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按照宋延的吩咐, 然后将画像画了出来,陈县令拿到画像后便拿来给宋延他们看。
魏长临见到画像后,总感觉毛毛的, 想了想, 道:“眼睛那里空着太奇怪了, 就不能自己补一个?”
“不可。”宋延道:“若是胡乱添双眼睛上去,那么画像上的人很可能就会变成另外一人。”
“是是是。”陈县令附和道:“眼睛乃心灵的窗户, 不可随意添加啊!”
“话虽如此。”魏长临用手指将画像上的人的眼睛遮住, “不过空着真的很奇怪,不如就先找个东西遮一下?”
“这样应当不影响辨别吧?”
“如此甚好。”宋延吩咐道:“麦冬,你且找个东西遮一下。”
麦冬拱手, “是!”
待麦冬将眼睛遮住后, 又将画像呈给众人看, 片刻后便听一旁的衙役道:“此人看着有些眼熟, 卑职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真如此?”魏长临道:“你可还记得是在何处见到的人?”
“这个嘛…”衙役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好像是很久之前见到的,至于在哪里见到的, 卑职还真想不起来了。”
陈县令闻言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你且想好了再说,莫要扰乱视听, 若是看错了就快些说出来。”
“这…”衙役犹豫片刻后还是道:“大人,卑职可以肯定没有看错,的确在某处见过这个人, 只是时间太久竟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见到的。”
陈县令还要说什么, 宋延就道:“你且好好想想, 到底是何时在何处见到过此人?还有当时见到此人时, 她在做什么?”
陈县令问道:“王爷怀疑此人就是凶手?”
“非也, 非也。”魏长临将两幅画放在一起,道:“只看身形就知道两人不是同一人,只是其中一人是凶手,那另一人又是谁?在此案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没错。”宋延道:“此人并非凶手,只是凶手为何要拼凑出这样一个人来?这两人之间又是何种关系?这些都是我们需要弄清楚的。”
“是有些奇怪。”魏长临又将两幅画像放在一起对比了一番,“两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应当不会是亲戚。”
“是啊。”茯苓仔细看了看后道:“两人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或是气质之处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怎么看不会是亲戚。”
“莫非这两人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茯苓说的没错。”魏长临道:“弄清楚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或许对破解此案十分有利,凶手做人体标本的动机或许就藏在其中。”
只是还有一点无法理解,那就是为何凶手会停了十年才又出来作案?
除此之外,她又是如何保证器官完好不腐坏的呢?
宋延闻言对方才那名衙役道:“你且仔细回想一下此人是谁?若是想不起来,那便拿着画像去问你身边之人,你若见过此人,那么你熟知的人中很有可能也有人见过此人。”
宋延说完魏长临又交代道:“切记此事须得暗中探查,不可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是!”衙役拱手,“卑职这就去办!”
待人走后,宋延又道:“陈县令,让画师再画几幅画像,然后再去问问县衙里的其余人。”
“不仅如此。”魏长临补充道:“你们晋安定然有专门打听情报的地方,还请陈大人安排人手去打听打听。”
“是!”
“哦,对了。”魏长临又道:“切勿以衙役的身份去查,就假装是普通百姓去听听点八卦,同那些人随便聊聊天即可。”
“这…”县令有些为难,“下官恐他们做不好。”
“这有何难?”魏长临道:“就是混在人群里聊聊天,顺便套些话,总比查案简单吧?”
可是那些衙役个个都是一副不会转弯的样子 ,就怕把聊天变成明晃晃的查案。
宋延见陈县令为难,索性道:“罢了,茯苓,此事你去办。”
突然被点名的茯苓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道:“属下去?”
“恩。”宋延道:“你跟着魏大人也有些时日了,他那打入敌人深处获取消息的本事你应当学了不少,此事交由你来做,本王放心。”
魏长临一时竟分不清宋延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王爷,您这是何意?”
宋延偏过头,看着人,眉梢微挑,“你觉得呢?”
觉得你个鬼!
“罢了。”魏长临不同他计较,“茯苓,此番重任就交给你了,切不可辜负了本官打探消息的本事。”
茯苓得王爷赏识,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他拱手道:“是!大人放心,属下定会将此事办好!”
“行。”魏长临摆手,“你们且退下吧。”
衙役回家后便将画像拿给自家夫人看,夫人看过后,竟一眼就认出了画像上的人。
“不过,画像同真人有些出入。”衙役道:“我家夫人也不敢确定画像上就是我们见过那人。”
“无妨。”宋延道:“你且说说是何人?”
“回王爷。”衙役道:“那人是卖胭脂水粉的,据说这些胭脂水粉都是她自己做的,效果十分好,很受我家夫人喜欢,于是我家夫人便成了她的常客,所以才会对此人印象深刻,不过不知为何,此人十年前就突然消失了,不再来卖水粉,我家夫人还因此伤心了好久,说再也买不到如此好的香粉了。”
“十年前消失了?”魏长临道:“你可知她去了何处?”
“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衙役道:“卑职也就跟夫人去买香粉时见过几次,多余的也不知道。”
魏长临道:“那你家夫人可知晓?或者是否有什么线索?”
“没有。”衙役道:“我家夫人同那人就是买卖香粉的关系,也就会聊一些香粉,保养之类的事,至于家事似乎是没有聊过的。”
“王爷。”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你不觉得巧吗?那人十年前消失,命案也开始于十年前,并且割走的器官拼凑出来的人还同她十分相似,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关联?”
“麦冬。”宋延闻言道:“茯苓那边可有消息了?”
“应当快了。”麦冬道:“这几日他都泡在各大茶馆,哪里人多往哪里去,应当很快就会有消息。”
“嗯。”宋延点头,“陈县令,别的衙役那里可有消息?”
“回王爷。”陈县令道:“不曾有,别的衙役都说从未见过此人。”
魏长临道:“此人是做香粉的生意的,认识她的人中应该女性要多一些,因为香粉一般是都是女性…”
“等等...”魏长临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到香粉,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啊...这…
香粉一般都是女子才用的东西,为何魏长临会闻过?
宋延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麦冬见气氛不对连忙道:“女子一般都会用香粉,有很多女子香粉用的特别多,远远的便能闻到。”
麦冬明显在为魏长临开脱,可当事人却不顺着台阶下,而是道:“不是,我记得应当是近距离的闻到过,可是是在哪里闻到过的呢?”
此言一出,宋延的脸色差了,众人也都不敢再出声,就在氛围降到冰点时,魏长临终于开口了,“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在尸体身上闻到过香粉味!”
众人闻言全都松了一口气,屋内的氛围也有所好转,陈县令连忙道:“下官也在新的这具尸体上闻到过,不过女子用些香粉不奇怪,大人反应为何如此大?”
“女子用些香粉不奇怪。”魏长临解释道:“奇怪的是尸体身上带有香粉味,而画像上的女子又刚好是卖香粉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张衙役。”宋延闻言道:“你且将你家夫人叫来,问问她可知这香粉味。”
“这...”张衙役实在有些为难,他家夫人原本就胆小,若是叫来闻尸体,恐怕是…
“王爷。”张衙役正想着要如何回答时,魏长临便道:“大可不必,且不说此刻尸体身上可还能闻到香粉味,即便是能闻到,时隔十年再让人来辨认其味道恐怕有些难做到啊!”
张衙役感激的连连点头,拱手道:“王爷,卑职实话说了,我家夫人胆小,若是将她叫来恐怕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可能会添乱,还请王爷三思啊!”
“罢了。”宋延觉得他们说的有理,于是道:“此刻还是等茯苓的消息吧。”
“卑职多谢王爷!多谢大人!”
第二日,茯苓的消息总算来了,他拿到消息后便赶着来回禀。
根据他打探到的消息,晋安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名字叫李蓉,是做香粉生意的,她做的香粉特别好,晋安好多女子都喜欢去找她买香粉,可不知为何,十年前却突然消失了。
“看来大家获取的情报是一致的,这凶手的确是照着李蓉的长相在做人形标本。”魏长临道:“只是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大人。”听到这里茯苓忍不住道:“其实这画像上的人同那李蓉还是有些出入的,看到画像的人都说,其实他们之间只有七八分相似,若不是对此人很熟悉,应当是认不出来的。”
“那是自然,原本就是不是本人,不过是找了相似的器官拼凑出来的,何况还少了眼睛,能有七八分相似已经很难得了。”
“是啊!”茯苓道:“看过画像的人都说这画像上的女子其实就是冒牌货,不过啊,这嘴巴是整张脸上最像李蓉的地方了。”
茯苓说着便将李蓉的画像拿了出来,“这是属下弄到的李蓉的画像,大人且仔细看看是否如别人所说。”
魏长临仔细看过后道:“嗯,是这样没错,整张脸就属嘴巴最像,不过既然已经知道此人是李蓉,那么将人找到问问便知是什么怎么回事了。”
“大人。”茯苓正色道:“您的想法恐怕是无法实现的,因为这李蓉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