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穿越重生>穿成游戏最惨大魔头【完结番外】>第10章 010 容融之死 下

  家里人多,每张嘴都要开销,曹元放给容融那锭金子只够他们花一个星期,而从若木华庭里拿的东西太贵重,一时半会儿买家不好找。

  生活所逼,无可奈何,一个星期后她就去找曹元放了……

  月上桂枝头,周围一片死寂,远处茅草屋亮着灯。

  “果然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容融望着远处的一小点光亮说道。

  咔嚓!——幽幽地响起树枝断裂的声音,很清脆。

  猛地转过身,容融警觉起来,双眼在黑暗中异常晶亮。

  付游悄然站在桂树边,“容融,有什么困难需要可以找我啊,只要……”

  “只要把容家传家宝给你?我跟你说,容家其它东西我可以给你,就传家宝不行。我听阿祖说,你为了那宝贝,在阿祖年轻的时候也追求过她呢。”容融话里话外充满尖锐的讥笑讽刺。

  “你不一样。付游是真的很喜欢你。”

  容融委实不想与他耽搁时间,催道:“别烦我,一边儿去。”

  离曹元放家越来越近,容融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从而忽略了脚下路况,踩上一颗圆鼓鼓的东西,猝不及防间摔到地上。

  她爬起身,踢了一脚那东西,把那东西踢得远远的,才一瘸一拐向茅草屋走去。

  刚踏进曹元放家,便听见他招呼道:“你来了,我在厨房。刚好我家那位煲了老母鸡汤,你要不要来口?”

  容融应声寻去,只见曹元放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她环顾着四周,问:“就你一个人?文文和他妈呢?”

  “这里家徒四壁,正当还是泥巴地面,我怎么舍得让他们继续住这里面呢。”曹元放的双眼在夜晚更加黯淡无光。

  容融看了看四周,厨房一扇窗子碎了,贴了张硬纸板在上面,想来时间已久,纸板也褪了色,“我没想到曹家居然……”

  曹元放呵呵笑道:“欸,过去不要再提。你赶紧坐下。”

  应邀坐下,只见对桌的曹元放不修边幅,吃得嘴角油腻腻,她不禁想到他们小时候,“以前你白白净净,我们长大后,有不少女孩跟我说喜欢你呢,只可惜……”

  “赤贫如洗,不敢耽误人家。”说着,曹元放睨眼容融,“你十岁宴那天真是好看,礼服上满是珠宝,珠辉玉丽。如今我的模样大变,你却没变。”

  一个衣不盖体,一个珠翠罗绮,而今却是后者有求于前者。

  听闻,容融嘴角弱不可见地抽了下。

  曹元放暗笑一下,进入主题,道:“就说我们的镇长不太会做事,太想当然了。那些孩子总跟你住不是办法,所以我打算在镇上建栋孤儿院,用来安置他们,以弥补我犯的错。”

  “可是在镇上建造任何建筑都需要向镇长申请。”

  “没关系。我准备了份礼物给董天逸,保他会同意申请。容融,明天你帮我送去他的山顶庄园如何?”

  几天没见,曹元放的脸苍白憔悴不少,容融看着他眼下两片青淤,奇道:“你怎么不亲自送去?”

  曹元放呵呵笑着说:“三年前我在矿区的事上闹了点不愉快,我怕我去他不会同意。再者,用你的名义在镇上建造孤儿院,对你有利无弊。”

  听完,容融胸闷。

  印象里曹元放因学费问题,没坚持到初三结束,说话粗糙,现在居然能把话说得让她觉得挺有道理,无可反驳。

  的确,那些孩子确实不是自己能力能负担得了的。

  “可以。”她点头答应。

  又是三天过去……

  容融忽觉嗓子异常地痒,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喉咙里挠自己,说话时还隐隐有怪声传出。

  彼时,曹元放已将要送给董天逸的盒子送到她身边。

  她的手抚摸着那只半人高的红木盒,好奇心驱使她打开来看上一看,脑海里却蹦出曹元放对自己的提醒:“这里面是夜幽兰。这花对伤口的治愈有奇效。传说魔神死在西轩门之下后,他曾借尸还魂,为保尸体不腐,他便每日服用夜幽兰,没再服用后便瞬间化为一捧灰。病者食花,这花就是夜幽兰。它生于腐尸阴暗之地,见光则死,你千万不可以打开木盒……”

  环视一眼屋中的孩子,为了他们,她便收住了好奇心。

  摘下随木盒一并送来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串号码——是董天逸的电话号码。

  她照着纸条,一字一字地小心按着号码,生怕打错了人。

  等待一会儿,对面便接了电话。

  因为好强,只认为没做错事,被赶出容家这几年容融从没联系过辞叶的任何一个人。她有些紧张,抬手揉揉嗓子,才道:“董叔叔,我是容融啊!”

  “董叔叔,我是容融啊!——”那怪声跟着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董天逸顿了半晌,才道:“哦,原来是容融啊,找叔叔有什么事吗?”

  “我这边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好。”董天逸想都没想,立马答应下来,约了个地点与容融见面,“那就今天晚上在酒店里见面吧。”

  ……

  “曹元放托容融给我送的礼,就是装有应声虫的简松箱。”夜的寂寥把董天逸的声音衬得更低醇。

  “如果不是我派人去赤水请来逸舒君,恐怕简松箱早被人打开了,这些应声虫也会跟着被放出来,”董天逸看向安之,“到时整个辞叶镇将重演千年前那场浩劫,无人生还。”

  安之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那你也不该杀容融。”

  “容融……”董天逸喃喃道:“曹元放在让容融送我简松箱之前,他找过我一次,让我帮忙用镇民的身体饲养应声虫。我拒绝。他就威胁我说:‘如果你不答应,过不了几天我便会让全镇人都染上那些虫子,全部死光光’。为此,我一直留意镇上百姓,只要有一人有异样,我就把他关进水牢,直到……”

  “直到你接到容融打来的电话,你从声音听出,她已经染上应声虫,所以你佯装不知,约她到酒店,然后杀了她!”安之越说越气愤,“她的心不坏,你与她说明曹元放的阴谋,她定会把简松箱给你,然后你再将她隔离,想办法治愈她。这是一条命啊,你怎么能就这么杀了?!”

  董天逸眉头也没皱一下,面无表情、淡漠地说:“我也不想的。我是为了大家好,只望她在鬼域不要怪我。”

  安之又问:“你为何还要将她的尸身悬起?!”

  “悬起?”董天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死后悬尸的不是你还能有谁!?”安之觉得董天逸实在是不可理喻,理所当然,“如此折辱死者,你还妄想人家不要怪你!?”

  董天逸摇头,“容融咽气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慌了,只顾带着简松箱回家。”说着,他低下头,森然道:“呵呵——知法、执法却犯法,我算什么?那天,正巧妻子也偷听到我与容融的电话,她以为我背着她找女人,嚷嚷着要告发我。我一气之下将她也……”

  “是啊……”金丝眼镜下,眸光一闪,他道:“她被我掐死了,为什么第二天早上她还在为权权准备早餐?……”

  听闻,安之后背一凉。

  他的夫人已死,难怪董权会说妈妈生病了,可那个依然准备早餐的人是谁?

  董天逸已经不是谖竹口中的不近人情,是已经漠视生命到了疯魔的地步,鬼知道他这疯子招惹了什么鬼东西!

  安之默了默,道:“如果当初没有赶容融出去就好了……”

  “哎——一切自有天意,这才让应声虫又回到这里。人世间因果总是反复无常的。如果要追溯的话,千年前,那邪祟不出现在辞叶镇,就不会有现在的事发生了。”容阿祖的满头白发是时间车轮碾转的印迹。

  千年前邪祟?

  那付游说应声虫是跟着沈渊来的,有没有可能他是那个邪祟?

  那留影珠里的场景,沈渊满手温热,鼻腔里充满铁锈味。

  那只邪祟应该就是他了。

  安之暗自握拳指尖掐着自己手心,疼痛仿佛在提醒自己:你是安之,没事代入自己干嘛。

  “容阿祖啊……”他轻轻瞥了眼容阿祖,又快速移开视线,嗫嚅道:“您可知,那邪祟是谁?是我吗?”

  收起了往日的不正经。这是他少数认真的时刻。

  “你觉得是自己吗?”容阿祖唇边仍挂着很慈和的笑容。

  “我……我不知道……”安之目光沉沉,摇摇头。

  “从未亲身经历某件事,老妪不敢,也不能断言,但我相信先祖的判断。容家先祖相信你,难道你自己不相信自己吗?”

  容阿祖的话,拥有经历世事的厚重沧桑,有一语道破的不迷茫感。

  “咳!”赤子厄睁开眼睛,咳嗽一声,说道:“以我对你的印象以及了解程度,那邪祟绝对不是你。”

  安之的心像卸下百吨重量,“谢谢。”

  窗外小虫窸窸窣窣地在干嚎。

  “哈哈,谢我什么,我不过实话实说……”戛然而止,赤子厄话锋一转,“找死!”

  他目光一沉,锋利如刀,语气里似乎带着些火气,翻身站起,双眼直指窗外某点,衣诀纷飞,红色的修长身影从大门破出,跃然跳进漆黑的夜晚。

  面粉厂爆炸而引起的火没有熄灭迹象,反而越来越旺,将东南一角的天空亮得发红,整个辞叶镇上空萦绕着嘹亮而急促的警报声。

  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红、黑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此起彼落,跳跃急行,相互追逐着快速向东南角森林奔去。

  月光如水,婆娑树影,赤子厄与那人穿梭树干之前。

  赤子厄觉得此人行为模式颇为奇怪:

  他放慢脚步,那人也跟着放慢脚步;他加快脚步,那人便也加快脚步。

  那人一直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赤子厄干脆停下脚步。

  果然,那人也跟着停下来。

  他上前一步。

  那人跟着后退一步。

  “停下,畜生!”赤子厄朝前面那道黑影喊道。

  火光照出夜的轮廓,那人披黑色斗篷,风中微扬,空空荡荡,好似鬼魅。他发出幽然地笑声:“嘿嘿嘿……”

  赤子厄眉头一折,抬手折下旁边灌木树枝,往那人掷去。

  树枝碰到那人的瞬间。他溃散成黑色雾气,消散了。

  见状,赤子厄心头一紧,“上当了!……不好!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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