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年心中微动, 握住了秦昭曼的手。

  感受到手里微烫的热度,她又慢慢松开了手,说:“许愿你现在就去洗澡。”

  秦昭曼无趣的啧了一声, 但依旧点了头, 说:“你可以送上香火了。”

  沈年年问:“还是有代价的?”

  秦昭曼理所应当:“当然了。”

  沈年年只想快点把这个冒牌神灵打发了, 拿起一旁的手机, 说:“好……”

  一只手打断了她的动作,捏住了她的后脖颈。

  下一刻, 秦昭曼亲向了她的下巴。

  沈年年被亲的往后扬起脖颈,听秦昭曼慢声说:“收到了,现在去实现你的愿望。”

  直到秦昭曼站起身,沈年年都安静的没说话。

  她怕她哪个单词就成了一颗石子,砸碎了秦昭曼眼里里的克制,让秦昭曼彻底察觉到什么。

  卫生间, 秦昭曼把浴缸放好了水,她换了衣服,对着镜子把一头长发用夹子挽到了头顶。

  走进浴缸,手机里菲比发来了消息。

  自从在沈年年和贝蒂嘴里知道了米陶然的丈夫之后,她就让菲比去查了一下米陶然的丈夫丹尼斯, 想看看能不能推测出米陶然和沈年年的事。

  秦昭曼把手机拿起来, 估计是菲比已经查好了。

  菲比:(文档)

  菲比:如果你需要我给你口述的话, 我给你讲讲也行, 挺精彩的,比我前几天看的电影还一波三折。

  秦昭曼挑了下眉,回了句不用, 自己下了文档看。

  十几页的文档,她一目十行看完。

  丹尼斯是米陶然的表哥, 小时候是在米陶然家跟米陶然一起长大。

  米陶然家落魄了之后,留学回来的丹尼斯收留了米陶然,次年两个人结婚,生下了一个女孩邦妮。

  丹尼斯在两人婚后第十三年,死于……香薰过敏。

  冬天门窗密闭,意外过敏死亡。

  秦昭曼把这份文档翻到最后,发现发现还有一个备注页。

  在丹尼斯早年画作里发现了大量米陶然母亲,即丹尼斯姨妈的肖像画,用色暧昧,笔触细腻。

  在丹尼斯去世前一段时间的画作里,只有米陶然一个人的肖像画,其他几张肖像画被毁掉了。

  菲比的消息恰到好处的这时候发过来:你要我找的那个电影我没找到,没上映过,我查了一下,才找到了一点关于这部电影拍摄过的记录。

  菲比:这么干净,我就猜肯定是有人处理过这些消息,再一查,都是熟人。

  菲比:米陶然、沈昌河、碧翠丝,三个人都遮掩这一段,怪不得我差点什么都没查到。

  秦昭曼目光扫过这一条条消息,觉得浴室里有一些闷,她从浴缸里起来,扯过挂在一旁的浴衣穿好。

  手机颤动了一下,菲比最后发来了一条语音。

  秦昭曼捞起手机,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徐徐冷风吹了进来,缓解了屋内的低气压。

  她点了下语音条,菲比饱含深意的说:看这三个人,那几幅被毁的肖像画画的是谁已经很好猜了。

  秦昭曼拉上了床,没回这一条。

  沈年年坐在床上看书,见秦昭曼回来了,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怎么了?”

  秦昭曼走过去,又被沈年年拉着弯下腰。

  沈年年手指插进她的发根摸了摸,说:“嗯,这次吹干了,你困的话现在就可以睡了。”

  “吹不干其实也没事,我前几年都没有完全吹干过,也没头疼。”

  秦昭曼换了睡衣,掀开被子在她旁边躺下:“你如果不困的话,我就陪你看一会文件。”

  沈年年把书合上,放到了床头柜边:“睡吧,今天累了一天了。”

  她说着,按下了开关,屋内一下子暗下来。

  秦昭曼睡得半梦半醒间,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她坐起来,走出去发现,沈年年正坐在阳台那看月亮。

  没开灯,只有月光,桌上香炉里燃着她找人配的安神香。

  听到声音,沈年年转过头:“怎么醒了?才三点。”

  秦昭曼还不是很清醒,本能高于理智支配着身体行动,她走到沈年年身边,半蹲在她身边,拉住了沈年年的手。

  “醒了发现你不见了,出来找你,你一直没睡?”

  沈年年一只手被她握着,另一只手去梳理秦昭曼凌乱的头发:“我不怎么困。”

  秦昭曼闻到安神香的淡淡苦味,问:“是又做噩梦了?还是怕做噩梦就没睡?”

  沈年年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没做噩梦。”

  “那就是怕做噩梦了。”

  秦昭曼站起来,把沈年年也拉起来,说:“别害怕,要是你做噩梦了,我立刻就把你叫起来。”

  她把香炉也那拿进了卧室,放在了窗边。

  沈年年被秦昭曼按到床上,又被她抱在了怀里,听她声音懒懒的哄着她:“不用害怕,我陪着你。”

  玫瑰香气和微苦的安神香味混在一起。

  沈年年也没想到,自己真的能睡着,晚上做了一次噩梦,被秦昭曼叫起来,再睡着梦到了秦昭曼。

  具体梦到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秦昭曼变成了一只漂亮的绿眼睛黑猫,脖颈和四只爪爪都戴着华丽的首饰,昂首挺胸的,让她给她梳毛。

  沈年年醒过来的时候也就七点,秦昭曼夜里因为她醒了两次,还在睡。

  她没立刻起身,抬眼看秦昭曼睡觉,秦昭曼梦里眉头也微微蹙着,不知道是谁又惹了她不高兴。

  沈年年动作轻柔的,把秦昭曼沾在脸颊上的发丝,顺到了她耳朵后面。

  等秦昭曼知道了她的那些背景,还会像现在一样要做她的抱枕吗?

  唯二知道碧翠丝和爸爸都不能给她提供经验,爸爸从来没在她身边过,碧翠丝和她的关系也从没到过这种地步。

  她只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一个参考,就是秦昭曼会因此不那么喜欢她,但到什么地步,她也推测不到。

  沈年年从卧室出去,收拾完之后,到一楼,站在门口看了眼外面的天气。

  天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平常这个时候就该天亮了,现在看着还是早上三点时候的亮度,隐隐能听到远处的雷声,没下雨,但是风却不小,刮得小树乱晃。

  她昨天在附近的私房菜定了一份早餐,跟对方说能送就送,现在看着可能是送不了了。

  门铃叮咚响了。

  沈年年从猫眼一看,外卖员努力捂着帽子,怀里抱着她定的那家私房菜的包装袋。

  她有些惊讶的打开门,对面的长相还有些稚嫩的女孩把外卖递了过去:“您的外卖。”

  沈年年看了眼她被风吹的乱飞的头发,还有冷的发红的脸颊,从包装袋里拿出了一瓶热牛奶,递了过去:“给你,拿着暖手吧。”

  外卖员笑着说:“谢谢,不过我这么努力的送过来,就是希望你能吃一顿丰盛的早餐,你长得真漂亮,祝你度过一个美好的早晨。”

  沈年年拿着那瓶牛奶:“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多买的这一瓶本来就是给你的。”

  见她从包装袋里又拿出一瓶牛奶,外卖员小姑娘有些惊讶的收了那瓶牛奶,再次跟她道谢,才费力的捂着帽子走了。

  沈年年跟她摆了摆手,转过身,发现秦昭曼正站在楼梯上。

  那个位置刚好是门口看不见的位置。

  想来秦昭曼应该是听到了她的话,才站在那没有下来帮她圆谎。

  果然,秦昭曼走下来说:“我把我的牛奶倒一半给你。”

  沈年年拎着早餐走到餐桌那,把里面的餐点一样一样拿出来:“不用了,我也不喜欢喝牛奶,买不到豆浆,我才多买了一瓶牛奶。”

  秦昭曼坐下,拧开自己的牛奶,说:“你可真是善良。”

  沈年年把一个餐盒放在她面前,说:“我们昭曼也很善良,在楼梯等着我说完才下来。”

  秦昭曼语气淡淡:“我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词。”

  她抬起眼,说:“我只是善你,如果站在门口的人不是你,我才没闲心去管。”

  沈年年温柔的应声,对秦昭曼笑了一下,说:“谢谢。”

  秦昭曼觉得她根本就没听进去,也懒得解释,她们吃到一半,外面忽然传来几声软软的猫叫声。

  秦昭曼放下手里的叉子,往窗外看了一眼,问:“去看猫吗?”

  沈年年看着她微亮的眼睛,点了下头。

  两个人绕过花园,沿着小路走到了后院仓库,仓库外面有一层竹编似的外墙,被砸的凹进去一大块,一窝白灰条纹的小猫咪就窝在凹陷处的小垫子上。

  看上去不像是特意做的猫窝,但看秦昭曼的态度,又像是特意养得猫。

  秦昭曼给她解释:“以前我爸那边的亲戚,来我外婆家砸东西砸墙,这个仓库就被砸进去了一块。”

  她半蹲下身试探的摸了摸其中一只小猫:“后来外婆想修的时候,就有猫咪在这里安家了,就没修,让它们住了。”

  沈年年已经听贝蒂说过秦昭曼爸爸亲戚那边的事,现在听到也不意外。

  她收拢着裙子,半弯下腰:“这些小猫每天都来?”

  秦昭曼熟练的rua猫猫头,说:“大部分时候都在,待会我把仓库给它们留个门,让它们进去避雨。”

  一只小猫跑了两步,猛的一个起跳,跳到了秦昭曼怀里,这是这群小猫咪哩最小的一只。

  秦昭曼点了点它的小脑袋,说:“应该是饿了。”

  她抱着猫,不太方便动,看向沈年年说:“我记得家里三楼小仓库里有一箱猫罐头,你能帮我拿几个下来吗?”

  “好。”

  沈年年回去发现三楼的小仓库上着锁,她站在窗边跟秦昭曼说锁了。

  秦昭曼想了想说:“应该在我箱子的黑色手提包里,你找一下。”

  沈年年帮她收拾的行礼,对那个手提包有印象,没一会就找了出来,拉开抱抱拉链,她看到了两张熟悉的纸条。

  一张写着:沈年年的号码:xxxxx

  另一张写着:neve推荐的中医诊疗馆,地址是:xxxxx

  都是她曾经写给秦昭曼的,没想到秦昭曼还留着。

  当时她每个都写沈年年的xxx是想在秦昭曼面前刷刷存在感,让秦昭曼记得她的名字,现在秦昭曼已经完全记得她的名字了。

  沈年年从自己箱子里撕了一页剧本中的空白页,拿起笔写——

  沈年年的女朋友:在看这张纸条吗?(猫爪)

  写好之后,她把三张纸条一起放回了秦昭曼的包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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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快报:

  存稿君死亡,香某姨妈疼的死去活来,下周日六计划疑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