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别哭啊!!你这好端端的哭什么?”
慕纭瞧着慕时泽的模样一时间手足无措,她实在想不通慕时泽好端端的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哭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更像她儿子了……
慕纭心中想着又晃了晃头,想将脑海中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给压下去。
这孩子都哭成这个样子了,她怎么还在想自己的儿子?
可,可她也没哄过这么大的孩子啊!
慕纭不想慕时泽再这么继续哭下去,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想像对自己的孩子那样抱着他安慰他,哄他别哭。
可她知道自己早就死了,如今不过是一抹残魂,根本没办法触碰到慕时泽,也只能这么看着,又望向了一旁的凰氿。
“那个,要不你安慰一下他吧?你也看到了我什么都没做,真跟我没关系。”
慕纭轻咳一声,她想了想,又小声开口:
“如果是因为我说他像我孩子的事情,那实在是对不住……我在他体内感受不到神族血脉,知道他不是……我只是太像我的孩子了。”
慕纭说着,那双漂亮的眸子都黯淡了下去,纠结又犹豫,有些无奈的叹息,
“我也没想到他会哭成这样……”
凰氿唇角微微一动,想着要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慕纭。
毕竟慕纭还有着那些记忆,和其他的残魂不同,而且如今对他们的态度也算是友好。
就在他想开口把慕时泽的身份告诉慕纭的时候,却被慕时泽按住了手。
慕时泽轻轻摇头,盯着慕纭又露出一个轻缓的笑。
现在即便是将这些事情告诉慕纭又如何呢?
现在这样,已经是极好的,虽然他爹在死的那一刻清醒过来是恨着他娘的,可他娘什么都不知道。
而现在的时沭也没了以前的记忆,仍然是那个对慕纭一见倾心的少年。
他要如何告诉慕纭,那个人在杀了她之后,利用着她的身子算计她的心上人,又利用了她孩子。
到最后,让她被她曾经的朋友恨了上万年……
慕时泽眸光微微一闪,想着怃纭,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他,想要找到的他,把当初的真相告诉他。
他不希望慕纭到现在仍然被误会,明明她也是受害者,明明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慕时泽深深的盯着慕纭,像是要将她的面容刻进自己的脑海之中。
可分明在他想起那些片段记忆之后,便再也无法忘记这两人的容颜。
慕纭不明白他的眼神为何如此复杂,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盯着自己。
如果换了其他人用这种眼神盯着她,她就算是不动手,也难免觉得心中不舒服。
可现在她却只觉心头怅然,是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她唇角微微一动,又抬了抬手,想要触碰慕时泽的眉眼。
慕时泽却淡然笑着开口道:“如果你的孩子还活着,那他现在一定很幸福。”
“他会得到自己心心念念所求许久的人,他会过得很好……”
慕时泽说着默默握紧了凰氿的手,他道,
“你会一直在这吗?”
“当然,我没办法离开天沭城,更何况这里也有我爱的人,还有我的朋友,我没办法找到我的孩子,但我还可以陪在他们身边。”
慕纭心头闷闷的,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一个陌生少年说这么多话。
慕纭心中又有些犹豫,这个少年真的不是她的孩子吗?
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像了,那是一种血脉之间的牵绊,是她能真真切切所感受到的。
可如果是,那为什么他体内感受不到一丝神族血脉?
可是上万年没有见过,如果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体内的神族血脉被封印了,或是被剔除了……
只可惜她已经死了那么久,不然有他一滴血,她也能够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
就在慕纭犹豫的时候,慕时泽却已经带着凰氿离开了。
两人走出了很远,凰氿这才偏着头看着慕时泽,有些不解的询问,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她找了你那么久,如果知道你就是她的孩子,想必会很高兴的。”
凰氿问着,哪怕他看得出来,慕纭刚才已经对慕时泽的身份有所猜疑,怕是心中也有了那些想法。
可这些都比不上慕时泽亲口承认。
慕时泽沉默片刻,将昨天晚上怃纭说的那些事全都告诉了凰氿。
凰氿听完之后也同样陷入了沉默,良久后才轻声开口:“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人。”
至少他们刚才遇见的慕纭,完全不像怃纭所说的那样。
而他自然也能猜到其中的缘由。
“我想把当初的真相告诉怃纭,他和我爹娘是很好的朋友,可是因为天沭城的事,他亲手杀了那个装扮成我娘的人,却也恨了她上万年。”
慕时泽轻轻开口,“他们不该这样,我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他,然后带着他一起回来见我娘。”
“我娘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如果她知道肯定会自责,也只会徒增痛苦和烦恼。”
“我不希望这样,但我会带着怃纭重新回来。”
凰氿想了想,也只是淡笑着开口应了一声,“好。”
不管慕时泽是如何打算的,他陪着他就是了。
有着血脉做牵引,凰氿很快便找到了他们如今所在之处。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白玉雕成的宫殿,琉璃瓦上笼着一层光,更添几分神秘,硕大的明珠点缀在上方。
那些白玉柱上面雕刻着古老繁杂的花纹,凰氿注意到这些花纹同他们进来之时,所穿过的那扇门上面是一样的。
他们踏上了白玉阶,踏入宫殿之中,所看见的却只有雪漓。
雪漓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下意识的回过头,看见两人明显是有些意外的。
“你们怎么会来这?”
雪漓手里还拿着一圈金白交织的线,上面还坠着小铃铛。
看见凰氿和慕时泽,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询问,还带着些许诧异。
他的动静引来了其他人。
凰氿这才瞧见,从另外两方走出来的凰琼和白墨,两人手中是拿着同样的丝线铃铛。
“我说过,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得带上我。”
凰氿淡淡开口,他觉得自己是该生气的。
毕竟这些人又一次不守承诺的丢下了他,又想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却不愿意告诉他。
可现在看着他们,他心中的火气瞬间消散,甚至还松了口气。
看见他们都还好好的,看见他们手中的东西,他只想帮他们一起。
“舅舅,怎么办?”
雪漓下意识的看向走过来的凰琼,眨了眨眼,头顶的耳朵也微微发颤。
凰琼同凰氿对视上,思绪一时间有些恍惚。
就这么一晃神的时间,凰氿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东西上,轻声询问,
“我能帮你们做什么?”