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还没弄清楚状况的孟尧臣有些不知所措，接过小刘手里的奶茶后，他回位置坐着也不是，站在原地又显得非常不合群。
“来来，快坐。”
意识到状况不对劲的小刘很快做出了反应，半牵引地领着孟尧臣回到了办公位。前脚孟尧臣刚坐下，后脚大伙儿们就围了上来。
“孟秘书，你知道吗？刚才我们看到号称A市最强的“遇宁”集团姜董事长，从霍总办公室出来。咱们公司最近又有什么大动作吗？”
孟尧臣一头雾水，正愁不知道怎么回答，小刘首当其冲的问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那就是大家似乎都不知道这位姜董事长和霍珉禹的关系。
“我猜应该是。”
大家听到孟尧臣的回答后面面相觑。作为贴身秘书都不肯定的消息，那么多少都带着些赌的成分。孟尧臣并不着急解释，相反他看着大家脸上有些茫然和迷惑的样子，心里反而轻松了写。
至少这样一来，霍珉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和姜幼宁姜总的这层关系可以暂时保密。可是比起这个，大家似乎有别的事情想知道。
“孟秘书你是omega对吧？”孟尧臣确信地点了点头，在员工登记信息上，他确实写的是omega无疑，这是大家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也正因如此，大家平日里还会对他进行特殊照顾。“那这么一来就说得通的。”
围坐成一圈儿的众人们又回归吃瓜状态，因为他们想知道，他们眼前的这位孟秘书，是否有成为未来老板娘的潜质。
“霍总正好是顶级alpha，要不孟秘书行行好，把霍总给收了呗？”
这话不说还不打紧，一说出口后，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奶茶的孟尧臣冷不丁猛烈咳嗽起来。
“哎呀都跟你说过了，问话不能这么直白的。”有人插了一嘴，“但是这话不仅仅是为了孟秘书你，更为了我们自个儿。”
“嗯嗯。”大家近乎一致地点头。“孟秘书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霍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比以往的工作狂形象还要狠毒。半个月的时间愣是赶出了一个季度的业绩。”
孟尧臣回到工作岗位以后开始熟练地开始各项任务工作，自然也知道公司的近况。尤其是不仅仅是对自己下狠手的霍珉禹，甚至殃及池鱼，连带着大伙儿一起加班加点。发了狠的霍珉禹简直不像正常人。
“孟秘书你别多心，我们其实也是好意，要是你能把霍总拿下，自然也是美事一件。”
“可能霍总这段时间压力比较大吧。”孟尧臣看了看大伙儿纷纷附和的样子，心里更是没底了。原来霍珉禹这家伙排解压力的方式竟是没完没了的加班。“我个人觉得，“拿下”这个工作不太适合我，我还是老实巴交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他虽然知道霍珉禹带着些工作狂的属性，可没成想这属性竟然还会误伤旁人。碍于自己的工作身份，孟尧臣又实在不好多做评价。
“好可惜，还以为老板娘有着落了。”
不知道是谁这么嘀咕了一句，孟尧臣的面部表情也发生了非常精彩的变化。一开始是怕被人戳穿的惊慌，随即是间接性被人肯定后的窃喜。
孟尧臣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就先把它们归结为“感激”。对霍珉禹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的感激，不管是物质上还是其他，以及对霍珉禹认可自己的能力的欣喜。
说得通俗一点，那就是应了“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的俚语，加上一层美化滤镜以后，就可以理解为知遇之恩。
对于孟尧臣而言，霍珉禹不再单单是自己的上司，通过霍珉禹的妈妈姜幼宁登门拜访这件事，他进一步明白了，被人无条件的偏袒的滋味。
孟尧臣并不是没被爱过，只是最渴望的，往往是自己曾经或者现在所缺失的。可被偏袒也好被关爱也好，是不能和喜欢画等号的。孟尧臣比谁都更清楚这个道理。
正是因为他比谁都要明白这个道理，在真正关爱自己的人出现在自己家面前，那怕是力排众议说出喜欢自己的话以后，他都要反省一下，自己是否拥有被人喜欢的资历和潜质，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份前所未有的好意是不是正确的做法。
比起宣之于口的热烈，孟尧臣更偏向于小心翼翼的欢喜。正巧，霍珉禹就是那么一个无条件支持孟尧臣的人。他不止一次地告诉孟尧臣，先平等再恋爱这句话，但同时他也清楚，想让孟尧臣打破心里的自卑，一股脑地给予不是合适的办法，相反，这样的做法有时候会适得其反。
所以他们都在等。霍珉禹等的，是孟尧臣对自己敞开心扉，主动需要自己的契机，而孟尧臣等的，是弄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是安于现状还是展现自己的才能，是接受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未来，还是继续创造不一样的明天。这些困扰了孟尧臣许久的问题，也是时候要给出一份答案了。
从商场到回别墅的路上，孟尧臣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它们并不是莫名其妙一下子蹦出来的，而是经过孟尧臣深思熟虑得出的结论，人总得要弄清楚自己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才不枉此生为人。
“在尘埃落定前，再尝试着寻找其他的答案吧。”
孟尧臣自顾自地说，此时的他已经抵达别墅大门前了。
正如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讲一样，感激和爱意是不能混淆的。正因为孟尧臣非常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会被暂时地困在这个循环中出不来。
霍珉禹说过姜姐喜欢偏辣的菜式，所以孟尧臣预备了制作麻辣牛蛙和鲜椒酸菜鱼等菜式，再加上别的小菜，满满一桌菜绰绰有余。其中还有他为霍珉禹量身定做的菜式，烩三鲜，清炒虾仁还有一些淡口海鲜的菜样。
有道是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对方的味蕾。孟尧臣显然没有想那么多。在他的印象中，做饭烹饪一类的事情在所谓的豪门宅院里算得上重要但不算稀奇的事情，孟尧臣并非想借坐一桌饭菜的事情来获得姜幼宁的另眼相看。
要真是奔着这个目的去的，那孟尧臣还不如直接应聘霍家的厨师或者营养师一职。他想到的只是表示自己的诚意，其他的都是题外话。
孟尧臣虽然不清楚姜姐送给自己的那块价格不菲的手表到底有多少价值，但他知道这份礼物所承载的除却其货币价值属性，还有其赠送者的心意。
孟尧臣和姜幼宁面对面交谈，今天还是第一次。但要说彼此都不认识，那确实是不合适的。正如霍珉禹将两人的合照发给姜姐那样，他也见识过秀外慧中的姜幼宁的真容——同样也是通过照片来互相认识彼此。
见面不如闻名，百闻不如一见。即是已经见了面，不妨再更多了解些，不管事态会朝着怎样的方向进行，该来的事情总是会来的。
俗话说丑媳妇还得见公婆呢，更何况孟尧臣的长相不管放在哪个圈子都是相当出类拔萃的存在。只是作为当事人的孟尧臣自己不太清楚这个事实罢了。
“长得也一般，霍珉禹怎么会看得上呢…”
将烹饪前的准备工作都整理好了以后，闲下来的孟尧臣站在梳洗台跟前自顾自地说。好霍珉禹一样，孟尧臣是个善于发现他人长处的人，但是略微有出入的，是后者不太擅长发现自己的长处，不管是出挑的身材相貌还是足以和同行高手媲美的专业实力。
“要不试着请教一下omega们？”
从现在开始学习类似化妆之类的技巧显然来不及了，而且就算被人不说，孟尧臣自个儿也清楚，那些事情还是交给娇娇软软的omega们比较合适。
一想到这里，孟尧臣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由得拧巴在一起。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孟尧臣也不例外。可每当他想到，自己这个从alpha二次分化来的omega要和顶级的alpha霍珉禹在一起，说不觉得别扭那是假的。
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过了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和债务关系，甚至经历了许多情侣之间才会发生的事情，孟尧臣还是偶尔会觉得不自在，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有人登门造访之类。
倒不是因为孟尧臣对霍珉禹的妈妈姜幼宁感到害怕，恰巧事实与此相反，他很感激对方对自己的认可和信任，就像当初霍珉禹坚定不移选择自己那样。
不管是出于信息素的羁绊还是别的什么，至少孟尧臣可以确定的是，现在霍珉禹依旧选择自己，不单单是出于alpha和omega之间生来就有的羁绊和牵引。
整理好心情以后，孟尧臣冲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不太搭的咧嘴微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孟尧臣拍了拍自己的脸，甚至冲了凉水，找回该有的状态。“孟尧臣，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