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费的问题我早就想到了，要不是匣子电池的情报费免了，我会毫不犹豫地全部算在勇者头上：“直接把账单给他。”
小偷会长眨了眨眼，诡异的笑了起来：“……我有点反悔了，您跟他的关系比我想的要深呢。”
我没有义务满足小偷会长的好奇心，直接送客：“没别的消息了就走。”
“欸，不至于这么着急赶我走吧，您也可以对我好奇一点嘛。”小偷会长居然公然耍起赖来，“比如……为什么您无法从我的尸体上取到灵魂。”
这么说来，除了小偷会长，其他我接触过的恶魔尸体上的灵魂都会主动“飞”进我的身体。比如跟勇者冒险时那个被魔法师干掉的混血魔族，以及在魔界被我亲手杀死过一次的塔基代理家主。
秘书说这是因为身为魔王的我的灵魂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没有魔族会抗拒强大灵魂的召唤。这类似于大鱼吃小鱼，比我弱小的灵魂甚至会很“乐意”被我带走。
不过与其好奇小偷会长，我想到了另一件事：“除了人类的尸体，混在里面的还有魔族是怎么回事。”
“……啊，那些混血恶魔啊。”小偷会长也思考了一下，“被套上‘镣铐’，我是说契约，也就是卖身给人类的混血魔族确实不少，毕竟参与这些事的都是有钱人，有一批混血恶魔的奴隶倒是常见的很。”
“那些尸体没有灵魂。”我补充道。
“您问我的话，我是没办法回答啦，混血魔族没办法提取其他魔族的灵魂。”小偷会长耸了耸肩，“啊，您不会以为他们跟我是一个情况吧。我觉得不是哦，毕竟我还挺特殊的呢。”
小偷会长言语里满是“快来问我”的信息，但魔女徒弟也是特别的混血魔族，可能混血魔族里有不少变种吧，我懒得每个都去了解。
“没事就走。”我再次逐客。
“等下——”
这次没给小偷会长继续纠缠我的机会，我直接把他扔了出去。
好歹也是个识大体的，小偷会长在我解除隔音魔法后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雨夜中。
接下来在人界的这段时间，我——魔王二号都表现的比较安分，除了偶尔跟留级小子出去泡吧，在研究上甚至表现的更加奋进了一些。
拿到小偷会长送来的研究资料，我经过短暂研究之后，把自己摸索着做出的匣子电池交给助教，让她帮我转交给教授时，她好像顺口一提那样问了我一句：“说起来，有同学反应你跟勇者走的比较近，是这样吗？”
这话说的，好像勇者是什么挨着就会变坏的问题学生一样。看来这个助教果然也跟监视我的那拨人有关：“……喔，是见过一次。”
“嗯……是这样的，毕竟雷切尼尼同学你也是贵族出身，平日里还是要注意交往的人的身份哦。”助教微笑着，隐晦地暗示我言行的不妥。
我原本以为这些贵族子弟是出于傲气不怎么瞧得起勇者，看来是有谁在主动地要求贵族一派跟勇者划清界限。我私生子的身份王族肯定是知情的，他们来试探我的态度而不是直接把我打成勇者派，大抵是觉得我只是没有受够贵族文化的“熏陶”。
那我也不介意装一下“无知”：“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他人还怪好的。”
“是吗，他做了什么吗？”助理顺着我的话头打探起情况。
我作思考状，实际上也确实在临场编故事：“呃……他让我不要随便动用魔法欺负人，还顺便指导了一下我的魔法。是多管闲事了点，但他确实挺强的，也没真跟我动手。”
“看起来似乎是这样的，但毕竟知人知面难知心，勇者未必能为你的未来提供帮助。”我在助理一成不变的笑容里读出了警告的意味，“尤其是，你还想在贵族的圈子里走的更深入的情况下。”
这助理的性格真糟糕，完全没打算跟我讲道理。我叹了口气，表现出妥协的态度：“好吧，我知道了。”
这次谈话也算是我安分下来的契机，我是真的感受到，这群人类贵族会毫不犹豫地把不听话的人排挤掉，即便是侯爵之子的身份也没多少分量。
这种由权势编织成的阶层大网的压迫感我可太熟悉了，要不是我穿越成的是魔王，换了异世界我照样得emo。
而另一个让我无暇分出更多精力给人界这边的原因，是魔女突然回到了魔界，理由是有“新的预言”要传达给我。
我还是第一次见魔女火急火燎地找来，不过依旧是用的镶了魔法石的机械鸟，她本魔好像有什么偏执症，非得在她那个阴暗的小屋里宣读预言。
魔王二号被占用，我本体亲自前往了魔女小屋，一打开门就见到了神色凝重的魔女。
难道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我想起她之前给我寄的那一大堆书稿样的东西，我莫非太轻视那些了，它们是什么不可传阅的禁书吗？
还没等我坐下，关上门的魔女快步走到及胯高的橱柜旁，用手抚摸着放在上面的一颗水晶球。水晶球在魔女有规律的触碰下闪烁了几瞬，继而再次归于平静。
见状我也不急着找地方坐了，站在原地用眼神问询魔女到底是什么意思。
“……哈啊，无论如何都是一样的内容。”魔女按照惯例先来了一句谜语，但无奈的表情应该是真心的，“抱歉，大人，我应该先告诉您实情……”
“按照我接收到的预言里的讲述，此世将出现一位新的魔王。”
……？
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办离职了？
比起气恼或者茫然，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我把新的魔王干掉的话，天神是不是就不得不来见我了？
“我以为是您出了什么意外，但亲自见到您之后，我实在没有发现有哪里出现异常。”
魔女细眉微拧，我这才注意到比起我以前来的那几次，我所在的客厅里摆放了好个样式不一的水晶球，墙上、地板、甚至天花板上都画着各种魔法阵，纹路中隐隐有魔力流淌。
“七十四亿九千六百八十三万四千九百七十二次的回应完全一致……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魔女不知为何表现得比我还受打击，她这么愧疚做什么，不都是天神整的幺蛾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