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古代言情>穿成小娇夫后太子真香了【完结番外】>第43章 肉蟹煲vs偷情?

  书房烛光重燃。

  灯火照来,程立雪也才瞧清眼下人的肌肤泛起些红,却不似寻常娇羞那般。

  果不其然。

  有人忽地嘟囔句:“痒。”

  说罢,还想挠,奈何一双手被人捉实,初棠扭动身躯挣扎两下:“好痒。”

  ……

  宫女步履匆忙领人来到书房。

  片刻后。

  南风收起那方覆盖手腕的丝绢:“风疹,应该是接触过身子无法适应的东西,开个方子,外敷内服,固表固里,歇一宿便好。”

  “有劳了。”

  南风微笑搁下瓶蜜膏,又挥笔写下个方子递给旁边的宫女,方才道:“每一个时辰服一次,共三次。”

  “好痒呀。”

  初棠呜咽几声:“痒啊!”

  南风指尖推过蜜膏:“清凉止痒。”

  程立雪拧开瓶盖:“谢谢。”

  涂过药膏的人果然安分些许。

  只是宫女端来汤药时又闹腾起来,别开头,翻来弄去的拒不喝药。

  哐当——

  滚烫的汤水被人一推,药碗滚落地面,也把人洒了一身。

  白衫被乌黑的药水弄湿一片,程立雪淡眼扫过胸膛的污迹。

  宫女惶恐伏地。

  他挥手:“再煎副来。”

  第二碗又被撞撒。

  刚换好的衣袍泛出滩热气。

  程立雪阖眼拧拧眉心。

  罪魁祸首浑然不知,倒是旁边再次目睹一切的宫女,瑟瑟发抖,生怕被迁怒连连磕头:“奴……奴婢这就去煎药。”

  宫女趔趔趄趄跑走。

  程立雪喟叹声,又去换来身衣服,刚坐下没多久,药也再次送来。

  他捏捏底下人的脸颊:“好好喝药。”

  “呀!”

  初棠甩甩头,甚至还想张嘴咬人:“嗷!”咬合的颚骨扯动一下,却扑空。

  ……

  直至第五碗药。

  程立雪右手卸下汤匙,左手食指抵住初棠下颌:“喝了?”

  “嗯。”

  “张嘴我看看。”

  初棠抿着唇笑得眉眼轻弯,眸光流转中,带有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程立雪低头:“张嘴。”

  “噗——”

  一口药汤喷出,不偏不倚吐了人一脸。

  “哈哈。”

  恶作剧的人还笑容可掬,十分肆无忌惮。

  程立雪:“……”

  暖热的汤汁挂在脸上,他无可奈何闭目,深吸一口气,甚至都懒得抹掉。

  *

  翌日的毓庆殿。

  初棠懒洋洋爬起,但见床边伏着两名宫女。

  宫女听到动静惊喜道:“您醒了?您可还有哪里不舒爽?”

  初棠脑子有些混沌。

  他迷惑眨眨迷离的眼眸。

  桌案那厢的烛油兀自燃着。

  程立雪单手撑额,倚坐座上闭目养神,听闻声音,也缓缓睁眼。

  隐约可见几丝疲态。

  初棠收回视线问:“你们怎么在这?”

  宫女恭敬回禀:“您昨夜病了,太子殿下照顾您,彻夜未眠,奴婢等奉命侍疾。”

  “彻夜未眠?”

  “是,您还打湿了殿下四身衣裳,外加一脸汤药。”

  初棠:“嘶。”

  这么惊险刺激?

  宫女话毕。

  那人也没反驳,似在默认。

  他慢悠悠下床,惊诧嘀咕道:“你搞得自己那么卑微干嘛?你从前那股目空一切,凌驾万物的傲气呢?”

  堂堂太子纡尊降贵至此。

  有必要吗?

  程立雪卸下手肘,漫不经心斜觑这边一眼,走过来,居高临下盯着他:“初棠。”

  那人指尖落在他后腰:“你就是只小猫。”

  后腰的软肉被轻掐了一下。

  “养不熟,还窝里横。”

  初棠情不自禁发颤:“呀!”

  他恼羞骂道:“狗男人!”

  程立雪未再置一言离开,盯着那远去的背影,初棠气鼓鼓揉揉腰部。

  我横你个大头鬼!

  *

  因着昨日答应要去探望张婶,初棠用过早膳后,便往宫外走去。

  半路。

  他与手握两把剑的十一迎面相碰。

  “你觉得我佩哪把剑好看?”

  “你这是?”

  “这么明显,主帅,出征,打仗。”

  回忆起昨夜阿绛酒醉后的那些话,初棠一直心存疑惑但又不好当面问人。

  况且那人醉得胡言乱语,怕是也听不懂。

  初棠吐出满腹疑窦:“其实摄政王和程立雪到底怎么回事呀?他们俩的氛围很微妙。”

  十一刷地按回出鞘的剑:“你有情况?”

  “我有什么情况?”

  十一:“你是否听闻过,喜欢是从好奇开始?”

  初棠摆手:“你误会了,我和他也算同气连枝,我打听下他的处境和胜算,是给自己一个保障。”

  十一看破不说破轻笑:“言之有理。”

  随后补充道:“兄长不想赶尽杀绝,敬安那厮似乎也处处留情。”

  “昔日好友反目成仇?”

  十一摇头:“反目是真,至于成仇,先皇后被废,按理是不得立碑,甚至弃尸荒野,可敬安当政期间又恢复其后位请入皇陵。”

  “就是心里有愧呗,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好朋友抢皇位?”

  “天知道。”

  十一:“言归正传,我佩哪个比较帅气?”

  初棠:“空手接白刃最帅。”

  十一:“……”

  十一:“虽说咱们有十足把握,倒也不至于如此嚣张吧?”

  “程立雪打架就没用过兵器。”

  “……”

  十一不经意间瞥向某处,笑道:“我哪有他厉害!”

  初棠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左手这个。”

  “行,走了。”

  “等你凯旋,吃火锅哦!”

  那背影边走边举起剑挥挥,示意人他听到了。

  ……

  其实他也从宫女口中听闻一二。

  这天下其实并不太平。

  只是他所在的国度比较强大,鲜少有外敌来犯,但今时不同往日。

  他们正值国丧,皇位空悬,两□□,外敌若乘虚而入必然疏于防范。

  一回头便见程立雪云淡风轻杵在身后。

  初棠无语:“每次都神出鬼没的。”

  “送你去见张夫人。”

  “算了。”初棠摆手绕开,“师不伐丧,大雍朝趁国丧南上攻打我们,试图吞并咱们,内忧外患,你应该忙得焦头烂额吧。”

  “内忧外患?何以见得?”

  “难道不是么?你与摄政王鹤蚌相争,他们正好渔翁得利。”

  “请君入瓮。”

  听不懂。

  初棠蹙眉盯着人:“什么意思?”

  “大雍皇后是我们的细作。”程立雪微微伏下身,盯着他,“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擒贼擒王。”

  他笑问:“你说谁吞并谁?”

  “!”

  初棠仰头抱紧自己。

  凉飕飕的。

  摄政王要借国丧上位,程立雪倒好,直接把摄政王的谋划纳入计中一环去扩展疆土。

  将计就计,计上加计,多计并用,计计相扣,好一个连环计。

  兵不血刃。

  可还需要大量兵马。

  程立雪这人哪来这么多可调动的——

  初棠猛地回想起程府的时光。

  他不可思议瞪眼:“所以,这些年,你何止在养病,你更是在养兵?”

  “嗯。”

  程立雪不加掩饰颔首。

  初棠张嘴无言:“……”

  这种人不当皇帝!

  就问还有谁能当皇帝啊!

  短短一息功夫,他的内心却似经历过无数挣扎。

  泄气往后倒:“要不我还是从了你罢!”

  身子没有和预想中砸落地面。

  初棠被只强而有力的臂膀圈住,那人弯身凝望他,晃神似的,好半晌才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从了你。”

  初棠有气无力闭眼:“我觉得我玩不过你,你看你,又帅又多金,人品好三观正,没有爹娘,完全不用担心婆媳关系,又会哄人还会认错,放在我们那个时代,妥妥的国宝级别婚配对象。”

  “将就下试试呗。”

  “将就?”

  “怎么,到你不乐意了吗?”

  程立雪抱着他上了马车:“我宁可你离开我,也无须你委屈求全。”

  话音如常平静,却无端掷地有声。

  初棠睁开双眼,马车帘子落下的瞬间,他望见红墙绿瓦中的雪影。

  似有两分的落寞。

  如果一开始是喜欢带来的占有欲。

  那么现在又算什么?

  是爱让他学会的成全吗?

  程立雪爱他?

  初棠不可置信摇头,阿午你自恋什么!人家是未来的皇帝,将来后宫三千!

  爱你个鬼!

  不要被一时的殷勤蒙骗!

  清醒点,洗洗睡吧!

  *

  丞相府离皇宫不算太远。

  马车很快驶到目的地,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候在门口,四周还有不少婢女侍从。

  初棠一下车,张婶便过来迎他,甚至要行大礼,只是被他拦住。

  “行啦,我们不搞虚的。”

  张婶挽唇一笑:“我还怕你与我生分呢。”

  “不会,程立雪那个家伙天天骂我没规矩,规矩又不能当饭吃。”

  初棠小声嘀咕道:“就他满嘴规矩。”

  “欸,不可。”

  张婶猛地惊慌:“人多眼杂,谨言慎行,虽是太子殿下的化名,但恐防有心人。”

  初棠偏头:“好吧。”

  只见张婶穿着高领,雪绒遮挡得脖子密实,他问道:“张婶,很冷吗?”

  张婶似有点模凌两可搪塞:“是有些畏冷,饿吗?你张大哥被公务缠身,晚些时候方回。”

  “那他没口福咯,我们自己吃。”

  初棠莞尔一笑,拉着张婶就往里跑:“灶房在哪?我们吃肉蟹煲。”

  “你如今都会下厨了?”

  “自学的。”初棠含糊应道,“做饭很治愈,我喜欢自己动手。”

  两人说话间来到膳房。

  初棠从旁边宫女手中篮子掏出螃蟹,立马转移话题:“看螃蟹!”

  他指尖敲敲张牙舞爪的螃蟹:“凶得哟!”

  “阿午。”

  “太子殿下对你很好吧?”张婶拿过他的螃蟹,干惯活的人,熟稔处理起来。

  “张婶何出此言?”

  “你好像比从前活泼许多。”

  “没有吧。”

  “你张婶活了几十年,这双眼见过不少人,过得到底好不好,还是能判断几分的。”

  她把切开的螃蟹放到一旁:“虽然枝儿对我颇有怨言,可我还是觉得,当初的决定愈加的歪打正着。”

  初棠微讶:“张大哥怨您?”

  张婶轻然摇头:“无碍的,母子没有隔夜仇,你这肉蟹煲怎么做?我也好帮衬些。”

  一提到美食,初棠便满是干劲儿,瞬间将方才对话抛诸脑后:“还有虾、鸡爪、鸡翅,和一些素菜没有清洗干净。”

  张婶在一旁洗菜。

  初棠连忙拿过切好的螃蟹,沾上淀粉,下锅煎至金黄,油炸出劈哩啪啦的声音。

  一股香味顿时溢出。

  张婶端来虾,不吝言辞道:“阿午,你这厨艺还挺好,火候掌握得很娴熟。”

  “嘿嘿。”

  初棠被赞得不好意思挠挠腮。

  螃蟹煎好,他又开始煎炸。

  随后重新下油,倒进姜、葱、蒜、干辣椒、八角、香叶、花椒炒香,再放入一勺豆瓣酱,炒出红油。

  加进焯水的鸡翅和鸡爪。

  滋啦啦的。

  肉香味裹着调料的鲜香。

  倒入酱油,继续大火翻炒至断生,立马放水淀粉,再加入半锅高汤,撒下掉白糖,小火焖煮两刻钟。

  热气升腾。

  满屋子充盈着香味,闻得人唾沫分泌。

  两刻钟后。

  开锅盖,加入玉米块和煎过的虾、蟹,便再焖煮一刻钟,大功告成。

  满满一锅“肉蟹煲”,看得人食欲大振。

  张婶惊叹:“阿午当真是心思巧妙,我还没试过这种吃法哩。”

  “那您快尝尝。”

  初棠眉欢眼笑替人拿碗夹螃蟹:“小心烫哦。”

  这一顿肉蟹煲让二人大快朵颐。

  *

  张婶拉着他说了好些话。

  而张大哥直至他要歇息才归,他们匆忙交谈两句,初棠便回房。

  张大哥温声开口:“有事唤我。”

  初棠点头搭上门框:“张大哥也早些睡。”

  夜深人静。

  初棠睡眼惺忪揉眸坐下床沿,却见房中一扇窗侧,似有人杵在片阴影下。

  这幕,顿时将他吓得睡意全无。

  鬼?撞鬼了?

  “啊!”

  恍惚间,一根食指压来,还带有夜霜的凉气,落在他的唇瓣,示意他闭声。

  初棠缓神。

  也冷静下来。

  他舒气,终于确定这是人并非鬼,便无语嗔道:“你堂堂太子,不会走正门吗?有必要夜闯民宅?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偷情呢。”

  不对!

  偷个鬼情!

  他们是合法夫夫好吗!

  一个怀抱将他圈住,鼻尖也蹿进源源不断的酒味:“你怎么满身酒味啊!”

  “小棠。”

  初棠此时方才惊觉这人的眸子不如往日澄清,有着几分浑浊,似浓墨撞进清水。

  晦暗中又钻出两丝靡靡的涟漪。

  “阿午。”

  门外登时响起敲门声。

  未走远的人匆匆折返,关切问:“阿午,你方才叫什么?”

  “我没——”

  初棠话未完,蓦然被扑倒,他倏地躺下软铺衾被,也随之弄出点声响来。

  他一仰头便见程立雪滚动的喉结。

  “我想你。”

  程立雪的话很轻很缓。

  月光泻下,时间如凝滞,初棠心头的跳动在此刻愈发急促,稍不留神便要挣破胸腔。

  一时之间竟叫人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心动。

  “什么声音?可是撞到了?”

  外面又响起张大哥的焦急话语。

  初棠惊慌失措推搡程立雪,他别开头,心口跌宕起伏喊道:“我,我摔了一下。”

  说话间更是极力想要抽身。

  要死啊你!

  搞这么刺激!

  “摔到哪里了?”

  “额。”

  指尖猝然被股暖流包裹。

  初棠遏制不住咬唇颤出一声,这死人怎么一喝醉酒就人格分裂似的。

  他严重怀疑酒精是打开程立雪第二人格的钥匙。

  程立雪单膝跪在床榻,正正卡进他两腿间,叫人无法并拢收紧。

  那人张嘴衔住他小半截指尖。

  随后含在口中舔舐摩挲。

  指端既暖也滑还轻微发痒。

  阵阵刺激挑动着他脆弱的神经。

  “不要啊。”

  他又爽又惊,讷讷然间,眼角都溢出湿意,泪光盈盈,软着声求饶似的:“你别这样啊。”

  “我进来看看。”

  门外又响起张大哥的嗓音。

  初棠抬脚蹬人,却被抓住脚踝,他心弦紧绷支吾两声:“别!别!我……”

  急中生智道:“我没穿鞋袜。”

  正欲推门的人顿住:“声音怎的带着哭腔?摔得很疼吗?我让侍女给你拿些药来。”

  “不疼,我困了。”

  “好,你若有事尽管使人唤我。”

  门外的青年渐行渐远。

  初棠归于松缓而重重吐气。

  仍被圈住的脚踝,得天独厚,近乎完美,瘦白而匀称,肌肤细嫩莹润。

  轻轻一碰,就落出几道红痕,脚背又因主人过度紧张而绷出两道淡淡的紫筋。

  脚链的铃铛还一晃一晃的。

  初棠睫毛被泪迹浸得湿漉,他半掩眼眸喘息,往后扯扯正欲抽回脚。

  那人纹丝不动,并不打算放手。

  “你松手呀。”

  “明明想让你随心所欲快意自在,却又见不得你与那种觊觎你的人言欢。”

  程立雪单膝跪在他双腿中,一手撑在他腰侧,稍稍倾身轻声问:“是否太过矛盾?”

  “谁知道你!”

  初棠下意识横眉冷目。

  “晚间下雪。”

  “我知道,我瞧得见。”

  出门时还艳阳高照,晚上便下起大雪,他方被张婶极力留下来过夜。

  穿得不厚,但也带有大氅,出门能防寒,倒是鞋袜略单薄,会有些发凉。

  程立雪坐落床沿,转身将他抱落腿上。

  初棠背靠着人,正念叨这家伙到底意欲何为时,眼下蓦然而现双崭新的袜子。

  程立雪捏着他脚套上去。

  软柔暖融的质感萦绕整个足部。

  初棠垂头,惊诧打量这双毛绒绒的袜,他咕哝声:“怎么喝醉酒还知道给人送袜子呀,也不知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程立雪对此未置言语。

  初棠穿着袜子窸窸窣窣爬回床里侧。

  “小棠。”

  身后人忽地唤道。

  “啊?”

  初棠跪在塌间,他懵懵然撇头,便见程立雪垂眸睨着自己腿间的布料。

  随后有道浅淡的笑,模糊滚在喉间。

  他慢慢下移视线。

  轰地一下。

  整个脑子炸出片浪潮。

  程立雪明明什么也没说,初棠却似在那意味不明的笑中听到句很羞人的话。

  他抓起软枕扔过去。

  “滚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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