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曼开完会, 从书房里出来看见沈年年正趴在阳台上,朝外面看。

  她穿着酒红色的睡衣,裙子很短, 布料又轻又滑, 这样的动作让裙摆堪堪盖住大腿根部, 露出又细又直的两条腿, 和线条漂亮的后背。

  这裙子她也有一条,但是太性感了, 她就穿过一两次,没想到沈年年私下里倒是喜欢这种款式。

  圣女严肃修道服下的鲜艳裙摆最迷人。

  秦昭曼克制着没有多看,出声问:“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的院子和我的院子。”

  沈年年转过头,对她浅浅的笑了一下,秦昭曼站到她身边,也向外看去。

  她的院子她已经看习惯了, 没觉得有什么特殊,沈年年的院子种满了绿植,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冬天还顽强的绽放着绿意。

  对比之下,沈年年的院子更生机勃勃一些, 让人看着心情舒畅。

  秦昭曼手指被勾了一下, 她侧过头, 目光微顿。

  这样居高临下的视角, 让她能清楚的看到沈年年漂亮的脖颈线条和深深的锁骨,以及被酒红色丝绸遮掩着的若隐若现的两捧雪色。

  一支手搭在了领口处。

  秦昭曼回神,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猫眼, 她顷刻间有种谈判落了下风的紧张感。

  沈年年这张脸真是作弊。

  沈年年手托着下巴,温和的审问她:“好看?”

  越是这种时候, 越要有底气,越要坦然。

  秦昭曼大方承认:“好看。”又冷静的问:“你让我来不会只是让我欣赏你吧?”

  她唇角挂着从容的笑,与之相反的是她大波浪发丝下微微泛红的耳尖。

  这剧本的效果真是好的过分。

  沈年年在是与不是之间短暂的抉择了一下。

  最后还是放弃了“是”这个选项,让她来揭露睡衣的秘密,不符合剧本逻辑。

  她退而求其次,问:“刚刚看你的院子很空,我觉得可以种点花草,你想种点什么吗?”

  秦昭曼只想离开这个阳台,说:“你看着办吧,不喜欢现在的设计就再请设计师。”

  沈年年也跟着她转过身,问:“我可以随便装修吗?”

  秦昭曼走的更快了:“我们家你可以随便装修。”

  沈年年被她落下也不急,问:“你怎么走这么快?”

  “你管我?”

  秦昭曼看到浴室,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过身,说:“我要洗澡了,还跟吗?”

  她已经察觉出来沈年年是故意想要看她热闹,她没被这么咄咄逼迫过,换了别人她早就报复回去了。

  不对,不确切,别人也不会有机会用这种手段逼迫她。

  秦昭曼试图借鉴这种攻击模式,站在浴室门口,问:“还是说你也要跟进来?”

  沈年年看起来很单纯:“我需要提供这种服务吗?”

  秦昭曼本来就不是什么会一直让步的性格,现在觉得攻击奏效,更是嚣张:“你想吗?”

  她眼里的情绪质变般从害羞转为戏谑,放在电视剧里,这时候要响起黑化BGM。

  沈年年对危险很敏感:“不想了。”

  她刚后退一步就被抓住了手腕,秦昭曼继续欺负人:“那你先去床上吧,我们住哪一间你知道吗?”

  沈年年短暂的皱了下眉,询问:“我们住一间吗?”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住一间是睡一张床的含蓄说法。

  秦昭曼一分钟前还觉得不至于演到这个地步。

  但现在她不那么想了。

  她现在只想让沈年年和她一个尴尬的处境,反问:“不然呢?”

  沈年年与她对视片刻,说:“那就住一间吧。”

  秦昭曼微怔,她没想到沈年年就这么放弃了?

  谈判还没开始就因为对方放弃而结束了。

  沈年年确实就这么放弃了,走出去后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浴室里安静下来,秦昭曼给浴缸放水,潺潺水声中,她不禁去想,她说要和沈年年睡在一起是想刺激沈年年,为什么沈年年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沈年年不在乎,沈年年把这当成表演。

  那为什么沈年年一点反应没有,她却会有情绪起伏。

  浴池里波光粼粼映出她的影子,秦昭曼那双锐利眼里没有半点笑意。

  她往浴池里扔了个洗浴球砸碎了自己的影子,红酒味的洗浴球在浴缸里化开,把水染成了红酒色。

  因为她忘了这是个表演。

  秦昭曼这个澡泡的有点久,沈年年坐在床上安静地看文件。

  一个小时之后,秦昭曼从外面回来了,她换了一身收腰的黑色真丝吊带短裙,把优越的身材毫不遮掩的暴露出来,细腰长腿胸部饱满,气质高傲。

  大波浪卷发就随意的披散着,刚吹过有些蓬松,慵懒的披在身后。

  像一只高傲又美丽的黑天鹅。

  沈年年抬眸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秦昭曼一直在观察的她的表情,暗暗在这场“两情相悦”里较着劲,确认沈年年看过来了,她才稍微舒了口气。

  她看了沈年年,沈年年也看了她,那就是扯平了。

  秦昭曼朝床边走,问:“看什么?”

  沈年年知道她想听什么,说:“你的腰好细。”

  秦昭曼停下来,微抬起了胳膊,说:“练过的。”

  沈年年伸手过去,在快要靠近的时候放慢了几秒,见秦昭曼没有拒绝,搭在她腰间摸了一下,说:“确实好细。”

  这个布料非常薄,秦昭曼的腰侧比较敏感,这么被上下模,那一片皮肤都像是被小鱼亲了一样,酥酥麻麻的痒意从皮肤向骨肉里渗。

  秦昭曼拉住了沈年年的手,说:“还没摸够?”

  沈年年很讲分寸,乖乖的就把手收回去了。

  秦昭曼掀开被子上床,见沈年年膝盖上放着的文件,问:“你几点睡?”

  沈年年把手里的文件合上,问:“你困了?那现在就可以关灯。”

  “如果你想看可以去我的书房。”

  秦昭曼躺下了,又转过头,看向沈年年的方向问:“你是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吗?你睡觉安分吗?”

  沈年年说:“岁岁小的时候喜欢跟我一起睡,她长大了后我就让她一个人睡了,我睡觉应该是安分的。”

  她垂眸看秦昭曼,问:“如果我不安分,你要怎么样?”

  秦昭曼看着她的眼睛,在这样微弱的灯光下,沈年年的猫眼折射着温暖的光线,柔和的让人心醉。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沈年年:“曝光你。”

  沈年年把旁边的小台灯关掉了,哄小孩一样:“好的,为了我的职业生涯,我会安分睡觉的。”

  灭了灯,屋子里也不是非常暗,落地窗薄薄的纱质窗帘透着外面的月光和街上的灯光。

  秦昭曼躺下之后还在想沈年年刚才的话,问:“你一直和你妹妹一起生活吗?”

  这个话题打开得很好,跟所有家长一样,沈年年喜欢跟人讨论自己养大的小朋友。

  沈年年声音很温和:“对,岁岁出生没多久我妈妈就去世了,我继母不喜欢岁岁,后来我回国的时候就把她也带回来了,她一直跟在我身边。”

  秦昭曼也知道沈岁岁,沈岁岁和沈年年年龄没差很多,看着也就差七八岁。

  印象里沈岁岁跟沈年年有五分像,沈岁岁的猫眼幼圆,看着好骗,没有沈年年的清冷感。

  她知道,那种看上去就好骗的气质很难养出来,证明没吃过被骗的苦,被保护的很好。

  就像乔桥一样,沈岁岁看着比乔桥还好骗,不知道沈年年花了多少心思养成那样的。

  秦昭曼说:“你很厉害,能带大一个孩子。”

  从年龄上来算,沈年年那个时候年纪也很小,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

  沈年年说:“岁岁很乖,别的小朋友哭闹的时候她也不会哭,特别懂事,她每次耍脾气都是因为我没时间陪她。她刚上学的时候还有别的小朋友欺负她是华国长相,她也不告诉我。”

  秦昭曼跟她闲聊,问:“那你后来还是发现了?”

  沈年年躺在她旁边,两人隔着一点距离,亲近又疏离。

  她回忆着,语气轻松:“嗯,对方的家长很壮实,我压力很大,后来去抽空学了散打,之后压力就小了很多。”

  秦昭曼听着这段经历笑了出来,她转过身,问:“你还会散打?看不出来。”

  沈年年也偏过头看向她,唇角翘起来:“学了之后也基本没有用上过,以暴制暴后患无穷,我可以应对,但是我妹妹没办法应对。”

  秦昭曼看着沈年年柔和的侧脸,问:“这就是你温温柔柔的原因?”

  沈年年觉得有点冷,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些,她没直接回答,只是说:“我想如果大家都喜欢我的话,那么也会偏爱我妹妹一些。”

  秦昭曼抬起手,帮她掖被角,让沈年年那张脸能完全露出来,她问:“有用吗?”

  沈年年想了一下说:“有用,但不是完全有用。”

  秦昭曼挑起眉:“那没有用的时候怎么办?”

  沈年年笑着说:“以暴制暴。”

  秦昭曼也跟着笑起来,然后就听沈年年在旁边问:“上次给我换药的时候,你说你以前经常打架,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