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年一天的拍摄过程中都没去找秦昭曼, 就算是短暂的中场休息,也多是在看剧本或者听导演讲戏。

  秦昭曼就安静坐在助理搬来的折叠椅看着。

  见她不需要照顾,助理偷偷拿手机跟负责沈年年海外的生活助理旁敲侧击。

  沈年年前段时间在海外跟某总裁有一段恋爱这件事她们小团体内部是听到过风声, 也做好过应急准备的, 但后来莫名就没有后续了。

  本来以为是分手了, 她私下里还偏心的骂过对方狗男人伤害美女。

  现在想想, 总裁也不一定就是男人。

  再想想年年几乎算是没有遮掩的态度……

  助理看着秦昭曼的背影,心里惊涛骇浪。

  一时不知道是应该先惊讶年年是弯的, 还是惊讶嫂子就这么来了。

  秦昭曼感觉到助理一直在看她,但她看了一眼确定对方没什么要说了之后就没再管。

  她专注的看着正在表演的沈年年,感觉陌生又新奇。

  近距离看真人表演比隔着一层屏幕要直白的多,没了后期的遮掩,演技好坏都很明显。

  沈年年眉目冷淡,把剑扔到了跪着的演员身前, 在对方惊恐交加的请罪声中,毫不动容的转身给演她父亲的将军角色倒了一杯茶。

  可能别人不知道,但秦昭曼知道,沈年年连喝茶时候的小动作都跟着变了。

  平常她放下杯子会用尾指在桌上垫一下,放的轻柔。

  现在就是直接放下, 依旧是没生气, 只是动作却更利落凌厉, 让人能想象到这人是直率冷静的性格。

  秦昭曼边看边学, 她做事一直都只做最好的,客串一个角色也一样。

  沈年年演了一天,秦昭曼就在下面看了一天。

  等这一天的拍摄任务结束, 沈年年和工作人员说了辛苦,跟导演沟通了今天的镜头, 都结束了才回到秦昭曼身边。

  她从后面捏了捏秦昭曼的肩,问:“坐了一天累不累?”

  秦昭曼听到这句话,问:“不是应该我来问你演了一天累不累吗?”

  沈年年放低了声音,只跟她说:“我拍戏拍多久都不累。”

  这跟支撑雅河的时候不一样,前者是不得不拼命做好,后者完全是为了爱好而付出。

  秦昭曼想握住沈年年搭在她肩上的手,想到剧组这么多人又搁下下念头。

  她向后看沈年年,说:“那我有点累。”

  沈年年绕到她身前,半蹲下来双手拉住了她的手,放在她膝上,问:“那怎么不回去休息?我不让小李跟你说,累了的话不用在这陪我。”

  秦昭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说:“我想给你做一个正确的示范。”

  她把沈年年微凉的手包在自己的手里暖着

  沈年年问:“嗯?”

  她衣服头饰还没换下来,抬起头时精致的步摇流苏轻轻的跟着动作晃动。

  秦昭曼的视线被吸引,伸手拨弄了一下:“示范在有时间的时候要尽量陪在……”

  她弯腰,在沈年年耳边轻声说:“伴侣身边。”

  沈年年被她的发丝和说话时的热气弄得耳尖发烫,微微偏了偏头。

  秦昭曼已经一脸正经的坐直了,还扶了扶被她拨弄的还在摇晃的流苏,让小珠串稳定下来。

  沈年年就温柔的看着秦昭曼。

  助理围观全程,因为已经知道了最大的秘密,看的面不改色。

  直到服装组的老师过来了,助理才咳了声,提醒:“年年姐,该去换衣服了。”

  沈年年摸了下秦昭曼的头,跟着去换衣服,回来之后两个人直接开车回家。

  有了秦昭曼连司机都不用跟着,没了助理,沈年年在秦昭曼身边更随心一点,戴着口罩跟秦昭曼一起逛了逛超市。

  工作是必须要做,但秦昭曼还是担心沈年年的伤口,回家之后就还是秦昭曼做菜,沈年年本来在旁边打下手,后来被赶出厨房,在沙发看自己的剧本。

  吃了饭之后,秦昭曼去书房看秘书的传真。

  沈年年平常晚上会做瑜伽或者跑步,现在这几天伤口继续恶化都一起停下。

  她习惯性走到舞室门口,秦昭曼刚签完字从书房出来,看到说:“要不要做点脑类运动?”

  沈年年问:“做什么?”

  秦昭曼说:“国际象棋怎么样?”

  沈年年看她从书房里拿出一大盒国际象棋,问:“你过来还带了这个?”

  秦昭曼知道她没直接拒绝就是答应了的意思,拿着国际象棋的盒子往客厅走:“没,今天下午的时候让助理买的。”

  沈年年坐到桌子的另一边,问:“看来你是比较擅长国际象棋了?”

  秦昭曼把盒子打开,先把棋盘拿了出来:“还好,正常的游戏水平。”

  沈年年在她摆棋子的时候,又起身去了趟厨房。

  台面上放着两杯盛好的冰糖雪梨汤,她摸了下杯壁,已经放温了,就把两杯一起拿了回去放了一杯在秦昭曼的面前。

  秦昭曼还在摆棋子,见状笑了下,叹气:“难得,我还以为在一起之后再也没这种待遇了。”

  沈年年听到这份污蔑,把她面前那杯又拿了回来,语气温柔的说:“那应该是小狗说喝够了,夏天肺很舒服不想再喝了。”

  秦昭曼及时握住了她的手腕,把那杯雪梨汤拿了回来。

  资本家脸皮厚的很,坦然说:“是啊?谁说的?我可不会喝够。”

  沈年年不追究到底谁是小狗,见棋子已经摆好了,说:“提前跟你说好,我不太擅长国际象棋,玩的很一般。”

  秦昭曼说:“真的?那一定要加点彩头。”

  沈年年笑了,伸手捏住了秦昭曼的下巴,惩罚的动作温柔的像是在调情:“你就直接让我把彩头给你好了。”

  秦昭曼为抬了下下巴,然后像是被驯服的大型猫咪亲近训养员一样,主动贴了贴沈年年的手。

  她眼睛在灯光下像蜜糖一样的琥珀色,懒声说:“你怎么就知道你不会赢?”

  沈年年指尖轻轻划过秦昭曼的脸颊,拇指若有似无的轻柔的擦过她的下唇线。

  “不是说了?我不太会玩这个。”

  明明做着撩拨人心的动作,她的语气和表情还是像在外时一样温柔冷静,让人恼羞成怒的想撕开她的伪装,露出此时应有的情态。

  秦昭曼不轻不重的咬了下沈年年的指尖:“你还有不会的东西?”

  她没把沈年年那句不太会当真。

  沈年年猜到她在想什么,笑了笑,没多解释,正好她执白棋,先把兵棋向前一步。

  下棋的时候很容易看出人的性格,秦昭曼的风格跟她的性格一样傲慢。

  啪嗒啪嗒,屋内只剩棋子落在棋盘中的声音。

  等到黑色棋子和白色棋子交织,不知道是谁先碰了谁的手,棋盘上的氛围从你来我往变得逐渐暧昧。

  要么是棋子撩过手指,要么是指节碰触到手腕,要么是指尖点到指尖。

  先是一触即离后来越来越甜腻缓慢,棋盘上像是流淌着粘稠的蜂蜜,拖慢了两个人的动作。

  动作暧昧,厮杀却依旧激烈,谁也没有一点留情。

  甜蜜战争后,黑子获得了胜利。

  秦昭曼发现沈年年玩国际象棋的水准确实不如玩牌。

  她把棋子一个个摆回原位:“你竟然真的有不擅长的东西。”

  沈年年腿叠着腿坐在一边看着她:“这不是很正常吗?”

  秦昭曼问:“如果只能擅长一些,为什么选桥牌不选国际象棋?”

  沈年年说:“因为我是社交实用主义,大家凑在一起,玩牌打麻将的时候比下国际象棋的时候多得多。”

  秦昭曼抬眸:“那如果社交的时候不得不下国际象棋怎么办?”

  沈年年与她对视,语调不急不缓:“那就要看那时场上有谁,是什么情况了。”

  秦昭曼把最后一个白棋子放回原位,同时身体也跟着胳膊靠近了沈年年一些,说:“反正你总会达到想要的目的是吗?”

  沈年年只是笑了一声:“不,我现在不是就输了吗?”

  “是吗?”

  秦昭曼吻向沈年年的唇,红唇与红唇吻在一起,又拉开一点距离。

  她语气性感:“可我现在就很想认输。”

  沈年年贴了贴她的鼻尖,说:“很想……又不是直接认输了。”

  秦昭曼唇角翘起,眼里盛着笑意:“因为我觉得你会更想三局两胜,在棋桌上赢我。”

  沈年年问:“如果我又输了呢?”

  秦昭曼没有半点犹豫:“五局三胜。”

  沈年年唇角微弯,手指拿起白色的国际象棋棋子点在秦昭曼唇上。

  棋子推开人,然后清脆的一声,落在了棋盘上。

  沈年年同意了:“好吧,三局两胜。”

  秦昭曼被她的眼神撩的心脏狂跳,只有面色如常,拿起黑子放了下去。

  接下来,沈年年连胜两局,不管能拧出来多少水,赢了就是赢了。

  输赢的两方都很满意。

  输家秦昭曼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打这白色蝴蝶结缎带的超大礼盒放在了桌子上。

  沈年年问:“是什么?”

  秦昭曼说:“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年年解开蝴蝶结,看见里面放着的早上刚穿过的戏服,问:“你要做什么?”

  秦昭曼说:“帮你穿衣服。”

  沈年年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支步摇,说:“秦同学跟在我身边这段时间,语言的艺术学的不错。”

  深夜衣服穿好了为了什么?

  秦昭曼看着她,说:“是沈老师教得好。”

  当然是为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