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香茵的嫌疑已经洗清了, 但还有些问题要问,所以魏长临一直板着脸,他道:“此事暂且不说, 本官问你, 杨青珊大婚当日可有可疑人物接近过她?”
“回大人。”香茵依旧吓到发抖, “不曾有可疑人物接近过小姐。”
“此话当真?”魏长临恐吓道:“你若说谎,小心王爷治你的罪!”
反正已经是睡过的关系了, 将王爷搬出来吓唬吓唬人也无妨。
“王爷饶命啊!”香茵头贴在地上不敢动,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就算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欺瞒王爷啊!”
就香茵这胆子, 应当也不敢撒谎, 那么应当是他们遗漏了什么。
“你且起来吧。”魏长临道。
香茵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声问道:“大人终于肯相信奴婢了?”
“差不多吧。”魏长临道:“不过, 此案疑点重重, 你须得好好配合办案。”
香茵闻言猛磕几个头,“奴婢定然会好好配合大人办案!”
“行了。”宋延嫌香茵吵得头疼, “你且起来退到一边, 有事传你又过来。”
“是。”
香茵连忙退到一边。
待安静下来后,魏长临对杨尚书道:“杨大人, 不知可否将令夫人叫来,下官有些话想问问她。”
杨尚书闻言脸色突变,“大人这是何意?”
魏长临笑道:“杨尚书莫不是以为下官怀疑令夫人是凶手?”
“这…”杨尚书欲言又止。
魏长临道:“杨尚书莫要当心, 下官不过是有些问题想问问她罢了。”
杨尚书还想说什么就见宋延冷冷地看着他, 于是连忙道:“下官这就让人去请。”
杨夫人眼睛肿得跟个兔子似的, 一看就是哭了很长时间, 她入厅后就连忙行礼, “妾身见过王爷,见过大人。”
宋延颔首:“免礼。”
“杨夫人。”魏长临没搞煽情那套,直接道:“杨小姐大婚当日,你可是一直陪在她身边?”
“回大人。”杨夫人道:“是的,小女出嫁前,妾身一直呆在她身边。”
魏长临道:“不知杨夫人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有没有可疑人物接近过她,或者有没有谁往她身上塞了什么?”
“没有。”杨夫人回答的很干脆,“小女马上要出嫁了,妾身很舍不得,于是便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并未发现大人说的问题。”
杨夫人的说法同香茵的一样,那么,真的没有人接近过杨青珊吗?
若真如此,那么纸条到底是通过什么办法传给杨青珊的呢?
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想等着对方做决策,宋延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道:“杨夫人,你应到知道令千金很有可能死于仇杀,所以,你可知令千金是否有仇人?”
“没有!”杨夫人一口否认,“小女乖巧懂事,怎么可能有仇人!”
这杨夫人是带着多少层滤镜啊,杨青珊在她口中竟然是乖巧懂事的孩子?
看来问他们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想要得到更多线索,须得从别的方向入手。
魏长临偏过头去看着宋延,问道:“王爷,不如换个地方问问?”
“好。”宋延同魏长临想到一处了,“茯苓,麦冬,随本王同魏大人一起去柳府探查一番。”
两人齐声道:“是!”
宋延等人还未走出正厅,就听杨夫人在后面喊道:“王爷,大人!妾身求你们,一定要找出凶手,替小女伸冤啊!”
宋延闻言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道:“此案乃本王分内之事,不用杨夫人说,本王也定然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多谢王爷!”杨夫人终究还是没崩住,喊道:“妾身多谢大人!”
魏长临听着杨夫人的哭喊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回过头去看着杨尚书道:“杨大人,还请令夫人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杨尚书红着眼应道:“本官明白,多谢魏大人关心。”
虽说这杨青珊骄纵跋扈,不令人喜欢,但也罪不至死,魏长临一路上都在心里唏嘘。
果然人还是得多做好事,多积德,否则难免惹祸上身。
“想什么?”宋延见魏长临一直不说话,问道:“竟想的如此入迷。”
“没什么。”魏长临叹道:“就是想想这个世道的是是非非。”
“王爷啊,您一定会有好报的!”
“什么?”宋延眉峰微蹙。
“没什么。”魏长临拍拍宋延的肩膀就径直往柳府走去,“王爷您是个好人,属下能遇到您真是走了八辈子的好运。”
宋延站在原地,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关于魏长临与宋延平起平坐这件事,柳员外与柳旭平在大婚当日已经见识过了,所以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柳员外拱手,“下官见过王爷。”
柳旭平也跟着拱手,“在下见过王爷,见过魏大人。”
宋延颔首,“免礼。”
“柳旭平。”魏长临抬起桌边的茶杯,学着宋延的样子微微抿了一口,“本官问你,杨青珊是个怎样的人?”
柳旭平道:“青珊她虽有些小脾气,有些任性,但却是个纯真的人。”
此话倒是同杨尚书说的差不多,看来这柳旭平也并非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还能看到杨青珊的不足。
“那你可知。”魏长临问道:“杨青珊可有与谁结怨?”
“回大人。”柳旭平道:“在下记得这个问题在在下大婚当日就已经说过,能与青珊结怨的应当只有姚皓一人。”
魏长临道:“可经过多方排查,姚皓已经洗清嫌疑,并非此案的凶手。”
柳旭平闻言脸色突然,“怎么可能?有动机的只他一人罢了!”
“你该不会不知道杨青珊同姚皓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吧?”魏长临好奇道。
“回大人,在下不知。”柳旭平脸色有些难看,“青珊从未与在下说过这些。”
“是吗?”
魏长临瞬间就觉得这件事太有意思了,杨青珊分明与姚皓之间没什么,却不对柳旭平说,莫非是想让人有危机感?
“魏大人。”宋延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何事如此好笑,不如说与本王听听。”
“没什么。”魏长临转过身看着宋延,笑着用口型道:“我们私下说。”
宋延闻言微微颔首,然后又转过去对柳旭平道:“除了姚皓,柳公子可还能想到什么人?”
柳旭平道:“回王爷,在下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对青珊痛下杀下。”
这柳旭平脸色差的吓人,嘴唇也失去了些许血色,看来很是在意杨青珊对其隐瞒了她与姚皓的过往啊。
不过魏长临可没有闲情管这些闲事,其实也不是不想管,就是若是贸然打听别人的私事未免有些没礼貌。
何况,只要魏长临一开口,宋延恐怕马上就会说,别人的家事,还是不管的好。
罢了,不管便不管。
“如此说来。”魏长临正色道:“你也不知道杨青珊到底得罪了何人?”
柳旭平点头,“回大人,是的。”
行,问了一圈什么也问不出,莫非杨青珊没有仇人,她的死不过是巧合?
可是,若是巧合,那为何那日会有人将她叫出去呢?
“王爷。”魏长临道:“不如去看看杨青珊的新房?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好。”宋延起身,吩咐道:“柳公子,带路。”
柳旭平拱手,“是,王爷。”
魏长临进去后将房间的整体布局看了一遍,发现虽然梳妆台就在床的旁边,但若是直接从床边到门口,那么根本无需经过梳妆台。
杨青珊自打进门后一直坐在床边,没起来走动过,那么,纸条究竟是如何放到梳妆台的抽屉里的呢?
魏长临又将房间看了一遍,发现出了门外,房间里还有一扇窗子,若是翻窗的话…
“柳公子。”魏长临问道:“大婚大日房间的窗子可有上锁?”
柳旭平道:“不曾。”
“那窗子外面可有人把手?”
“没有。”
“王爷,我知道了。”魏长临得意道:“纸条是如何放到梳妆台里的抽屉里的。”
“是吗?”宋延看着人,眉梢微挑,“还请魏大人说与本王听听。”
“属下猜测,纸条是凶手杀完人后从杨青珊身上拿走,然后趁乱偷偷放回来的。”魏长临对着窗子扬了扬下巴,“凶手翻窗进来,偷偷将纸条放到梳妆台的柜子里,然后又偷偷跑了出去。”
“可他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他不知道杨青珊根本没有到过梳妆台。”
“此番推测有一定的道理。”宋延道:“但凶手为何要将纸条送回来?正常情况下凶手应当毁灭证据,而不是将证据再次送回来。”
“若一切真如魏大人所说,那凶手未免也太蠢了些。”
是啊,魏长临的推理竟然又如此大的漏洞,可是…
魏长临道:“王爷,属下认为这是最合理的推测,否则无法解释为何字条会出现在梳妆台里。”
“嗯。”宋延想了想道:“是有这种可能,若真如此,为何非要把字条送回来?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啊,到底为什么?
魏长临想不通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茯苓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纸条只是凶手的障眼法,真正把人叫出去的或许不是纸条,而是凶手之前就同杨青珊约好的呢?”
“对啊!”魏长临怎么没想到,“只是,凶手弄这么一出障眼法又是为了什么?”
啊…这…
茯苓他不知道,方才不过是他灵光乍现冒出的想法啊!
他实话实说道:“属下不知。”
“罢了。”就茯苓那脑子估计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魏长临也就不勉强他,于是将矛头指向宋延,“王爷,你怎么看?”
宋延淡淡道:“不怎么看,本王也尚未想清是怎么回事。”
“这案子。”魏长临叹道:“有些棘手啊!”
“魏大人莫要心急。”宋延道:“一步步来总能将案子破解。”
此案嘴棘手的就是这张字条,只要解开了纸条的谜团,估计就离真相不远了。
“好。”魏长临笑道:“王爷是谁,是大晋神探,案子再难又如何,只要有王爷在,还不是得乖乖被破解。”
“您说对吧?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