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漉将手机背对两人, 伸手点下接通。
许暮生英俊的脸，顿时显示在手机屏幕。
这是两人第一次视频通话，乍然在手机上看到这张脸, 江漉心情一时竟然有点说不上来的心猿意马。
“师兄，有事吗？”他咧嘴一笑, 朝人打招呼。
许暮生一如既往地神色淡淡：“你在忙吗？”
江漉摇头：“……不忙。”
许暮生：“那行, 你打开电脑，我有点项目的东西跟你商量一下。”
“好啊。”
江漉朝靠在自己桌边的两人使了个眼色。
两个冤家, 这会儿倒是很默契, 不约而同默默挪开，贴着柜子往两边挪去。
江漉确定拍不进两人, 稍稍松了口气, 将手机放在桌面，一边开电脑一边。
许暮生道：“我东西已经从□□发给你, 你看一下。”
“好嘞, 那我先挂了, 直接和你□□语音连线。”
“不用, 继续手机视频吧，这样方便一边看电脑一边商量。”
虽然不知道电脑语音和手机视频在讨论工作上有什么区别，但对方发话，江漉也不得不从, 他默默左右各看了眼贴在两边墙上的股票。
两人此时不敢开口也不敢乱动，都是一脸便秘状。
江漉无可奈何地摊摊手。
他打开许暮生发过来的东西扫了眼, 开始认真和他讨论起来。
讨论完一个又接着下一个, 没完没了一般。
直到快一个小时过去, 许暮生才大发慈悲收工：“行, 差不多就是这些, 明天宋老师要过来开会，你也好好准备一下。”
“明白。”
“那挂了，晚安。”顿了下，又补充一句，“对了，暑假宿舍楼人少，好像有人把宿舍租给外人，人员比较复杂，有人敲门你别随便开门。”
“……好的，你也注意安全。”
“嗯。”
终于挂上电话，江漉等到手机熄屏，才重重舒了口气，抬头看向快被罚站一个钟头的小股票和霸总股。
两人都是面带菜色，甚至都出了一头汗，形容相当狼狈。
宿舍没空调，江漉一个小电扇，只吹着自己，不怪两人热成这样。
他轻咳一声道：“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师兄跟我讨论项目讨论这么久。你俩还有什么是要说的吗？”
谢清河舒了口气，轻笑道：“算了，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再找你。”
“好嘞！”江漉点头，又看向顾年，“你呢？”
顾年讪讪道：“我也明天再找你。”说着又补充一句，“你赶紧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果然迎来谢清河的一声讥诮。
顾年顿时恼羞成怒。
江漉好整以暇道：“你得保证白天不打扰我，我最近跟着师兄做项目，白天都在研究室，可不方便发信息。”
“放心吧，我也没那么闲。”
“那就好。”
江漉站起身，对两只股票做了个恭送的手势。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昂头冷哼，一个似笑非笑。
而后齐齐出门。
江漉等到门关上，重重松了口气，又想到什么似的，拿起手机打开监控视频。
只见对面宿舍窗帘大开，许暮生正对着窗口方向脱衣服，胸前小腹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在视频中一览无余。
江漉也不是没见过对方不穿衣服的样子，在谢家大宅住着时，对方就经常洗完澡光着膀子从洗手间出来。
但因为两人都是男人，他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而此时，不知是不是由光明正大变成了偷窥，他心跳忽然就加快，不敢多看，直接将视频关掉。
*
翌日早上，江漉与许暮生照旧在楼下会合。
他想到昨晚忽然冒出来的谢清河，心里有点忐忑，试探道：“师兄，我昨晚收到谢大哥微信，他说要来江城。”
许暮生道：“是吗？他没跟我说。”
江漉：“哦……可能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
许暮生摇摇头：“我感觉他好像想通了，不再跟我过不去，也不再跟自己过不去。”
江漉心说，是跟你过得去了，但可能跟我有点过不去。
“怎么忽然关心起我哥了？”许暮生转头看向他。
“哦，没有，我就随口一问。”
“嗯。”
因为宋之南今天要来开会，要提前去研究室准备，两人在食堂随便买点早餐，边走边吃节约时间。
江漉喝着食堂寡淡的豆浆，想到什么似的，道：“师兄，你说宋老师今天来开会，会不会请我们吃饭？”
这几天师兄们的头发可见得又少了，宋之南作为一个创业型学者，比一般老师可富裕多了，于情于理也该请大家吃顿好的犒劳一下。
许暮生道：“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什么心理准备？”
许暮生道：“这几天做出的东西，宋老师不太满意，大概率今天是要狠狠批大家一顿的，吃饭就别想了，今晚等着加班到半夜吧。”
江漉木着脸道：“所以你昨天让大家别加班，是因为知道今天要倒霉？”顿了下，又说，“连你也要一起被批评吗？”
许暮生：“我为什么不会被批评？”
江漉轻咳一声：“我以为你算是宋老师得意门生，他对你很偏爱呢。”
许暮生：“宋老师只看表现，表现得好就会在他手下好过点，只能说我从前表现尚可。”
江漉悄咪咪打量他一眼，心说原文里可不是这么说，这个项目完成后，宋之南将研究成果第一署名给了他，自己甘心屈居之后。
以至于虽然是最后出场，却后来居上，成为临烂尾前最热门的股票。
不过看他的反应，对宋之南也只有师生间的尊敬，没有任何其他感情。
江漉忍不住咧嘴一笑。
“笑什么？”许暮生觉察他的古怪。
江漉赶紧摇摇头，用力喝了口豆浆。
因为用力过猛，差点呛到。
许暮生轻笑着摇头，拿出纸巾，伸手在他嘴角擦了擦，淡声道：“当心点。”
轻柔的触感，让江漉蓦地一怔。
“怎么了？”许暮生的手停在他嘴角边，定定望着他的眼睛问道。
江漉反应过来，目光像是被烫到一样，赶紧收回来，接过他手中纸巾，摇摇头道：“我自己来。”
耳根子不知为何，忍不住开始发烫。
【作者有话说】
妈呀是不是流感季来临了？最近感冒真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