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其它小说>正在调查中>第64章 可笑又合理

  真的没有犯过罪吗?

  其实就看任思情那翻窗的利落动作就能看出来,这家伙一定没少干那种偷听的活儿,曾浩然确实跟她没有关系,但她来这里的目的一定是不简单的。

  看热闹?真是一个可笑又有点合理的理由。

  任思情脸上的笑慢慢的消失,她低头自嘲地嗤了一声,然后说:“能给我根烟吗?”

  黎元:“不能,我们都不抽烟,身上没那玩意儿。”

  叶泉有些意外地看了黎元一眼,我可是记得,老大你是有不管什么时候都随身带烟的习惯的,怎么这会儿就没那玩意儿了?

  人家讲故事的氛围感都要给你这一拒绝给搞没了啊!

  任思情看了一眼谢林,也没有再提什么要求,直接开始讲:“我是一个情妇。”

  情妇,是上流社会里比小三还要低等的一类人,因为她们就像一个礼品一样,是可以被送来送去的,是真正只能依附男人生活的一类人。

  暴力,情欲,她们都必须承受,没有自由,没有自我。

  她们就像中世纪时,从金三角运到各地的奴隶,那些表面光鲜亮丽的上流人物就是她们的主人。

  任思情,是其中最悲哀的一种,因为她没有麻木地接受命运,她依旧在不甘心,所以痛苦。

  一个人如果没有意识到她(他)自己是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的,那现有的,在别人眼里痛苦的生活在你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因为你自己都认为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有这些。

  (她)他们看不见外面的辽阔,不知道自己是有独立人格的,像极了旧社会无法觉醒的封建女性,她们把结婚生子当做人生必须完成的一个任务。

  她们永远不会知道——为自己而活是怎样的光景,永远呼吸不到名叫‘自由’的空气。

  清醒地知道自己身处深渊,但却没有能力救自己于水火,这真的很痛。

  任思情说:“我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山村的村姑,后来,我被人在学校里校园暴力,她们扒下我的衣服,拍下了我的照片。”

  第二天,她的照片就传遍了学校,年少的任思情不能放弃学习,想着忍一忍,但是同学们的恶意真的太难承受,最后,却是学校强制把她退学的。

  她甚至不是受不了自己退学的,她是被强制的。

  父母因为她被所有人非议,为了保护女儿,他们拿出所有的积蓄,离开了生长的那个山村。

  麻绳专挑细处断,苦难专欺贫苦人,没多久,父亲就在工地里从高楼掉下来死了,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以后就只是母女俩相依为命了。

  但厄运还在继续,很快,母亲就抑郁症跳楼自杀了,就在任思情的眼前。

  再后来,她连初中都没有读完,在一次打工回家的路上,被人拖进了巷子里,她的手指扣着水泥地板,鲜血直流,但没有一个人救她。

  从此,她流连在各个男人之间,曲意迎合,身体脏得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她说:“我要活着,我必须活着,我要看着他们一个个进入深渊。”

  他们骂我是婊子,骂我是贱人,但我必须活着,这个世界我见过太多‘任思情’了,而那些给我们带来这些命运的人,没道理可以这么安稳快活地笑!

  “曾浩然强迫过我,这就是我今天来到天水街的理由。”

  沈乔安沉默,不得不说,对于一个女性来说,这样的故事太残忍,她会动容,可她是一个警察,判断话语的真假是她必须排在第一的事情。

  所以,她把目光转向了黎元,陈意白发来的资料只有黎元一个人有。

  黎元点头,说:“虽然他们确实有罪,但他们应该受到公正的审判,而不是你们私底下随意定罪,肆意施刑。”

  任思情看着黎元,眼底全是不屑和嘲讽:“真可笑啊!什么叫做公正?那些死去的女孩,那些被毁掉一生的女孩,她们就活该倒霉?”

  “那些渣滓就是死也不足惜,何况……他们也没死。”

  车子缓缓停下,谢林回过头对任思情轻轻一笑:“你很勇敢,我们认同,但我觉得我们可以更加平静地聊聊天,这里太拥挤,先去里面休息一下吧。”

  任思情一怔,然后沉默了,乖乖跟着人进去,再也没有说什么话,快进门的时候,她转头看谢林沉静的面庞。

  这一刻,她想起那一年的酒宴,一桌子的人推杯换盏,只有他犹如误入的神一般,清清冷冷地坐在主位。

  那个时候任思情被金主叫着给别人敬酒,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那个清冷仙人一句“不喜欢酒,喝茶吧。”几乎救了她的命。

  你,还记得我吗?

  谢林和黎元落在后面交流案情。×

  谢林:“小白给你发的都是些什么?”

  黎元撇撇嘴:“就是任思情的一些生平,跟她说的那些差别不大,说实话,真的挺惨的,难怪她会对那些上流社会的人这么狠,一个人上去就是硬刚。”

  “商业机密说偷就偷,给人家两个公司搞得两败俱伤,这对于她来说,真的很难得了。”

  “不过……她那态度,似乎是认识你啊。”

  谢林敛眉道:“确实认识,我们曾在一次酒宴上见过一面。”

  黎元疑惑:“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去参加这些酒宴的吗?搞得大家都不知道这谢氏的总裁长什么样子。”

  谢林:“那一次无聊,又不想回家,就去参加一下看看那些家伙是怎么耍猴,解解闷,不过后来就很讨厌参加这样的场合了。”

  黎元嘟囔:“还真的是好任性啊。”

  谢林:“任思情说的那些话还是有可信度的,曾浩然的事跟她没关系,她也是被人利用来混淆视听的,这个案子牵扯太多,我感觉他们在浪费我们的警力资源,像是在……拖时间?”

  黎元:“拖时间?这听起来像是要跑路啊,但谁干坏事不是想着远远躲开?我想,估计没有这么简单。”

  谢林:“我当然知道不简单,但我们现在只能从这个案子来分析。一开始,我们接到报警,有人在别墅花园的院子里死了,死者是房主潭奇。”

  “然后再往里走,就会发现另一个死者——严亦铭,他们两个,其中一个已经严重腐烂,另一个只剩下骨架,连头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