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我啊帮花(三)狗血倾盆

  而另一边,则是大一时在社团里认识的孟海逸。

  苏郁跟他打了个招呼,莫名感觉呼吸都舒畅了许多,好歹有个能说上话的人,免于要面对一整晚的尴尬沉默。

  一天的劳累过后,三人都早早去会了周公,直到第二天八点多才醒过来。

  这天恰好是星期五,学校没什么文化课,都是绘画体育唱歌之类的活动课,正好让这群啥都会啥都不精的大学狗发挥各自专长。

  当然这只是苏郁对自己的评价,他琢磨了半天,终于选了自己最擅长的篮球。

  带着孩子们投投篮是最轻松不过的了,当然前提是,那座冰山不那么一直站在一边的话。

  "你……"苏郁忍耐了大半节课,终于被这让他芒刺在背的目光给弄得忍无可忍,"你不打就别杵这行不?干点正事去。"

  话刚说完,苏郁就感到余光一闪,秦澈几步晃到了他身后,胳膊从他头顶伸过来,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篮球。

  "……"除了惊讶之外,苏郁此刻最大的感想,就是不带这么用身高优势欺负人的。

  苏郁当然是发挥最佳技术转过身要抢断,两人就这么一对一攻防了起来。

  两人打了十好几个来回,一旁的孩子们激动地加油叫好。嘈杂的喝彩声里,苏郁很快就听出了不对劲。

  怎么好像给秦澈助威的比较多呢?明明是劳资跟你们这帮熊孩子嘻嘻哈哈比较久吧!

  看来,少年不知愁滋味,这些小孩光看秦澈的长相就给圈粉了,完全不知人心险恶。

  想到这苏郁脚下的力道就加大了些,向左做了下假动作,接着带球想从右面绕过去。

  兴许是秦澈没想到他突然加速,本能地格挡了一下,腿就正好绊住了苏郁。

  苏郁一下子失了重心,几乎就要结结实实跟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胳膊就被秦澈稳稳地扯住了。

  下课铃就在此时响了起来,苏郁站起身来,眼神跟秦澈撞上了一秒,苏郁想道个谢,但秦澈的目光很快就挪开了,不动声色地跟他离远了些。

  "下课了下课了,球给你们自己玩。"苏郁把球扔给一群小男孩,自己走向不远处的水龙头。

  他平复着心跳和呼吸,对着水龙头冲掉满脸的汗。

  秦澈也跟过来站在苏郁身边,冲着手上的土灰,两人又进入沉默模式。

  "喵。"

  每到关键时候,就总会有一只猫来提醒苏郁自己正在一个什么系统里。

  但是这一次的情形似乎不是很美好。

  苏郁一脸黑线地看着手背上被野猫抓出的三道血痕,开始纠结打狂犬疫苗的必要性。

  秦澈难得地有了一丝表情变化,他盯着苏郁的手,眉心微微地皱起:"要去打针。"

  苏郁来不及对他的关心表现出什么受宠若惊,因为这附近显然是没有能打疫苗的医院的,如果要打,肯定会大费周折。

  秦澈表情很平静,但语气却十分坚定:“现在去,加上周末两天,不会耽搁。”

  “可是……”

  “我去问校长最近的医院怎么走。”秦澈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去找校长,丝毫不给苏郁反驳的余地。

  校长很热心地联系了村里正准备下山去城里的人,让苏郁和秦澈两人搭了便车。苏郁觉得被村里的猫抓了一下就要打疫苗在这里显得有些矫情,正十分心虚,然而校长却没有询问他的伤情,反而是对他说了句:“我不方便下去,只能辛苦你……”

  苏郁听得一头雾水,上了车才问秦澈道:“你怎么跟徐校长说的?”

  秦澈低着眼看手机,淡淡道:“说我要去开点失眠用的药。”

  苏郁顿了一下,终于松了一口长气。

  虽然并不是那么说不出口的事,但是在村子里的孩子并不注意这些的时候,支教队员大费周折地去打疫苗,总觉得不太好。

  与其说是怕被指责矫情,倒不如是想避而不谈这些不得已的事。毕竟再怎么对他们说狂犬疫苗的重要性,让他们花三四百块钱在几针疫苗上,显然不现实,也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

  “其实吧…得狂犬病的概率比出车祸的概率还低。”苏郁啧啧道。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秦澈难得地回应了他的话,抬头道,“最近的能接种疫苗的医院,只有一个半小时车程。”

  苏郁苦了脸,半晌问道:“你怎么想着陪我来啊?你可以说是我要开失眠药……”

  “你像吗?”秦澈瞥了他一眼,“开嗜睡药还可信一些。”

  “……”苏郁万万没想到,这人突然之间不仅开始说话了,还会怼人了。

  他现在有一丝丝察觉到秦澈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心中有了莫名地滋味。

  来到这个世界前,他要求喵主子将上个世界的记忆淡化了七成。毕竟他实在没办法带着六十几年的记忆继续做大学生。

  于是如今他只记得一些零星的事情,记得自己曾经跟谁一起相伴过,其他的细节全部都已经模糊。

  司机把他们带到镇上唯一一家医院,十分简陋的两层楼,难得还有疫苗站。

  接种完疫苗,两人在医院等着司机大哥办完了事接上他们,马不停蹄地便往山里赶,争取在入夜前赶回去。

  开了一个多钟头,天气却开始变得不对劲,司机大哥懊恼不已,抱怨道:“看着是有场大雨?”

  苏郁检查了一下天气预报,确定是全天多云,看来这山里的天气也是琢磨不透,寻常科技手段并不能奈它何。

  不出多久,零零星星的雨滴就打了下来。车子冒雨行进了一阵,就拐进了一个山里的岔道,停在了几家农户门前。

  “雨大开不得,先来这躲躲。”司机对两人道,蒙着脑袋下了车,“都是认识的,不碍紧。”

  无可奈何地下车,苏郁跟着司机走进一家屋门,抖抖脑袋上的雨水,进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老师?!”

  居然是上午还带着打过篮球的小男孩,孩子的家长见两人是支教队员,便热情了不少,忙准备了热茶毛巾让他们去去雨气。

  “你住在这里…去学校要很久吧?”苏郁有些惊讶,毕竟到这里开车都要半个小时,更不用说走路上去。

  “没办法,是苦了这孩子。”孩子妈妈拍拍小男孩的背,微微叹气。

  苏郁一时语塞,看向秦澈,然而秦澈摆着一副冰山脸,并不回应他的目光,丝毫不默契。

  “能吃苦也是好事,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等苏郁低头喝茶,秦澈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惊得他差点把茶都喷出来。

  这么温柔的暖男语调莫名有些惊悚?

  外头大雨倾盆,屋里几人寒暄了两个多小时,直到了晚上八点多,雨势也不见小。

  主人家自然而然地要留客,苏郁虽然不太想打扰,奈何这天气也实在没法上路。

  苏郁站在床边,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要手贱去碰那碰不得的猫主子。

  如果不碰它,就不会被抓,如果不被抓,就不会来打疫苗,如果不打疫苗,就不会被迫留宿,如果不留宿……

  就不用面临跟秦澈挤一张小床的狗血局面了。

  毕竟当他们的关系还没那~么亲近的时候,适当保持距离说不定反而比较利于这座冰山的融化。

  “我觉得吧……我睡地,你睡床,怎么样?”

  秦澈的神色毫不波动,状似天真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习惯裸|睡。”苏郁豁出去地说道。

  秦澈终于有了点反应,微不可察地轻咳了一声。

  “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