓空的手,此一瞬,他竟产生半分时空交错的荒谬感。

  不同时空的同一片月色下。

  有人笑望向他伸手。

  他颤抖着手,想去触碰那抹柔荑,快了,就快触及,缠绕这夜的风,却冰冷地将他推出那虚妄。

  他艰涩抬头。

  銮驾扬起尘埃离去。

  一如他和阿午,渐行渐远。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阿午明明说过的,最爱他,要嫁给他。

  “丞相大人。”

  耳畔恍惚传来脚步声。

  统领忽然抬手:“咱们也该进宫了。”

  张折枝敛色:“知道。”

  两个身影并肩走在月色下。

  统领感慨:“今日城外围剿,私以为大人谋略过人,何不与我一同效忠皇上?”

  张折枝冷眼觑人:“我只是为了阿午。”

  *

  辇内。

  初棠挣扎几下。

  因为程立雪搂得他有些紧。

  他咕哝声:“你又发什么癫?”

  銮辇比他以后坐过的所有马车都舒服,他与人面对面相坐,双腿恰好压在椅垫。

  他其实早就习惯程立雪的怀抱,很舒服,尤其是这人身上的气息,闻着也窝心。

  但真的很紧。

  初棠有些不适推推人。

  那人的手掌却往他腰窝压了压,叫他更加贴紧几分,大有种将他拢进骨肉里的错觉。

  “别动了。”

  然后初棠就不敢动弹了。

  因他感觉到丝异样。

  很硌人。

  还有点烫。

  初棠:“……”

  危!

  危急存亡之秋!

  直至程立雪一回宫,却带他去沐浴,他方才后知后觉,他浑身都染有些相府里的熏香。

  “……”

  这家伙还有是占有欲浓重,容不得他身上沾有半点别的男人的味。

  啧。

  御清池,是露天温泉,磷石环绕,围成天然的屏障,又被匠人悉心改造。

  便成宫内一方独特的汤池温泉。

  池外守卫森严,无人敢闯。

  池面,热雾氤氲。

  借着皎皎月光,初棠一昂头,还能看到池边飘摇的枝条,随风荡出弧度。

  池水浮起交缠墨发。

  无端生出几许旖旎色彩。

  “殿下,明日把人留下。”

  “……”

  “我现在不开心,不留不留我不留。”

  初棠横眉撇嘴,他还记恨这人故意当面离开,又回头逗他的行为。

  他别开头正欲游走。

  “我尽力让殿下舒颜。”

  话音刚落。

  那人轻捏他小腿,往身上盘去,程立雪转身,池水涟漪圈圈漾开,他们便交换了位置。

  程立雪半仰半躺倚在池岸。

  而他则整个身子伏坐在那人腰身。

  热气蒸腾,里衣湿滑裹紧肌肤,若隐若现里面莹白泛粉的肤色。

  初棠湿发黏在白嫩的脖子,羽睫也浸着层薄雾,他双眼疑惑地盯着底下人。

  池岸摆着不醉人的果酒。

  程立雪伸出手,拿来长嘴玉壶,壶嘴入口,他被喂了些酒水,叫他眉眼染上疑惑。

  有只手游刃有余游离在腰侧软肉。

  那处很敏.感,初棠有些受不住,咬着唇溢出两声,紧闭的唇缝松出小口。

  酒水流出,大半顺着颈脖蔓延而下锁.骨,小半在下巴坠落空气。

  却被人衔住,吃进嘴里。

  连带小锁.骨盛出的小酒窝都被扫刮掉。

  锁.骨被人轻含。

  暖融湿濡。

  口腔沾了酒水,初棠微醺又酥麻,叫人浑身颤抖脱力,他仰着头跌了跌,跌进更大的心荡神迷里。

  他蜷缩的五指被轻轻吻吻。

  那人抓住他的手,握着他的指,不时在脸腮摩挲,一直向下游,掠过下颚、胸膛、腰腹……

  水面微漾,耳畔的嗓音沉沉浮浮,忽远忽近,又时而真切时而缥缈。

  “小棠,棠棠。”

  哗啦一声。

  水流滴滴答答的。

  初棠被人抱在池面。

  他的一条腿搭上那人肩膀。

  小腿垂下晃悠几下。

  铃铛声啷啷响。

  初棠瘫软躺在池岸。

  程立雪仍在水中,用唇舌轻.薄他。

  罪魁祸首的墨发,还不时蹭过他的腿,有点痒,也更能挑动他的根根神经。

  不知是欢愉还是刺激。

  层层叠加交织。

  叫人愈发昏沉凌乱不知今夕是何夕。

  断断续续的闷哼,演变成娇柔婉转的低颤,不时落出几句软绵绵的泣音。

  半刻钟后。

  两根手指,轻轻碰上他唇,探入齿关深入:“别咬自己。”

  初棠撕咬的动作被制止。

  他泪光涔涔,含着两根手指,舌尖柔柔磨蹭指腹,本能地吮.吸了一下指节。

  程立雪指窝陷进温暖的唇腔。

  湿濡感点点挑逗。

  眼前的小哥儿半掩眼帘,美目潋滟,鼻尖绯红,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人。

  显然还没从混沌中的惬意与乐感中回神。

  甚至哼唧两声,娇软的躯体也情不自禁挪动几下,好似不满被人阻止他撕咬的行为。

  殊不知这幕却更显轻媚勾人。

  有人喉结微滚,嗓音喑哑低沉:“想不想?”

  夜里的霜风冲散池边的缱绻。

  初棠慢悠悠清醒半分。

  他懵懵懂懂盯着程立雪双眸。

  这双眼中染有浓墨重彩、毫不掩饰的欲,与其往日的清冷端方截然相反。

  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程立雪在问他什么,那人应该是在问他想不想更深入交流。

  初棠咬齿沉默。

  他没试过那种事,上次只体验过点另类方式,已快灵魂出窍般癫狂。

  程立雪……咳。

  握都握不住,会死掉的吧?

  初棠纯怯低下头魂游天外。

  半晌后。

  那人忽地曲指,碰了碰他额头:“饿了吧。”

  “哈?”

  身子被人扶起。

  初棠茫然抬头,眼下不知何时多出个小玉碗,程立雪舀起的汤勺也已送到他唇边。

  “……”确有些饿。

  他羞怯垂垂湿漉漉的睫毛:“我可以自己——”

  暖暖的汤堵住余下的话。

  “我都记得。”

  初棠被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满头雾水,又记得,记得啥你就记得!

  他坐在池岸玉阶,双腿惬意荡着池水。

  任由程立雪给他喂了两个荷花酥、几口黄焖鱼翅,还有小半碗佛跳墙。

  漱完口后,程立雪抱着他回寝宫。

  这片汤池,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发生,程立雪对他,发乎情,止乎礼义。

  初棠趴在程立雪的肩膀。

  他下巴抵着人肩头,低头盯着自己晃悠的小腿,神思再度游离天外。

  此一刻,他真切感受到,感受到那种被小心翼翼呵护的滋味,并且愈发地占据他浑身血液。

  思忖间,他突然埋过头,在程立雪脖子咬了一口,叫底下人脚步微顿。

  “殿下,何故咬我?”

  “我打个标记,这样就可以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谁都不许和我抢。”

  那人浅声反问他:“何时不是?”

  二人回到乾清宫。

  程立雪没给他封后,这段日子,他都住在此处,但他们并不同床就寝。

  殿内,初棠被人放下龙榻。

  可那人却未走,反倒来到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张琴前,程立雪敛起衣摆坐下。

  一曲调子悠扬响起。

  初棠听得微讶。

  这不是他今日用铃铛演奏的曲子吗?那是他很喜欢的一部动漫的主题曲,叫《永远同在》,从前还在家,他最喜欢听奶奶用陶笛演奏给他听。

  不过今日他用铃铛控制出的音阶有限,只能简易化。

  但!

  程立雪这家伙竟然听一遍就记住了?还用琴给他复奏出来?

  那种惬意自在的感觉渐渐席卷而来,初棠闭目欣赏,恍若又置身回儿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欢快的调子忽然停下。

  “嗯?怎么没了?”

  “以为你睡着了。”

  程立雪来到床沿,正低头替他掖着被角。

  初棠盯着那近在咫尺的清隽侧脸,不知为何,他好像产生了点奇怪的想法。

  然后——

  不知不觉中。

  他就如失控般,鬼使神差地扬起头来,再回神时,他的唇竟碰到了程立雪的脸颊。

  一瞬间。

  不止是他惊谔呆住,好像连程立雪都入定了似的,一动不动。

  随后,初棠也不知程立雪作何表情,因为他早就已经羞得捂着脸钻进被子里。

  没脸见人了。

  呜。

  好久好久以后。

  有人戳戳被窝笑问:“小棠,这是何解?”

  初棠沉默:“……”

  那人又坐下,似想要问个究竟。

  僵持许久,实在拗不过这人。

  被窝里传出点含糊不清的不耐声:“就是晚安吻咯,你好烦呀,我要睡了。”

  这恼羞成怒的话,落在他人耳中,却无端的柔情动人,又甜蜜得似在糖罐里滚过几遭,随时要滴出两抹甜汁来。

  叫人回味悠长。

  *

  程管家和苏嬷嬷正在不起眼的角落吃着吃食闲聊。

  夜里忽然闯进路过的身影。

  明皇龙袍的男子,缓缓顿住脚步。

  二人连忙行礼。

  那人却语气轻快:“不必多礼。”

  二人懵懵起身,面面相觑,啥事呀,这么开心?

  又见自家主子视线掠过他们的石桌上的菜式,悠然启声:“略单调。”

  程管家/苏嬷嬷:“……”

  “去御膳房添些。”

  “?”

  然后就走了。

  留下程管家和苏嬷嬷大眼瞪小眼。

  但二人都是深宫老人,何等人精,又服侍多年,早已猜出他们主子不是想毒杀忠仆,而是龙颜大悦呢。

  那股子得瑟劲儿,要是有条龙尾巴,估计都得翘上天!!!

  两人猛然拍案。

  “莫非是?”

  “有喜了。”

  次日,早朝。

  煜国皇子满脸疲惫站在大殿中央。

  初棠一步一步走下高台,越过众人视线,来到皇子跟前:“拿出来,看看成果呗。”

  煜国皇子:“……”

  狂热拥趸刘大人跳出来:“这位煜国皇子,您没听到我们太子妃发话了吗?”

  片刻后。

  一个彩色打乱的木块被不情不愿拿出。

  “喔,果然没复原。”

  “你这,怕也是根本无法旋成六面同色。”

  初棠漫不经心瞟瞟人,为让人心服口服,他拿回那个魔方,当着一众目光悠悠复原。

  他高举木质魔方:“大家见个证。”

  “居然六面同色!”

  “真的可以。”

  “太子妃聪慧过人啊!”

  初棠懒眼扫人:“怎么样?你服不服?”

  煜国皇子抬头挺胸:“不服!”

  初棠:“……”

  怎么还耍无赖呀,什么人呐!

  百官之首张折枝恭敬走出几步,他微微倾身朝初棠行礼:“太子妃。”

  他一扬手,大殿顿时冲进好些带刀侍卫。

  煜国皇子见状不由得慌神:“你们这是想做什么?约定俗成,不斩来使。”

  初棠无辜摊手:“我们没杀使者呀。”

  刘大人附和:“对!没杀!”

  初棠微笑开口:“你现在是质子。”

  刘大人继续附和:“对!质——”

  “啊?太子妃殿下,何为质子?”

  初棠轻拍刘大人肩膀,背着手转身走回龙椅方向,伫立高台凝望底下之人。

  龙椅前的哥儿,平静俯瞰群臣。

  他振振有词一字一顿启唇:“自即日起,煜国纳质入我朝,归为属国,属国若有谋逆之心,先杀其质子,而后族灭之。”

  煜国皇子脸色见忧,还是强作镇定:“我就是一不受宠的皇子。”

  “你真以为我们坐以待毙呢?”

  初棠抬手示意:“张大哥你说。”

  张折枝上前行礼:“是。”

  “煜国六皇子生母卑贱,的确不受宠。”

  “但是——”

  “早在煜国来使抵达前,陛下就命微臣去查探消息,臣昨日查出,煜国太子行事乖张,竟在出使前夜李代桃僵原本的六皇子。”

  煜国太子冷哼一声:“一派胡言。”

  张折枝继续道:“而且,尊贵的煜国太子,你悄悄带来的护驾兵马,昨日已在城外一一伏诛。”

  “笑话。”

  “你不信?”

  张折枝温和一笑:“有劳统领。”

  侍卫统领连忙挥手,随后有人举着托盘进殿,托盘被送到煜国太子跟前。

  张折枝:“你大可掀开一睹。”

  煜国太子凝重望人,他偏不信邪,绢布被掀开,竟露出一个带血的头颅。

  那人正是他命其留守城外的亲信!

  他强忍悲痛冷笑。

  他还有最后一条退路。

  张折枝却步步逼近,笑望问道:“煜国太子,你是在想你的暗卫么?”

  煜国太子:“……你?”

  张折枝把玩手中哨子:“说来抱歉,就在昨夜,你的三十名暗卫,已成刀下亡魂。”

  “你这哨子!你怎么……你?”

  煜国太子满目愕然盯着这哨子,竟和他手中的一模一样,那是他用以召唤暗卫的哨子。

  “煜国太子,我们太子妃仁厚,你乖乖当质子,自然待遇优渥,连同贵国也会受到福泽,如若——”

  啪的声。

  那枚哨子落地。

  似在警告他的脑袋也会变成这枚哨子。

  煜国太子默然。

  他们煜国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向来易守难攻,但大势所趋,大雍都已降服,若是他们死守煜国,也不过是负隅顽抗。

  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他终是放弃挣扎转身,沉沉朝高台上的二人跪下,叩拜:“臣叩见陛下、太子妃。”

  目睹这一转变的群臣惊谔不已。

  “难怪太子妃口出狂言要留人一夜。”

  “太子妃英明呀!”

  “陛下圣明啊!”

  “太子妃真乃我朝祥瑞。”

  初棠:“……”

  见风使舵是吧?他合理怀疑这些大臣都是程立雪雇的拥趸,没事就统一口径喊两句口号。

  程立雪怕是有搞传.销的前.科!

  *

  经此一出,朝中大臣个个明面沉默,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没再对初棠各种挑刺。

  且煜国太子入质后,竟连带好几个常年遭受攻侵、民不聊生的小国也纷纷效仿纳质,甘愿归属他们,只祈求庇护。

  群臣不得不再度拜服。

  ……

  御书房灯火辉煌。

  侍卫统领恭敬行了个礼:“张大人的八十万白银,三十万充国库,五十万已送往修缮房屋,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批阅奏折的人应了句:“嗯。”

  “太子妃与丞相一同整治贪官污吏,共获八十万白银的消息也已放出。”

  “那些个腌臜只敢暗地里与丞相争锋,此消息一出,心有不轨者必会明面挑太子妃的刺,是人是鬼,届时便一目了然。”

  “此一举,既能整顿朝野揪出残党,也能叫百姓更信赖太子妃,又能用那八十万赃银充盈国库造福万民,着实是一石三鸟。”

  “陛下英明神武,日后必流芳百世。”

  程立雪淡眼瞥人:“少说多做。”

  侍卫统领打小跟在程立雪身边,他是真的心悦诚服自家主子方如此感叹,但也拱手回应道:“是,属下一定向主子学习。”

  “陛下,得民心者得天下,您当真要继续给太子妃铺路?把天下打下来送人,恕臣愚钝,臣难以接受。”

  程立雪侧望统领一眼,又继续沾朱砂批注摺子:“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

  笔落纸张。

  殿内又响起清冷嗓音。

  “若使民有所依,心有所归,百姓长安常乐,那么这天下之主谁来当,有何区别?”

  天下之天下。

  好一句天下之天下。

  统领被这言论弄得哑口无言。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经此几句,他满目震撼。

  久久不能回神的人,好半天后方单膝跪下:“陛下圣明,臣告退。”

  夜,寂静无声。

  掌灯的小太监正想继续添灯油。

  程立雪抬手:“不必。”

  他转身往寝殿方向走去。

  初棠正趴在桌子上看皮影戏,众人见到皇上,立马惶恐跪下行礼。

  程立雪挥挥手:“退下。”

  初棠托腮,小眼神偷偷瞟人:“小橙子怎么才来,你比以往晚了半柱香时辰。”

  “是我错。”

  初棠站起来,惯性张开手臂,任由程立雪给他除衣,服侍他就寝。

  程立雪把人抱到龙床:“明日,三司会审。”

  初棠抿唇。

  他当然知道。

  但——

  他低着头说:“我不想去听。”

  那人扯开衾被,把他放到褥子上:“当初还因晴云,与我谈交易,怎么如今却退缩?”

  “我……”

  初棠沉默。

  他这么一去,所有流言,无论真假,都会随这一遭被传得更有模有样。

  他不想抢程立雪的功劳。

  头顶落下点嗓音:“晴云只有你一个朋友。”

  “……”

  这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初棠没好气地剜人。

  他可算是明白了,程立雪这家伙总是很会拿捏人心,真是活该你当皇帝。

  还是个明君。

  他也忆起那日放天灯。

  他许愿希望晴云愿望成真,那时的晴云又会许下什么心愿?她怕是一心只想父亲得以昭雪。

  他要去替她见证。

  初棠躺在被子里,那人讲完睡前故事也一直不动,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他从被窝探出半个脑袋,露着一双盈盈晶亮的眼,滴溜溜盯人:“怎么还不走呐?”

  “殿下忘了赏我。”

  程立雪弯身,百倍放大的俊脸定定落在眼前。

  啧。

  臭男人怎么这么缠人呢。

  初棠窸窸窣窣动了动,他稍稍昂头,嘟起唇,在那张侧脸小小啄了啄。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