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哇哦”了一声,说:“哎我还真是误会了,你看小海棠对你还是很...”

  祝余一阵脸热:“闭嘴。”

  这系统总是神神叨叨没个正形,让他实在无法对它礼貌有加。

  可是白蔹这句话却让他有些出神。

  难道真是他们误会了白蔹?白蔹在外面东张西望也不是等人,只是因为神识察觉到了可疑的人?

  那沐浴和纱衣...真的都是为他准备的?

  祝余老脸一红,干巴巴地对系统说:“你快下线整理能量吧。”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等下会发生很羞耻的事情,他不想让系统这个大喇叭看见。

  系统讷讷应下,心里为小海棠高效的攻略男人能力点了个赞。

  白蔹进来时便听见系统的声音,料想这是个解释自己为何夜宿师兄卧房的好机会,正好能让系统转告无法听见和感知的师兄,也不算自己轻薄于他,于是立刻把外面有人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只是不想师兄哪天醒来,觉得自己占了他便宜。

  先解释一声,之后才有回旋的余地。

  但白蔹未曾料到,他这阴差阳错的解释倒是将他“深夜等男人”的事迹给摘了个干净。

  其实,他只是久久未等来周鹤甫,料想周鹤甫是被门禁绊住脚步,今晚大抵不会来了。

  于是他作为一个懂得变通的海棠受,马上就走向祝余房间。

  有些湿润的长发在冰天雪地里覆上厚厚的冰霜,在黑发间如同精灵般闪烁着微光。

  他以灵力化作热风将长发吹干,才打着哈欠走向床铺,喃喃对祝余说:“对不起哦师兄,今天晚了一点。”

  他知道祝师兄听不见他说话,但祝师兄现在像个乖巧的娃娃,他总是忍不住对祝师兄唠叨点什么。

  祝余自然没有回应,白蔹脱下方才外出时才会穿的外袍,只着纱衣坐上床沿:“让师兄等我睡觉等了这么久,都是我的错。”

  祝余心中一动。

  原来白蔹沐浴许久又盛装打扮,都只是为了与他同眠时给他留下好印象。

  他不禁有点为刚才对白蔹的诋毁感到愧疚。

  白蔹...好像真的很喜欢他,虽然这种“喜欢”,是祝余暂时无法理解的。

  小师弟还在对他说话,并且熟练地躺下了。

  祝余忽然感觉到像是什么轻而薄的东西拂过他的脸颊,像是四月的春风。

  他恍然意识到--这是小师弟身上穿的纱衣。

  虽然他表面装作不想听系统描述师弟出/浴的美妙场景,但脑子却一字不漏地听完并且脑补了出来。

  小师弟没有穿亵/裤,意思就是他这层纱衣下不/着/寸/缕。

  纱衣还是半透明的,能从外面瞥见那具诱/人的酮/体。

  在这样旖/旎的脑补里,忽然一股热流猛地从胸腔涌向头部,让祝余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他不由想到刚才系统唠唠叨叨,自以为他没听但他却听个一清二楚的话:“小海棠穿得这么诱惑,今晚不会对宿主霸王硬/上/弓/吧!哟哟哟,宿主只是神识受损,但应该还是可以石更的...只不过宿主也感觉不到,真是可惜...”

  非常较真的祝余羞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岂不是...他今晚就会失去自己的贞/洁!

  白蔹刚掖好被子,便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师兄?怎么了?”

  之前的两天,祝余的呼吸一直都平稳且规律,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白蔹急忙抬手,凌空射/出一道灵力注入灵灯,将室内的灯再次点燃。

  他侧身,便看见那往日宁静恬淡的脸颊染上了绯红的颜色,额间更是沁出了几颗晶莹汗珠。

  忽然出汗挣扎,这对于一个睡觉的人来说很正常,但对于正在昏迷中的神识破碎的人来说肯定是不正常的。

  不仅不正常,而且对于神识损坏严重的人来说,身体的异常变化往往是病危的征兆。

  丝丝缕缕恐慌像阴云般笼罩白蔹的心。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而且...师兄的系统不是说只要自己一直触碰他,他就会好起来么!?

  祝师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呢!?

  白蔹伸手探向祝余额头,险些被那灼人的温度吓着:好烫,怎么会这么烫啊!?

  祝余在发烧。

  长曦派早已放弃了祝余,否则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还没有法器为其护体。

  明摆着就是“能不能活就看你祝余自身的造化了”的事不关己模样。

  所以,即便白蔹此刻动身前往主峰,也不会有人愿意来救祝余的。

  祝余不过是个金丹期的弟子,又并非宗门长老,即便体质优越,但宗门也不愿在他身上投入大量资源。

  毕竟识海破损,就算救回来,大抵也会变成智力如孩童般的傻子,对宗门毫无所用,反而会白白浪费法器灵石。

  长曦派自诩正道第一门派,却也有非常冰冷残酷的一面。

  白蔹急得双目含泪,眼眶已然红了:“师兄...”

  他的目光穿过眼前奄奄一息的男人,好似望见了遥远记忆里那个同样躺在他面前的人。

  同样的安静睡容,好似全世界只有他能够依赖的似的。

  他眼见着,却做不了任何事,只能在绝望和痛哭里看着男人的生命渐渐逝去。

  那一幕与现在好似重合在一起,以最残酷的方式告诉他--“你是个什么都挽救不了的、没用的废物。”

  分明他已经想不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也记不起那张他本应铭刻在心的脸,可他却依然被熟悉的痛彻心扉扑个满怀。

  白蔹的心被深深刺痛了。

  他恨这样无力的感觉。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次不一样,你还有办法。”

  系统既然说他的接触能让祝余好起来,那他就增加和祝余相触碰的皮肤面积,祝余会好起来的。

  他咬咬牙,将身上纱衣脱去,露出其下无暇如珍珠般的光滑皮肤。

  纱衣被他随手一扔,在空气中左右摆动,缓缓落在另一侧的木制衣架上。

  祝余正被自己的少男幻想弄得晕晕沉沉羞愤欲死时,忽然感觉到有一双手正在以非常elang扑食的姿态解开他的上衣。

  祝余:?

  祝余:!!!

  竟然真被系统料中了么!小师弟当真如此饥渴!!!!!

  偌大世间,窗外落雪纷飞,北风喧嚣掠过,野兽在雪地里发出吼声,而祝余只能听见白蔹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感受到那双在他皮肤抚过,解下他yaodai的略微冰凉的手。

  紧接着,他感受到了另一种有别于轻纱的质感。

  微凉的,柔软的,光滑的,有韧性的。

  与他每一寸肌肤相贴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在炙热的温度里融化。

  白蔹的长发蜷在他颈窝与胸前,毛茸茸的发尾勾得他皮肤一阵痒意。

  祝余的双腿很沉重,因为白蔹此时正坐在他大腿上。

  他听见白蔹压抑着欲/望的低哑声音:“师兄...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不尊重你...可如今这情形,我只能这样做,一刻也等不得了...”

  如果祝余并非神识破损,此时应该也离道心破碎不远了。

  等不得什么?等不得和自己天雷勾地火么?!

  祝余并不是全然懵懂的孩童,听白蔹带着情欲的声音便仿佛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每每思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祝余就会感觉到有把重锤在来回敲打他本就破碎的识海,发出如同古寺撞钟般的嗡鸣声。

  那嗡鸣声就在他识海里来回荡漾,让他的神识愈发与躯壳脱离,直至飘升至虚无之境,再无知觉。

  白蔹眼尾流下一滴泪,顺着他侧脸从小巧下巴滴落在祝余锁骨,激起小小水花。

  他的声音是哭哑的。

  想到祝余身世凄惨,又被宗门放弃,只能在这样偏僻之境死去...他的悲伤就难以抑制。

  明明是那么好的人,那么正义那么善良,怎么能这样寂静无声地离开呢?

  他可以在仙魔大战里慷慨赴死,也可以为救助弱小而憾然陨落。

  但他不应该这样躺在宗门冷僻的院落里,毫无意义地被世人所不在乎地死去。

  祝余应该是个英雄,是全修仙界都为之闻名的人物。

  白蔹只是想做点什么,不想再做那样无能懦弱的人。

  他相信系统的话,便紧紧搂着祝余赤/裸的身体,像小孩搂着自己破碎的玩偶不肯松开般。

  维持变扭的姿势对长期缺乏锻炼的身体来说容易感到酸胀,但白蔹顾不上这些,只是搂着祝余,手在他身后乌黑长发上有一搭没一搭梳理着。

  说起来,他与祝余不过萍水相逢,但原主记忆里的祝余绽放着光芒,可靠又温柔,白蔹最喜欢这样的男人。

  何况这个男人还长得这么好看。

  似乎和他模糊记忆里那个追寻了许久的身影重合在一起,每分每秒都带着让他心悸的温度。

  “师兄,求求你快点好起来吧,”白蔹喃喃,“就算你不喜欢我,像其他人那样厌恶我,也没关系。”

  “我只是希望你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