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西流望天望地，难免有点心虚。
挖墙脚这事，被撞破之后不仅挖的人尴尬，被挖的也有点尴尬。
然而程双陈一脸镇定，尴尬的只有季西流自己。
似乎达到了什么程双陈想要的效果。
他对池宿笑道，“池宿阁下。”
池宿锐利的金眸扫过程双陈，冷艳的脸上一片冷静。
程双陈脸上笑意不减，“我听说他也是帝星大学的学生，也算是熟悉，荒星的实验不比帝星，需要的人都供应不上。”
“我带他去看看，池宿阁下要一起吗？”
季西流用眼神示意池宿，他没有叛变，他只是在执行任务。
然而男人金眸对上他的视线，季西流黑眸轻弯，池宿移开目光，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程双陈见状，见好就收，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季西流的肩膀，“以后有机会吧。”
如果这个alpha能从清理区回来的话。
他这话一听就是有问题，等他走后，季西流目光奇怪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然后腰间一疼。
季西流震惊地望向池宿，怎么还带掐小弟腰的。
alpha眼睛里带着控诉，像是等待抚摸然后被拍了脑袋的宠物。
池宿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冲动，淡声道，“以后离他远点。”
季西流乖乖地哦了一声。
“走吧。”池宿面色平静，季西流没有防备，跟着他走。
男人带着他进了刚刚上来的电梯。
电梯门一点点合上，眼前实验区的场景逐渐被遮挡住，季西流手腕被男人攥住，也没想着挣脱。
他看着池宿按了电梯。
下一秒，季西流撞到身后的电梯壁上，他闻到了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
池宿身上的气息凑近，连带着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压制住alpha的信息素。
季西流瞳孔地震，没有任何防备，只能感受到池宿身上越来越强的侵略性。
接吻大概是第一次，在电梯里。
唇上的压迫感撕扯着季西流为数不多的混乱感，他眼睛半睁，看到池宿近在咫尺，轻颤的眼睫。
小扇子一般，小幅度地上下翕动。
黏糊糊的水声像是扯不断的蛛丝一般，缠绕在耳膜，暧昧到让人仿佛掉进了罐子中。
季西流尝到了一丝信息素的味道，像是小时候不懂事吃到的一口雪。
丝丝沁凉勾过他的舌尖，在唇上辗转反侧。
片刻后，池宿薄唇濡湿，长睫掀开，露出一双金眸。
颜色极浅的眸中，连季西流这种不怎么会看情绪的白痴都意识到里面汹涌的欲/望几乎可以将他完全吞没。
季西流觉得有点怪，他当不入流的小弟就当不入流的小弟，可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接吻。
alpha耳垂都是红的。
电梯上的数字在跳动，很快就要到了。
“季西流。”他没有喊他的编号，他在喊他的名字。
季西流觉得监狱长大人在吃醋，呃，吃挖墙脚的醋？
就在这时。
电梯到了，将将要进来的是两个狱警。
手中的警棍都差点掏出来了，然后看到池宿，互相怀疑了片刻。
季西流脑子一抽，下意识护住池宿。
等两个狱警反应过来跑走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我好像才是囚犯。”
应该被捂脸的是他，而不是池宿啊啊啊啊！
池宿见状低低地笑了一声。
季西流松开手指，被池宿带出来，神色有些恍惚。
季西流乖乖地跟在池宿身后，池宿走几步，他就走几步。
池宿停了步伐，转身，蹭掉alpha唇角尚存的一点水渍，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季西流第二次那么打量自家监狱长大人，第一次是在上次迷迷糊糊的时候，男人攀在他的肩头，呼吸声叠加在耳边，像是织起来的蛛网，柔软脆弱，却是用来抓捕猎物的利器，缠在身上之后就很难摆脱下来。
然后是这次。
alpha清晰地看到了被隐藏在自家老大一派平和之下的情绪的一角。
季西流手指都在轻颤，他声音有些恍惚，“我不是……”
小弟吗？还是最那啥的那种？
池宿并不意外他这句话，男人眼睫颤抖，如同蝴蝶的翅膀，他薄唇因为刚刚的吻而殷红，季西流还记得唇上的触感，像是贴近一瓣玫瑰的花瓣。
男人金眸带着点不可窥见的蛊惑，像是终于等到猎物掉入陷进的猎手，透着几分慢条斯理。
“所以，要和我接吻吗？”
季西流：……
不要再说这句话了，哪有这么诱惑自家小弟的！！
好怪，他不对劲，监狱长也不对劲。
回到D区，季西流自闭了一整天，不仅他自闭，系统也在自闭。
可奇怪的是，就像是上次知道自己会当着池宿的面发/情一样，alpha思考了片刻，他好像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
季西流训练彻底结束，也到了该出发的日子了。
同行的不止是他们这些囚犯，还有几个全副武装的狱警。
进去之前，季西流透过防护镜，没有看到池宿，alpha眨眨眼，把心思收了回来。
老大没来。
程双陈也不在，这场状似对实验很重要的探查并没有像电视里一样给他们举行一个送死，不是，是欢送仪式。
就这么把他们送了进去。
由于四个区的清理区入口不同，所以他们开始是被分散的，需要穿过前面的表层清理区然后在深处入口集合。
季西流仔细数了才发现，去的人倒比他想的多，光D区跟来的狱警就有三个。
外层的清理区是囚犯们常来打扫的地方，虽然时不时会有意外发生，但大体上是没有问题的。
左云的人要策划逃跑反感，几个alpha不敢当着狱警的面抱团太过于明显，于是散开了一些走。
带队的是个狱警，季西流没见过他，或者说这么厚的一层防护服穿在身上，亲爹估计都认不出来。
狱警指了一条路，被隐藏在防护面具之下的声音有些沉闷，“从这走。”
他指的路是一条从异兽尸堆里开出来的路，季西流只来过一次，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然而D区的囚犯里有经常过来打扫的。
他们按部就班地进去，直到走了有一段时间。
西德鲁意识到不对劲，他停顿了片刻，“不对，这条路。”
因为要来深处，所以左云他们已经汇集了不少信息，其中就有监狱里预先选定的路线。
他们似乎需要先和其他区的人汇合，然后再进入深层区域，但这条路，不是深处，而是核心，是异兽飞行器倾倒那些将死未死，感染体和寄生体最多的核心。
“这是核心区？”，西德鲁停下脚步，退后一步，“这是去让我们送死？”
所有人都停了。
包括一直在前面的狱警。
他转身，狱警撕掉最外层的那层浅灰色防护膜，露出一双眼睛来，他掏出电磁枪，对准alpha的脑袋，手下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alpha砰然倒地。
不过瞬息之间，所有声音都停了。
季西流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西德鲁倒下之后，一旁的囚犯一怔，然后瞬间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动，被季西流一把摁住。
下一秒，抑制器被控制住往他们体内释放压力，几个alpha承受不住，当场跪地。
狱警放空一枪，声音平稳，“走。”
季西流拽住那人的手臂，脖颈处的刺激让他身体不断颤抖。
他捂住脖颈抬头彻底明白了。
这不是狱警，这他大爷的就是程双陈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