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一卦也算是圆满结束, 对林凯文来说,能逃过他爹的残害,已经是万幸。因为有季木棉的保护, 他知道自己以后很安全, 因此特别感激季木棉。

  至于以后他的生活会变得如何, 他会不会找同性爱人,那都是往后的事, 现在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想把他妈接到华国,他还要在华国找一份安稳的工作……那么多事情, 他也顾不得胡思乱想。

  “季大师, 谢谢您。”他不住地道谢, 打算再刷10万礼物。

  季木棉阻止他道:“你之前刷的10万完全足够了, 剩下的钱你留着吧,接下来你还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

  林凯文没想到季大师如此善解人意,更是感动不已。

  等他下麦, 今天的三卦也就彻底结束了。

  季木棉记挂着裴久景和刑天大战的事,在抽完最后一个福袋后,他便跟观众说再见, 干脆利落地下了播。

  裴久景见他起身朝自己走过来,轻轻笑了一下, 伸手将他拉入怀中。

  季木棉顺势坐到他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趴在他怀中, 轻声问:“你真的没有受伤吗?”

  男人身上的血腥味依旧浓烈, 虽然男人说自己没事, 可他还是有些担心。

  裴久景亲亲他的额头, 低低道:“血是刑天的,我已经用清洁术将血洗净,很快味道就没了。”

  见他语气平常,不像是骗自己,季木棉点点头,说:“那就好。”

  之后他才问起刑天的情况。

  裴久景:“刑天死了。”

  季木棉虽然有所猜测,但听到男人如此肯定的回答,还是很惊讶,他从男人怀里抬起头来:“真的死了吗?”

  裴久景缓缓抚着他的后背,嗯一声:“他的神魂已经陨落,肉身化为了空气,散在山林里。”

  他和刑天大战了两天一夜,今天早上刑天终于陨落,但他没有立刻回来,是因为他怕刑天的魔气扩散,直到净化完山林里的空气才回来,幸好大战时他布置了一个结界,没让魔气大规模扩散,因此他很快也净化完了空气。

  季木棉听完后,凑过去亲亲男人的脸:“阿景,辛苦了。”

  难怪昨晚上男人一夜未归,原来是在跟刑天对战,他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心神不宁,大概也是大概也是因为感应到男人身处危险。

  对于刑天的陨落,他并不意外,更不觉得是遗憾,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刑天陨落,那就轮到他家老公陨落,最后六界都会遭殃,所以刑天被噶,对六界来说都是好事。

  但他心里涌起一丝忧虑,上次裴久景在追杀巫横和烛令时,并没有像这次追杀刑天那样花费那么大的精力,也没有花那么长的时间……他感觉越来越多坠魔的神佛都现了世,包括旱魃和雨师风伯,之后恐怕还有更多邪神和邪佛以及叛逃的大妖,每一个都难对付,他怕裴久景的精力不够……

  裴久景像是看出他心底担忧,捧起他的脸,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脸颊,低低道:“这世间需要我出手对付的邪神邪佛不多,像昆云和麒佑他们战力都强大,只是他们平时要轮值镇守各地,抽不出时间,所以才由我出面。”

  季木棉却记得上次昆云没有打过巫横,让巫横给跑了,而据她所知,昆云作为天地间仅剩的一只鲲鹏,继承了鲲鹏一族所有的神力,战力可以说排在特管局前列。

  裴久景沉默片刻:“……她不是打不过巫横,是巫横耍诈骗了她,这才跑了。”

  季木棉:?

  昆云的脑子的确是有些一根筋,很多时候都是用拳头解决问题……所以昆云真的不是打不过巫横,而是因为巫横太奸诈了!

  他突然有些失笑,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裴久景又低声说:“刑天是不一样的,他是如今天地间仅剩的天神,对付他自然要花费些力气。”

  可以说刑天是如今最厉害的魔神,其余那些堕魔的神佛或者叛逃的大妖和邪物,都比不上刑天,哪怕是旱魃和风伯雨师,也没有刑天厉害,如今刑天死了,相当于是除去了最有威胁的一个,之后裴久景也不用那么辛苦。

  闻言,季木棉大大地松了口气。

  裴久景见他神色放松,亲亲他的唇,掐住他的腰,把他紧紧地扣在自己怀中,而后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脖颈里,沙哑着声音道:“宝宝,让我抱一会儿。”

  与刑天对战,耗费了他不少神力,他其实是有些疲倦的,但他并没有去幽冥之底打坐修炼恢复,而是第一时间赶回来见他的棉棉,就是怕棉棉担心。

  季木棉见他难得露出疲态,心疼地给他按揉着额角的学位,轻声说:“那你好好休息吧。”

  裴久景低低地应着,抬手一回。

  下一瞬,两人便来到了幽冥之底的玉石床上,男人将季木棉紧紧地抱在怀中,维持着交颈而眠的姿势,很快便睡了过去。

  季木棉亲亲男人挺直的鼻梁,也闭上眼睛,昨天晚上裴久景没回来,他也担心了一晚,其实也有些闭卷,不知不觉也跟着睡着了。

  *

  接下来两天,季木棉都在陪着裴久景休息,裴久景是冥主,神力自然恢复得很快,但当他隔天要给季木棉做饭时,季木棉却拉住他,不让他去厨房。

  “好好休息几天吧。”季木棉伸手抱住裴久景的腰,将脑袋埋在男人怀里,嘟囔道,“你跟刑天大战,太辛苦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心疼。

  裴久景眸色幽深,沉沉地盯住他:“宝宝,我休息够了。”他凑到季木棉耳边,低哑开口,“现在只想要我的棉棉。”

  季木棉的耳根瞬间变得通红。

  这两天他们都难得没有做,他其实也有点想要……

  裴久景低低笑一声,直接将他打横抱起,去了幽冥之底。

  ·

  直到一天后,季木棉才被裴久景抱回城隍庙。

  要不是今天是直播的日子,他或许还会被男人按在床上继续厮混。

  季木棉美滋滋地吃完裴久景做的中饭,坐在廊檐下,看着小芈灵几个小家伙在院子里玩耍——女鬼颜姐已经把上次那个烧伤的9岁小男孩刘正杰接了过来,如今刘正杰跟小芈灵和鬼婴他们已经玩得很好。看着小朋友们兴致勃勃地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季木棉不由轻轻笑起来,真好啊,希望这样幸福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希望特管局能早日解决那些叛逃的神佛和大妖们,不要让六界陷入危险。

  “老公,我晚上想吃辣子鸡丁。”他侧头看向身侧的男人,笑眯眯说。

  裴久景伸手摸摸他的脸,轻轻地笑:“好。”

  在两人甜甜蜜蜜地对视时,季木棉突然接到严导的电话。

  “季大师,裘桑一家子都被抓了!”严导的声音有些激动,而后他又压低声音,“听说裘家背后的几个大人物也落了马。”

  当然,最后这条消息是他道听途说的,他后拉埃偷偷打听了一下,好像这两天确实是有几个大人物被抓了。

  季木棉并不意外,刑天出事后,再没有人庇护裘家,裘家肯定会出事。

  根据他的推测,裘桑现在估计已经暴毙,毕竟刑天在她身上注入了神力,而刑天一死,她必定也活不成,不过这事有特管分局的人去处理,也用不着他操心。

  挂了电话后,季木棉想起旱魃和雨师风伯,也不知道特管局的人有没有把这三人抓住。

  裴久景:“凤翎已经去追查旱魃,凤凰的天火能够烧灭一切僵尸毒物,是旱魃的天敌。庚辰已经去追查风伯雨师,想来很快也会有结果。”

  庚辰是应龙,传说庚辰和旱魃是一对,不过这都是后世人类的想象,实际上旱魃和应龙当年只是同时效力于皇帝,除了同事之情外,再没有别的感情。

  季木棉知道庚辰很厉害,且应龙掌管雨云山河,自然不怕风伯雨师。

  “希望一切顺利。”他轻声说。

  裴久景亲亲他的眉心:“会的。”

  就在两人甜甜蜜蜜时,街道办的胡阿姨突然急匆匆走进来。

  小芈灵他们跟胡阿姨已经很熟悉,纷纷围过去打招呼,鬼婴更是冲过去抱住胡阿姨的脖子。

  胡阿姨眼底透着着急,但她脸上却带着笑意,非常温和地跟小朋友们打过招呼,这才疾步走到季木棉跟前,焦急地说:“小棉啊,咱们街道有个小区叫榆园居,你知道吧?”

  季木棉点头。

  榆园居离城隍庙大概有两里路的距离,是最近两年新建的电梯房,看着特别气派,听说小区里面的环境也很好,贾导夫妻就买在这个小区。

  胡阿姨:“是这样的,榆园居的物业突然反应,说是他们3栋18楼的一户业主反应,好像隔壁业主家里不太正常,好像隔壁阴气森森的……物业报了警,不过他们害怕有什么脏东西,所以还想请你去看看。”

  说白了,是请季木棉去壮胆。

  既然都是街坊邻居,季木棉自然义不容辞,点点头,说:“好,咱们现在就去吧。”

  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再过一个小时就要直播,不过榆园居离得很近,他觉得事情应该很快能处理好。

  他转头看向裴久景。

  裴久景微微地笑:“我陪你去。”

  胡阿姨在一旁笑眯眯说:“你们感情真好!”

  从裴久景搬来桐城,胡阿姨就知道季木棉和裴久景结婚的事,这两个年轻人的感情始终如一日地好,当真让人羡慕。

  ·

  很快三人来到了榆园居,警察和物业以及报警的业主早就等着。

  看到季木棉出现,报警的业主顿时松了口气:“季大师您来了!您一来,我就不怕了!”

  一旁的警察和物业都幽幽地睨着他。

  业主:“……”

  他讪讪地笑了下,主要是他感觉隔壁邻居家总是阴森森的,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脏东西……虽然警察同志们一身正气,阳气很足,就算真有鬼,警察同志们也不怕,可他不是警察,他很怕啊……只有季大师来了,处理掉隔壁邻居家的问题,他才真正放心。

  这位业主叫詹高远,他一边引着大家往电梯间走,一边说起来龙去脉:“我是今年上半年搬进来的,隔壁家好像一直没住人,我问过物业,物业也说这家业主很少过来,连房子都没有装修。”

  物业经理在一旁点头:“那位业主姓赵,我们叫他赵总,他在省城做生意,平时好像很忙,这个房子据说是他买来给他爹妈住的,但是他爹妈一直没来。”

  此时一行人进入电梯,詹高远继续说:“本来上半年我住着都没察觉到什么问题,大概三个月前吧,我每次经过他们家,都感觉阴气森森的,而且有时候我晚上下班回家,走廊上的灯都一闪一闪的,感觉特别恐怖……”

  他一开始以为是走廊灯坏了,报给物业维修,物业换了新的灯管,也还是出现这种情况,他逐渐察觉到不对劲,再加上他每次路过邻居家都感觉里面有阴气泄露出来,所以他干脆让物业去联系邻居,看能不能打开邻居家的房门,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说话间,一行人抵达18层。

  詹高远停在邻居家门口,叹口气,说:“可惜物业得到的反馈是,业主不同意开门,还说他家没装修,也没有住人,肯定是我精神上产生了幻觉。”

  说到这里,他蹙了蹙眉,说,“我精神很正常,这一点我非常确定,而且我也不是胡乱怀疑,我请物业的工作人员来感受过,前三个月天气还很热,但大家站在门口都感觉凉飕飕的。”

  物业经理在一旁作证:“我也来感受过,确实凉飕飕的,而且我们好几次跟这户业主沟通,业主都不让我们进门,我们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私闯民宅。”

  胡阿姨本来是站在人群后,闻言拨开物业人员和警察同志,走到房门口感受了一下,震惊道:“还真的凉飕飕的!感觉跟冬天被冰棱子放进脖子里一样冷!”

  现在虽然已经是初冬,但桐城的冬天并不是特别冷,反正现在大街上很少有人穿厚棉袄,而此时站在门口,胡阿姨觉得她披上8斤的棉被都会冷。

  之后警察同志们感受了一下,一致认为里面有问题。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季木棉身上。

  季木棉看着从房门里透出来的浓黑色的阴气,拧着眉,道:“很简单,这户业主把自己的房子做成了墓地,供人放骨灰盒和牌位。”

  詹高远:?

  其余人:?

  季木棉:“很多人嫌墓地太贵,于是想花更少的钱安置逝去的亲人,而这个业主就是做这种生意的。”

  之前他给一个叫宋萝的姑娘算卦,这位姑娘被楼上噪音吵得不行,后来才知道发出噪音的是一对老奶奶老爷爷的牌位,不过那个房子是老奶奶和老爷爷的孙子租的,人家业主并不知情,而詹高远的这个邻居却是专门做这种生意的,这房子也是邻居专程买下来作为墓地使用,这个邻居甚至在全国各地都买了房子来做这个买卖。

  听完季木棉的解释,詹高远不禁瞪大了眼睛:“居然是这样?所以我这邻居不是活人,而是一个个牌位和骨灰盒?”

  想到屋子里密密麻麻都是牌位和骨灰盒,詹高远心底顿时涌上一股凉意,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别说是他这个当事人,就是胡阿姨等人听了,也感觉毛骨悚然。

  只有一位物业姑娘幽幽地说:“我每天被隔壁的噪音吵得神经衰弱,其实都是骨灰盒挺好的。”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